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一年多,都没等到专科医生…… 医疗资源有多重要,就有多稀缺。加拿大女子Melissa Acheson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个,直到男友忽然受伤住院。 去年夏天,男友Shawn Hill意外遭受了严重脑损伤。做了开颅手术后,病情暂获缓解,接着就是等待专科医生的治疗。但没想到等了一年多都没有专科医生,近日医院甚至将他赶出了病房! 加拿大男子独自参加派对 一觉醒来变成残疾人 那件改变了全家后半生的事件,发生在2018年8月。 当时,Melissa和男友Shawn同居多年,两人有一名8岁的儿子Levi Hill,生活平静安逸。 43岁的Shawn是一名专业厨师,在渥太华市区的酒吧The Manx已工作10多年。业余时间里他喜欢音乐,在当地音乐圈小有名气,曾作为吉他手参加渥太华的“布鲁斯音乐节(Bluesfest)”。 2019年8月28日,Shawn到朋友家参加“男子汉派对(bachelor’s party)”。男子汉派对是西方婚礼文化中的习俗,新郎在婚礼前邀请伴郎等男性好友一起饮酒聚会,纪念单身阶段的正式告别。 当天深夜12:30,Melissa发短信给男友Shawn,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Melissa觉得不太对劲。 很快,她的直觉得到了验证。90分钟以后,也就是凌晨2点多,渥太华警察局前来敲门,并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Shawn遭遇了意外事故,已送到渥太华综合医院的Civic分院抢救。 Melissa火速赶到医院。医生告诉她,Shawn因外伤而导致颅骨骨折,大脑中出现淤血,此刻在床上昏迷不醒。 外伤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当时Mellisa和警方以为Shawn醒后就能问清,但没想到Shawn苏醒以后产生失忆症状,那晚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而且失忆是永久性的,那晚的真相当事人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警方根据已有数据,大致推测了Shawn那天的遭遇。 派对结束以后,朋友为Shawn叫了一辆Uber网约车。网约车的司机他们都认识,后来警方也找他问了话。司机说,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汽车走错了路,最后他将Shawn放下车的地方不是在Shawn家门口,而是几个街区之外的Carling Avenue和Richmond Road交叉点。 过了一段时间,路人在这个路口附近发现一名昏迷男子后报警。警方侦查发现,这名男子的手机和钱包都已丢失,初步判断为抢劫和伤人。 警方推测,歹徒在抢劫时猛推Shawn。Shawn摔倒在地时后脑勺撞到了路边石(curb),导致大脑损伤(brain injury)。 手术救了病人的命 却留下严重副作用 刚开始的时候,Melissa并不觉得Shawn伤情严重。 住院的第二天,Shawn就醒来了,能说话能吃饭,看起来一切正常。尽管他醒后对女友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I have no idea what happened)。” 接下来的一星期,情况也不错。Shawn与女友和儿子每天都短信聊天,偶尔抱怨医院的伙食不好。 到了第9天,Shawn血液中的钠含量忽然直线下降。接下来的那个周末,Shawn突发中风,还有几次小规模的癫痫发作。周一上午,Melissa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医院需要给Shawn做开颅手术,请家属签署知情同意书。 Melissa在电话中对医院工作人员说:“我正在开车去医院,30分钟就到。”但对方说:“我们等不了30分钟。” 那次长达3小时的开颅手术中,医生切掉了Shawn的部分颅骨,之后Shawn进入“医学昏迷”状态。 几天以后,他睁开了眼睛,但认知能力发生了永久性损害。他无法形成新的记忆,有时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很多时候,他都不认为自己在住院,而是认为自己仍在厨房工作,或者与朋友们玩音乐。 医院只好在他的轮椅上贴上这样的句子:“我脑子不清楚,请帮我返回574病房。” 有时Shaw也会有清醒过来。比如,他曾明确告诉大家,他后脑有个巨大缺口,这与普通人不一样。 Melissa本来职业是当地超市的经理。但Shawn住院以后 ,她不得不暂停工作以照顾男友,一家人的经济状况开始恶化。 Shawn音乐圈的朋友在募捐网站GoFundMe网站上发起了筹款活动,筹得3万多加元的善款,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患者家人的负担。 苦等1年多都没等到专业医生 病人反被赶出危重病房 开颅手术之后的三个月里,Shawn恢复得不错。他重新学会了一些简单技能,比如走路和穿衣服,尽管他的大脑损伤一直都在。 但三个月以后,就没有明显进展了,每一天似乎都在原地踏步。 一转眼,Shawn在危重病房已住了1年多。病房的墙上挂着Shaw和家人的照片,显然他们已经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医院曾说,如果专科医生对Shawn进行一对一的专业治疗,他就会获得更好的康复。只是,专科医生人数很少,需要等待。 没想到,Melissa等了一年以后,渥太华医院的医疗团队却通知说,要将Shawn从高危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因为他的病已进入平台期,很难再好转,但也不会再恶化。医院病房资源有限,重症病房应该留给真正需要的病人。 于是,Shawn被转入普通病房,其他3名老年患者共享一个房间。 Melissa说:“我很担心,他的认知能力会下降,因为在普通病房,病人得到的关注太少,他无法得到足够的信息刺激和认知训练。” Shawn下一步的去向,可能有两种。一是等当地长期护理院(local long-term care home)有空缺床位以后,转入护理院。二是转入渥太华脑损伤专业治疗机构,而这种机构在渥太华只有两家。 护理院床位的等待期,从3个月至3年不等。而脑损伤专业治疗机构的等待期,可能长达10年甚至更多。 Melissa说:“Shawn对我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转入4人集体病房。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坐牢……我觉得,病人遭到这样的待遇,非常不人道。” Shawn受伤以来,Melissa的期望一次次降低。刚开始,她以为开颅手术结束后,Shawn就变回以前那个活力四射的模样,一家人恢复正常生活。接着,她以为3个月的恢复期以后,Shawn可以出院回家修养。再后来的几个月,她只祈祷尽快分到专业医生,帮Shawn多少挽回一些健康。现在,看着躺在普通病房的Shawn,Melissa逐渐意识到,Shawn可能永远不会重返工作岗位,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自理,余生都需被人看护。 安省脑损伤协会(Ontario Brain Injury Association)主任Ruth Wilcock说,脑损伤专业治疗机构的床位存在巨大的缺口,很多病人甚至很年轻的病人,都因此错过了治疗和康复的机会。 加拿大的全民医保听起来很美好,但因医疗资源严重不足,很多加拿大人一旦生病,就等于从社会的安全网掉落,再也回不到从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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