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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往事并非如烟(二)

已有 159 次阅读2022-6-16 11:29 |系统分类:诗歌文学

往事并非如烟(二)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是1958年夏天到漯周路小学开始读书的。那年夏天发大水,暴雨连连沟满河平,我们万庄村里街里全是水,小孩儿们在水里打水仗,乘着门板、木盆当船在水里漂浮,还能在水里捉从坑里溢出来的鱼。

 

记得我是被家里人强行从水里揪出,回家穿上衣服赶到漯周路小学报到的。

五六十年代的漯周路是周口连接漯河最便捷的交通要道,一年四季川流不息的运输车辆像弹拨的琴键,弹奏出生命的交响。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拉架子车的洪流。周口一代的百姓们来时拉着红薯、红薯干、粉条,到漯河、平顶山附近卖,卖完后顺便到煤矿、煤场买回一车煤。有时一辆架子车就是一户移动的家。男人、女人、还有孩子。饿了停车在路边捡来干柴树枝,石头或砖头支起一口小锅,鼓捣些吃食填饱肚子就行。晚上困了就在车子下铺上干草或褥子就安然入睡。

最可怜的是遇上下雨天,找个不淋雨的干地就是享福了。多少次我看见那些拉车的硬是躺在湿漉漉的车下,雨水把被子都浸湿了......

六年的小学生活总是新鲜迷人的。大多的人和事都淡忘在岁月的长河里,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曹顺言男教师,印象中的他,年轻帅气,中等身材,白亮的脸庞,明睛大眼,黑粗的眉毛,嗓音亮且有磁性。

再就是张玉珍女老师,印象中的张老师甜美温柔喜庆笑起来如盛开的鲜花。张老师教唱歌,一边弹着脚踏琴,一边唱着歌,亲切感人。至今我还记得张老师教唱的《洪湖水浪打浪》、《南泥湾》,《打靶归来》等歌曲。

漯周路小学度过了我最纯真无忧无虑快乐的日子,我记得在校园操场跑步、踢球、拔草的情景。

我还记得在操场舞台上,我打着竹板说快板书的片段:总路线红光照,大跃进快步跑,人民公社办得好,三面红旗举得高......我记得那是我刚上一年级不久的事。

我记得我当过班干部、劳动委员,语文课代表。我打小就喜欢语文,作文。我记得每次老师提问,我总是把手举得高高的,抢答问题。

大概是一年级时,有次市里教育局领导到学校听课,老师让用“无可奈何”造句,我迫不及待举手抢答:“豹子头林冲无可奈何雪夜投奔梁山”。

下课了,听课的领导走到我跟前,抚摸着我的头说:“你还知道林冲投奔梁山,真不简单啊!”

从小就喜欢看连环画书,也收藏了不少连环画书。《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一直是我的最爱。也可以说连环画伴我度过了童年、少年的时光。我喜欢画画也是缘于看连环画。

小学时印象里能够记住的学生真是不多。我印象深的一个是王运生,他也是劳动委员,胖胖的身材,特别朴实能干,在操场拔草,满头大汗仍不肯休息。后来王运生漯河四中毕业后下乡回城和朱怀亮、史亚梅等人一起到新峰煤矿当了矿工几年,后来就不知去哪了。

我印象里另一个同学就是黄国钦,大个儿,长得很威武英俊。漯河四中毕业后,到漯河车站当了一名调车员,在一次调车作业中不幸被火车从两条大腿处轧断,保住了一条命,后装了假肢,只能靠坐轮椅度过一生了。

 1964年我考入同在漯周路上的漯河四中。

 

 漯河四中坐落于东郊漯周路旁,校园后面不远就是清凌凌的大沙河,尔时的 大沙河千帆竞渡,乌篷船灯火闪烁,岸柳婆娑,花果飘香。距学校东方几里路就是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齐桓公会诸侯的“点将台”就在召陵,这里曾是群雄逐鹿的古战场,历史上郾城八大景“召陵焦麦”就是这里,即使到了现在,人们还依然会在此黄土坡上会捡到铜弓箭头,焦麦是指两千年前的战争惨烈,战火燃烧久久不息,把沃野百里成熟的小麦烧成了灰烬,至今偶尔还会看到焦土痕迹。
《说文解字》的作者,许慎故里也离学校不是太远的许庄。老百姓亲切称他为“许夫子”,如今这里建起了“许慎纪念馆”,接待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学者、游客。
漯河四中三年多的初中生活,那段时光的情景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二四班作为一个群体,也一直定格在我心里。

据李国继记忆,二四班大概有51名同学,本应于1967年初中毕业,实际是196810月前后离校。各位去向:

集体下乡16位:

李智慧,史来娣,史亚梅,孙喜秀,刘爱芳,程桂兰,井祥林,赵丙申,王国强,朱怀亮,朱宝成,李国继,肖汉林,王水成,王水来,万桂莲

回原籍农村2位:王保林(河北高邑),朱全宝(武汉洪山区)

回乡(漯河郊区)12位:

范玉珍,范香梅,何国风,王民生,李国朝,万根堂,黄发根,吕自云,李小品,杨富春,翟晓娇,连虎林

参军的3位:钱汉伯,赵新民,高先洲

上高中的5位:谷玉琴,杨二花,吕孟申,潘冻枝,贾秀芝

留城招工13位:

王建国,熊贵志,赵秀娥,刘占福,苏国亭,齐乃忠,涂翠荣,杨银兰,张梅花,唐兰香,肖惠强,李凤英,赵耐

中间转学走的有:赵俊英,耿铁林,高建国,卢秋凤,章宝珍

中间转来的有:谷玉琴,熊贵志,肖惠强

王庆中,万根堂(一四班时同学)

就学期间去世的:孟宪武

1968年后去世的:齐乃忠(漯河),井祥林(平顶山),杨银兰(漯河),王水来(武汉),李国朝(漯河)

 

漯河四中,一四班班主任是年轻貌美的李金菊老师,李老师也就20来岁,高而帅英气逼人,眉清目秀,是那个年代标准的大美人。李老师不仅有美丽的外表更有一颗温柔善良待生如子的慈母之心。

二四班班主任是刘润泽老师。那时的刘老师也就是二十多岁,中等身材清瞿偏瘦白皙皮肤,略显沙哑的嗓音,一副近视眼镜架在眼光敏锐的双眼上。当年刘老师正值血气方刚英姿勃发的年华,对于接手二四班他是倾尽全部心血的。据说刘老师家在沙澧河西岸的北舞渡大刘村。家里成分富农。刘老师是漯河四中首届留校生,经进修后在原校当教师,在那以阶级斗争为纲,作为专政对象子女能够留校当老师也是十分难得的机遇。也说明刘老师凭实力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其实刘老师是教俄语的,我们当时学的就是俄语。

那时的同学年龄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刚迈入青春期的门槛,正处于青春萌动幼稚阶段。还没有完全的独立思考判断能力,有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教语文的赵瑞昌老师,是二三班的班主任。赵老师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浮现在眼前。那时的赵老师也就三十来岁吧,总是一身笔挺的灰中山装,白净脸一双不大的眼睛清澈有神,额头发亮,大背头一丝不乱。赵老师的语文课,他宛若一个精湛的表演艺术家,嗓音洪亮,富有韵味。他能把平面的文字通过他的声音一下子灵动立体起来,把学生带入亲临其境的意境之中。

至今我依然回忆起赵老师朗读矛盾的《白杨礼赞》,杨朔的《荔枝蜜》,朱自清的《背影》,还有古代文言文《核舟记》:

文章一开头就说,王叔远“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就先说,“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在篇末又说,“计其(指核舟)长曾不盈寸”。这都是提醒读者不要忘记核舟是那样小。

文章记船篷两旁共有八扇窗,同时写这些窗都能开能闭;右面的四扇窗,刻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面的四扇窗,刻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并说字的凹处还涂了石青。对于苏东坡,则记他“峨冠而多髯”。对于佛印,则记他“袒胸露乳”。记念珠,则说它“珠可历历数也”。记舟尾居右的舟子,则记他“椎髻仰面……右手攀右趾,若啸呼状”。记居左的舟子,就记他“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船头船尾那五个人,王叔远刻得栩栩如生,文章也细致地、用力地把他们描绘下来。记制作者的题名,说那些字细得像蚊子腿,可是一钩一画,极其清晰。又说,在题名之下,还刻了篆文图章,涂了红色。

《核舟记》不仅把船上的人和器物、文字的数目记下来,同时对他们的情况还作了不少的描述,可是作者所用的字,不过四百三十多个。作者把船尾上的两个舟子,刻画得十分生动,却只用了64个字,文笔何等干净利落!

赵瑞昌老师朗读解析《核舟记》简直是声情并茂出神入化,把我们听得恍如身置其中。

也可以说我对文学的酷爱,赵老师对我的影响功不可没。

我的作文总是作为范文登载在学校橱窗或墙报上,更激发了我的兴趣和动力。以至于我形成严重的偏科倾向。拿老师的话说也就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这种畸形的发展影响了我一生。

 

我在四中期间对我影响较深的还有教政治、并兼学校团委书记的顿怀江老师了。

顿老师中等身材,赤红脸,一双浓眉,两眼闪烁着光。外表不苟言笑,内心火热的顿老师给人总是一脸严肃。

我一个当时属于农村户口,一身土里吧唧,既没有任何背景,也无明显的过人之处,就是忠诚老实乐于吃苦,喜欢帮助人,把做好事当作最大的乐趣。当年的漯周路是架子车的天下,不分春秋冬夏架子车的洪流川流不息。无论是上学或放学的路上,我看拉架子车的农民拉车吃力,总是情不自禁跑上去帮助推一把,看到他们可怜就送给他们一些饭菜,遇上架子车坏了,常常会走向前递上兜里的块儿八角的钱,让他们修车。这种乐于助人完全是一种本能,没有任何功利心。源于朴实厚道父母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结果。同情弱者的性格成为我一生的执着。一年级我就入了共青团,不久就被选为校团委宣传委员。

