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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本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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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08:20
标题:
[原创]我本沉默
ASWY代序:人生在世,总是伴有有各种各样的变化,而伴随着各种各样变化的,则是各种各样的故事。
青年作者高大的小说《我本沉默》写得调侃,诡谲,藏大智大真漫不经心之中。是啊,记者本来是不该沉默的,然而某县广播电台的一位年轻记者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当阴错阳差,机缘巧合之后,随着他的不再沉默,他的工作与生活都将发生较大的变化.....
[本作品纯属调侃杜撰,如有雷同更系巧合,观者切勿对号入座。]
作者:高大
春夏秋是这样的短暂,冬天说来就来了。从容不迫而有刻不容缓,如同临家的女孩,一眨眼就成长进入你的梦乡。
早晨八点半,坐在临窗的办公桌前,初冬的寒意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和临家女孩超越空间的约会,它甚至还不可避免地让我打了个寒噤。我偷偷窥视了办公室一圈,还好,我的同时都抱紧双肩在跺脚。我也跺起了脚,虽然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但随风附雅--如果跺脚也可以称为雅的话--却是大多数如我类文化人的习惯。
这是某小县城广播电台新闻部的办公室,鄙人有幸在这里工作。如果说白痴会飞的话,那我们单位就有机会成为飞机场。我挺自豪的在心中说,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说明我也有机会成为一架待飞的飞机。
这是很平常也很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和往日没什么两样。我的办公室也很平常也很普通,当然再普通的办公室也绝不仅仅三两个人这样单调。这个办公室里的生物还有苍蝇,现在它们正趴在墙角或棚顶沉思。在初冬的寒冷中,看不出它们曾得意忘形地在你身边嗡嗡飞过的迹象。这样看来苍蝇也是很可爱的。当然这种可爱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对于正在墙上爬行--还是叫蠕动更准确些的鼻涕虫而言。
听其名而知其形,为了知道这种困扰新闻部多时类似鼻涕的生物名称,我受台里重托先后查阅了多部生物学著作,最后才确认它为鼻涕虫,统一了众人的种种恐怖叫法。拉登,非典都是它的曾用名。鼻涕虫总是会在还暖乍寒的的一段日子里光临新闻部,过了这段日子便不知所踪,而后又会如期所至。它出现时常常神不知鬼不觉,这时大都伴有张妹妹的的娇叫。(待续)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08:21
标题:
我本沉默(二)
[原创]我本沉默(二)
张妹妹是我的同事,属于比较容易辨认的疯狂型花痴女。据说小学四年级时她就爱上了体育老师,开始了她轰轰烈烈的初恋之一。为表达爱意,她在作文中写到:“我有一个英俊的体育老师,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还有一对烟筒般的鼻孔-------”语文老师看罢立即提议她去配副眼镜。张妹妹左思右想苦思冥想改为“我的体育老师长着一对电源插孔般的鼻孔”。听说自己的鼻孔象电源插孔,体育老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从此对张妹妹格外照顾,在体育课时总让她多跑几百米,就此锻炼出了张妹妹弱不禁风男人一见犹怜的体格。
张妹妹一直以认识帅哥为乐事,并曾带过一个给我们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哇噻,让我们看到的那个帅哥长得比郝海东还生活。东哥一直是我的偶像,可是对不住了东哥,我实在找不到比你还生活的男人与他相比了。
张妹妹在我们电台的地位比较特殊,什么原因却没人真正知道。据说县里某位主要领导和她关系较为密切,这也许是原因之一-----宋姐姐要是知道我写了“也许”,一定会让我把它改成“肯定”。在她眼中,只有是或不是,也许,可能,大概,差不多都是她最痛恨的字眼。特别是男人,只要说出这几个词,
她会从你不是个男人是个老娘们儿还赶不上老娘们儿说起,运用马列思想辨证地对你从头到脚进行论证,直到你自己承认是个老娘们不是男人为止。
