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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猪头轶事 [打印本页]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8 15:07
标题: ..................
........................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9 21:04
猪头逸事:知识 part1

大凡被人喊为猪头的人,多半是因为没有知识的缘故,我想我也不能例外。

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中学学业以后,我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说按部就班,那是因
为我对这期间发生所有的一切,从来就没有什么记忆,当真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当然,那
上面N多的受到老师们高度评价、情真意切的的检讨除外。在我上大学的年代,文凭还远
没有普及到像现在这样满大街都是办证的程度,大学生还被称为天之骄子,大概也是物以
稀为贵的缘故吧。所以进了大学校园之后,看到街边卖烤红薯的,我除了流口水之外,总
还有点悲天悯人的骄子情怀。读书读不好,没了知识,只能去卖红薯了,可以算是我当时
对知识的最深刻认识。尽管有这么多深刻认识,卖烤红薯的大叔依然不肯给我任何折扣,
同时总是狡诈地把炉子放到下晚自习的路边。而我屡屡在这样的意志较量中败下阵来,提
前吃了第二天的早餐。


延续着我稳稳当当、未雨绸缪的学习风格,眼看考完最后两门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我
决定去火车站买票回家,独立了么,接触社会么。于是那年那月那天,注定要扭转我
知识命运的那一天,下了课,骑上市值10元的我的宝马-自行车,咣咣当当地,我朝车站
奔去。还好,人不算特别的多,队伍也不算特别得长,密度呢也就刚刚合适,总之,在
大伙的热情簇拥下,只用了两三个小时,我就浑身汗淅淅地被推到了售票窗前。


“你好,请问,还有没有1月X日去武汉的XXX次车票?”,读书人么,总得显得有些文化。
“没有”。
“那,请问,XXX次呢?”。
“没有”。
如此这般,几个回合,我已不由自主地将我的大头向窗口里前进了5公分,而售票大婶
的镇定显然丝毫没有舒缓我的紧张情绪。几乎绝望地,我问道:“再后一天的呢?”。
“8点再来”。
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照这个进度,正好够从队伍尾重新排一次。嗯,等等,不会
是指明早八点吧,那不是还要等一个晚上?
“是等会八点么?”,我赶紧问到,生怕最后这点希望稍纵即逝。
“你有没有知识?”


。。。我得承认,这个答案是我在人群中,对于本次社会实践,设想的诸多对答中所
没有的。TMD(这里我得注明一下,这个词都是我和同学们在表示相互关心时才使用的),
我堂堂重点大学大学生,带的眼镜有400多度、知道茴字有四种写法,我怎么就没知识了
呢?还是,人家大婶善意提醒我,火车票也要按知识学历分级别?正在我转动脑筋,考
虑是应该先合情合理地纠正售票大婶的错误观点, 还是先搞清楚票的级别问题的时候,
只见咣当一声,面前落下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啊。。。。”,据身后那位把我热情簇拥售票窗口的大叔说,这个就是我和那位北京
大婶的最后交流。当然,大叔表达得很婉转:“喂,别啊了!她还回来么?”。至今我都
没有搞清楚,当时那个“啊”,是我准备的长篇大论的开场白呢,还是挨了一记重拳之后
的惨呼。不管怎么,我的第一次社会实践,就这样以一声含义不明的“啊”,而不是一张
回家的车票,凝结入了我、“猪头”的成长历史。


(待续)
作者: Nicetry    时间: 2006-11-10 15:48
标题: 前面 那个 FOLLOW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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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事干, 搬张板凳坐着先。

对不起 头低点 我也要来 看大戏 哈 ;)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1-11 00:07
猪头逸事:知识   part2


在我看来,"有没有知识"显然是比“有没有车票”严肃得多的事情,比如没有车票,可以拿钱买,
没有钱,可以找父母要,没有知识怎么好?刹时间,在这么深刻的问题面前,在咕咕叫的肚子的提
醒下,想起了卖红薯的大叔。这么严肃的问题,思索了一路,还是不得要领,只得悻悻地回到校园。

说我没知识,不就是说大学生没知识么?宿舍里同学们都在,如此恶劣的对大学生的攻击,自
然要好好共同谴责一下。虽然,我知道,面对我这样的痛苦,中间会有人不以为然,但是,我依然
是高估了他们的同情心。顺便说一句,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基本和我一样,
都是张白纸般单纯的人,而单纯的好人在面对痛苦和快乐时,快乐是最自然的选择。于是,话题
从对售票大婶的声讨,转移到我为什么没有知识上,更确切地说,转移到,是否应该,将我这样没
有知识的家伙称为猪头。我承认,这样趋势,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而我的抵抗也不如我所希望
的那么坚强。但生活往往如此,一个巨变之后是一连串的意外。当时,我所能做的,就是说服他
们,“猪头”比“猪蹄”、“猪尾巴”要贴切一些,并顺带纠正了一下他们对“猪毛”的历史认识。

无论如何,接不接受这样的头衔,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但我仍然无时无刻不想摘下这顶帽
子,重新回到有知识的行列中来,所以这件事始终在我心中徘徊不去。直到两年之后,在那个否
定之否定的课堂上,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还是那个售票大婶明事理,我明明就是对火车票的什
么印刷、分配、销售一无所知,当然是没有“火车票”的知识了,人家只不过说了句大大的实话而
已。想到这一点,我差点从座位上跳上课堂的大讲台,当众宣布。。。我真的没知识!?我仅剩
的一点理性告诉我,这么做,实在殊为不智,除非我有意重修这门课。

尽管也还有些许沮丧,不过,解决了一个萦绕我这么久的问题,总是让我觉得轻松了许多。
甚至设想,应该行个什么仪式,比方说,再去一次车站,找到那个大婶,好好拥抱一下,谢谢
她给我上的这一课,不过,万一抱错了,或者人家大婶不喜欢这个拥抱礼,则很容易被人以
为是耍流氓,而流氓,那是彻彻底底的没有知识;再比如说,到火车站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或者拥抱哪个柱子代替一下,但这样的行为又很容易让JC叔叔生疑,被当作疯子抓到局子里,或
者送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这样的结局,不仅没知识,而且没理智。