我曾出席市级“学习毛著积极分子”表彰大会,学校大礼堂曾举办过我的先进事迹展。我至今清楚记得到市里开会不用买饭票,因为是学生身份,没有收入,所以吃饭是可以免费的。我第一次到郑州就是校团委组织团委委员一起坐火车到郑州省体育馆参加“32111钻井队”英雄事迹报告会。
  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学校团委在1965年夏天请在西华农场劳动锻炼万伯翱到四中作报告的情景。   

 距离万伯翱来四中作报告已经整整50年了,人生能有几个50年,50年的沧桑岁月把我的满头青丝已漂染成萧萧白发,然而留在脑海里万伯翱的名字,他的身影,他的报告主要内容,我却记下了,将伴我余生,因为真善美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湮灭的,真善美有强大永恒的生命!
 那次报告会是在校园柳林里,是日春风和煦,空气清新,柳林四周插着彩旗,学生各自带着自己的凳子,按班级坐在指定的区域,秩序井然,肃穆庄重。
 19629月,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副市长的万里,将18岁的长子万伯翱送到河南省西华县黄泛区农场,和众多知青一样工作,万伯翱一干就是整整10年。至今我清楚记得刚20出头的万伯翱,身着朴素,声音洪亮,报告讲得风趣幽默,令在场的一千多名师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由衷的笑声。
 万伯翱说,他有次背着两只活公鸡由西华县辗转回到北京,到北京市委去找父亲万里,门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穿着近乎寒酸背着两只鸡的年轻人是市长的儿子,说啥也不放行,直到万里的秘书到门卫来接时,门卫才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假冒市长的儿子来行骗。
“开始我也不大理解,老爷子做了很多思想工作,说共产党员没有不爱他的子女的,但是看怎么爱,把他放到玻璃房里头不经风雨、不受风霜,那是培养不出接班人的,必须到实践中去,到工农中去,到第一线去锻炼。”万伯翱说。
“老爷子告诉我们,过春节不要回来,要跟劳动人民在一起,要跟坚守在祖国荒岛的伟大战士,坚守在交通战线执勤的交通民警同志,坚守在高炉、炼铁的工人同志们一起过春节,这不仅不是一种遗憾,而是一种自豪”。万伯翱说。
 万伯翱说,他喜欢打乒乓球,在北京时,如有机会就会和庄则栋、徐寅生、容国团等人切磋球技,虽然输多赢少,但他从不气馁,不肯服输,越战越勇。
“他教育自己的子女永远跟劳动人民、跟广大人民在一起,不要搞特殊,要廉政、要学习科学知识。”万里长子万伯翱中新社记者说。
 对自己,万里要求同样严格。在任时,他就喜欢轻车简从下基层,对兴师动众、前呼后拥的做法极不赞成。退休后,他对自己要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问事、不管事、不惹事。”对此,万里给自己定了三条具体规定:不参加剪彩、奠基等公务活动;不再担任名誉职务;不写序言不题词。离休以后,他严格遵守着自己规定的“三不主义”。
 万里位不可谓不尊,权不可谓 不重,但能够始终保持高风亮节,不谋私,不娇宠儿女,不允许儿女经商发财损公肥私试看当今权贵能若万里者有几?
 万里就是一面镜子,在他面前那些道貌岸然,假作真时不脸红,瞒天过海欺世名的政客们应该汗颜,无地自容。
 刘少奇说过,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历史将不会忘记那些为国尽忠,为民尽力的忠臣良将,历史也不会放过那些不忠不仁不义损公器利私囊的乱臣贼子,这些奸佞之辈终会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当年学校团委在文革前夕,还曾邀请翟庄党支部书记万丙炎来作报告,印象中的万丙炎中等略矮的身材,白净脸,说话慢声细语风趣幽默。

万丙炎当年曾当选共青团中央候补委员,全国劳模。1958年在娄庄科研队,1963年在翟庄村党支书。在五六十年代的漯河已经是凤毛麟角的风云人物了。万丙炎是返乡知情,扎根农村,带领村民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万丙炎谈他去北京参加团中央开会的盛况,讲当年团中央书记胡耀邦从“红小鬼”到青年革命家的经历,共青团是共产党的后备力量,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熔炉和学校。他还谈了自己与回乡知识青年董家耕、邢燕子、侯隽等人交往的风趣故事。万丙炎也像一面旗帜飘荡在漯河这一方土地上。1980年至1986年分别在后谢乡、翟庄乡任党委书记,2000前后因病去世。

 

1968年冬天下学回家的日子里,我曾写下《夜坐吟》诗句:

 

夤夜漫兮朔风凉

独坐幽牍暗咏章

瞻逝文兮肠堪断

嗟余生之空负光

幼荚榆而成梁

济天志胸臆藏

渊海莽鯨鲲翔

乘狂飚破沧浪

十年寒窗莫言苦

经雪丹梅犹信香

 