宋姐姐的爸爸曾是这个小县城的县长,现在是县城里的人大主任。据说宋姐姐有 很多好的工作可供选择,但最终却选在了不显山不露水的电台,为此却给我们部的刘哥哥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刘哥哥曾是宋姐姐爸爸的部下,所以他只要见了宋姐姐就象老鼠遇见猫,两条腿自然而然的见软。他曾经和我毫不避讳地探讨过这个问题,并曾设计了无数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甚至设想在某个漆黑的夜里,他头戴面具对宋姐姐进行恐吓,以期在宋姐姐溃不成军中找回自信。但每次在我的鼓励下欲实施这个方案时,戴上面具的刘哥哥自己却早已溃不成军。(待续
)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16:31
标题:
[原创]我本沉默(三)
原创]我本沉默(三)
我们四个人组成了电台新闻部。不,还要加上部主任李自宪。李主任总是要将脑袋周围的一圈头发弄得茂盛无比,以图“地方支援中央”,可他一低头,总能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显出他秃顶四射的魅力。因目不忍睹我曾劝过他干脆整成葛优算了,他却以“有毛不算秃”婉拒。李主任因近来四周的头发有日渐枯萎的趋势,正在埋头认真学习有关理论和经验,据说所得颇丰,快到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阶段,估计下一阶段就可以开个诊所了。
新闻部就这么几个人,可出了人不得不说的还要算鼻涕虫。你可以在它们出现的这段时间里的某一时间段内狠狠打击它们,但它们总会在你还没有从胜利的喜悦中回味过来的候,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乐此不疲地考验着你打击它们的信心。
据台长主持的新闻部扩大会议认真分析后得出结论,这种手一摸上去感觉肉乎乎的生物来自下水管道。这种肉乎乎的感觉确切的说是来源于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用手去直接抚摩过鼻涕虫。如果谁真的这么做了,估计会得到和鼻涕虫同样的待遇。新闻部对待这种虫子的方法是用厚厚的卫生纸,更多的时候是用电台的稿纸,大致以每条虫子五页稿纸的比例,轻轻地在墙上按住它们,然后卷成一团仍到窗外去。
窗外的小工厂曾就新闻部乱仍废纸的问题提过数次意见,新闻部对这个问题的研究结论是:其一,外面的天地大有作为,我们不能剥夺一个生命闯荡广阔天地的权利;其二,我们不能绝不能认同把一个生物看成是垃圾的说法,尊重生命就是尊重我们自己。为此,靠窗的我每到这个季节总会义无返顾的一次次圆满完成仍虫子的任务,哪怕是面对小工厂工人不满的目光。小工厂的工人已经不用嘴而只是用目光在表达自己的意见了。(待续
)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16:33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原创]我本沉默(四)
鼻涕虫只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出现,在新闻部众人心目中地位最高的还是老鼠。据新闻部众人数次仔细搜查,办公室内部目前还没有老鼠定居,只是移民倾向越来越大。据考证,从这栋楼建成那天开始老鼠就已经出现,几次面临灭绝的危险却都再次发展壮大起来。所幸在和人进行的战争中老鼠一直处于下风,只好继续进行它们的地下活动。我曾忍不住想象老鼠占上风的情景,并为此经常噩梦连连。
让我产生这种噩梦是常常有初生老鼠或自持身强力壮的老鼠白天就溜出来,它们常在某个缝隙中和你的目光对峙。大部分这种敢公然出现的老鼠因敌不过众人的目光而溜走,一少部分则被仍过去的东西砸中身亡。这部分身亡老鼠以初生者居多,这是电台技术部根据它们个子大小形体不一得出的结论。我曾和一只老鼠目光对峙达数分钟,老鼠的目光里明显含有轻视我的成分,这让我努力睁大双眼去蔑视它。可最后还是那只老鼠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离去,我则为自己数次按耐不住想要找东西仍过去而羞愧不已。
早晨八点半,某小县城电台新闻部。就在我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努力回忆那只老鼠的目光时,《国歌》的音乐突然响起。
关于办公室电话铃声什么音乐的问题,在技术部掌握了这一技术的时侯,新闻部开了个小会,进行了激烈而友好的争论。宋姐提议用《上海滩》主题曲,她说在那个年代只要听到“浪奔浪流”就会兴奋不已,恨不得拎把板斧去砍人;张妹妹主张用《流星花园》主题曲,她说那会让她想起激情燃烧的少女岁月,会再度舞动十七八岁的胳膊;刘哥则力主用《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并且最好重复使用“翠花,上酸菜”一句;我则表示电话铃要别出心裁,来段京剧唱腔多棒,“哇呀呀,哇呀呀”,一直“哇呀呀”直到你接电话为止最理想不过。
李主任认真听取了众人的意见,最后总结说大家的提议都很好,为了体现新闻部的团结,几个人的提议综合一下用。因为电话铃声不宜太长,所以要文艺部先把这几段曲子几种声音剪辑编排一下,以浪奔打头,以哇呀呀结束,间或是流星花园和翠花上酸菜,然后再让技术部下载到电话上。------(待续
