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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与君长谈,始觉君眼界之大,非妾所及。
然,妾一岁识字,三岁读史,五岁做诗,自认心气颇高,素不喜多言,暗讥侃侃者轻,咄咄者无德。盖令身受教而非耆着,唯君一人亦。
是以,小女子自比,知无环燕之容,蔡班之才,唯请君不弃,得以承君恩,常伴君侧。
为君熏衣裳,为君盛容装。
驰骋凌风起,卧坐水云间,相伴烟波里。
思及此,风月情痴,恨不能立见。
辗转反复,倦极,入梦。
恍觉赤身于君前,剖心,取,跪承君上,企垂怜。
红笺小字,诉妾意;声声漫耳,望君知。
-- 书于公元一九零一年元月二十六日子夜
是日,君言弃,久不能言,唯泪珠儿齐下。
忆与君知,如梦似幻,常疑,悬心而不安。
君志高,更为惜才爱才怜才之人。然妾不能,每每请君示下,方才顿悟。
妾愚钝,君笑谓之木瓜,妾欣欣然受之,诗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浆,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思及此,暗喜。
君一喜一笑,一叹一忧,常令妾难安,度度揣测,多废心力。
与君处,更不敢多半分张狂,低眉顺目,敛真性情。
虽多有委屈,实为妾所愿,古人云:高山仰止,与君,妾不过蝼蚁而,是甘以妾自居。
然,妾实常心有余而力怠,终难如君愿。
如是,君倦,妾亦无怨。
秋雨作霖,悠悠我心,夜不能寐。
作此书与君言别,只恨无缘与君共醉。
-- 书于公元一九零一年元月二十七日子夜
(后人记: 男子-以下简称尊,卒于公元一九二一年,因:哮喘. 女子-以下简称卑,闻之痛不欲生,欲陪葬.然临之恍然顿悟.旋而投身妇女解放运动而一发不可收拾.卑卒于公元一九四零年,亦因哮喘.应卑所求,友人葬之于尊墓旁.其碑文上书有这样一行:于爱人生中死,于爱人死中生.
众友人痛惜卑之死,遂鼎力促进医治哮喘病之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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