同年写《赠友人怀亮》诗

日暮寒霞映碧水

一叶陨下栖鸟飞

曲情难尽依然在

将此丹心付角哀

 

当年写《遗怀》诗

——是日晴朗阳光和煦,飔风拂面,万籁俱寂。与翟清河、张连法、万保国诸三君蹀躞麦畦,信至园圃,乘古柳荫之下,目睇眄四裔天地六合之景,壮怀激烈,油然雅致勃发,侃侃而谈,申述己情,追朔古今,噫嘻繄我独不快哉!既还家数日犹恍惚难忘。夜半孑然难寐,披衣翻起燃灯欣然提笔感怀,有此聊以尽兴。

浮云悠悠难有心

韶华荏苒重逢春

襄是童言今弱冠

饮恨含叹十数年

亟慕苍茫纵飞雁

低首抚臆暗愧惭

同心友恰同心愿

驰骋英才战黄玄

 

在四中上学期间,给我的最大收获就是跟 铁子房先生写魏碑字。铁子房的魏碑书法不仅在漯河,就是整个豫南,包括许昌一带是人们公认的“第一支笔”。他的魏碑不仅有继承更多的是创新,他写的字浑厚苍拙,金石味很浓,字如其人有一股凛然大气之势,入木三分斩钉截铁之感。

铁子房当时也可能就四十来岁,回民,生性耿直宁折不弯的倔犟性格造成他的人生悲剧。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当年的铁子房病黄脸连鬓胡,敦实的身子,少言寡语。写得一手好魏碑字,被公认是漯河第一支笔。

当时漯河大街最好的招牌如马路街的漯河市邮电局,漯河第一座沙河公路大桥建成就是铁子房题写的“漯河沙河大桥”,漯河连接东西的第一座穿越铁道桥涵也是铁子房题写的“漯河涵洞”。漯河不少商店、影剧院,单位招牌匾额都是出自铁子房之手。在那特殊的年代,他写的任何题词都是不能署自己名的。不用署名只要一看字体人们就知道是铁子房的手笔。

铁子房老师当时的身份是看门、打铃、收发信件、报纸。入校不久文革就打乱了校园的平静,“除四旧”,“造反”的闹剧在全国蔓延,批斗老师,带高帽游街,大字报,标语铺天盖地,搞得人惶惶不可终日。那时我和同班的何国风同学一起偷偷地找铁子房学写魏碑字。我们下课之后就跑到他里屋缠着他教我们写字。当时整个漯河找不到卖宣纸、字帖的,我买来厚图画纸装订成本子,让铁子房老师给写厚厚的一本字帖,抄录毛泽东诗词(当时四中校园内各处悬挂的红底黄字的毛主席语录宣传牌都是铁子房先生书写),这本字帖不知什么时候再也找不到了。细想起来,我这一生对书画的热爱,视书画为命,走到哪笔不离手,不管写好写坏只管大胆写,以诗书画会友,广结朋友,其自信心源于跟铁子房老师学写字。

有心的何国凤一生写字不辍,也全得益于跟铁子房先生打下的基础。几十年过去了我和何国凤交往从未间断也源于师出同门之义。

勤于笔耕,书法早已享誉豫南的一代大家铁子房先生,一生郁郁不得志,竟然没留下任何东西,各种报刊书籍对老先生没有任何记载,岂不令人寒心!倒是他1950年出生的儿子铁剑心,继承了老父的遗志,舞文弄墨诗书画齐头并进,名气远播,享誉中外。地下有知,铁子房老先生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初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有被打成右派的民主人士周祖训先生,周先生身材伟岸,凛然伟人风范。周祖训及其祖父周余德都是久负盛名的教育家。旧中国时曾任旧国大代表,战争年代曾掩护救助过共产党高级干部。1957年至1978年在漯河四中。文革前就被不公正对待,做学校图书管理员工作。在周祖训身上体现了一个知识分子、教育家宁折不弯的风骨和气节。学校图书馆在周祖训精心管理下,经常举办书评、时事知识比赛、读书心得报告会等,这里成了传播知识,培训人才的第二课堂。在文化大革命最混乱的日子里,周祖训以执著无畏的知识分子的情怀守护着图书,他把图书视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几万册图书得以妥善保存下来。

周祖训从教五十载,为祖国培养了大批栋梁之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曹刚川,著名作家叶楠、白桦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们祖孙二人以严为主、循循善诱的教育理念,以身作则、诲人不倦的教育作风,以人为本、因材施教的教育原则,都值得借鉴和效法。

周祖训平凡后,面对以前的不公正待遇,惨遭迫害的往事,一笑了之,把劫后余生无私奉献给奋斗一生的教育事业,后任漯河市人大常委,市政协副主席。

 

