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飞机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到现在,我累计飞行时长超过900个小时,去过十几个国家的领空,还飞了一趟北极。 作为飞行员,很幸运的一点是能够直接看到事物完整的循环过程。 拿水循环举例,我经常带朋友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在空中,我们可以顺着瀑布的上游,去寻找这个水是从哪里来的。 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上游是五大湖之一的伊利湖,伊利湖的湖水则由附近山脉的溪流汇聚而来。那溪流又是怎么来的?继续往上,可以看到溪流来自于山顶的积雪,以及积雪压成的蓝色冰川。 在空中观看尼亚加拉大瀑布,可以看到完整的水流循环过程。/受访者供图 我特别爱在空中看下雨。有好几次,我为了看雨水形成的全过程,就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在一片云附近绕飞,看它是怎样形成的,又如何变成雨滴落下去。 有时带朋友飞,我会提前告诉他,飞机等会儿要颠一下。因为我知道,飞机下方有一个能产生上升气流的地方,比如大超市的大停车场,大面积的平地往往会有一股上升气流;又或者是经过城市或山峰的时候,由于不规则地形产生的不规则风。 大岛还在往南扩张,凑近可以看到岩浆入海冷凝。/受访者供图 我还追踪过帝王蝶的迁徙路线,观察过夏威夷群岛的岛链。 夏威夷的岛屿是按照它们的年龄排列的,比如西边的可爱岛就比东边的大岛年老,而大岛还在往南扩张,凑近可以看到岩浆入海冷凝。这一列岛屿的植被覆盖率也有明显区别。 年纪最大的可爱岛在大气环流中的位置特殊,是世界上降雨量最多的地方之一(大约12米/年),山脉被雨水冲刷成一条条棱形。同时,因为积累了很多有机物,可爱岛的动植物种类也是最多的。 从这一系列岛屿看过来,会发现一条完整的生命的进化链。只需要两小时的飞行,就可以看到地球上500万年的进化,这是我飞行的时候愿意去思考和观察的东西。 我想,我性格中抠死理的部分正好和飞行契合。 飞机出现的初期,曾有很多人受伤或者遇难。然而,百余年来,飞行从一个危险的活动转变为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之一,靠的就是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重要的不只是追责,而是搞清楚问题出现的原因,并想办法去避免和改进。飞行文化中对抠死理的鼓励,让我得以发挥我的优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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