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奇点艺术节的陈韦伶 2018年,她参加奇点艺术节的展会,作品开始进入公众的视野。第一次练摊,业内颇有名气的漫画家tango很快就来买走了一幅她的作品。那一次,她收获了不少好评,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两个词,一个是大胆,一个是有趣。 但大多数人起初都不相信这些作品出自她的手笔。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主题和画风,一定是男性作者的作品,而外形甜美乖巧的陈韦伶,则总被当成帮忙卖画的“小妹”。 ▲葛饰应为的作品《三曲合奏图》 她提到自己喜欢的浮世绘作者葛饰应为,也是葛饰北斋的三女儿。她因为瞧不起丈夫的画技而离婚,回到父亲身边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尽管葛饰应为的艺术造诣也很高,且是一个作派大胆、不受世俗约束的奇女子,但是在艺术史上,她的名字却一直隐身在父亲的光芒(电视剧)之后。 “我们的历史上,大多数能留下名字的杰出人物都是男性,女性却总被隐姓埋名了。” ▲《男票》(左) / 《男支》(右) “嫖”“妓”都是女字旁,很多贬义词也都是女字旁,这样一定合理吗? 画展上也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在一届“不熟艺术书展”上,有个年轻的妈妈带着自己还没上小学的女儿路过摊位。陈韦伶习惯了家长把小孩的眼睛捂上,匆匆带走的场面,没想到那对母女在展位前停留下来。 女儿对画面产生提问,妈妈也很坦荡地作答“这是男人的身体、这是女人的身体……”。女儿也不会再追问,想象中的尴尬场景很轻松就被化解了。 这一幕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终于看到家长也可以带小朋友看这些作品,而不是把这些画当成‘污染物’一样的存在”。 ▲《秋千长廊》 尽管大多数评价和交流都是友好的,但她也遇到过不礼貌的评判。有些男性观众会直接问她,“你画得这么详细,是不是日常生活里就玩得很大?” 这种冒犯的潜台词让她很生气。 她把自己迄今为止的六十多张作品简单地分成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纯粹对欲望的好奇和想象;第二个阶段,开始有更多的社会关注和女性思考。 “很多关于问题和困惑似乎只困扰着女性。对于男性来说,他们并不在意什么时候发生性。但在性的各个阶段,女性都会面对很大的风险和压力”。 ▲《唤醒老白》 她的作品《唤醒老白》的灵感来源于社会新闻中,男性组队去酒吧“捡尸”,她感到愤怒,又想,“如果白雪公主在现在这个时代,她躺在那里,真的还会遇到一个王子,只是吻她一下这么简单吗?” ▲《瞧一瞧》 又比如《瞧一瞧》,灵感是“住酒店的时候,女生往往会非常恐惧摄像头而反复检查,担心自己的身体和性会暴露在偷窥的眼神中,相比之下,男性就很少有这样的顾虑。” ▲《北庭皮影汤》(左)《东庭春宵屋》(右) ▲《西庭候茶楼》(左)《南庭常乐机》(右) 《女性后花园》是一个还在进行中的系列,她构建了一个完全属于女性的世界,女性在这个世界里是性的主体,自由地享受性,男性则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客体,是女性取乐、凝视的对象,“只是一个雄性,甚至无法称之为人”。 这是个和现实社会恰好颠倒的世界,但陈韦伶似乎并不乐观:“这是一个纯粹想象的世界,画面中是现代的游乐设施、女性却是传统的造型。我觉得现实生活中,可能不管什么时候,女性地位相对低的现状,都不可能彻底改变”。 ▲《谷风过山车》(左)《旋转木马人》(右) 在“女性后花园”的世界里,男性只是面目模糊的配角 随着她绘画风格的改变,对她产生兴趣的客户群体也在发生变化。前期她画面直给,购买她画作的男性客户更多;后来则逐渐变成了女性客户更多。 “有一次,一个女孩在我的展位看了好久,离开以后又折回来对我说,感觉我的画在温柔地表达一种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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