我印象里在班上比较出色活跃同学有潘冻枝、李国继、王民生、刘占福、连虎林、杨银兰、史亚梅、翟晓娇、谷玉琴等。

潘冻枝成熟早,有明显的大家闺秀女人味,学习也好。是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

冻枝高中毕业后,于19713月下放到漯河市娄庄新建队。同年11月由市教育局抽调到市师资培训班。三个月后分配到漯河一中(现漯河高中)。

  为了照顾孩子方便,于19765月调漯河四中工作至今。1985年之前一直担任初中语文教学工作,同年9月开始电大“图书馆学”专业学习。毕业后在学校图书馆工作到退休。一个孩子,现在漯河市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工作。

 

杨银兰家在学校不远的3515兵工厂家属院。杨银兰娇小玲珑,常常面带笑容,皮肤又细又白,给人一种空谷幽兰自生香的感觉。杨银岚漯周路小学和我也是同班。她属于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作文也是他的强项。

离校五十年后,当年高我们一届的关清照等老同学在郑州聚会,始得知他和杨银兰结婚过了一段幸福平静的日子,2000年杨银兰突然发病,来不及抢救就撒手人寰。

我印象里当时的“班花”非刘爱芳、赵秀娥莫属。

 

谷玉琴父亲建国前在漯河铁路大修队工作,家就在万祥街三尺门东路南的一个大杂院居住。

19511030日出生于这个普通的铁路工人之家,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19588月底正准备上小学,她父亲被调往开封铁路大修队,于是随父母搬迁到开封,入学开封铁小读书。姐姐当时已参加工作留在了漯河。

其间曾任中队长大队长等职,并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学科竞赛且屡屡夺冠。

1964年小学毕业,以优异成绩考入开封铁中。其间曾任班长一职,并参加了校体操队,游泳队,开封市少年跳伞队。

1966年父亲又调至云南昆明铁路大修队,临走前把她和母亲搬回到漯河和姐姐一起生活。

19668月转入漯河四中二四班就读,从此便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19693月被推荐到漯河高中上学。

19713月下乡到李盘庄新建队。

同年11月份抽调到师训班参加培训,两个月后分配到万祥街小学任教。

19725月又被抽调到市英语培训班学习英语,同年年底分配到漯河五中任教英语课。其间曾担任教研组长,校团委委员。

1985年考入许昌教育学院英语系学习,1987年毕业后被抽调到市教育局职称改革办公室参与漯河市首批职改工作。

19899月任五中办公室主任,19913月任五中副校长。

1998年教育局一纸调令,谷玉琴从五中来到实验中学任副校长。

2007年在实验中学退休,同年7月份被聘为育才学校校长,直到2017年再次退休。

长达45年的教学生涯里,玉琴一直在被动地调来调去。虽然有时很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组织上的安排,因为在她的思想深处,永远坚守着“革命战士一块砖”的信念。无怨无悔且殚精竭虑,为社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也体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人生价值。

 

翟晓娇,印象里的她,不善言谈,特别腼腆。1968年返乡回到翟庄村,先后任村广播员、民兵营长。后来大队成立科研队她又任科研队队长。

科研队共有二十多名男女青年,五十亩种子田,十亩苗圃,三亩养猪场,四十亩鱼塘。当时晓娇刚回村没种过地,更不知道什么是科研,但就是有一种闯劲,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从外地引进小麦、玉米种子进行试验,筛选杆矮、穗大、抗风、耐旱、产粮高的种子在大田种植推广;试验树木育苗、果木嫁接等。想起那时候带领那二十多名青年也真不容易,犁地、播种从头学起,往地里送粪人拉架子车,浇树一担担挑水,特别是播种扶耧大家都不会,为了总结出播种的方法,她让每人试,做上标记,等出苗后看谁耩的直,苗出的好,大家一起研究播种的方法。

到割麦时晓娇让大家每人割十五垅,同时开始割,看谁先割到头。冬季树木整修时没有梯子大家搭人梯修剪树枝。猪场隔段时间就得清理,大家都光着脚跳到粪坑里出粪,没有一人怕脏怕累。通过几年的学习与实践,他们摸索出一些经验,试验田的庄稼和苗圃树苗长事喜人,养的猪也有几十头发展到几百头。市里组织在翟庄村召开了农、林、渔,副现场会。

197225号晓娇光荣的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10月被提为青年新干部,由市委组织部派到漯河市第九中学任团委书记。1986年任学校后勤主任。

19882月经市教育局考核又把晓娇调到市直幼儿园任园长,当时的市直幼儿园条件较差,教学无教具,幼儿无玩具,室外幼儿活动场地小,教师住房条件差,园里管理混乱。看到这些情况她感到压力很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前行没有后退之路。经过多天的反复思考,和园领导班子成员多次讨论,终于理出了一条"管理、建设一起抓”的工作思路。

  20039月因年龄到届晓娇退居二线,2005年元月退休至今在华夏之星幼儿园任园长,发辉余热为社会再做点贡献。

 当年的刘爱芳两只大眼睛,浓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似春水柔波脉脉含情,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真个是迷死人。

1968年四中离校以后爱芳和国继一样下乡去了叶县夏李公社十二里大队,后又去了曹王村。70年返城在漯河市轻工业机械厂参加工作,2002年退休。有两个女儿,都已参加了工作。退休后的爱芳生活更加自由自在,岁月从不败美人,对于美的追求从未停止过,心灵美,仪表美是她一生的天性。平凡的人生也过得有滋有味,好女人是一本书,好女人是一棵树,不正是刘爱芳的写照吗?全家人都平安幸福就是她的最大心愿。

 赵秀娥家境优越,据说他爸爸是市里不知哪个局的局长,当年的赵秀娥可是男生心目中的“白天鹅”,娇俏白皙的面容,举手投足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多少男生偷偷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呢。”.