)
</TD></TR></TBODY></TABLE>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16:37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原创]我本沉默(五)
其实还在我们讨论期间,技术部的小马已经等不急,早把《国歌》确定为新闻部电话铃声下载完毕,人早就没影了。这样新闻部立即由研究电话铃声转为对小马的作为进行声讨,并一致认为这绝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而是技术部对新闻部的不尊重,这已经升级为两个部之间的矛盾了。就在众人一再讨论该如何让技术部如何给我们从新下载电话铃声最好时,全台大会上台长狠狠地表扬了新闻部。说听电话铃声看得出觉悟,作为一个新闻机构,时刻要保持崇高的思想境界,在电话铃声的选择这样一个小事上也是如此。除了新闻部,其它几个部的铃声乱七八糟乌合之众散兵游勇,号召全台各部向新闻部学习。从那以后各部的铃声全换成了《国歌》,新闻部也终止了如何向技术部讨说法的议论,而且新闻部的几个人都在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确实感到自己的觉悟真的不低,并有不断提高的趋势。
电话就在李主任桌上,他正忙着记录治秃顶的心得,顺手按了免提。
“电台新闻部,找哪位?”
“我找李自宪。”
“我就是。”
“你是李自宪?”
“没错,你哪位啊?”
“我哪位?李秃子,你他妈的挺牛的啊!”
一听这话,新闻部几个人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大眼瞪小眼的愣住了。电话中这位老哥没给大伙反应过来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别以为记者有啥了不起,一个破电台记者你装啥呀?整个破报道能把我咋的?敢和我整事?你注意点儿,我让你他妈的牛到底!”
“啪”电话挂了。新闻部五个人继续大眼瞪小眼,最后四个人将目光对准了李自宪。李自宪恨不得也把目光对准自己,几经努力差了那么一点点还是没有成功。
“这-----这谁啊?” 李自宪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
刘哥站起来,一副时刻准备往两肋上插刀的样子:“李哥,这怎么回事?哪根儿葱装凶装到咱哥们儿 头上了?”
李自宪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了,准是---(待续
)
</TD></TR></TBODY></TABLE>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16:40
[原创]我本沉默(六)
李自宪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了,准是奔牛镇轧钢长的王厂长。自从他当上轧钢厂厂长后,对县电台的记者拒不接待,谁跑这片都甭想到轧钢厂采访。一句话,看不起电台,爱咋咋的。今年电台新闻部重新分片,所谓记者分片,就是将辖内内采访区按部门地域进行分配。李自宪自认为自己是电台“大哥大”,就将一些困难户包了下来,逐一进行沟通。别的地方还好说,可这轧钢厂他连门都没进去过。李自宪的心里不舒服脸上更不舒服。要知道在咱这广播电台李自宪可是资深“老人”。
县城电台成立较晚,前身是乡村广播站。李自宪从电台正式成立就到了电台,一手把广告部抓起来并兼管着新闻部。知道广告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钱!效益!电台的大部分收益都是在广告中获取的,而李自宪在广告部成立之初就预谋了一份合同,将广告部承包,把广告的审核权抓在手里,广告费抓在手里。据说几任台长动脑筋想收回广告部结果都没好使,所以李自宪一直是台里的“大哥大”。他在广告部获益匪浅却总认为拉广告和拉皮条的差不多,所以兼管广告主管新闻,跑到新闻部扎堆来了。
轧钢厂弄得电台“大哥大”掉了链子,李自宪自然打听虚实以便实施对策。一打听,这家镇轧钢厂曾是县里的拳头企业.可王厂长接手后一年微利两年亏损三年资不抵债,改制时王厂长三弄两弄分文没拿收购了轧钢厂。了解情况后李自宪收集资料写了篇《集体资产怎么不明不白姓了私?》的评论,想要在电台播发,却被新上任不久的台长扣下没让播。电台新闻播出稿件的程序是这样的:记者交上来的稿件由编辑统编稿,然后部主任审阅后送台长审批,最后再交播出部播出。电台没播李自宪的稿子使他更觉面上无光,于是就把这篇稿件拿到了市电台,在市电台同行兄弟们的帮助下今天播出了。
李自宪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介绍了前因后果,总结说如此而已,没想到对方反映如此快速而强烈。
我一听渴望已久的正义和邪恶的斗争即将开始,只觉得血流加速热血沸腾:“李哥,咱们就让这雨下得更猛烈些,哥们儿为你撑伞!
