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魁北克省文化部长埃莱娜.大卫(Hélène David)星期三(2月17日)一早出现在记者们面前时,她好像刚刚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她用有点虚弱的声音宣布,她今天清晨已经分别和魁北克电影协会主席鲁瓦及该省地名委员会联系过,以魁北克省政府的名义要求前者把朱特拉的名字从魁北克电影奖中去掉,要求后者交给她一份所有以朱特拉命名的街道和公园的清单并和有关市政当局讨论更名事宜。 克洛德.朱特拉(Claude Jutra,1930-1986)一直到本周二以前,在魁北克省文化界都拥有不可撼动的大神级地位。朱特拉电影奖是魁北克省电影界的最高荣誉,加拿大影视学会颁发的吉尼奖中也有一项克洛德.朱特拉特别奖。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更是不止一条。 但是星期二开始发行的一本朱特拉传记揭出他“喜欢十四、五岁甚至更年幼的男孩”,曾经利用自己的地位引诱、性侵多名少年。紧接着《新闻报》在星期三登出了一名受害人的口述。正是这篇报道让埃莱娜.大卫受到了震动。她说,受害人的经历让人不忍卒读。想到他这么多年独自忍受痛苦,而且此事至今仍然在影响他的生活,这使她感到非常难过。 《新闻报》:受害人从6岁起被性侵 《新闻报》记者Hugo Pilon-Larose对这位化名为“让”的受害人的采访进行了四个小时,起初是通过电话,然后记者去他家里和他面谈。让独自住在蒙特利尔郊外,与三只猫相伴。 他说,朱特拉和他的父母关系密切,经常去他们家。从他6岁起,朱特拉临走前会去他的卧室跟他告别,这个习惯保持了十年。 父母只知道朱特拉非常疼爱他们的儿子。让小时候也很喜欢朱特拉来家里,因为他很少空着手来,总是给小男孩带来惊喜。“我会爬到他的背上,他还教我翻跟头,家里所有人都觉得这很好玩。” 孩子们总是睡得很早。让说,晚上朱特拉到他的卧室来“说再见”的时候,会躺到他身边。一开始只是要求亲吻和拥抱,渐渐变成爬到他身上,抚摸他的生殖器。到了让开始发育的时候,朱特拉的行为也开始升级。让对这一时期的回忆不时被剧烈的哽咽打断。 让十六岁左右时的一天夜里,“我至今记得他嘴里的酒味和大蒜味。他非常喜欢大蒜……他要把生殖器放进我嘴里。我在他脸上打了一拳,然后他就走了。”几个月后,让离开了家,也就此摆脱了朱特拉。 无法摆脱朱特拉的阴影 让的父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个个都是各自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唯有让问题不断。他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看心理医生,一次又一次的转学。让说,这段经历给他的生活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他去参加过针对儿时被性侵的男性受害者的心理辅导,求助过酒精和毒品。他曾被指控酒驾,拥有毒品,在商店里行窃。 为了核实报道,记者也采访了让的两个姐姐。其中一个姐姐说,让没有得到父母的保护。他的童年被剥夺了。他因此在内心深处的某些方面一直没有长大。 在朱特拉死后对父母说出真相 朱特拉在世的最后几年患了阿兹海默症。1986年11月5日,他因无法忍受日益加重的病情,从蒙特利尔的一座大桥上跳下自杀,终年56岁。几个星期后,让第一次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父母。他的另一个姐姐回忆说,家里就像炸开了一颗炸弹。尤其母亲几乎被击垮。朱特拉是同性恋,他喜欢年轻男子不是秘密。但是他们从没想到他会喜欢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更没想到他会对他们的儿子下手。 姐姐曾问过让为什么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告诉她。让说,这些年来他也不断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朱特拉这个名字和它代表的东西,我觉得我没有能力打碎这一切。” 朱特拉传的发行促使让讲出自己的遭遇,希望鼓励别的受害人站出来。他暂时不愿意公开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新闻报》记者说,他出示的一份文件证实了他和朱特拉的关系。 朱特拉传记的作者勒维也表示自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埃莱娜.大卫说,尽管从司法意义上来说,让的指控还未被证实,但是此事的严重性使省政府不能保持沉默。 到本文发稿时,魁北克电影协会已经宣布今后颁发的奖项和颁奖典礼不再用朱特拉的名字,新名待定。蒙特利尔和另外两个魁省城市也计划为市内的“朱特拉公园”或“朱特拉路”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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