赵秀娥四中毕业后,招工进了漯河玻璃厂,后调入漯河邮电系统工作直到退休。她有一个孩子在上海工作,她陪儿子长期住在上海。

 史亚梅,在我的记忆里总是有一股永不服输的劲头,不太高的个儿,走路带风,总是挽起袖子,她是学校田径赛中长跑的得分手,有着超常的耐力。

那时漯河公园刚刚修建,她家就住在公园附近,我们去她家玩,看到她的母亲就在公园大门口看自行车,当年看一辆车也就是2分钱,据说,史亚梅的学费就是她母亲辛辛苦苦看自行车挣来的钱。

快人快语性格豪爽的亚梅,当年在班上作文是拔尖者之一,杨银兰,史亚梅和我作文都是有力的竞争对手。亚梅中学毕业后下乡返城被招工进入新峰煤矿,一个女孩子在煤矿坚持数年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自我牺牲精神啊。就是在那样艰苦的日子里亚梅的性格也从没服输,他硬是苦日子熬了出来,被推荐上了河南省中医学院,经过几年的进修加上自己的刻苦专研,终成一名学有所成德艺双馨的中医大夫。

八十年代中期,我在河南《人生与伴侣》杂志发表了《难忘的老三届》散文,文章的主题就是回忆了李国继,朱怀亮,史亚梅的人生之路。

 朱怀亮在二四班是我最好的同学之一。当年的怀亮个头虽然不高,却唇红齿白,浓眉大眼,是清清爽爽的美男子。怀亮家当年住在漯河铁路东万祥街与解放路口。他父亲在搬运公司拉架子车,母亲没工作操持家务。一个姐姐,两个弟弟。怀亮心底平和,性格温文尔雅,像一块璞玉,无论内心和外表都通体透明,不含一丝瑕疵。

在二四班我们私下都把他和刘爱芳连在一起,觉得他们是才子佳人天生的一对儿。

怀亮中学毕业后,下乡后招工到新峰煤矿,开始下井挖煤,后来托人找关系开医生诊断证明,不适合井下作业,升到井面干了几年。费了好大周折总算调到漯河仪表厂干了多年电镀工。漯河仪表厂破产,就自谋职业,也许是性格所致与人无争的怀亮迷上了基督教,那种虔诚的心彻底被洗脑了,现在成了忠实的信徒和牧师。

五十多年后,再见怀亮只是个头没见长,身体没有一点老态,面目依然是清朗如旧,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眼光依然清澈无尘。能够超然物外,不受外界干扰,不计名利,不管荣辱一心信服上帝,如怀亮者这番人生信仰与情怀也着实难能可贵。

记得大概在1965年文革还没发生,怀亮经常去万庄我家玩,我家远房族亲一个叫自新大我一岁的表哥,很快也和怀亮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自新跟着我族文灿大爷学习《周易》,《牙牌神数》,《六壬课》,《阴阳八卦》,那时自新推演了朱怀亮的八字,命理显示将来怀亮会“烧香拜佛念弥陀”,几十年过去了,果然怀亮走向了信教这条路,而且是无怨无悔乐在其中。

 史来娣在二四班当年可是大美女一个,始终匀称的身材,明目皓齿可谓顾盼生辉,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感觉。

她家住3515兵工厂家属院,小学在漯周路小学我们是同班,记得我当年和同学一起去过史来娣、钱汉泊、肖汉林等人在515家属院的家。印象里她家是南方上海或武汉支援内地建设来漯河的。觉得她家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铜饰件。五斗橱、大餐桌,棕榈床垫。要知道当时漯河能有这样高档家具是少只有少的特例。

史来娣196810月份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到叶县下里公社十二里大队,漯河四中学生新建队,后又插队北召营生产队,有史亚梅,李亚琴,贾宝珠,王运生,张连启计6人组成小组。1972年国家分配到红阳机械厂医院西药房工作,1979年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3515工厂器材处生皮库当保管员,1997年底退休。

 赵丙申是二四班年纪最小的同学,1952年生属龙。家住漯河老百货楼附近,上学时家里很困难,我们去她家玩,看到他母亲在百货楼大门外台阶上摆一个小摊卖鞋垫、袜子、针头线脑。

