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丈夫杀妻焚尸 在全法国人眼前演了三个月戏

三年前，震惊全法的“戏精”丈夫杀妻案于11月16日在法国上索恩省维苏尔市（Vesoul）重罪法庭开审。这一案子之所以如此轰动，是因为警方发现死者尸体后，其丈夫乔纳唐·达瓦尔（Jonathann Daval）在全法国人眼前演了三个月的大戏。

每次在公开场合出现，他都表现得悲痛欲绝，以痛失爱妻形象示人，而且还天天去看望岳母，因此被网友称为“理想女婿”。

万万没想到，他于三个月后被捕，并承认自己失手勒死了妻子。

目前，此案仍有很多疑点，不过，警方发现的一些新线索不由让人背脊发凉……

案情回顾

2017年10月28日，程序员达瓦尔报案，声称其29岁的银行职员妻子阿莱克西雅（Alexia Daval）在上索恩省格莱镇跑步期间失踪。警方两天后在格莱镇附近树林里找到她被部分烧焦的尸体，陈尸地点距这对夫妇的住宅有几公里。当时法医鉴定她是被勒死的，身上有暴力殴打的痕迹，但未遭强暴。

在“戏精附体”三个月后，达瓦尔于2018年1月被捕，他承认在一次争吵期间失手勒死了妻子，但否认烧毁尸体。6个月后，乔纳唐在预审法官面前翻供，他坚称：他不是凶手，妻子是在娘家被妻子的姐夫勒死的。

2019年6月17日，在案件重组时，乔纳唐最终承认自己独自一人将妻子尸体运往森林，并用打火机和密封涂料器将妻子尸体进行部分焚烧。2020年11月16日，原告律师在法庭上表示，警方在阿莱克西雅尸体穿着的内裤和（运动）短裤上找到了乔纳唐的精液，这证明“阿莱克西雅死后发生过性关系”。

案发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2017年10月27日晚至28日凌晨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经历了认罪翻供后，乔纳唐·达瓦尔最终承认了罪行。案发当晚，小两口从岳父母家吃完饭回到家，乔纳唐拒绝了阿莱克西雅提出的性要求。“她开始对我骂骂咧咧，说我总不愿意碰她，说我不是个男人，又说（这样）她根本没必要吃药治疗，后来又说我不愿意要孩子。”

乔纳唐向办案人员供述说，妻子“气急败坏地”打他、辱骂他，还抢走了车钥匙。乔纳唐就这样与妻子推推搡搡，来到通往车库的楼梯口。

据乔纳唐称，两人在推搡中，妻子对自己又打又骂，最后还咬了自己的胳膊，阿莱克西雅的辱骂和咬人让他“忍无可忍”，于是自己“左右开弓打了妻子的脸好几下”，又按着妻子的头撞了好几次墙，最后掐着妻子的脖子“四、五分钟”。“我就是想让她闭嘴。”乔纳唐说。

原告律师Gilles-Jean Portejoie强调：“当一个男人杀了他的妻子，总是会把错怪在妻子身上。抹黑受害者绝不是好的辩护方式。”图为16日，受害者家属和辩护律师接受媒体采访。（France 3新闻台视频报道截图）

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

乔纳唐到底是想让妻子“闭嘴”还是想杀了她？预审法官显然认为乔纳唐的杀人意图毋庸置疑，检方提出的罪名是“谋杀配偶”，原告律师Gilles-Jean Portejoie表示赞成：“不管有多气，如果只是想让对方闭嘴，不可能掐脖子4、5分钟这么久。”

不过，被告律师Randall Schwerdorffer已提出要求，要求将乔纳唐的罪名改为“有意的暴力行为过失致死”罪。索恩省刑事法院方面向Franceinfo指出，乔纳唐坚称自己“无意”杀人，法庭还将慎重审议。

杀妻后精心编故事岳母：他想代替女儿做我儿子

在这起案件中，最让阿莱克西雅父母难以释怀的是，女婿杀人后，还有心情做笔记：调查显示，乔纳唐在杀死妻子的一周后，竟然详细记录了案发后两天内发生的事。

宪兵后来在乔纳唐的电脑里找到了这些记录。据悉，乔纳唐在杀死妻子阿莱克西雅后，给她穿上了运动鞋，并戴好眼镜，接着用车载着妻子的遗体来到Velet-Esmoulin森林。

在那里，他点火焚烧裹着床单的尸体，接着又用妻子的手机发了几条短信。全部完成后，乔纳唐才打电话报警，称妻子阿莱克西雅在外出跑步期间失踪。

阿莱克西雅葬礼上，乔纳唐泣不成声，由岳父搀扶着。（France 2新闻台视频报道截图）

警方在缜密的取证调查后发现诸多破绽：乔纳唐工作用车的GPS显示，他去过发现尸体的森林；裹尸体的床单上的刺绣证明，床单属于阿莱克西雅祖父母；用来纵火的涂料喷雾最终也在乔纳唐和阿莱克西雅的住所被找到。