“李主任,我们和你并肩战斗,和他斗争到底!”宋姐拳一挥,大有除了天地爱谁谁的豪情壮志。
刘哥开始找随身家伙:“李主任,从今儿个起我就是你的随身保镖,要死哥们儿先死。”说完这句话刘哥一甩头发,吟出一句千古名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别说,吟得韵味不算十足也有九足。
张妹妹也不甘落后:“李主任,整材料,县里该找哪个部门你列个单子,晚上全拘来整一桌,明天就查他!咱们就牛了,看他能怎么的!。”
大伙正乱哄哄的摆着事支着招,门开了,台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走进来。(待续)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22:50
[原创]我本沉默(七)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
李自宪,行啊,看我刚来的给我上眼药儿吗?”
李自宪 连忙解释,“台长你这说的哪跟哪儿?上眼药我也不能给你上啊!”
“你是说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台长,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还能怎么说,你可以无话可说,我怎么向县长交代?刚才县长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说这顶多算个县里的内部矛盾而已,问我怎么能纵容部下在市里给自己县脸上抹狗屎!李自宪,我怎么纵容你的?难道我告诉县长无话可说?”
县主要领导都有听市县新闻的习惯,电台也特意把市县新闻安排在早七点,方便领导上班时在车里听新闻,可谁也没料到这篇稿子能惊动县里主要领导。
“稳定是重中之重,你们几干新闻的比我时间长,这点道理能不懂?新闻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这种影响社会稳定的责任谁来负?你们能负得起吗?”台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话不招我们搞新闻的听,这让我有了发言的欲望。几经努力却张不开嘴,最后终于费了九牛二虎加十头大象的力气打断了台长的话:“台长,不就一篇稿子么,这篇稿子有失实的的地方吗?如果有就让他们去告,他们敢吗?”
台长闻言横眉冷对,一只手差点指到了我的鼻子上,没碰到的是幸亏台长手短加上我的趴鼻梁:“我告诉你,电台我最先知道的就是你,别以为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此言我立即没声了,赶紧做一副认真聆听状听台长的教诲。
我在电台的时间也不太长,在县城业内 纯属 新手,但确实名声在外。我在电台独立采访的第一篇报道,就受到了县内记者们前所未有的重视 。因为这篇报道,当时的县委书记对我进行了一番深刻的点名批评,使我刚出道就在县城记者圈内名声大噪。
我到电台第一次独立采访报道的是晓春镇一家高心企业开工剪彩。接到镇宣传委员的通知后我赶到镇里。虽说是第一次采访,可我自认为学了几年新闻,又跟老记者实习了两个月,看上去已经有了五六分“名记”的风采了。对这种小报道当然手到擒来。剪彩前我先找到镇宣委,了解了哪个企业剪彩,谁给剪彩等具体情况,记到了采访本上。老记者告诉我,这基本上就是一篇报道了。随后我听了听隆重的礼炮声,又听了听不知是谁不知讲的什么的热情讲话,热烈的鼓掌后喝酒,吃饭,领纪念品,而后便散了伙------按常规来说这个程序是没什么错误的,随后就此写出的稿件也不应该出什么问题,县内哪个记者不是照这个程序做的?可人要是该着出名谁也没办法。县委书记原本因为会务繁忙不准备参加剪裁,后因会务改期而这个项目又是他亲自抓的而临时决定参加了剪彩。当时我哪知道县委书记是哪根葱啊?结果剪彩的县委书记没播出来,本应头条播发的新闻放到了第二条播出。(待续
)
</TD></TR></TBODY></TABLE>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22:53
[原创]我本沉默(八)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县领导对在媒体上暴光时的排名秩序是有高度政治敏感性的,县委书记在新闻播出当天就给电台打电话,电台领导立即组织阵容强大的领导班子对我进行批评并组织阵容更庞大的资深记者对县委书记进行录音采访,把这个报道进行重新修改后第二天头条播出。我的新闻生命也差点儿就此完结,幸亏县委书记在了解到我是新记者后当众表示要给我重生的机会。在随后召开的县新闻年会上,到会的县委书记亲自对此做了有针对性的讲话,我的名字在讲话中被数次提起。与会记者纷纷拿起对号入座的目光来寻找我,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唉,做个名人真他妈的挺难,没点儿厚脸皮还真不行!
