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华人赢得平等权利：3个华裔老兵的故事

如果说修筑太平洋铁路的华工以血汗为后来的加拿大华人开辟了道路，那么二战华裔老兵则是以他们的牺牲和抗争为后来者争得平等的公民身份。正是在这些从战场归来的老兵的呼吁和压力之下，加拿大政府在1947年废除排华法，华人从此有了投票、选择职业、自由迁徙和担保家人来加拿大团聚等权利。

　　二战之初，加拿大实行志愿兵役制。华人尽管可以报名参军，但是不能进入海军和空军。后来战事紧张，加拿大立法征兵，一开始也并不包括华人。1944年，英国在东南亚地区的特别军事行动急需华裔军人，请求加拿大支援，加拿大军队才彻底向华人打开了大门。

　　据不完全统计，二战中加拿大军队中有600多名华裔军人。还有一些华人加入了英国军队。加拿大政府老兵事务部的“英雄回忆”栏目记载了21位华裔老兵的口述回忆。下面是其中三人的故事。

　　黄国雄的父母是虔诚的基督徒，因此四个儿子的英文名来自《新约》四福音书：John，Matthew，Mark和Luke，还有一个女儿名叫玛丽。加拿大开始征兵后，五个子女先后入伍。黄国雄和另外12名华裔军人被派往香港，参加一项代号“遗忘”的军事行动。这样十几个人深入敌后，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行动代号由此而来。

　　但是他们刚刚到达当地美国就在广岛和长崎投放了原子弹，日本投降了。他们的任务也随之改变。黄国雄回忆说，他们在马尼拉建立了一个营地，接受从日军战俘营出来的英国人。几十年过去，他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些人瘦骨嶙峋的模样。

　　黄国雄对这段过去感到自豪。“我们是加拿大人，这是我们赢得的，我们帮助这里的华人争取到这个权利。”

　　1941年香港沦陷时，郑兆根正好在那里。他并不是军人，但是有一天，他目睹一个负伤的加拿大军人或是美国军人被杀害。“他倒在地上。……我想他是个少尉，他肩章上有一颗星。他要水喝。日本人在袋里掏，我以为他会掏出一瓶水。结果他掏出手枪，就这么把那个伤员打死了。”

　　郑兆根当即决定逃出香港。他加入了一支正在帮助中国抗战的英军救援队。从1942年到1945年，代号为“Agent 50”的郑兆根无数次装扮成农民，独自出入敌占区。他的任务经常是救人，同时搜集情报，分发药品。“我把英国人，澳大利亚人，法国人，还有印度人带出来。”他曾经两次被日军巡逻队抓到，有一次几乎被杀。

　　二战结束后，郑兆根获得大英帝国勋章。这是英国政府授予外国人的最高荣誉。郑兆根是唯一一个获得这项荣誉的华裔二战老兵。

　　周镜球在1940年报名参军时才19岁。当时他只是想离开家去外面闯一闯。他加入了高射炮营，被派往欧洲战场。在英国，他和同班战友击落了一架德军飞机。那是加拿大军队击落的第一架敌机。“它们飞过英吉利海峡，飞得很低，这样雷达就发现不了它们。……它们向村庄或城市投弹。然后返回德国。但是那个倒霉的德国人，他被打下来了。”他还参加过诺曼底登陆和解放荷兰的战役。

　　英国人对他们非常友好，战斗闲暇也有欢乐。在一个村庄舞会上，他与英国姑娘玛贝尔-露丝一见钟情，两人相爱结婚，战争还没结束就生下一对双胞胎。周镜球当时不过二十出头。他开玩笑说：“都是爵士乐的错。”

　　婚后他继续转战各地，甚至在欧洲战事结束后还想转到太平洋战场。战后玛贝尔-露丝随周镜球回到加拿大，成为嫁给加拿大军人的45000名欧洲妻子之一。两人一共生了五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