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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暗夜樱花 (zt) [打印本页]

作者: 亦烟 时间: 2005-5-13 19:34
标题: 暗夜樱花 (zt)
他一直在等着某一个陌生的女人。就这样开始。

　　在大连，PAPA‘S酒吧是中山广场附近的小酒吧。在一段时间里，他常去那里喝酒。穿高领的衣服，将脸隐藏在衣服后面，深色的牛仔裤，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听歌手唱歌，午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align=left border=0><TBODY><TR><TD></TD></TR></TBODY></TABLE>夜离去。

　　在他第一次去酒吧里时，他遇见她。

　　她坐在吧台和外国人聊天，冷漠的微笑。深红色的头发，她的脸色苍白，眼神漠然。穿黑色的上衣与短裙。露出优美曲线的小腿。微笑，一个小时后与外国人离开。

　　他想再见到她，他在酒吧里等了她一个月。突然某一天，她再次出现。他走过去对她微笑，与她聊天。她的表情平静，与他用英文对白，拒绝国语。她说，我叫奈，night。夜晚的意思。他沉默，听她在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低下头，头发从肩边滑下，遮住她半张面庞，另一半脸在黑暗中似笑非笑。

　　那一时刻，他想带她回家。

　　跟我走吗？他问她。她拢过滑过面前的长发，对他微笑。

　　冬季这个城市是寒冷的。他出门打车。她问，我们可以走走吗？他看她，那就走吧。风很大，吹在脸上微微发痛。从中山广场走到胜利广场火车站。有陌生人从黑暗角落里走向他问，问他是否须要旅店。奈对他们说，不，谢谢。她看他，他的表情有些苍白。

　　最终，他们打车回家。突然之间的温暖让人昏昏欲睡。她站在他面前，安静的脱衣服。他看到她手臂上的黑色樱花。他抚摸它。她微笑，日本樱花树下埋着尸体，所以每年樱花怒放。

　　他相信，自己只是需要一种安慰。激情消失，他抚摸她的身体。她拒绝他的抚摸，下床在黑暗中找衣服，穿好。站在黑暗中看他的脸。他明白她的意思。从地上找钱包，拿出几张给她。看到她脸上的苍白微笑，转身离去。轻轻关门突然间他发觉四周变的冰冷，空气凝固。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但房间仍旧寒冷。

　　在白天，他是广告公司的经理。工作紧张，他没有时间想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下班，他收到父亲的电话。父亲问他，他与那个女友什么时候结婚。他在电话里温和的应付父亲每一个问题，收线。他给女友打电话。冷静的对他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要希望父亲那边会有多大压力。我不喜欢麻烦而且纠缠不清的女人。他在电话这一边安静的说。收线。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突然想到了奈，手臂上有黑色樱花的女子。

　　他开始出没于PAPA‘S酒吧。他在那里等她一个月。但他没有出现。又过了一个月，她仍旧没有出现。他忍不住向酒保打听这个陌生的女人。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阴历大年，街上的行人匆忙而过。他又遇到了她。他站在她面前看她，记得我吗？他问她。她安静的看他，时间静止。她的脸慢慢有所表情。漠？PAPA‘S酒吧里的男人？

　　傍晚，他带她去PAPA’S酒吧。坐在上一次的位子上。问她这几个月去了哪里。她始终沉默。他把她带回家。午夜，她拉开窗帘，细小的雪轻盖这个城市。可以住下来吗？他突然问她。她回头看他，拉开窗帘的手臂停在空中，他看到暗黑樱花，分外妖娆。电话在黑暗中突然响起，他没有接，电话响了十下，安静，继续响起，再安静。他们就这样看黑暗中的电话。她对他微笑，诡异暧昧的微笑。她住在他家，每天逛街，吃饭，在家里看VCD，无聊的坐在地板上抽烟，与网上的陌生人聊天。

　　他有理由与女友解释，他喜欢了另外一个女人。这个男人站在16楼的落地窗前，冷漠的对面前的女人讲分手的话。女人歇斯底里的问他原因。相爱七年后，却要在瞬间分手的原因。因为不爱了。他淡淡的说。看到女友被保安送出办公室。他轻轻叹息。

　　她坐在他面前，听到他说这件事情。自私的男人。她说。也许。他笑。这个城市里有太多这样自私的人，而变的冷漠。她无意的抚摸手臂上的樱花。他问，你呢？你是否也是自私的女人？她说，是的。我也是。