我至此对这家让我成名的企业刻骨铭心,一有机会就了解这家企业。但越了解我越困惑,这家企业真的让人难以理解。这家企业的项目是县,镇领导多方努力下被列入国家级星火计划,并获得国家星火计划“戴帽”贷款扶持,五年前就已经开始投资建厂,随后镇政府又进行担保,可两年前才剪彩开工。但尽管已经剪彩开工,可在我到电台工作这两年中却没有一件产品投向市场!这一年多我对这家企业有了较为细致的了解:五年前这确实是一个够得上国家星火计划的好项目,但当年买近来的设备却不好用,于是换设备换技术人员,设备换了又换修了又修,技术人员换了又换学习了又学习,资金贷了又贷投了又投,等一切终于准备差不多了市场早没了。可明明知道市场早没了也要再花一些钱隆重开工,剪彩,不然这么多钱花哪儿去了?谁负责?开工就好了,一切由这个企业负责。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曾大动脑筋写了一组系列报道,可李主任当场就给枪毙了。为此李主任还请我喝了顿酒,首先对我的初生老鼠不怕死的精神进行了表扬,随后对我的不成熟进行了婉转而中肯的批评。李主任告诉我底下怎么说怎么议论是一回事,当事者自己知道都装做不知道,可这些事一旦上了电台或报纸,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痛快。为什么很少有记者去写批评性的报道?为什么老百姓最爱看批评性的报道?为什么大部分批评性的报道是针对诸如卫生环境等不痛不痒的事?难道媒体不报道就真的没有这种阴暗面?李主任拍着我的脑袋亲切的称我为小鬼,让我好好想想。在对这个问题的讨论中,李主任显出资深记者的老谋深算。他说这不能单纯的从正义的角度去分析,这不光是新闻界的事
,这也是个社会普遍的问题。所有人都生活在同一个社会环境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理倾向。大部分的人的心里都充满正义,但面对一些坏现象时,谁都首先想到别人会去制止应当去制止应当去正义。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人围观坏人行凶却没有人去制止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当时只有一个人,也许他早就去制止了。
姜还是老的辣,不服还真不行。当时我就收起了那组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写新闻,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台长在对我们的训话中不时看表,让我们都盼望他的时间过得快些。等台长终于用完了他最后一秒钟结束了训话,急匆匆离去向县长解释李自宪问题,新闻部的几个人马上七嘴八舌地就李自宪问题进行分析讨论。
经过大家认真分析后认为,想哪个什么王厂长也不敢轻举妄动。凭电台的背景,凭他那一烂摊子的狗屎事(据新闻部讨论,王厂长现在想不承认自己是狗屎都不行了),他岂敢轻易放马过来?但即使他不过来,我们也要过去的,新闻部招牌岂能容人轻视?至于县里无非是雷声大雨点小,历史经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了我们这一点。唯一受到影响的恐怕是李主任的仕途,怕是再难上新的台阶了。李自宪一听立刻挺胸抬头,再次将将秃顶埋藏与四周的茂密头发下,表示咱东北人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至于自己的仕途,无非最大做到台长而已,不做这破台长也罢。
李自宪几次想当台长,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而且宋姐姐也帮他努力过。如果不是李自宪的生活作风问题,也许这个台长早就是他了。在电台成立之初,据说李自宪刚抓起广告部手里有了活动钱,就把原台长给活动走了准备做台长。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没管好自己身体某一比较活跃的器官,居然让它跑到了一位外聘女主持人的身体里。又听说这位女主持人是原台长气不过找的托,结果被当场抓获,李自宪只好舍掉台长的位置。幸亏他远谋深虑签的承包广告部的合同,也幸亏他手中有些活动钱,才保住了广告部也保住了电台“大哥大”的地位。也因为这几任台长先后离电台而去,谁想做个虚位的一把手?但李自宪却始终无法从那个事件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没法被扶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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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22:55