虽然这种种设想,实现的机会甚微,但另一方面,逻辑上,售票大婶也只是说了句实话,
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心理负担,这么一想,我于是更加坦然,就把这心中的设想,算作对那个大
婶的致谢吧.并自此,我彻底释怀,决心做一个乐观积极的“猪头”。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1 00:57
猪头逸事:知识   part2


在我看来,"有没有知识"显然是比“有没有车票”严肃得多的事情,比如没有车票,可以拿钱买,
没有钱,可以找父母要,没有知识怎么好?刹时间,在这么深刻的问题面前,在咕咕叫的肚子的提
醒下,想起了卖红薯的大叔。这么严肃的问题,思索了一路,还是不得要领,只得悻悻地回到校园。

说我没知识,不就是说大学生没知识么?宿舍里同学们都在,如此恶劣的对大学生的攻击,自
然要好好共同谴责一下。虽然,我知道,面对我这样的痛苦,中间会有人不以为然,但是,我依然
是高估了他们的同情心。顺便说一句,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基本和我一样,
都是张白纸般单纯的人,而单纯的好人在面对痛苦和快乐时,快乐是最自然的选择。于是,话题
从对售票大婶的声讨,转移到我为什么没有知识上,更确切地说,转移到,是否应该,将我这样没
有知识的家伙称为猪头。我承认,这样趋势,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而我的抵抗也不如我所希望
的那么坚强。但生活往往如此,一个巨变之后是一连串的意外。当时,我所能做的,就是说服他
们,“猪头”比“猪蹄”、“猪尾巴”要贴切一些,并顺带纠正了一下他们对“猪毛”的历史认识。

无论如何,接不接受这样的头衔,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但我仍然无时无刻不想摘下这顶帽
子,重新回到有知识的行列中来,所以这件事始终在我心中徘徊不去。直到两年之后,在那个否
定之否定的课堂上,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还是那个售票大婶明事理,我明明就是对火车票的什
么印刷、分配、销售一无所知,当然是没有“火车票”的知识了,人家只不过说了句大大的实话而
已。想到这一点,我差点从座位上跳上课堂的大讲台,当众宣布。。。我真的没知识!?我仅剩
的一点理性告诉我,这么做,实在殊为不智,除非我有意重修这门课。

尽管也还有些许沮丧,不过,解决了一个萦绕我这么久的问题,总是让我觉得轻松了许多。
甚至设想,应该行个什么仪式,比方说,再去一次车站,找到那个大婶,好好拥抱一下,谢谢
她给我上的这一课,不过,万一抱错了,或者人家大婶不喜欢这个拥抱礼,则很容易被人以
为是耍流氓,而流氓,那是彻彻底底的没有知识;再比如说,到火车站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或者拥抱哪个柱子代替一下,但这样的行为又很容易让JC叔叔生疑,被当作疯子抓到局子里,或
者送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这样的结局,不仅没知识,而且没理智。

虽然这种种设想,实现的机会甚微,但另一方面,逻辑上,售票大婶也只是说了句实话,
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心理负担,这么一想,我于是更加坦然,就把这心中的设想,算作对那个大
婶的致谢吧.并自此,我彻底释怀,决心做一个乐观积极的“猪头”。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1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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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事干, 搬张板凳坐着先。
请查MSN. 多谢.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1-12 00:03
笨呀,人家明明说了叫朱德,z_t自然是朱德的马甲了
Post by Oldstyle-
谁嘀马甲,看了半天也没从文风上看出来,失败!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1-12 00:11
看俺的眼光怎么跟谁谁谁一样哇:rolleyes:
Post by Oldstyle-
哇,你这么聪明,怪不得当网管!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1-12 00:20
俺知道你经过老万同志验明正身的,虽说他尚有所怀疑,但俺相信你
Post by Oldstyle-
你也怀疑俺是谁谁谁嘀马甲?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1-12 00:31
那边人说俺惦记你呢:p 要不要送俺一只花呀
Post by Oldstyle-
嘘!这人要都象你这么机灵,都作网管哩,谁当网民尼?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2 03:35
猪头逸事:复杂 part1


现在看来,因为一张车票而演变成“猪头”,足以说明,当时,我的单纯。

这么说,倒不是羞辱猪,我对猪从来没有任何偏见,反而有些好感。我想,这个得益于童年
时农村的生活经历。那时,每家每户都要养一大一小两头猪,每年年终,将大的那头换成一年
的肉食,再添入一只小的。所以,在我眼里,猪总是满可爱的。一个整天饥肠辘辘的孩子,面
对那么一大块红烧肉,无论如何,是不会有任何的偏见,哪怕就是在别人的嘴里,因为那时,
我也只会对那张嘴有偏见,而不是那块肉。如此说来,这个,很有可能,也是我在自己的命
名仪式上,没有坚强抵抗的一个主要原因。

但是当时,回想起来,我并不以为自己很单纯,这一点,早在上小学时,我的班主任兼语
文老师就明确地告诉了我。那时,我课堂上最大的烦恼就是,前桌的王二同学和赵小同学围绕
三八线展开的战争,严重地干扰了我的学习,使得我时不时,以为自己是个停战观察员。我估
计,每堂课,我要花至少一半的时间巡视停战线,而每想到这一点总让我有些愧疚,辜负了课
堂上辛辛苦苦讲课的老师,而在另一半的时间,我则为没有履行观察员的职责,而心神不
定。因此,有一天,我决定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制造点和平,改变现状。于是,我掏出身上带
的绳子--红领巾,乘王二做白蚁状大啃铅笔头时,把他俩的凳脚紧紧拴到了一起,让他们从此
无法分离,和平共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留心观察这场战事的,也包括我的语文老
师--班主任。说到这里,我得承认,班主任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无论我做点什么或有什么
想法,比方说,将菜青虫藏在手心,或者企图藏到赵小同学的铅笔盒里,都会被她一早洞察。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奇怪的是,在办公室里,她看了我良久,叹了口气,说到:“朱德同
学,你的思想怎么这么复杂?”。听了这话,我傻傻地想了半天,但最终,我决定什么都不
说,满心内疚地接受老师的断定。因为,首先,当时我对班主任的聪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次,我所有的语文知识均来源于她;最后,我不想晚上在家里,把“复杂”这个单词抄写
300遍。现在想来,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我不喜欢枯燥的抄写。那年我11岁。