　　某一天早晨，警察敲门，问这里是否有一个叫漠的男人居住。最后，他被警察带走。

　　在警察局，他们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兰的女人。她在清晨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杀。他们带他去认尸体，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兰的表情安静而苍白。他突然感到四周充满血的味道。用手扶住墙开始呕吐。胃里的食物被吐出来，粘稠的物体，滩在地上。兰的父母很快来到医院，她的母亲哭着拽住他不放，声嘶力竭的喊，你为什么这样狠心，就这样甩了她的女儿。奈站在他的身边看着那个女人。她在二个小时前来到医院，带来水和食物来看他是否还好。兰的母亲看到她，重重的掴了她一个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骂奈，但被她的丈夫拦住。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静离开。夜晚，他回到家中。今天的事情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而她坐在沙发的角落，持电视，抽烟，中途去冰箱里拿食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问，如果你是我，应该怎么做？自私的人是不需要解释的。她仍旧看电视，安静的说。他的表情僵硬，之后转为微笑，在某一时刻，他开始喜欢上她。大连的天气，在这一年变的炎热。空气中的水气在人的皮肤上形成细小的水珠。在16楼的会议室里空调开的很足。他像一个上足发条的机械在拼命工作。他认为，他的生活除了工作没有其它，除了那个女人。他喜欢她的安静。

　　夏季的炎热让人感到心烦，漠的脾气开始变坏，在公司里大声音的叫职员，半夜去酒吧里喝酒，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对她微笑，问她是否愿意和他去酒店。在灯光暧昧的房间里做爱，看到陌生女孩子的柔软身体，白皙手臂，他突然想到了奈。那个安静如水的女子。起身给女孩钱，离开，回家。看到床上安然入睡的奈，他轻轻吻她的脸。她给他带来一种安慰，没有人能替代。

　　漠的广告公司接到几个大的订单，收益颇丰.他为自己请了一个月的假期。他在家里说，我想带你去旅行，你想去哪里。她眯起眼睛看他，手指着地图的左上角。他如她愿，带她去新疆。在那里他带她去看一望无垠的广阔草原，山，成成群的牛羊。在旅店里吃肥嫩的羊肉。她在怀中安静如孩子一样睡觉。

　　回到这个城市里，生活依旧。

　　一天清晨，她看他一如往常的吃饭，上班。她问他，如果我有了孩子，怎么办？他愣了一下，看她，做掉吧。她对他微笑。傍晚他回家。看到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突然想到了她早上的话。

　　奈，你怀孕了？

　　是。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了。

　　安静，他看她。

　　她冷漠的笑，你说了，今天早上说的，做掉它吧。所以，那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也许，我们不需要孩子。他这样说，内心剧烈的抽搐。

　　奈脸白苍白的微笑，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他又看到她手臂上的暗黑樱花。

　　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想这个孩子与这个女人的事情。他在想，他是否真正开始爱她。他想到那一夜酒店的女孩子。他确信，自己已经爱上她，他在公司里给她打电话，对她说，奈，我爱你。哦，我知道了。奈在电话里平静的说。他收线。

　　晚上回家，他从花店订了一束玫瑰花，去店里买一个戒指。回家，看到她坐在地板上看电视。表情安静。当她看到花时淡淡的笑，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我们结婚好吗？他问她。她似笑非笑的看他。也许你应该找个人结婚。

　　第二天，奈突然消失，没有任何留言。

　　他有些失望，但他没有方法找到他。

　　一年后的某一天，他在周水子机场遇到她，依旧的表情淡漠，多了一些凄艳。他来到她面前，奈，还记得我吗？她看到他，微笑，漠。她的声音开始沙哑。

　　你为什么突然消失？

　　大家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做出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的冷漠，他开始恨她。无间的看到她手臂的暗黑樱花。她发现他看那樱花，微笑。在日本，樱花树下种着尸体，所以每年，樱花都怒放的。说着她扬起手中的樱花。我的这个是不是也很漂亮？因为有很多像你这种男人存在。她开始笑，大声音的笑。他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让很多人都看她们。她不再笑，变得安静。看他。你没有权力打我，自私的男人，我依旧记得你的女友是怎样死的。我们的孩子是怎样没有的。这个城市里自私的人太多，像你，像我。

　　身后陌生男人走到漠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打他的妻子。奈拉过那个男人对他说，没有关系，一场误会。他突然看到奈手中的小小戒指。和他打算送她的那一个一样。

　　他又开始去酒吧喝酒，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女子。

　　就这样开始，就这样结束。

作者: 一笑烟燃 时间: 2005-5-14 13:17
怀念Pap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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