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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悲伤---刘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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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4-12-10 20: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论悲伤
■刘继明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

──题记


从降生于母腹所发出的那第一声啼哭起,你的悲伤就开始了。之所以悲伤,并非身体受到挤压的疼痛,因为彼时的你尚未获得感觉肉体疼痛的能力,一切皆处于生命本心使然,即你是为了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而悲伤。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以至让你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和不安。你对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一无所知。“我占据的这一狭小空间,我目光所及的这一狭小空间,沉没在未曾使我认识而且自然我也不理解的无限广阔的空间之中。在认真考察这一情形时,我看到不是在其它地点而是在这一地点的自己的身姿,感到恐惧和惊疑。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为什么不是在彼处而是在此处呢?为什么不是在彼时而是在此时呢?是谁置我于此地呢?是根据谁的命令、谁的指派,将此地此时分配给我的呢?”(帕斯卡尔:《思想录》)父母也许还没有来得及赐予你一个名字,但你业已感到了自己的存在,这是确凿无疑的,否则你决不会刚一出世就大放悲声,并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怜惜之情。怜惜皆因爱而生,这显然表明,爱自己是人的天性。
“人的这种‘自我’的本质,就是只爱自己,只看重自己。”帕斯卡尔这句话只有在此处,才能显示出其真理性。因为接下来,你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完全孤独的。你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的母亲,那个生养了你,并用全部身心无微不至、含辛茹苦地哺育和照看着你的人。这极大地缓解了你的悲伤,同时感到了些许安慰。你开始将对自己的爱转移到对母亲的爱和感恩之上,并学会把“自我”的存在同“我”之外的人联系在一起,这是使你摆脱孤独和抵御恐惧的唯一途径。因此,当你看见母亲的第一眼时,便停止啼哭,咧开童稚的小嘴笑了,这一哭一笑,标志着悲伤和爱像你的双足一样,将与你终生相伴。你的人生旅程由此迈开了第一步;当你迈出第二步、第三步后,你看见了你的父亲,这个同母亲一起生养了你的人,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以及其他一些亲人。你意识到,他们是最先同你站在一起,互相搀护,共同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最亲近的人。你的爱由母亲和父亲的身上逐步延伸到兄弟姐妹,以及其他一些亲人的身上;因了这种爱,悲伤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和抚慰。于是,你学会了走路与说话,尽管步履踉跄或话语稚拙,但这无疑表明了你试图开始独立面对世界的勇气和与之交流的渴望。
当你用自己的双足走出降生的房屋时,你看见了天空和太阳、田野与树木、花朵与河流,以及除了你父母兄弟之外的许许多多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走兽和飞禽。圣经上说,神用六天时间创造了万物,并使之“各从其类”,因此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当是神赐予并精心为你安排好的。你在惊奇万分之余,心头充满了无比的喜悦,梗在心底的悲伤暂时被搁置下来了,你只想以全部的身心去接近和触摸这个广大而且丰富多彩的世界。这就是为什么刚学会走路的幼童总是整天在花鸟虫鱼和一草一木中嬉戏玩耍、流连忘返的缘由。因为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也是这么沉溺在伊甸园戏耍游戏的。于是你的爱由父母兄弟渐次扩展到你所看到的人群和接触到的一草一木、花鸟虫鱼身上。至此,如同你幼小孱弱的四肢和身体的各个器官渐渐发育成长那样,你心中的爱也变得日益茁壮宽阔起来。你想对见到的每一个人或每一只鸟、一棵树、一片云甚至一缕风张开自己的双臂和投以微笑,正如已故的散文家苇岸所说:“每天,无论我遇见了谁,我都把它看作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曾经想,在我之前,这个世界上生活过无数的人,在我之后,这个世界上还将有无数的人生活;那么在人类的绵延中,我为什么就与我同时代的这些人们相遇,并生活在一起了呢?我不用偶然来看这个问题,我把它视为一种亲缘。”
这是一种没有掺杂丝毫杂质、完全出自本心、富于原初意味的情感。这个时候,世界在你眼里是洁白无暇、完美无缺的。你还生活在你的伊甸园中,对这个世界毫无防范之心。但随着你走进由人和万物构成的尘世生活后,你发现这个世界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如同自然界有风雨雷电、春夏秋冬,动物界存在弱肉强食一样,人与人之间也有友善和怨愆、嫉妒与贪婪、贫穷和富有、忠诚与欺骗、信任和谎言、痛苦与诅咒、冷酷和残忍。比如你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忽然莫名其妙成了敌视你的人;而曾经与你志同道合、无话不谈的某个朋友,有一天却和你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高墙,彼此间形同路人了。你最初的感觉是震惊和失望,那一度被你搁置起来的悲伤又袭上了心头。这一次,你不是为自己悲伤,而是为这个世界悲伤。因为你已经如此地爱这个世界,所以你才为它的不完美感到悲伤。接着,你忽然发现尘世中那些令你悲伤的东西,在你自己身上也同样存在着!比如你有时候也说谎,也有怨愤嫉妒和诅咒,凡他人身上有的你也都有。你因此陷入了更加悲伤的境地。这种悲伤也许就是圣经里说的“原罪”,你没法否认和推卸,因为这是上帝造人之初就预先安排好了的。你不得不慢慢接受了人首先“只爱自己,只看重自己”这一难以祛除的本质: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自己所爱对象的满身缺陷与满怀悲哀。他想成为伟大的人,然而能够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渺小。他想成为幸福的人,然而能够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忧愁。他想成为完美的人,然而能够看到的只是遍体缺陷的自身……于是,他陷入窘困之中,这竟导致他滋生了人类之中所可以想象的最不正当、罪念最深的情感。”(帕斯卡尔:《思想录》)