不管如何,从那一天起,我发现,我看同学们的眼神也复杂了好多,或者说,我尽量
以复杂的眼神看他们 ,虽然,我不太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比如,有一次,
还是我们班主任,组织同学们讨论自己的理想,轮到我的时候,我死活不肯说。这个倒不
是我矜持,而是当时,我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守着个小人书的书摊,有看不完的小人书,
不过这个显然不能算作理想。可是眼看着我所能想到的理想,一个一个都被同学们报了
去,剩下的越来越少,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跳了起来,告诉大家,我想当个数学家,
然后郑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那一刻,我真的相信自己很复杂。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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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死,不要给整成《绿毛水怪》啊,这样,俺会一口鲜血喷出来的。

赶紧去骨沟了一下绿毛水怪,还好,俺不喜欢说话,俺喜欢YY的。。而YY,一般,都是漫无边际的,所以,俺的建议,还是先吃点降压药。。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3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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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毛水怪还要狗狗,别人也就算了,你则当罚
年级大了,常YY是容易血压高,呵呵,降压药您老人家留着吧。

amm批评的是,现在想起王二同学,心里满是愧疚。
作者: Nicetry    时间: 2006-11-13 12:00
标题: 王二 没有死
还精神着呢 哈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4 16:12
猪头逸事:复杂 part2

我相信,我的老师们看懂了我的复杂眼神,或者说,发现我越来越复杂。比方说,每
次,我做了坏事,写了检讨,交上去以后,总是可以一次过关,而我的语文作文则常
常,满篇都是“瞎编乱造”、“缺乏情感”、“味如嚼蜡”这样的评语。就这个问题,我和我的
老师们也探讨过好多次,当然是老师为主,我的回答往往和我的作文一样简洁,这个
倒也不是我有意保留,只是,一,我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够显得我比较复杂,很符合老师
的预期;二,我已经复杂到,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程度,否则,我的作文一定也会和检讨
一般,写得情深意切。不过,我写的检讨比作文多得多,则是一个很清晰的事实,以至于
到后来,写一篇情文并茂的检讨,对于我,好似做一把弹弓一样轻松,很有些勤能补拙的
意味。


但是,我知道,写检讨时,我的心情总是很愉快的,这一点和写作文时大相径庭。至于
这一点,我是万万不敢和老师们说的,否则老师们一定觉得很失败,怎么会有喜欢写检讨
的学生,而我很怕让自己的老师失望,并由此带来更严重的后果。比如,从此不让我写检
讨,改用其他的什么法子惩罚我,好比家访,而面对搓衣板或者皮带,以我看来,没有哪
个孩子还会有多愉悦的心情。所以,我决定,保留这个小秘密。


现在想来,我不仅写检讨时心情愉快,好像,接受老师惩罚的时候,心情也非常不错
,甚至说,有些时候,我会有意制造点事端,让老师惩罚一下。说到这里,我倒是对那些
老师们有了几分感激,除了挨粉笔头以外,至少她们,没有对我进行多少体罚,否则,她们
会制造出一个受虐狂,或者好些受虐狂,于是我们这个世界会更糟糕一些,虽然现在也好
不到哪里去。还有一个,我需要感激的,就是赵小同学,非常幸运的,她一直坐在我的前
座,并一直到高中,这样,对于我而言,制造事端会简单容易了好多。往往是一条菜青
虫,或者一团极易钻到头发里去的草籽,就能让她在课堂上大叫一声,其音量,至少于我
看来,和下课铃一样清脆,而且亲切。然后我就可以欣欣然地迎接一颗精确制导的粉笔
头。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下,关于粉笔头,我也是做过仔细研究的,例如白色的粉笔头,
密度很好,打到额头上,如果迎接角度不对的话,会啪的一声起来一个小包,还有黄色
的粉笔头,质地非常疏松,则会噗的一声散开来,只留下一个黄色的弹痕,而不是一个
小包,此外,还有少数红色的粉笔头,它的状况介于以上两者之间,最主要是数量较少,
所以我就没有再仔细解剖。不过,老师们有时会过于兴奋,从而导致制导偏差,比方说,
落到衣服上,如果是黄色的粉笔头,那个黄色的弹痕就很难抹去,而我的父亲是不会疏忽
这点蛛丝马迹的。所以,不管飞过的是什么样的粉笔头,我都要做好各种准备,是额头上
的一个包呢?还是父亲的皮带,世事就是如此, 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粉笔头会是什么颜
色。

当然,让我欣欣然的,不是粉笔头,而是粉笔头之后的训斥。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6 17:13
猪头逸事:复杂 part3

"朱德,又是你,给我去门口站着",让我翘首以待的,就是这句话了。于是我只好拼命
压抑住自己的心情,作灰头土脸状,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教室门外右侧1米处,我的第
二号座位,其实是站位。从这里,居高临下地,越过教学楼前的法国梧桐的树顶,能清晰
地看到学校的篮球场,看到操场上活动的其他伙伴,或者,沿着侧面,可以见到学校礼
堂上的鸽子笼,以及四处游弋觅食的白鸽,运气好时,有那么一两只甚至会落到面前的走
廊扶手上,歪着脑袋,也斜着眼看我两下,咕咕叫上几声,不知是否也算是打个招呼。这
样的景象,实在比教室里的大黑板有趣得多。有时,我甚至会猫下身去,从教室的窗下钻
过,溜到走廊的尽头,看看足球场上是否有比赛,我想,我对足球的兴趣也许就是从这里
开始的。当然,我不会忘记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溜回自己的站位,接受老师的最后
视察。最最让人开心的则是,偶尔,老师们会为了省事,少说几个字,如最后变成:“朱
德,给我出去”。这时,本着一贯严格执行老师命令的原则,我可以大摇大摆地溜出教学
楼,或追逐着那些白鸽,在校园里巡视,或跑到哪个场地和伙伴们蹭上两脚,再或者,到
球场角落的梧桐树下,让透过树隙的和煦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撒在我的脸上,慵懒地躺
着, 看着我那年少无忧的光阴,和着阵阵微风摇曳。

