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这么一对美国小夫妻,男的犯事儿被抓,女的非但不离不弃,还帮其越狱,信誓旦旦要做一对亡命鸳鸯,共闯天涯…… 他俩从南加州一路北上,穿越数州,跋涉千里,偷车,抢劫,杀人……上演了一出不折不扣的“西岸罪恶狂欢”,被封为现代版的“邦妮和克莱德”。 可谁知,上了法庭,原本“不能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的海誓山盟,瞬间就变成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小两口眼一瞪,脸一翻,开启了撕逼模式…… 华裔女教师陈尸前院 身中21刀 故事是这样的…… 2012年10月5日晚,北加州奥克兰机场。 刚下飞机的高先生在接机口焦急地等待妻子邓小青。结婚这么多年,他俩感情一直很好,养育了4名子女,个个优秀,可谓人生圆满。他们约好了,明天一起飞伦敦,去看望大女儿和外孙女。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邓小青的身影。高先生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身为中文学校校长,妻子向来为人师表,十分守时,可今天……电话也打不通,会不会出事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邻居。邻居推开邓小青家的前院门,顿时吓傻了…… 只见邓小青倒在地上,一地的血,身子已经凉了。她全身被刺了21刀,脸上有挨打的痕迹,还有被短型霰弹枪抵头留下的割伤。 55岁的邓小青从香港移民来美多年,是当地华人联谊会创办人,人缘很好,不像是有宿敌。她家监视录像里留下的最后影像,是她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家里的现金、贵重物品也都在,唯一的线索是:车库里一辆浅蓝色“斯巴鲁”不翼而飞。 于是,加州警方发出侦缉令,全力搜索失踪汽车。联邦调查局(FBI)也加入调查。 失踪汽车牵出越狱雌雄大盗 5天后的清晨,在距离奥克兰上千公里的华盛顿州西雅图郊区,一名警员发现了失踪的“斯巴鲁”,但车牌号换了,是另一辆被盗汽车的车牌。 车上有一对黑人青年男女,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疲惫。坐在驾驶座上的女子一看到警察,立即惊慌给油、加速,试图逃离。警车从四周包抄,她见情形不妙,翻身跃向后座,换由男方开车。 接着,便是一段警匪片中经典的“飞车追击”情节:冲撞、急转、漂移……该有的桥段都有了。最终,伤痕累累的“斯巴鲁”被一众警车逼停。 警察走近一看:哟,这不是加州圣伯纳第诺县监狱的越狱犯和他的同伙娇妻嘛,这小两口的通缉令早就发到各地警局了。 男的叫达内尔·华盛顿,24岁,前科累累。最后一次被捕是因为抢劫珠宝,被关押在格兰海伦改造中心候审。 2012年8月28日,他的妻子、25岁的塔尼亚·华盛顿按约定的时间,驱车来到改造中心铁丝网外一个僻静之处,车里放着一把短型霰弹枪。 电话铃响了。是达内尔的声音,他用的是监狱内犯人的专用电话。两人警惕四望,交流着彼此的周边环境。 当两边都解除“敌情”时,达内尔突然将手中电话交给身边的狱友,一路狂奔,翻越了一座高墙,接着是两堵铁丝网,然后直奔塔尼亚的车而去…… 与此同时,狱友一直在电话那头向塔尼亚做“现场直播”:翻过去了……又翻过去了……加油!……成了! 越狱,就这么简单。 这是两个月来格兰海伦改造中心发生的第三起越狱事件。事后,中心向上面打报告,申请100万美元升级安防,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内容是:将10英尺铁丝网加高到14英尺。 越狱鸳鸯的爱情誓言: 不择手段 这次越狱,小两口算是策划了一把。之前,达内尔还有过一次更加简单粗暴的越狱行动:就是在问讯室里,趁警察不备,突然拔腿而逃……当然,分分钟就被制伏了。 达内尔的脸书页面显示,他是南加州人,在大学里学过电影。他最喜欢的电影是《劫匪》,讲一群手法高明的劫匪,打劫银行从来不留蛛丝马迹,监控安保形同虚设。他们准备再干一票2500万美元的大买卖后金盆洗手,谁知撞上了一个死硬的老辣探长…… 对于这样的“职业犯罪高手”,达内尔内心有一种深深的仰慕。