这标志着你由童贞的人过渡到理性或尘世中的人,开始“成人”了。你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紧要任务,就是“认识你自己”,并成为你自己。“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对于“成”,比如找一份好的工作、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或成就一番受人景仰乃至流芳百世的伟业等等,每一生命个体的自我设定都是千差万别的。这真是一场既劳身又劳心、充满艰辛的坎坷途程。你从入学校读书,到从事一门你合适的职业、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妻子或丈夫,或者再到创建起一桩足以让你出人头地的业绩,其间该会经历多少辛酸苦辣、劳顿奔波和绵绵忧愁!就在这一过程之中,你偶一回眸或驻足,便恍然发现自己身上丢失了那么多的东西。如果你还是青年,你会发现丢失的是自己洋溢着童贞气息、无忧无虑的少年的天真双眸;如果你已人到中年,你会发现丢失的是自己脸庞上充满青春朝气的璀璨光泽。如果你……总之,转眼之间你已饱经沧桑、满脸倦容了。你发现自己丢失得太多太多,以至当你将它们同你现在已获得的比较,觉得其重量远远超过后者。并且这是一种永远的、无法重新找回的“丢失”;而更为严重的是,它们并非你粗心大意、“一不小心”弄丢,而是伴随着你的生命旅程注定要丢失的,任何“后悔”或“返回”都难以弥补这种“丢失”之后所带来的空虚和孤独之感。它意味着你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然死去。是的,死去,它每天都在你身上发生着,只不过由于你埋头于自己人生旅途上的匆匆前行,没有察觉到罢了。
然而,更大的悲伤还在后头。因为你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件:你的某个亲人突然撒手人寰、与世长辞了。人的一生中没有比死亡更严重、更难以回避的事件了。你也许从懂事起就一直在试图小心翼翼地抵制它,或者干脆装聋作哑、绕道而行,这期间你可能耳闻目睹过别人的死亡,但始终不愿意承认它同样会在自己的亲人乃至自己身上发生,这同样缘于人的自爱本性。“人们不想去了解死……害怕同死亡打交道,不能正视死亡。”(蒙田:《论他人之死》),有研究表明,人从十岁左右开始具有死亡意识,但这种死亡意识是抽象的,它只是从知觉上认识到人与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终有一死的宿命,你只是感到恐惧,而尚未同具体事物联系起来,更未能同自己和身边的亲人联系起来。但现在,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没有必要避讳这种事件的发生,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死亡是注定要发生的,只不过或迟或早罢了。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其中的“不惑”与“知天命”,大抵是包含了人对死亡在自己身边发生这一事实的智性体悟和担当的。
悲伤既是一种物理事实,也是一种心理事实。但这种悲伤的对象引人而异,其程度也各有深浅,比如我们不会因为某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死亡而悲伤,充其量只会产生一种物伤其类或兔死狐悲的恻隐与怜悯之心。而如果死者是我们的亲人或者过从甚密的友人,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况且死亡的发生并非以人的生命的自然节律按部就班地降临,它常常是不期而至,令我们猝不及防的。所以人遭遇亲人死亡时的反应,比遭遇任何事情都要强烈。它的第一个反应即是悲伤。由死亡引发的悲伤之强烈,远远超过别的任何事物所引发的悲伤,以至于到了难以用语言表述的程度。
中国有句古话:幼年失怙、中年丧妻和老年丧子,乃人生之大不幸。的确,对每个人来说,任何亲人和友人、乃至于某个你所崇拜的伟人之死引发的悲伤,都不能与自己父母和配偶之死所引发的悲伤相提并论。试想一想,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的父母亲就竭尽所能地哈护着你、照料着你,生怕你摔倒、挨饿、得病;你的每一点冷暖和忧愁都无时不在牵动着他们的心,可突然之间,他(或她)竟然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刹那间,你会产生一种被抛弃的孤零零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继而,你恍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家,即使你千里迢迢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是一个匆匆过客,在这个世界上,你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弃儿。你同最心疼你或你最牵挂的人走散了,并且在这个世界上再无重逢之日。“儿欲养,而母不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你的整个身心便被一种尖锐的疼痛占领了、淹没了。
是的,这种疼痛就是悲伤。“极度的悲伤会震惊整个心灵,使其不能自由行动,正如刚听到一则很不幸的消息时,我们会惊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蒙田),“痛苦得变成了石像”(奥维德),“痛苦到最后,终于哭出了声。”(维吉尔)对此,我们不难从一些历史人物的经历找到佐证。俄国文豪托尔斯泰的父亲去世时,他才九岁。这是一个对死亡还缺乏理性认识的年龄,以至他压根儿不能接受这一个事实,连父亲的葬礼都没去参加:

“他长久地幻想着他的父亲并不是真正地死了。看着莫斯科街头陌生人的面孔,他觉得他几乎一定可以随时看见父亲活着……”(艾尔默.默德:《托尔斯泰传》)

据蒙田描述,在一次战斗中,德军统帅雷萨利亚克看到一匹战马运来一具尸体。统帅和大家一样,因死者在战斗中表现出色,而对他的死深表同情,他想看看死者是谁。当死者被卸去盔甲时,他才认出原来是自己的儿子。“众人皆泣,唯独他没说一句话,也没掉一滴眼泪,站在那里,双目凝视儿子,直到极度悲痛使他停止呼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这可谓悲伤到了极至的例证之一。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不满一周岁时,其父吕西安.奥古斯特.加缪就在战争中阵亡了,尽管这使年幼的加缪来不及体会到丧父的悲伤,但随着他逐渐长大成人,这种由于“父亲的缺席”而带来的隐痛,以一种“追加的悲伤”的形式,几乎贯穿了加缪的一生,并对他的整个生命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加缪性格中的冷漠、敏感、内向、腼腆和郁郁寡欢,也很难说与其早年丧父没有关系,他去世之前未完成的小说《第一人》的开篇,就是描写他随母亲去亡父的墓地凭吊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的情景。“在写《第一人》时,他仍在设法追忆他的父亲,目的是塑造一个比现实更伟大的父亲。”这无疑表明,幼年丧父的悲伤始终像一道阴影笼罩在加缪的心头,丝毫未曾缓解过,以至他只有通过写作才能使自己从这种淤积已久的悲伤中解脱出来。
而同样,美国作家爱伦.坡不到两岁就失怙,可怜的母亲带着三个幼儿,既要为生计操劳,又要坚持演戏,很快累病了,卧病数月后就去世了。这时坡还不满三岁,还在幼儿阶段,他就失去了父爱和母爱,人生中最可宝贵的温暖,一开始就被命运所剥夺了。而更为不幸的是,坡四十岁时,他的26岁的妻子弗吉尼亚,因患肺结核也离开了人世。妻子的去世,是对坡的一次更大的打击。《创世纪》上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找一个配偶帮助他。”但现在,上帝给坡安排的这一“骨中之骨、肉中之肉”突然舍弃他先行离开,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可以想象,对坡来说这是多么难以承受的巨恸!由于过度悲伤,以至他精神错乱,发高烧,说胡话。后来病情虽然好转了一些,但他再也没有心情和精力进行创作了。1849年10月3日,这位一生坎坷的文坛怪杰,在巴尔的摩街头被人发现,人事不省地倒卧在地,气息奄奄,亲友们将他送进医院后的第四天,他说了声“上帝保佑我”便与世长辞了。
过早或过度地承受悲伤的打击,显然会对人的性格乃至一生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甚至使当事人的心智出现某种本质的蜕变,我们姑且称之为“悲伤人格”(狄更斯笔下经常出现这类从小失去父母,具有“悲伤人格”特征的人物,如大卫.科波菲尔)。它要么使你在悲伤的重压下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性情阴郁孤僻,甚至一蹶不振,像一棵屡遭风雪摧残的树那样过早地枯萎下来,要么使心智受到严酷的历练,在领略到生命的极端脆弱和悲怜孤独的同时,培植出一种超越死亡和苦难的勇气与敏感多思、坚韧挺拔的非凡人格。对此,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在其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描述尤为难忘。音乐天才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父亲是个性格暴戾的酒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动辄对妻子和儿子拳脚相加,从未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责任,真正对小约翰行使父亲职责的是他的祖父约翰.米希尔。米希尔老人性情善良、乐观开朗,对艺术和人生富于真知灼见和“深刻动人”的信仰,他自己年轻时曾经想做一个音乐家,终因“力不从心”未能如愿,但他在对小约翰的拳拳关爱和培育,却堪称一位了不起的艺术家。小约翰幼年时期开始形成的对音乐和人生的超常敏悟,无疑应该归功于他的悉心开启和勉力塑造。可以说,老米希尔才是小约翰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和人生艺术上的启蒙导师。因此,当小米希尔十一岁上祖父去世时,他的心理震撼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悲伤:

祖父的死老压在他心上。好久以前他就知道什么叫做死,久已想过死,也久已害怕死,但还没有见过死的面目。而一个人对于死要亲眼目睹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原来一无所知,既不知所谓死,也不只所谓生。一切都突然动摇了,理智也毫无用处。你自以为活着,自以为有了一些人生经验;这一下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原来你是在一个自欺欺人的幕后面过生活,而那个幕是你精心编制起来,遮掉可怕的现实的。痛苦的观念,和一个人真正的流血受苦毫不相干。死的观念,和一路挣扎一路死去的灵肉的抽搐也毫不相干……克利斯朵夫日夜在想着这个问题。祖父临终的景象老是在他的记忆中,他还听到那可怕的呼吸。整个的天地都改变了,仿佛布满着一片冰雾。在他周围,不论转向那一边,总觉得……有股血腥气吹在他脸上,他知道有种毁灭一切的力威胁着他,而他一无办法。但这些念头非但压不倒他,反而激起他的愤怒与憎恨。他没有一点儿听天由命的性格,只知道低着头向“不可能”只撞过去。虽然碰的头破血流……从今而后,他的生活就是对命运的残酷作长期的斗争,因为他不愿意忍受那个命运。(《约翰.克利斯朵夫》第一卷)

约翰.克利斯朵夫后来之所以成长为一个杰出的音乐思想家,显然与他幼年时期这种痛切的人生顿悟不无关系。由此可见,悲伤既能让你堕入濒临绝望和毁灭的深渊,也能使你在承受地狱般的折磨之后,获得人生境界上的洗礼,很大程度上改变你对生命的本质体认,从而使得你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用一种与以前“判若两人”的态度去审视和俯瞰自身以及周围的人与大千世界。
至此,尽管那种失去亲爱之人的永远无法消除的悲伤,仍将潜伏于你内心深处的某个秘密神龛之上,但你会发现,帕斯卡尔所说的那种“只爱自己”的人之本性,在你身上不知不觉地得到了“改写”,你不再“只爱自己”、只关心和计较自己的利害得失,因为悲伤和苦难已经教会了你什么值得倍加看重,什么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你甚至也不再只爱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扩展至茫茫广宇、芸芸众生。你的爱不再是那株弱不禁风的小树,而已经茁壮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既能承纳大自然的每一缕阳光和每一滴雨露,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份快乐,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亦能将满身的绿茵和荫凉,播撒给世界上来来往往、素不相识的人乃至那些弱小的动物。
这是一种由悲伤而升华的情感,它连接本心,直抵上帝,标志着你的生命形态经由“空缺”到完满的最后达成。
而一个战胜了死亡和悲伤的人,还有什么能够摧垮他呢?



2002/1/22 武昌

2#
发表于 2004-12-11 00:41 | 只看该作者
亲情。。。心里突如其来莫名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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