原创]我本沉默(9)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听李自宪口出豪言不做这破台长,新闻部众人对此大加赞赏,愈较诗性大发,大有不谈到唾液枯竭不休的架势,各个引经据典,从各方面个角度进行了新的一番七嘴八舌,并将谈话进一步向纵深发展。反正别人听没听懂有没有往脑子里去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谈话第一要深奥,第二要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明白深奥的。新闻部对此颇有心得?闶谴酥懈呤帧6际俏幕?寺铩?br> 在新闻部的暖瓶灌了又灌之后,已近午饭时间。李自宪觉得今日有些不同往日,就对耽误了众人的宝贵时间表示了深深的歉意,并决定中午找个地儿喝点以示补偿。掌握广告部的李自宪活动资金大大的有,可象今天这样主动的请部下喝酒却不多见,以前都是在众人的多次恳请下才会有这么一把。所以我们几个人对这意外之喜均做欢呼雀跃状,但在李自宪隔墙有耳的示意下,大家只有面部做出了欢呼雀跃,都感到极大尽兴,遂各自压低声音紧握拳头分别表白要到酒桌上去大显身手,一试高低。
其实记者在日常工作中少不了喝酒,可那和自己人喝酒是绝对不同。在下面喝酒大多由分管片内的企事业或各镇的党委副书记或主抓宣传文化的宣传委员作陪,因为没有为革命工作或感情喝伤胃的必要,所以很随意。间或也有企事业单位或乡镇一把手作陪的时候,那大多是因为同行者中有报社或电视台或省市记者。因为只是配角,所以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同行们和这些一把手和的热闹非凡,但配角就是配角,我们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喝起来极不尽兴。新闻部自己喝酒则不同,因为这几个兵目前都没什么野心,所以都能畅所欲言喝好唠好,绝对谁也不攀谁,谁也不勉强谁,喝好为止。谁喝好谁吃饭,但吃饭了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新闻部的规矩。因此,往往是只要有一个人在喝,那大家就都在喝。张妹妹曾为此赋诗一首:生命诚可贵,发言更重要。只要让说话,何惧酒喝高。---当然这也是张妹妹酒喝高时所做。
新闻部几个人和往常一样,做好了采访的样子,以应对可能遇到的文艺部技术部播出部等意外之人,鱼贯而出上了李自宪的车。
李自宪是县城内较早拥有私车的一族,最开始的车是台破拉达,挂上个新闻采访的的牌子就横冲直撞,让不少人眼热发红。现在鸟枪换炮,换了台新型的蓝鸟,进一步显示出其电台“大哥大”的地位。要知道台长才坐台桑塔那,还是县委淘汰下来的。
上了车直奔狗肉馆。这家狗肉馆在县城内声誉极高,据说是百年秘方独具特色的朝鲜采系,让人吃了一会还想下一回。又据说老板娘为女中豪杰,曾一人大拼县内很多企事业领导,结果这些领导无一人能全身而退。还据说许多领导出于对这种女中豪杰的敬仰,只报销这家饭店的收据,不知此言是真是假,反正电台如此。总而言之这家狗肉馆生意极火,又据说因此劝当县委副书记的丈夫下海干个狗肉馆连锁店,用她的说法是当个破官操心受累担风险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干个狗肉馆。
正是吃饭时见,馆内座无虚席。雅间是别想了,站在大厅半天才混了个空桌,炒狗皮烧狗排煎狗尾,几个人轻车熟路点好菜便酝酿情绪开喝。酒过三巡,几个人兴致刚上来,忽然听到邻桌说到什么李自宪,声音挺大几个人都听见了,一起扭头看过去:邻桌四个人,其中一个大伙都认识,是奔牛镇党委熊书记。熊书记也看见了新闻部几个人,马上端着酒杯过来了。
熊书记给各位添了酒,一端酒杯,“李主任,各位大记者,兴会兴会,我敬大伙一杯!”
还没等大伙开喝,邻桌另外三个人也站起来了。其中一个问,“哎哟,哪位是李大主任?”
李自宪一举杯,“这位是?”
