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俄国人的路

对於现代中国人来说，俄国人的行为总有些启发意味，哪怕我们跑到寒冷的魁北克，俄国人的影子也像雪花一样飘然而至。

魁北克Quebecor Media属下的《最新周刊》2004年6月26日这一期，在《见证》栏目中，登载了对嫁到法国去的俄国姑娘费德骆娃的采访，相信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费德骆娃从20岁起就开始利用互联网给自己寻找爱侣，这真是一个聪敏过人的女子。她形容那些曾像雪片一样飞来又像露水一样消逝的男人，尽是一些态度浮躁的玩家，不足挂齿。她的目光始终超越俄罗斯，盯住西方，她说：俄罗斯男人一点儿都不适合我，我不喜欢他们对世界的看法，我与他们只有争吵。

美国的网络征友公司经常组织相亲旅游团到访俄国，费德骆娃做翻译，目睹并参与这些另一个世界的男人专程前来挑选女人的行动。“最初，我根本不知道这种相亲会把女人伤害到哪一步。我们女人为数众多，在酒店大厅里，通常是20个美国男人对200到300个俄罗斯女人。我们就和牲口一样站着，由坐着的男人打量着，一旦男人看中谁，他就向翻译打个手势吩咐安排约会。约会时，男人会向我们的姑娘提出很多诸如名字年龄等老套问题，尽管他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要命的是，这些男人经常在一起夸耀谁约会的女人多，最多一晚大概五，六个女人吧，真令我感到羞耻。这些美国人向我们展示他们的汽车和房子的照片，他们眼里只有自己，我们就像是被人订购的物品，或是像存货堆在一起无声地叫卖。”这家蒙特利尔的法文周刊选取了一位俄国女子对美国人的不满之辞，使我嗅到了它具备的大西洋彼岸的气息，正是这种不同的气息把西方世界分为两大块，使欲投奔的人们左顾右盼。

费德骆娃接着在《最新周刊》上抱怨，这些美国人甚至准备了一份问卷，他们像验货员一样照单逐项检查俄罗斯女人的身体和智力。美国人大多要找住家女人，一个放在家里的尤物。她本人还与一个凶手擦肩而过，那是一个美国大学教授，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没有结局的故事。在网恋时，美国教授表现得智慧风趣，文笔优美，很会挑逗人，到见面时，费德骆娃发现他像流浪汉一样邋遢，於是他们短命的恋情如夜行的鬼魅，见光就死。几年之后，费德骆娃在一份俄文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来自美国的新闻，一位美国教授把他的俄国新娘杀死，原因是这个女人提出离婚，费德骆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非常清醒地确认教授的名字准确无误。

最后，费德骆娃通过法国的互联网找到了如意郎君，那次见面双方仿佛都置身雷霆，见面就放电，一个半月后，两人在法国举办了婚礼。婚后五年，费德骆娃在法国开办了自己的网络婚姻公司，上面悬挂的俄国美女的照片个个如北极星一般明亮。

《最新周刊》不动声色地用一个俄国女人的故事，把美国人的烂谷子抖在光天化日之下，魁北克人掩鼻而笑。不过编者像处理黑色台风讯号一样，把费德骆娃归纳的六类要提防俄国女人编排在文章的右上角，以便让有心的魁北克男人牢记在心，这六类女人是：1）女学生或无收入者；2）时髦如模特，年龄差别如父女者；3）身上具有一些强烈引发同情的因素者，如幼时父亲弃家而去，母亲苦苦支撑家庭；4）过於迅速坠入爱河者；5）寄来的相片越来越性感挑逗者；6）急于见面，索求费用和机票者，一旦你拒绝，她会说：美丽的言辞远不如一次行动。

我把访问的汉语译文传回国内朋友，并附上了费德骆娃美丽网站的地址，www.inter-marriage.com，不料这却使文章像染上了热病一样在网络中四处扩散。

长期居住在广西十万大山中的百岁九斤老太听到这个故事的中文版后，险些说出自己平生最难听的一句话：她们就靠这个发光的家伙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些不要脸的骚……据说九斤老太当时被一阵穿堂风噎住，她挣扎着动了动手掌，就失去了对世界的知觉，再也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