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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摩根大通宣布以1.75亿美元收购一家名为Frank的创业公司，并以“收购了增长最快的大学财务规划平台”为新闻标题，大肆宣传。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90后宾大沃顿商学院毕业生查理·贾维斯也作为收购的一部分加入了摩根大通，负责监督大通银行以学生为中心的产品，同时获得高达2000万美元的留任奖金… 本来是名校高材生、天才创业者和投行的强强联合，但今年1月份的一起新闻报道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摩根大通在特拉华州联邦法院对创始人查理·贾维斯提起诉讼，声称贾维斯捏造了上百万的用户数据，误导摩根大通完成了1.75亿美元的收购交易。 他们掉入了贾维斯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里，直到收购完成几个月后才发现… 原来，在交易完成后，摩根大通向Frank的部分客户发送第一批营销邮件。邮件一共发出40万封，只有28%成功到达收件箱，其余全被退回，而正常送达率应该有99%。 此外，收到邮件的人中只有103位收件人打开了Frank网站的链接，比例低得蹊跷。 情况反常让银行起了疑心，决定对贾维斯进行调查，他们潜入贾维斯的Frank电子邮件帐户，这才揭穿了贾维斯的骗局… 通过调查，银行发现原来贾维斯之前提供的平台资料全部是虚假信息，她宣称的“500万客户”数据，实际上是她花费1.8万美元聘请了一名数据科学教授伪造的，400多万人的姓名地址、出生日期都是假的，实际平台用户只有不到25万。 但这些信息其实只要用心查询，也不难发现数据漏洞百出… 有人通过一家网络流量测量公司进行了一些搜索，发现在收购期间，Frank网站每月只有67000名访问者。即使乘以公司存在的总月数，也不会达到500万的量。 至于贾维斯声称的“帮助了6000多所学校的学生”大概也是未经调研的随口编造，因为目前可以利用联邦财政援助的高等教育机构，一共只有5916所… 至此，贾维斯行骗已成事实，但她冒险行骗的原因至今无解。 查看她的简历，家庭富裕、名校出身、成绩优异，是货真价实的精英履历，成功对她来说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贾维斯的父母都是硕士毕业。父亲在华尔街工作超过35年，其中11年就职于高盛，3年在美林。母亲是一名教师，哥哥是一家连锁快餐公司的CDO。 贾维斯从小在精英教育环境下长大，就读于纽约州一所国际双语学校，业余时间学习马术，高中毕业顺利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学习，主修金融的同时还修运营和信息管理。 她在校期间成绩十分优异，仅花了3年就拿到学士学位。 大学期间，贾维斯一边学习一边开始创业。她的第一份事业是和同校同学一起创建的一个通过用小额信贷做社会公益的组织，“PoverUp”，利用学生的小额捐款向贫穷国家的企业家提供贷款，创业灵感主要来自于贾维斯高中暑假去泰缅边境做志愿者的亲身经历。 那段时间，各大媒体报道了贾维斯的创业故事，她自己也开始努力接触社会名流，出入企业家聚会，把和知名人士的合影照片放到社交媒体上，用知名度为自己的事业争取投资。后来，她的名字还出现在了“Fast Company 2011年100位最具创造力商界人士”的名单上… 但从那时起，获得知名度的贾维斯似乎逐渐“走偏”，常常数倍夸大自己的成绩… PoverUp时期，她在播客对外宣传“每个月或一个半月大约有50所学校加入她的组织网络”，还放出豪言壮语——他们的目标是覆盖全球1亿高中、大学生和研究生。 在登上Fast Company榜单后，贾维斯对身边所有人称自己获得过10万美元的泰尔奖金，被她主动拒绝了，可基金会当时的主席表示，贾维斯并没有入选。 她也告诉沃顿商学院自己为PoverUp筹集到了30万美元，但奇怪的是这个组织从未发放过一笔贷款，在毕业后就被她亲手终结了。 只是贾维斯凭着这份事业，以及自述的几个头衔的加持，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形象，在沃顿商学院学习期间成了校内风云人物。 毕业后，贾维斯在2013年和以色列企业家Adi Omesy成立了一家新公司TAPD，经营求职类产品，他们的创业想法是“通过短信将年轻员工与工作机会联系起来”。但因为经营不顺，公司被迫转型，转做“为大学生建立替代信用评分”。 但贾维斯似乎并没有做任何前期调研，甚至不知道业务运营需要得到监管体系的准许，会产生每年几百万的成本…所以公司仅成立18个月后，她就解雇了所有员工，以损失了50万美元结束第二份事业。 后来，她的合伙人还在以色列起诉她拖欠工资，以及未能授予他公司10%的股权… 当然，这段失败的过往没有被贾维斯写在领英简历上，她的主要经历都围绕着第三份事业。 2017年，贾维斯再次创业，创立了一家名为Frank的公司，主要服务高校学生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来进行学习和财务规划。 第三次创业的贾维斯，公司投资阵容又上了几个台阶，当时公司对外公布的投资名单上不仅有阿波罗公司董事长马克罗文，还有图斯克风险投资公司和其他一些基金机构… 而贾维斯也花了更多精力和金钱在媒体宣传上， 比如，她本人再次主持播客，大方畅谈“成为企业家的优点”、“Frank接触近 1000 万个家庭的旅程”之类的话题，接受《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访问，两次登上《Insider》报道，收获“女性颠覆者”的称号，还上了2019年的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榜单和纽约商业40岁以下40强榜单… 总之，她用尽一切方法，坚持不懈地在各个平台树立自己年轻创业者、精英领导者的公众形象。 甚至还玩文字游戏，把Frank打造成和政府有合作的公司，并介绍Frank名字的由来是他们想代表一些诚实、透明的东西，让人们可以真正感受到有人在支持他们。 但只要问到公司业务，贾维斯和大学时期如出一辙，无脑地成倍夸大，甚至不在意自己脱口而出的数字根本不合理。 据她所说，Frank为用户平均获得28000美元，并帮助学生“减免数千美元的学费”，可这个数字被学生援助专家坎特罗维茨摇头否认，他称贾维斯所说的数字是2015-2016学年发放给大学生的平均援助的两倍多，可实际上Frank的服务只是让填写联邦经济援助文书工作变得更简单而已… 另外，也有一些被贾维斯标注上榜的风投公司表示，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向Frank开出支票，只是和她有一面之缘。 但抓住媒体话筒的贾维斯不慌不忙，只用“我显然过于乐观”的解释，就将怀疑的声音压了下去… 于是在公众印象里，大部分企业家、投行眼里，贾维斯都是一个勇敢无畏、打破常规的天才创业者… 直到东窗事发，摩根大通将她告上法庭… 但被揭穿造假、摊上官司的贾维斯没有直接认栽，而是请了律师立刻反击。 她本人没有正面回应造假指控，而是委派律师指责是摩根大通在不完善的尽职调查下仓促收购Frank。 同时，摩根大通发起诉讼是因为他们运行之后发现Frank的业务有违反学生隐私法的风险，所以想要通过诉讼收回已经支付的钱，顺便撤回给贾维斯的2000万美元留任奖金。 贾维斯表示，摩根大通应该赔偿她并为她支付数十万美元的律师费用。 至今，这场诉讼还在进行中… 而摩根大通花费1.75亿美元收购的Frank也已经停止运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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