熊书记忙介绍,“咱们正唠你那,你们是不打不相识,这位是咱们轧钢厂王厂长。有道是冤家路窄,此言常常不虚。(待续)
</TD></TR></TBODY></TABLE>
作者:
国鑫
时间:
2006-9-23 22:57
[原创]我本沉默(十)
<TABLE style="LINE-HEIGHT: 15pt"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李自宪一听是他,放下酒杯,新闻部几个人立即效仿。王厂长旁边的两个人一听是李自宪,骂骂咧咧就过来了。王厂长作势要拽,哪能拽住啊?熊书记连忙拦着,“你们俩要干啥?”
"干啥?他也不打听打听王哥是谁?敢和咱王哥整事,今天我们废了他!”
王厂长立刻接了话,“是我的兄弟赶紧坐下,有啥大不了的事?”
那俩人不干:“不行,今个儿谁说也不好使,非要出这口气不可!”
王厂长一听生气了:“那好,就当我没有你们这兄弟!”说完王厂长也不把招呼,走了。
王厂长一走,那两个人从地上拎起酒瓶子就过来了。熊书记拦了一下没拦住,新闻部几个人那见过这场面啊,一酒瓶立马砸在李自宪的秃顶上,当时就见了血。我和刘哥岂能旁观,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与对方战在一起,混乱中老板娘带几个保安过来了,几下把众人分开。多亏老板娘,要不然我和刘哥还真得喝一壶。分开了众人,老板娘指着几个人问:“谁呀,敢他妈的上这儿闹事?”
那俩人一件老板娘,急忙点头哈腰:“对不起,大姐,对不起!”回头冲李自宪喊:“下会别让我看见你,看见就废了你!”两个人点头哈腰地陪着老板娘算损失费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三分钟,李自宪的头就被啤酒瓶狠狠地搞了一下,我和刘哥也是狼狈得惨不忍睹,熊书记忙陪着几个人上医院。
到了医院该检查的检查,该包扎的包扎,李主任这回不用怕惊世骇俗的秃顶暴光了,厚厚的纱布替代了秃顶,但估计出去一样吸引目光。等处理的差不多了几个人才缓过劲,一核计得住院,这事能这么完了?哼!这是逼虎上山-----这是李自宪的话。
住院伤者全有份,吓得花容惨淡的两位女士现在还迈不动步那,一咬牙一跺脚也算个伤者,住院!明天电台新闻暂停,以歹徒将电台新闻部将五位记者全部打住院这条新闻播出,估计轰动会空前绝后。
进了病房五个人抛开男女之别,或坐或卧恢复一下失去常态的胆和心,忙前忙后的熊书记一个劲道歉检讨。大伙一致认为熊书记不负什么责任,熊书记这才在劝说下满怀歉意的离去。没了外人,内部几个人一商量,觉得应该先报案再通知台长。这么大事,新闻部停运了要是不告诉台长那也太玩人了,虽然是新台长,关系还在发展中。忙完了这两件事几个人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索性一查到底,看看这王厂长到底是什么鸟!众人纷纷拿出电话,该找谁找谁,有关部门有关人员在听了前因后果后纷纷表示支持,这样的回答很是鼓舞人心,众人纷纷表示前途一片光明的王厂长是一定完蛋的。
台长闻讯也很快赶到医院,新闻部要是空了那电台不该黄了?所以台长赶到的速度极快,大致相当于火车提速后的速度。看到众人伤的不重,台长知道几个人只是心里和面子上受到伤害,也就放了心,当着大家的面通知了记者协会,声明一定要严惩打人者;然后又向县里某重要领导做了汇报,也不知领导如何指示,只听见台长恩恩的不断点头哈腰。随后吩咐李自宪安心养病,又请求新闻部几个兵能否回去组稿,新闻停播那还了得?在台长询问的目光下,轻伤不下火线的优良传统占了上风,我回电台,李自宪住院,剩余几个回家休息。
坐在台长的车上回电台。台长同我一起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满眼是赞许。他刚要开口,我的手机响了。一接是问挨打的事,据说新闻部五个记者被打死仨重伤俩,我解释完了刚准备倾听台长的语重心长电话又响了,还是问这事的,气得我关了手机。
这也不能怪这些人,小县城屁大个地儿,城东放屁城西都能闻着臭味,随便拽两个人都能扯上亲属关系,这么大的事还不勾起全城人的好奇心?谁不想着得到第一手材料,以示权威性的再义务发布?这可耽误了我倾听台长的语重心长,因为我关了手机车已经到了电台。这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忙完活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赶紧找地儿洗澡,回家后做了一夜血腥恶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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