这样愉快的心情,总让我在书写检讨时,充满内疚,因为我是个好学生,或者说,我
还是很想做个好学生的,而似乎好学生是不应该在犯错误以后,还这么开心的。现在想
来,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的检讨才屡屡打动我的老师,甚至有时,
她们也会内疚地说,“朱德,你为什么这么听话,叫你出去就出去?”。不过,我知道,
我没有任何可能去说服老师们,把课堂搬到教室外或操场旁,而我实在无法抵御这自由
的诱惑,于是,尽管每次检讨得都很深刻,但错误还是依旧。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尽
量把检讨写得越来越好,不让老师们失望。

时至多年以后,在翻阅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概要》时,我才找到一点,早在11岁
时,我就被定义为思想复杂的理论依据。按照弗老师的说法,任何人均有将自己的思想、
态度、愿望等,反应到他人或外界的心理作用,称之为投射。严格到绳子事件,一根红
色的绳子-红领巾也可以代表一根红线,代表着,我11岁时的人生理想不是成为什么科
学家,甚至不是什么守书摊的,而是当一个媒公,为王二同学和赵小同学牵线搭桥。想
通了这一点,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为自己当时的复杂惊骇了半天,忍不住和现在的赵小
坦白了一下,告诉她,我和她重逢是个美丽的错误,她应该追随的是王二,结果换来了
胳膊上的一块青紫。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当时我还是想当个守书摊的,而以
为或者希望我当个小媒公的,是我当时的语文老师,以弗老师的角度看来,我的语文老
师因为无法满足自己的原欲,在力比多的作用下,将我投射成了一个小小的媒公,而不
是我把一条红领巾,投射成一根红绳。这个想法让我轻松了好多,虽然,感觉有些对不
起我的老师,但我也不敢贸贸然地去老师家里验证一下,以我想来,我的老师不会喜欢
我的这个想法,同时,我也不喜欢擀面杖。不过,赵小显然非常满意新的说法,于是我
们决定忘掉这一切,消耗一些力比多。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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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关于力比多,貌似俺和圆圆曾经讨论过。
应某读者要求, 对YY要进行彻底, 进行到底.  圆圆? 貌似还有一个肉肉的? 有嘛关系么?
作者: Nicetry    时间: 2006-11-16 22:40
标题: 我比较喜欢
桂圆肉 补品
;)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7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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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俺至今没搞清楚,所谓的肉肉是谁。就看见满帖子里说肉肉。晕。

说的我想起了肉圆。。。流口水中。。。
作者: z_t    时间: 2006-11-18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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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
建议看点杜拉斯的作品:)
她可是王二的师傅。
嗯. 我那一段, 当时是想看看, 这样子的写法出来会怎么样. 又赶时间... 现在看, 用词很有... 恶俗/虚伪的嫌疑.. 还有前面也有很多地方, 不过, 不想改了, 留着照自己.
赶紧搜了杜拉斯的情人, 看了几眼, 第一印象: 一如王二(或应反过来说)的冷静平实, 然后, 比王二多一分...从容和迷一般的真实? 也许是女性的缘故. 看到有评论说她文字华贵, 很是诧异, 应该不是说这一篇吧, 华贵? 那是毒药来着, 至少我觉得.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1-18 22:20
无题?前言?

写到这里,俺才发现,写的不是猪头逸事,最多算是猪头前事,或者说猪头前传,都是猪头
同学成为猪头同学之前的事情了,好像那个星星大战一般。这前面的“名字”、“知识”、“复
杂”么,正好也能凑个前传一、前传二、前传三,虽然顺序有些不同,例如星星大战是先有
了个正传,然后再出了什么前钱后后的一堆。但,俺这个么,时间连续些好,否则蒙太奇式
地跳来跳去,把俺自己这个简单的猪头都搞糊涂了,弄不清,哪些是俺的YY,哪些是真事。
说到这里,刚才那个,是应该写星星大战呢,还是猩猩大战,俺是犹豫了好半天。因为俺比
较喜欢动物了,特别是猩猩了,而且呢,那个Movie里的东东么,个个都很生猛了,照俺看
来,很有些猩猩的风采,比方说,最重要的人物们,都不喜欢动枪动炮的,一定要拿把中世
纪的冷兵器决胜的,而且决胜时蹦来跳去的,总让俺想起赵大叔解说的动物世界。顺便提一
下,唉,俺真是怀念赵大叔那时的清纯呀。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已经有了个啥猩球大战,
难保也会整出个前钱后后的,所以俺还是忍痛,写成星星大战。但是,如果星星们下一次能
进化到,身无寸缕地、身下2尺玎玲咣当地、赤手空拳地,或者,拿个什么石斧呀板砖地,
决胜就最好不过了,到时俺一定替他们正名为大猩猩。


说了这一堆,那是因为,俺发现,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码出来的东西跑到题目前
面去了,只好这么修补一下,算是个什么前言,也顺带把俺的马甲.....外面的马甲脱
下来。大冬天的,暖气开足了,穿两个马甲还是比较热的了,嗯,貌似哪个MM提醒
过俺来着的。这不,俺现在还在这大喘气呢,所以呀,下面的,俺改天再.......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1-19 11:20
另一篇:《The Departed》美版无间道观感


在我看来,港版的《无间道》可以说是,香港类似题材中最为出色的一部片子,所以自己是一
早就看过N遍,内容可以说烂熟于胸。而在听说好莱坞也购买了这个版权之后,也很是好奇,
美版会到底拍成什么样子。前几日,终于有空,去看了下美版的《The Departed》。不过这样
的期望或者心情,显然对自己观看影片的视角有了些微妙的影响,特别是在美版的故事梗概几
乎和港版完全一致的情况下,即便是在观看的过程中,也时不时会情不自禁地两相对照,这样
的看电影的感觉倒是非常少有而且有趣。


