爱莎(Aiesha Ali)是一名50岁的苏丹女子,她在苏丹做人道主义工作,帮助那些饱受内战折磨的本国女性。她热爱她的工作,但是因为这份工作,她的生命遭到了威胁。她随时可能被捕、被虐待、甚至被杀害。 自从她的小女儿出生后,爱莎的担忧又多了一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保守顽固的家族一定会为她的女儿进行割礼。这件事情上,用她自己一个人的意愿去对抗整个家族,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对女性割礼,是指把少女的部分或全部生殖器(包括阴蒂、大阴唇、小阴唇在内)切割下来,再把伤口缝合起来,只在阴道外留一个细如火柴棍的小孔的少女成年仪式。 割礼的目的之一,是提供给男人可靠的“验贞”方法。他可以通过检查新娘的外阴情形来判断她是否处女。性交时女人伤口被撕裂,然后愈合,然后再撕裂,就这样周而复始、苦不堪言。当丈夫外出放牧或务工时,这种割礼功能亦可用于他回家时来检验妻子是否忠实。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经历这样可怕的酷刑,爱莎就挣扎在恐惧中。 终于,她决定,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逃离苏丹。 2013年,她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和两个青少年儿子从苏丹逃到了南非,接着去往美国落脚。 2016年,他们登陆加拿大。同年,爱莎为自己和3个孩子向加拿大移民局递交了难民申请。 经过焦灼煎熬的等待,爱莎等到了加拿大移民局的回复——她的难民申请被拒绝了。 这一纸轻飘飘的申请结果,让爱莎面临突如其来的沉重选择。 一种选择是,把女儿留在加拿大,自己带着儿子们回国。可这样一来,女儿就在异国他乡无亲无故,谁来照顾她呢? 另一种选择是,带着女儿重返苏丹。可这样一切就回到了原点,女儿将面临惨无人道的割礼。 然而,或许是因为爱莎在申请中陈述了小女儿回国会遭受割礼,加拿大移民局批准了她女儿的难民申请。 或许有人会说,女儿成为难民拿到加拿大永久居民身份后,再担保家人过来不就行了? 事实是,加拿大移民局认为,儿童难民的父母、兄弟姐妹不算儿童难民的“家庭成员”(family members),因此,爱莎的女儿不能为母亲和哥哥们申请永久居民身份。 这项规定适用于任何年纪的被加拿大接受为难民的儿童。不论他们来到加拿大时,有无家人陪同。就算这意味着该难民儿童在加拿大将面临无人照料的处境,这条规定依然适用。 显而易见,这项规定,意味着有的家庭将被永久地拆散。加拿大移民局表示,这项规定是为了防止儿童被“利用和剥削”,但是移民局无法提供支持该理由的调查和数据信息。 爱莎一家正在请律师为他们进行人道主义申诉,以求爱莎和两个儿子也可以继续留在加拿大。 “如果要让我和她分开,我想说,把我的命带走吧,不要带走我的女儿。”爱莎说。 爱莎的儿子说,自己没有了妹妹不能活。“我认为这太不人道。你们不能把一家人分开。这是生命的意义,家人应该在一起。”他说。 在爱莎一家的难民申请一案中,法庭文件显示,加拿大移民局暗示,想防止儿童被父母或其他家人当做进入加拿大的“开路者”。 从2016年登陆以来,到现在两年过去了,这一家人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加拿大生活。爱莎的两个儿子能够流利的说英语,甚至连口音都没有,并且他们在学校的表现也很出色。爱莎的大儿子刚刚从高中毕业,正打算申请加拿大的大学。爱莎常常要出去上英语课,还会去社区的厨房当志愿者。每当这时候,两兄弟都会替妈妈照顾好妹妹。 一名儿童精神病医师在对爱莎一家进行了评估后,表示如果这几个孩子要彼此分离,那么他们可能会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包括焦虑、精神错乱、抑郁、自杀倾向、吸毒等。她表示,两兄弟现在一想到要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加拿大,就感到“深深的恐惧”。 同时,该医师也表示,经历了离开女儿的痛苦后,爱莎可能就没有剩余的精力来关怀儿子了。而如果爱莎带女儿回了苏丹,那么她将无力阻止割礼的发生。 一旦女儿被进行割礼,那么严重的心理和生理伤害都将伴随女孩的一生。“唯一能够确保女孩人身安全和情感安全的方式,就是让她在家人的爱和保护下一起生活在加拿大。”该医师说。而对于爱莎的小女儿来说,她觉得,被独自留在加拿大,比回苏丹更让她害怕。 “没有妈妈给我做好吃的饭了,也没有哥哥们帮我做作业了。如果你们能够让我的家人和我一起留在加拿大,我会非常幸福。”女孩在给加拿大移民局的一封信中写道。这条新闻下出现了两极化的评论。 有人表示同情:“连ISIS恐怖分子都能回加拿大,为什么不能让这个可怜的母亲留在加拿大?” 有人则赞成移民局。“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把他们送回去吧,我们负担不起这些吃白食的人。” “又是一个来加拿大蹭福利的家庭。送他们走吧,我们不想听他们的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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