接着，在案发后警察调查的3个月期间，乔纳唐频频以悲伤流泪的鳏夫形象出现在记者会、纪念集会以及阿莱克西雅葬礼等公众场合，不仅如此，一直被看作是“理想女婿”的乔纳唐还在“丧妻”的艰难时刻得到了岳父母的全力支持。

岳母伊莎贝尔·富约Isabelle Fouillot在接受Franceinfo采访时表示，“他（乔纳唐）有多个面孔……他可能还想继续像儿子那样留在我们身边，他想代替阿莱克西雅，这点让人背后冒冷汗……”据悉，乔纳唐一直喊伊莎贝尔·富约“妈妈”（France 3新闻台视频报道截图）

心理学家分析凶嫌“伪装人格”

心理学专家Tony Arpin在乔纳唐的精神评估报告中指出，乔纳唐对人格的掩饰类似“挨打的狗”：“看上去很脆弱、依赖性强、顺从听话”，但实际上却是 “性格坚决的支配型人格，且会变得易怒、攻击性强”。心理学专家认为，乔纳唐伪装人格是为了维护自尊和形象。

另一名心理学专家Jean Canterino则在评估报告中认为，乔纳唐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而拼命“抑制攻击性”，这在强迫症患者里很常见。Canterino指出，乔纳唐小时候家里有7个孩子，且没有父亲，这让他从小就患有强迫症，凡事都要确认很多遍，且有洁癖。

如胶似漆最终走向凶案

只因“夫妻性格不和”？

Franceinfo报道，乔纳唐青少年时期曾因脊椎问题穿过2年矫正衣，也受痘痘等皮肤问题困扰。20岁时，已经变帅的乔纳唐遇到了比他小4岁的阿莱克西雅，二人一见钟情，从此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乔纳唐与阿莱克西雅结婚照

乔纳唐向办案人员表示，本来和谐的夫妻关系因为生孩子的问题急转直下。他声称，妻子变得“很暴力”，并服用激素治疗；而自己则出现勃起问题。乔纳唐称，妻子时不时就会“歇斯底里”发作，情绪恢复后就会失忆，不记得自己“发疯”。但阿莱克西雅从未和别人提起过“发疯”这回事，倒是谈起过夫妻关系遭遇危机。

乔纳唐还说，妻子不满意自己的工作时间，责怪他去看母亲，抱怨他“性无能”。而阿莱克西雅则曾和亲友说“不幸福，但是学着凑合过。”，又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人烦。真让人火大，我生不出孩子……老公对我也没欲望……他怕我……”

案发前7个月，2017年3月，阿莱克西雅曾去看精神科医生，病历记录显示，阿莱克西雅会“持续几个小时感到不舒服”，并且“完全不记得”，通常犯病时会感觉“嘴里有金属味”，“言行举止失常，且对配偶表现出暴力攻击性”。

16日开庭日，达瓦尔的母亲也现身法庭，她表示，儿子自小就是一个“很冷静的孩子，活在‘气泡里’，腼腆又内向”。图为达瓦尔目前之前接受France 2 电台采访。（France 2 新闻台截图）

由于在阿莱克西雅的头发中发现曲马多（tramadol），而医生从未给她开过这种止痛药，调查人员曾一度怀疑阿莱克西雅遭人下毒。不过，参与调查的专家似乎更倾向于“夫妻性格不和”引发举止失常（即夫妻关系紧张造成心理疾病）。

辩方对这个结论表示支持。乔纳唐的律师Randall Schwerdorffer 表示：“这对夫妻亲密无间，可其实也许他们根本性格不和。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是如何演变到这一步的？”

辩方的说辞让原告律师Gilles-Jean Portejoie感到气愤：“每次有妻子被杀，都会有人说是她自找的。抹黑受害者绝不是好的辩护办法。”

16日开庭前几天，当地居民在法院门口挂出“停止家暴杀害女性”的横幅，声援阿莱克西雅。（推特截图）

法国内政部的数据显示，2019年，法国共有142310名家暴受害者，其中126000名是女性。173人因家暴死亡，其中146名是女性。家暴案最多的省份依次为：杜省（Doubs）、科多尔省（C?te-d’Or）、阿摩尔滨海省（C?tes-d’Armor）、塞纳圣德尼（Seine-Saint-Denis），科西嘉岛（Corse）和克勒兹省（Creuse）家暴案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