同样的故事移植到Boston,自然整个故事的场景也要换一下,于是,莫尔斯密码换成了手机短
信,卧底警探DiCaprio和上司见面的地点,从香港熙熙攘攘的闹市写字楼,则换成了老美黑帮
片中常见的、人迹罕至的仓库,而几次黑帮交易的地点,也从港式鸽子笼般的厂房,换成了美
式灯光幽暗的大车场等等。当然,这样的场景变换很正常,很符合老美一贯的写实风格,只是
显得非常疏松平常了些。也不知是否,老美也觉得这样不够压迫紧凑,还是想保留一点原剧本
的意味,结果也安排出一场在Boston唐人街的跟踪游戏,总之,看到这一段,很是让我有些时
空错位的感觉,放到美版的片子中觉得非常突兀。也许出于简化剧本或是加紧人物之间联系的
缘故,此片中,卧底警察Matt Damon的女友Vera Farmiga,同时也成了卧底警探Dicaprio的心
理医生,而在其即将Matt同居之前,为Dicaprio诊断2次之后,就出现了一段Vera Farmiga与
DiCaprio的床戏,则进一步大大强化了本片的好莱坞感,至少,我想,很有些老美的实干精神。
同样的追求写实的风格,也体现在了一些画面处理上,例如,在影片最后,当DiCaprio押着
Matt准备去警局公布真相,乘电梯自仓库屋顶下到地面时,电梯门打开之后的一系列一枪致命
式的连环枪击,伴随着子弹过后的,喷射出的淡淡的血雾,确实有着非常强的真实感和震撼
力,虽然我已经猜想到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至于人物塑造上,应该说,Matt Damon很让我失望,那个Bourne Identity中那个果敢敏捷的
Bourne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几乎是一心做个好的黑帮卧底的警察,相比之下,刘德
华则在表现人物的内心的冲突、挣扎上显得很成功。猜想,可能也有美版剧本安排的原因,再
或者,不符合老美的简单逻辑。但总之,这个人物,相形之下,非常苍白。此外,Nicholson
则和曾志伟在两片中分贝出演黑帮老大,两个老狐狸出演这样的角色,自然是手到擒来,表演
得都是非常老道,不分伯仲。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本片最大的亮点了,本片中出演卧底警探
的DiCarprio,凭借此片中的演出,至少与我看来,是彻底走出了Titanic中那个毛头小伙子的
形象,虽然有些蓄须的面庞怎么看还是显得有些不够成熟,但演技确是愈发出色,在警察局被
就家史问题被刁难时拼命压抑的愤怒,以及在黑帮中,为挣上位,而大打出手后的眼神等等。
Dicarprio拯救了整部戏。


总体上,翻拍一部已经非常成功的电影,本身就是一个难度很大的事情,当然,这个是对我
们华人而言。而这部《The Departed》确实也忠实于原剧本的情况下,体现了美式的风格,
不过,我想,我还是喜欢港版多一些,就好比,一个风景,看过写意的山水画之后,再端上
来一副西洋油画,乍一看,也还行,但回过头去,就会忘了,还是不如山水画般意味悠长。








作者: Google-MTL    时间: 2006-11-23 13:02
收入资料库。
请继续。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6 18:39
标题: 重写
猪头轶事: 名字






朱德,朱德的朱,朱德的德,就是我的名字。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倒不是我口吃,而是,前面那个朱德,是我,而后面那个,则是中国显赫一时的一个名字。

大凡重名,多半是无心之举,好比,中学时,同班同学里就有两个张丽,于是大伙儿,包括老师,只好按照年龄,一个喊大张丽,一个叫小张丽,然后,书面上,有人写张丽1或张丽2,也有英文好的,当然,也可能是拼音好的,会分别记成张丽A和张丽B,反正这事也体现了不少民众的智慧,以各种不同的方法把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区分开来。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的是,她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两人的高矮胖瘦外形上,更主要的是,这俩,从来就是一对冤家对头,见面就是吵架,从来没有因为同名而变得亲近,想来,有另一个人和自己同名,给她们带来的多是麻烦而不是乐趣。另一方面,我猜想,她们的父母也不可能有什么约定,否则的话,她俩应该一个叫张大丽,另一个叫张小丽。

不过,我的名字,显然和她们的情形不同。我出世时,朱德这个名字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我,那时,只能确定自己的父亲姓朱,名字则还未定,而父亲,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时至今日,给我写家书都是用毛笔,从右向左,由上往下,这样婉婉写来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最终,朱德成为我的名字,或者说,我和朱德的重名,是一件有预谋的事情。




这样的预谋,自打我懂一点点事理开始,就已经开始困扰我了,例如,还在我啊啊学语的时候,每当听到广播里讲述红军的伟大事迹时,提到总司令的名字,我就也会啊啊的跟上叫两声,以为谁在喊自己吃饭。

更严重的是,每每向父母追问,为何给自己取个这样的名字,父母总是含笑不语,留下自己一头雾水,以至于,虽然后来明白这世上还有好些个人的名字也叫朱德,但,还是,一听到广播里提到朱德,总还是会觉得自个也高大了几分,现在看来,YY,原来也是一种本能。

但,当时,显然我不这样以为,反而猜想,因为父亲姓朱,所以不能给我的名字定成毛某人,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个,说明,父亲还是指望着我以后,也能出人头地,做个什么显赫的人物,例如,总司令。




想通了这一点,登时觉得心里也有了点豪气,于是改追着父母要求给弄顶解放军的帽子戴着,司令也得有点司令的样子么。

不过,那时的军帽可不像现在的帽子这样,款式丰富花样繁多,一律是墨绿色,而且布料单薄的一层,只有前面凸出的舌形的帽沿,还算板正,戴上去后,四周总是松松垮垮,好些褶皱。说到这里,有些80或90年代的朋友,实在是想象不出啥样子,我只好建议你去股沟一下雷锋同志的照片。Anyway,戴上这个帽子后,你就多了一项任务,时不时地,需要拿下来修整一下帽子的外形,以使自己看得端正些, 而不是象个特务。还有些孩子,则想到了另一个法子,那就是找来硬纸板,剪成长条,沿帽沿内侧垫上一圈,如此这般,可以保持帽形不变。但是,这又带来另一个问题,那会,不仅帽子的质量一般,纸板的质量也很糟糕,戴的时间一久,汗水一浸,纸板就会起毛,变黄,弄得衣领上好些白花花的屑儿,帽子边上也有些黄黄绿绿的杂色。

