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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蒙特利尔中餐馆打工记

热度 1已有 1350 次阅读2017-12-5 11:19 |系统分类:社会记录| 打工

中餐馆打工记 
文/李东霖

只有打过工的人才知道打工的辛苦。在餐馆打工,你体会到的是一种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生。在这里,人类动物性的一面体会得很充分!其实人不外乎有那么几种欲望,讲文雅一点,叫饮食男女,粗俗一点,就是吃喝拉性,这就是生活,这句话英文里有,叫this is life,法文里也有,叫c’est la vie,是的,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生活! 


前台的侍应生年纪大一点的名叫冬莉,是一个江门姑娘。我习惯于叫他“东篱”,取意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因为一旦她不再端碗进来,我也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年纪小一点的女侍应生是位美丽的华裔女孩,从小出生在这里,在这里长大,已被西化,名叫依莲。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戴军唱过的一首歌“阿莲”,又让我想起周敦颐《爱莲说》中的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不过依莲的存在还是让我深深的体会到了为什么现在大公司的人力资源政策中均强调男女搭配,性别比例适宜,如此以提高员工的工作生活质量,这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尤其对于洗碗这样的工种,在辛苦之余,依莲温柔的叫我一声“傻瓜”(ca va?),“pas trop fatigue”什么的,真是受用无比,令人不禁仰天长叹“Belle marquise, vos beaux yeux d’amour me font mourir”,这话译成中文,阳春白雪一点:“漂亮的女王陛下,您那含情脉脉的双眼真让我难以抗拒,飘飘欲仙!”

二厨的广东小伙总是开我的玩笑,说我要是请依莲喝杯咖啡,保管她手到擒来,嫁给我做老婆,还经常嚷嚷着要给我介绍他的表妹做我的copine, dix-huit ans, tres jolie什么的!乖乖,我虽定力不高,却也并不贪心,虽说不是象柳下惠那般能坐怀不乱,但也着实要求不高,心里只想着逢年过节,家里有一桌满胡全席,九星鱼跃也就够了! 

换句实话说,整个厨房里三厨的脾气最火暴,但却是对我最好的!他是绝对的底层人民,靠蛇头摆渡过来的,!辛苦劳动是他们的天性,在骨子里。其实越是真正干活的人,越质朴,越好打交道。只要你也bien travaille,就能打动他,让他也竖起拇指说你一流,以后就非常好相处了!平日里,三哥帮我最多,经常有水果和春卷奖励给我吃,我们才是真正的战友。真的,劳动人民最朴素!他的名字叫阿丹,我就叫他“蛋蛋”,取之他浑圆的头颅和肥胖的身躯。蛋蛋挺可爱,不停的向我说媒,这个同乡那个老乡给我,有一次竟然还趁我晚上收工后的那点间隙来做我和伊莲的说客,让我苦笑不得。其实被人喜欢总归是件好事,但我却始终有一种不敢放纵的心情,放不开的。 

午夜回来的时候,我会一个人静静的听许美静的《都是夜归人》,那种到位的感觉似乎是说不出的,好像很可以填补一下心灵的空虚吧!其实空虚的人毕竟是可耻的! 

也许寂寞的人才是最美丽的,那段时间在地铁上平均每周就会有一次有女孩子主动坐到我对面,含蓄一点的是搭腔找我借火,直接一点的干脆就是眨眼放电了,这种主要是阿拉伯血统的女孩子,她们其实很有魅力,只可惜我那时已基本上心如止水!就好象图书馆那一次,那个学法国文学的阿尔巴尼亚女孩居然直接问我有没有copine,害我又一次的落荒而逃,真是好不尴尬!直后悔当初不该和她大谈雨果拉辛之流。 

这样的尴尬又让我想到了依莲,如果你不经常性的问候她傻瓜(ca va?),不时常跟她说话,她就会说你mechant,就是坏的意思,这我可担待不起。其实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我们认为的轻浮对她们来说是正常的君子好俅,而儒家公认的非礼勿言却被她们认为是坏到骨里,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怀疑你是同性恋,才会不理她的呢!噢,我亲爱的小莲,不要满腔幽怨的说我peut-etre aimer le garcon,我好想把《爱莲说》念给你听,可是,你能听懂么? 

哦,差点把大厨给忘了!大厨是江门人,先移居澳门,后来这里,来此十年。大师傅对我很好,经常教授厨艺,视我为亲人。常常苦口婆心的劝导我,要想留在法国,解决长期居留问题,不如就娶依莲做老婆,身份解决,吃着政府的救济,先读书,再就业,吃穿不愁,房子也大,每月还有津贴 

其实话说到底,涮碗再怎么苦,也不如那插在国内站柜促销时辛苦,打工期间我经常吟唱的歌曲有“祝你平安”,“我是一只小小鸟”等等,要不就是“三国演义”、“水浒传”的主题歌,或者干脆就唱革命歌曲“我们都是飞行军”、“团结就是力量”什么的。其实我现在简直就是比四大名捕里的铁手还要厉害,皮也不知道掉了几层!我想铁手没做捕头之前一定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打洗碗工,不然才不会有那样的境界!以后再写武侠小说,一定要好好塑造这么一个人物形象,用碗或是碟做兵器,要不干脆就刀叉碗碟锅瓢盆,十八般餐具,样样皆精,反正这些我都得涮,这个外号就叫做“旋转飞盘”,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一。 

那段日子每天打工回来,我都会把小费在桌上码成一排。每天根据刀叉的数量,我都可以测算出当日的客流量,我是算刀叉,大师傅是算炒饭,当然,最原始的方法还是根据自身的疲劳程度,200人是一个体能极限。一旦冲破体能极限的时候,老板就该请吃宵夜了,而且是到西人餐馆,每一道西洋菜都是我打一晚上工都赚不来的!这老板不缺钱,只不过他们从小吃苦长大的,别看他请吃宵夜的时候可以一掷千金,平日里却是连一碗蛋饭都舍不得扔掉!所以每次发薪水,我都还是会用计算器在加元和人民币之间好好折算折算,就好象做高考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似的,其实也不单是为了数量,关键是算清楚自己受剥削的程度,这好歹也是种精神追求嘛! 

不管资本主义的剥削如何残酷,打工结束的时候,我还是会送给老板这副对联,上联是“南国惠泽飘香叶”,下联是“特区深港庆辉煌”。

发表评论 评论 (1 个评论)

回复 金色刨花 2018-1-27 10:55
小伙不仅碗洗的干净,文字也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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