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于是在手臂上刺了几个字激励自己——“不择手段”。 塔尼亚是一名模特,爱达内尔爱得要死。达内尔被捕后,她一度去跳脱衣舞,筹钱为老公交保释金。为了支持老公的“理想”,她也在手臂上刺了“不择手段”,还加了几个字——“必须的”。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誓言”。 他们知道,越狱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为自由而死”,终归比蹲监狱好;如果命中注定要死,那不如一起赴死…… 抱着这样的“快意情仇”,就像上世纪30年代那对传奇的“鸳鸯大盗”——邦妮和克莱德一样,他们上路了…… 从南加到北加 越狱犯西岸“末路”狂欢 越狱后不久,他俩换了一辆白色福特SUV——当然是偷来的车,一路西行,向着大海的方向。 9月2日,他们将车停在洛杉矶县艾尔蒙特市一家便利店门前。塔尼亚穿过马路,去ATM机取钱,达内尔则呆在车里守望。 警察马可兹开车经过。这辆白色福特引起他的注意,好像是一辆报失汽车。他小心贴近,想查看究竟。突然,达内尔持枪从后座冲出来,向马可兹连续射击。双方交火,马可兹面部、腿部和手臂均受伤,但仍坚持着通过无线电请求支援。 趁援兵未到,达内尔冲到马路对面与塔尼亚汇合。福特车是指望不上了,只好再劫一辆…… 他们看见一个女人刚好锁车离开停车场,于是冲上去,用抢抵着她的头逼其交出车钥匙。谁知这个女人吓瘫了,顺手把钥匙扔了出去……他们一时慌张,竟没找到钥匙,只好继续向前,寻找下一目标…… 这回,他们直接上路拦截行进中的车辆,一心以为手里拿着抢呢,谁敢不停啊……可偏偏就有胆大的。第一辆过来了,大约是看到了他们手中的抢,突然加速,呼啸而过…… 又来了一辆,竟也是这一德性:突然加速,呼啸而过……任凭你追着喊着,开枪射击,没辙! 罢了,罢了,眼瞅着警察援兵将至,还是赶紧离开这一是非之地吧。于是两人撒开两腿,一路狂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实在跑不动了,总算劫到一辆车…… 到了南门市,他们弃车,随手又劫了另一辆…… 这次经历,有些狼狈,有些慌张,但很刺激,很过瘾,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尤其是还撂倒了一个警察,他俩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 就这样,他们一路劫车、弃车、劫车、弃车,手法越来越熟络。时不时,他们会在超市里顺点东西,遇到阻挠了,就随手教训一下找麻烦的人……从中,他们得到一种恣意的快感。 一路北上,来到了湾区。此时,他们想玩个新花样:上门劫车。邓小青,不幸成为他们第一个随机抽取的尝试样本…… 这回,他们玩过火了…… 昔日爱侣法庭上撕逼翻脸 自西雅图落网以来,这案子先后在华盛顿州和加州审理。最近一次开庭是在7月28日,主要审理邓小青遇刺一案。 今年早些时候,塔尼亚与检察方达成认罪协议,确认达内尔为杀人凶手。塔尼亚的辩护律师称,在这个案件中,塔尼亚不只是一名帮凶,更是一名受害者。 自从帮助达内尔越狱以来,塔尼亚饱受“女性综合症”、“外伤粘结症”和“心理冻结”的困扰,是达内尔的一名“精神人质”。甚至早在两人结婚后不久,塔尼亚就屈服于达内尔心灵、肉体、性等各方面的虐待…… 心理学家唐纳德·都顿当庭指出:“她明显遭受了极为严重的精神创伤。” 塔尼亚在法庭上的表现也与这一论断十分“吻合”。当她听到检察官描述邓小青的受害情形时,她双手捂着耳朵,满脸惊恐,浑身颤抖…… 而达内尔却表现得相当冷静。 达内尔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的律师当庭指控:塔尼亚才是真正动手的那个人!理由是:从邓小青遇害情况来看,凶手当时相当惊慌,而达内尔的作案风格向来是理智至上…… 这个理由似乎不堪一击,因为有太多证据对达内尔不利:在邓小青的斯巴鲁车上,找到一把血刀、一把短型霰弹枪和一顶奥克兰运动家棒球帽,上面满是达内尔的DNA。 不管怎样,小两口终究是反目了。无论谁是凶手,最终可能被判处死刑。 故事说到这儿,好好一部“传奇”,终究还是落了俗。传说中的“江湖情怀”,不过是又一出叶公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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