不过,那会,能拿来体现自己风格的、可玩的东西实在太少,戴军帽也就当仁不二地成为那个时代的男孩子们的最高时尚,不幸的是,我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晚,于是家里,包括亲戚们先后给的3顶军帽,长则2周,短则1天,均被院里的大孩子给抢了去。自此,我才明白,想当司令的孩子决不是就我一个,如果说还有什么副作用的话,那就是从此对时尚这玩意非常感冒,追时尚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认识,就是这样建立在我童年梦想破灭的基础之上。




说到时尚,那时贴或写大字报则是另外一种时尚,于是我们这帮孩子们在耳浸目染之下,也学会了到处写一点,不过一般都只能是言简意骇地写个大标题:比如说,“打倒某某”或“某某是个大坏蛋”之类。

但是,这几个字,大家都会写,于是,很自然地,比赛就演变成了,地点的争夺,而最热门的位置,自然是大院门口两边的墙壁,无论谁,都要打这里经过的,除非你喜欢整日里翻墙进出。当然,我以为,也可能,有人确实喜欢这样出入,只不过,我没有碰到过,否则,我还真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当时大院围墙的墙头,怎么都用碎玻璃渣糊上了一圈。


不管怎么说,凡是走正门出入的,总要,或者有可能瞄上一眼那些孩子们的标语。因此,只要有谁发现自己的名字上了墙,就会想尽办法,找出另一个人来打倒,然后掩盖上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如果你认真看,够细心够仔细的话,你会发现,所有的孩子们,都在上面被打倒了一遍,或者好几遍,除了我。

这倒也不是因为我是大院的孩子王或者什么原因,因为,你也能发现墙上有不少“打倒朱X”这样的字样,而这个“X”也可能是指朱二朱三,不一定是我,总之在这样的比赛当中,我有了很大的优势。但不管如何,我还是觉得父母的政治智慧真是不一般的高。我想,这个,是我从这个名字所得到的唯一好处,至少远远比那个爱国、爱民、爱党三兄弟幸运多了。




世事往往出人意表,父母肯定怎么也没预料到,等我再大一点,我不仅没成了司令,连这个正名也被很多人忘记了,熟悉的人多是叫我“猪头”。连带破碎的不仅仅是我的童年梦想,还有父母的梦想。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2-26 21:03
再读猪头逸事,初步鉴定出于男生之手(不过也可能是小时候是个假小子的女生)。

鉴定完毕。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6 21:40
Post by szlh
再读猪头逸事,初步鉴定出于男生之手(不过也可能是小时候是个假小子的女生)。
鉴定完毕。

貌似, 你关注这个, 还甚于文字? 呵呵..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2-26 21:42
俺只是觉得文字貌似某个MM的手法,故此一说。

文字嘛,不喜欢的俺从不读完的,不过俺的再读远远容易过你的再写呀。;)
Post by Livefree
貌似, 你关注这个, 还甚于文字? 呵呵..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7 11:11
是哪个妹妹?潇潇雨下?
Post by szlh
俺只是觉得文字貌似某个MM的手法,故此一说。

文字嘛,不喜欢的俺从不读完的,不过俺的再读远远容易过你的再写呀。;)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2-27 12:52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不敢冒言,有待进一步观察;)
Post by Livefree
是哪个妹妹?潇潇雨下?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7 17:09
Post by szlh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不敢冒言,有待进一步观察;)
哦?难道你是指。。Amm? 呵呵,如果不是,麻烦给个链接,俺也去观摩一下?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8 02:03
猪头轶事: 知识 part1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沿着预设的轨迹,我完成了中学的学业,参加高考,进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直至完成大学课程,然后工作。一切均如计划一般,乍一看,了无新意,写到这里,发现,那么些年的光阴,就像儿时吃过的冰棍,转瞬间融化,已然不知了滋味,再也无处寻觅。

我知道,这些,我其实已说过多次,每次,试图着寻找过往记忆中,明耀灿烂的一面时,我就会拿出来搽拭一遍,以至于,晃晃的,只能照出我现在的面孔。所以,这一次,我要眯上眼睛,到那些阴暗阁楼的角落里,试着找出一些不为人所知,不为自己所知的故事。

上大学,无论是否是计划的一部分,都成了我的一个转折点。这么说,不是因为我在其中学到了什么东西,而是,从那一刻起,我,有了个新的名字,一个别名,被更多人记住的名字,猪头。

大凡被人喊为猪头的人,多半是因为没有知识的缘故,我也不能例外。现在想来,即便是在中学时期,我已凸现了某些与他人不同的特质,比如说,我的语文成绩,尤其是作文,非常糟糕,而常常在任何与语文相关的课堂上,我就会觉得百无聊赖,只好在课桌上、作业本上、甚至试卷上,画各种各样的动物,特别是肥嘟嘟的猪,前面一个硕大无比的猪头,后面再带上一个转上一圈、有着近乎完美曲线的猪尾巴。但是,另一方面,我所写过的不计其数的检讨,却总是显得情真意切,赢得老师们的高度评价,这一点,又很是让自己困惑 。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的特质,和之后所有发生的一切,一定的有种什么样的关联,我的轮廓,也许,早已就被自己亲手画出。

说道我那时候的大学, 文凭还远没有普及到像现在这样满大街都是办证的程度,大学生还被称为天之骄子,大概也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吧。所以进入大学校园之后,每每看到教学楼边卖烤红薯的摊子,我除了肚子叫流口水之外,总还有点悲天悯人的情怀。读书读不好,没了知识,只能回家卖红薯,可以算是我当时对知识的最深刻的认识。尽管有这么多的深刻认识,卖烤红薯的大叔却依然不肯给我任何的折扣,同时总是狡诈地把炉子放到下晚自习的路边。而我则屡屡在这样的意志较量中败下阵来,提前消费了第二天的早餐。


待续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8 07:08
猪头轶事: 知识 part2


初离家门的人,总是对一切充满好奇,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第一次。所以,关于我和那个卖烤红薯的大叔之间的较量,我一直不以为然。直到第一个学期结束时,我还是如此,心里充满新奇,所以,我决定,自己去火车站买票回家。所以,那一天,我下了课,朝车站奔去。

其实,我已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因为,我完全不知道,那一天,原来,对自己如此重要,如果我知道,也许,我会和那个,常常半夜在宿舍楼门卫处的整容镜前踱步的女孩子一样,站在镜子前,反复端详一下自己的装扮和面容,也许,我还会,在楼外,好好揣摩一下那一天的样子。可是,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完全记不清那天的情形,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下面这些,虽然那一天,改变了很多事情。而我还在这里,尽力想讲述这样一个故事,手里捧着的,却是一本阁楼里,沾满灰尘,饱受雨水侵袭的日记,所有的字迹都模糊不清。

骑着我那5元钱从离校的老乡处买来的自行车,我向车站奔去。是的,我还记得那辆车子,28式,没有铃铛,车把手上的橡皮套不知去了哪里,左侧手闸的钢丝已然断了,拉起来轻飘飘,右边脚蹬的踏板也早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根光杆。是的,我有过这样一部自行车,而且,我骑得很快,那时的我,还充满力气,惊奇地探索着这个世界。可是,也许,我是坐公交车去的,我记得,咣咣当当地,穿行在街道上,之字形婉转前行,几乎跨越整个市区,车走得非常慢。我已不确定,自己是如何到的火车站,因为,这条路我已走过太多次,早已分不清哪一次是那一次,也因为,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日子,其实很特殊。所有路过的人,都没有面孔。

1月份的北京,干冷,没有雪,有些风,吹到脸上,辣辣的痛。到了车站,人群熙熙攘攘,我拉起了大衣的领子,抵御寒风的吹袭,然后一头,扎入队伍里。这情形,忽然让我想起了,南极的企鹅,每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军大衣,鼓鼓囊囊,衣领高高竖起,下襟拖过膝盖,所有人都缩着脑袋,紧紧地簇拥在一起,唯一的区别是,有些人的大衣,似乎刚从哪个古董堆里掏出来,透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可是,人们簇拥得如此紧凑,这个味道,你避无可避,挥之不去,直到现在,似乎还闻得到。

说不上什么方向,顺着人流,大约两小时后,终于来到售票窗前。那时的我,感觉如此怪异,因为,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除了外面的军大衣,就好像,穿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雨靴,从脚往上,套过胸口,里面浸满雨水,就这样,我晃荡着自己湿淋淋的身体来到售票窗前。



待续
作者: Driftaway    时间: 2006-12-28 13:40
标题: SOME DAYS ARE BETTER THAN OTHERS
SOFA..........R ........SO GOOD.

KEEP BRINGING IT UP.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2-28 14:35
阅,精益求精的显然更好。
作者: szlh    时间: 2006-12-28 17:08
阅,精益求精的显然更好。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6-12-29 02:36
猪头轶事: 知识 part3



那是一个齐胸高的窗台,水泥筑就,铺着冰冰凉的大理石板,往上,不锈钢的铁栅栏,一直到顶,栅栏后面,则是厚实的木板面,将里面空间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只剩下我的面前,开出一个半月形的小孔,看上去象是这边门上为小狗儿出入留下的门洞。在那里面,端坐着一位大约中年的妇女。

似乎,里面地面较高,所以看进去,微微有些仰视。我就这样,仰着头,从洞口向里张望着,而她侧坐在里面,不看我一眼。我真的不记得她的模样,也许,正是因为这侧坐的缘故,也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时刻对于我有多重要。只记得,是个很普通的短发,和那个时代,你在大街上能随意碰到的人,没什么两样,平平常常。

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摆弄着面前的两台机器。我想,她在等我说话。

一句话,一个意思,如果你反复操练上一个多小时,你一定会说得非常流利。我也一样,所以,我一口气,将事先从告示牌上看到的车次和想要的日期报给了她,说是一口气,可能更短,也许就是一句话,反复演练之后的内容一定也非常精炼,而且,我知道,我说了个“请问”,因为家教的缘故,对陌生人我一贯很有礼貌,至少开始如此

坐在里面的她,显然早已熟悉了我的套路,或者,熟悉了所有的可能的套路,所以回答的则是更加的简练,“没有”,依旧是不看我一眼,手指头,以我看来,继续在面前的机器上胡乱敲打着。是的,她说没有。我只好将日期往前提,同样迅速而简练的答案,再改成往后沿,还是如此,再沿,依旧一样的回答。

此时,我已有些心慌,心想,刚才应该花两块钱买张时刻表的,这样可以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车可坐。可是,现在他们不知去了那里,而且,左右两边,紧紧簇拥着我的买票的人,已开始纷纷用恶狠狠的盯着我,我知道,他们觉得我用的时间太多,之前,我也用过同样的眼神看过别人。如果,有一样东西,你等了两个小时,而它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也和我一样,或者说,和所有人一样迫不及待,所以,我明白,而且理解那样的眼神。

没有时间,我所能做的,只有是,再往后沿一下出发的日期,这一次,她的回答更快,甚至没有试图再去敲打她眼前的机器,就说到“8点再来”。这一次的答案总算有了点希望。

赶紧看了看手表,大约6点,还有2个小时,按照这个进度,正好够从队伍尾重新排一次,或者我需要紧挨着这旁边等上2个小时,可以接受。

可是,转瞬间,我想到,是哪个8点钟呢?是指等一下的8点呢,还是明天早上8点?屏住呼吸,我赶紧追问到,“是等会8点吧?”。这一次,我没有说“请问“,因为我已有些情急。

就这样,草率地,在这样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同样一个不起眼的地点,面对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面孔,我说出了那个问题,那个带来了好些变化的问题,那个也许改变了之后,有关我的一切的引子。




待续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7-1-21 22:47
猪头轶事: 知识 part4


“你,有没有知识?”

这次,她转过头来,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我,说道。

这,就是我和她,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北京大婶的最后对话。是的,她认为我,没有知识。

对于这一刻的记忆,是无比的清晰,我不会记错,因为这句话,我早已不知道在自己的脑海中重复过多少遍,也因为每每回想到这里,脑海中就能浮现那个平静而平凡的面庞:淡淡的一字眉,单眼皮,不大的眼睛因为光线的缘故,微微眯着,好似一条窄窄的线,凝视着我,说话时,左嘴角则稍稍往上撇着。

我必须承认,这个回答,这个答案,是我在人群中,排队时所设想的诸多对答中所没有的。但是,奇怪的是,紧接着之后的,我完全不记得,无论我如何努力的回想,似乎是一片空白,也许,本就是一片空白,也许,我的记忆就似,在那漫无边际的黑夜中,昏昏欲睡的荒原,被一道闪电,短暂地,撕破天幕,照亮了,最终落到了一棵枯树之上,然后,所有的一切,以及我的记忆,又回复黑暗,回复混沌。

可是,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没有知识呢?我知道茴字有四种写法、带的眼镜有400多度、还知道麦当劳是McDonald……

我相信,之所以,周围的一切对于我是空白,那是因为,当时我正集中精力,转动脑筋,组织材料, 准备合情合理地纠正售票大婶的错误观点。

我想,我应该还记得一些,我周围的人应该还在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像那玻璃缸里的金鱼,没有泡泡,也没有声音。

我还记得,也就在那一瞬间,咣当一声,我面前的窗口,落下一块锈迹斑斑的钢板,轻而易举地将我和这一切,挡在了外面,句号。只剩下头顶的大灯,惨惨地照下来,照着那个拳击台上,遭受一击重拳后,轰然倒下的拳手,一切似乎已经和我无关,只有那盏大灯,是唯一的光亮和唯一的出口。而当我疲惫地,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的时候,我的对手却已然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只剩我一人,在那明晃晃的灯光下,站在空寂无人的拳台之上,面对那四围依旧喧杂不已的看客。

“啊。。。。”,这个,就是我最后的话。“喂,别啊了!她还卖票么?”,婉转地,一位把我热情簇拥售票窗口的大叔告诉我。

然而,时至今日,我都没有搞清楚,当时那个“啊”是我准备的长篇大论的开场白呢,还是挨了一记重拳之后的惨呼。

不管怎么,我的第一次社会实践,就这样,以一声长“啊”,而不是一张车票,凝结入了我的历史。





作者: Livefree    时间: 2007-1-24 11:27
标题: 猪头轶事: 知识 part5(end)
去买车票,票没有,反倒给贴了个没有知识的标签,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一件非常让人沮丧的事情。

对于一个自小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整日里自诩为读书人,就差穿上长袍马褂的我,恐怕没有什么其他的指认,更让我自觉羞辱的了,特别是,义正言辞指出这一点的,恰恰是个你平素以为“下品”的人物。我想,当时,我一定也在嘟囔着“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行、非礼勿视”之类的话语。

当然,如果现在,还有什么人这样对我说:我多半不以为然,一笑置之,不过,那时的我还很单纯,总是把别人的话当真,而且,更主要的是,很是自以为有些知识,于是甚为忿忿不平。

败兴至此,也没啥心情再想票的事了,于是,从大栅栏上解开自行车,我决定打道回府。

宿舍里同学们都在,如此恶劣的对我、一个大学生代表的攻击,自然要好好谴责一下。

虽然,我知道,面对我这样的痛苦,中间会有人不以为然,但是,我依然是高估了他们的同情心。顺便说一句,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基本和我一样,都是张白纸般单纯的人,而单纯的好人在面对痛苦和快乐时,快乐是最自然的选择。

于是,话题从对售票大婶的声讨,很快,转移到我为什么没有知识上,更确切地说,转移到,是否应该,将我这样没有知识的家伙称为猪头。我得承认,这样趋势,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而我的抵抗也不如我所希望的那么坚强,坦白地说,一张嘴同时和五张嘴谈论问题,实在有些吃力,就好像,一个单声道的喇叭在和五个喇叭一起比音量和效果,要知道,五个喇叭,可以构成家庭影院,环绕声了。

但生活往往如此,一个意外之后是一连串的意外。当时,我所能做的,就是说服他们,“猪头”比“猪蹄”、“猪尾巴”要形象一些,并顺带纠正了一下他们对“猪(朱)毛”的历史认识。

无论如何,接不接受这样的头衔,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但我仍然无时无刻不想摘下这顶帽子,重新回到有知识的行列中来,所以这件事始终在我心中徘徊不去。

直到两年之后,在一个昏昏欲睡的课堂上,一瞬间,在那个再也无法倒退回去,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准确地记录下来的一个偶然时刻,我,忽然,恍然大悟,明明我就是对火车票的印刷、分配、销售一无所知,当然是没有“火车票”的知识了,她,那个售票大婶只不过说了句大大的实话、白话而已。

想到这一点,我差点激动地从座位上弹起,跳上书桌,当众宣布。。。我真的没知识!?我仅剩的一点理性告诉我,这么做,实在殊为不智,除非我有意重修这门课。

尽管也还有些许沮丧,不过,解决了一个萦绕我这么久的问题,总是让我觉得轻松了许多。甚至设想,应该行个什么仪式,比方说,再去一次车站,找到那个大婶,好好拥抱一下,谢谢她给我上的这一课,不过,万一抱错了,或者人家大婶不喜欢这个拥抱礼,则很容易被人以为是耍流氓,而流氓,那是彻彻底底的没有知识;再比如说,到火车站大喊一声:“我明白了”,或者拥抱哪个柱子代替一下,但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让JC叔叔生疑,被当作疯子抓到局子里,或者送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等候遣返,这样的结局,不仅没知识,而且没理智。

虽然这种种设想,实现的机会甚微,但另一方面,逻辑上,售票大婶也只是说了句实话,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心理负担,这么一想,我于是坦然,就把这心中的种种设想,算是对那个大婶的致谢,并自此彻底释怀,决心做一个乐观积极的“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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