那时的丙申个子瘦小,一副孩子样儿。但丙申心地善良聪明乐于助人,讲义气。在班上不显山露水的丙申到了社会上却是十足的大男人。

1968年底插队到叶县十二里大队张庄村(生产队),他和二三班的黄建国,二二班的、苏玉凤、苑瑞莲4个人一组。一开始,领队的张国宪书记也同他们在一起过。

1970年的夏天,赵丙申所在地村民一起在一农户家里打压水井,一个村民不小心将铁水管搭到高压线上,电火花一闪一闪把几个打井的人击打倒地,听到周围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赵丙申跑过去急中生智从旁边拿起一根竹竿,冒着四溅的火花,把铁水管剥离开高压线。那几位被电击的老乡,后来被及时转运豫南驻军医院抢救,保住了性命,但有两人下肢伤残。

再后来,丙申离开张庄到平顶山工作后,回下乡的地方去过两次,每次回张庄,那两位伤残的村民(都比丙申岁数大),都要见他,见面就跪地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如此两次后,丙申都不敢再回张庄。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丙申调动工作到平顶山市交电公司,他也算最早一拨下海经商办企业的了。他当时开了一个交电器材门市部,大家都看好,当时交电商品很紧俏,几乎是谁开谁赚钱。

可赵丙申开过一段后,就经营不下去了,只好关门走人。原因是他周围朋友多,但凡朋友到他那儿买东西,总是按进货价付款,甚至干脆拿走货不付款,这样一来二去除去房租、营业员工资,基本不挣钱,还赔钱。

赵丙申真的长成了男子汉,个儿高了身材丰满了,心胸也开阔了,说到底人生几十年就是活一个精气神,钱多钱少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拥有朋友是无形的财富,朋友多了路好走,也是一种心理的满足。

 

王国强是当年二四班男生中最腼腆羞涩的大男孩儿了,白白净净的脸庞,眯缝眼,爱笑,特讲究有点女性化的性格,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仿佛性格里他永远是娇宝蛋。家境条件也好,上面有一个姐姐,全家都疼他宠他,他也乐于享受这种宠爱。在学校王国强是标准的好学生,从不惹事的他,真有点贾宝玉的影子呢。

196810月下乡,先到叶县夏李公社十二里大队知青新建队。后1969捻月份分散插队,和李国继一起到曹王村。李国继、肖汉林等三男三女在四队,王国强和刘爱芳并二三班的程生产,二一班的赵玉枝,苏付花,李华成,二男四女在一个知青组,是在三队。

1971年下半年国强招工到河南南召县的三线工厂(山沟里),五级部所属的5103工厂。他进厂不久就被安排到洛阳卫校学习司药,后回到5103厂医院药房。国强为人处世心底平和且乐于助人,是大家公认的好男人。他兢兢业业干一行爱一行,无怨无悔,像春风温暖宜人。直到60岁退休,现跟着儿子一起生活。有着良好家风的儿子,也是温润如玉,读完医科大学在南阳一家医院当医生。

 熊贵志是外地转入二四班的同学,赤红脸经常流清水鼻涕,尖略而弯的鼻子。说话总是诚惶诚恐的样子。据说他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生活过得紧紧巴巴,穿戴打扮也是几分寒酸样。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时不时给他带点吃的。后来我上了高中,有一天在校突然接到一个包裹通知单,到邮局一看原来是在洛阳宜阳兵工厂上班的熊贵志寄来的一双高腰军用球鞋。我很是感动,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熊贵志是否还想起这件事否?但这双鞋我记了一辈子。

 高先洲在二四班时就是一个大高个儿,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父亲应该是沙河航运站的干部,在学校时高先洲不太冒尖。后来参军到北京解放军仪仗队,文革中转业到地方听说当过漯河邮电局革委会副主任,相当于副局长。

 

2014前后,李国继和我相约回漯河四中看望刘润泽老师几次,在刘老师家遇到高先洲,后来高先洲做东相邀老同学到漯河酒店聚餐,并邀请我和何国风到他家挥笔写字,酒酣耳热,老同学五十年后重逢叙不完的相思情,说不完的心里话,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在高先洲沙河岸边高档住宅区参观了他的小花园,练功房,始知高先洲早已是得道高人,拜国家级道教祖师为师,走遍天下道教祖庭,得高人真传。他挥舞起几十公斤的带柄长刀呼虎虎生风,一道长刀表演下来大气不喘,汗水不出,真乃真功夫也。

感其其情也真,其意也诚。那天我为其写下四尺整纸榜书“道”字,并题诗一首:

  高仙洲,1.85米的个儿,一缕花白的胡须飘飘,俨然一副仙风道骨。辞官后来就成了无官一身轻的江湖散人,醉心岐黄道家修炼。据他讲,14岁就拜武当名师之门,道家绝技熟稔于心,18般兵器样样精通,渐渐步入古稀之年的仙洲,真个是身轻若燕,练起功来俨然大家风范。三十年前,仙洲为父亲迁坟,特意找到我为其父撰写碑文。至今仙洲仍念念不忘。此次相聚,高仙洲早就布下文房,向我和何国风索字。应他的期待,我饱蘸浓墨,深吸一口气,挥动大笔,一气呵成,一个大大的字跃然纸上,并随即题诗一首:

 仙风道骨飘五洲

 高人隐忍沙河流

本自洁来还洁去

 红尘万丈独自由

守得心田种善果

巡睨八方立潮头

历尽劫波豪情在

花开花落笑声稠

 

提到二四班的老同学让我猛然想起了那个腿有残疾走路一条腿一拉一踮的耿铁林了。身体偏高偏瘦面色苍白的他,真不知道他该有多么大的毅力支撑着他面对外界异样的目光,印象中的耿铁林脾气有些暴躁,目光比较凶,说话嗓门有点大,这也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使然。

好样的耿铁林不甘人后,在学校每年的田径运动会上,他总是班上投掷项目的队员,掷铁饼、铅球,投手榴弹,总能取得较好名次,为二四班赢得荣誉。没到正式毕业离校,耿铁林就转学走了。

身残志坚的耿铁林回到了驻马店,他硬是凭着绝不向命运屈服,拖着残腿不断向生命的高度发起冲锋,他看到房地产如雨后春笋兴起,自己也动心了,就和朋友一起开始全身心投入房地产开发之中。经过一番拼搏,终于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他作为法人和股东成为驻马店豫南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驻马店风光建筑实业有限公司的老总。在驻马店房地产领域干得风生水起,成为令人瞩目的领军人物之一。

 杨桂花,岁月在她身上仿佛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记,印象中的她和五十年后见面的她变化并不大。大大咧咧的性格,总是那么随和爱笑,好像天生的那种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我忧何干?2016年我回国内,李国继和我相约去漯周路小学看看当年健在的老师,重进校园,顺便将自己现有的两本书,诗歌集《苦望的琴弦》,散文集 《静看阳光照红尘》,赠予学校算是一种回馈母校的心意吧.国继特意嘱咐我带上笔墨印章,可能的话给恩师、学校留下一点纪念吧.

国继提前与学校沟通联系,得知杨桂花一直在漯周路小学任教,我们的意图她已领会,一切事情都好办多了。杨桂花果然没令我们失望,回校之事安排地妥妥当当。

628日下午的漯河神清气爽,阳光灿烂。我们踏上了重返校园故地重游之路。漯周路小学已改为召陵区实验小学。参加座谈会的老教师有王浩然和任根龄两位老师。老校长郑约翰,现任校长杨军平,党委书记黄文君(女)和副校长杨亚萍(女)、张卫红(女)、苏月霞(女)三位,还有教导主任张少侠(女)。

 

我们向学校赠送了书,赠送了当场书写的书法作品。我们还专程到学校家属区看望了已96岁的原小学校长郑约翰,并赠送了我书写的条幅:“勤植桃李福天下,正伴松鹤寿无疆。”

向王浩然恩师赠送了:“浩天厚勤桃李旺,福韵瑞高神怡然”条幅。

国继赠送杨军平校长书法条幅:“高军同志福华俊,仁平和辉旺桃李”。

国继为学校题写了:“仁心和育真桃李,大爱同耕树栋梁”。

我向任根岭老师赠送了:“长剑一杯酒,高楼万里心”书法。

遵杨军平校长嘱,我写了巨幅校训:“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我和国继挥笔不停,向所有参加座谈会的有关人员和老师都赠送了书法作品。短暂的会见,实地参观了校园教室、操场,感慨万千,五十年光阴匆匆过,归来已是潇潇白发翁。

晚上,学校安排我们在校园附近就餐,杨桂花让她老公拿出了珍藏的茅台酒助兴同饮。

 杨桂花于19642月至19692月在漯河四中,19693月至19713月在漯河高中上学。19713月至197111月初下放到市郊娄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任新建队炊事员。19711110日抽出进行三个月的短期教师培训,1972年元月份分配到现在的召陵区实验小学任教,常年担任语文课,小学高级教师

 

30多年来杨桂花一直任班主任工作,多次荣获区、市级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和先进班集体等荣誉,曾多年兼任学校工会工作,还曾兼任当年戴帽中学的团支部组织委员等职。201512月份退休。

 

 

李国继和我同样小学在漯周路小学,当年在二四班李国继比较腼腆拘谨,不愿出风头。国继属于内秀,有良好的家教,知书达理。学习刻苦文理科都很优秀。他哥哥李国富高我们一届。同在四中。当时知道国继是烟厂子弟。

旧中国时,因家庭穷困,他的父亲从小没上过学,为谋生,十三四岁就离开温县老家,到豫皖交界处的界首、周口等地学徒,毡帽作坊的伙计、店员,烟厂的押运员、采购员都干过。快解放时,周口烟厂老板把资产变卖带着金条细软去了上海。他父亲拿着老板发的200块钱遣散费返家,从周口来到漯河时,与其他几位烟草业老弟兄一起筹资,合伙开了家作坊式的天元烟厂,国继尚未成家的叔叔和未婚的姑姑也都进到厂里干活,有了饭碗。不久漯河解放,在国家鼓励资本主义工商业发展的政策下,天元烟厂坚持生产,保证了工友生活有着落,成为市里知名的工业企业之一(当时漯河只有几家烟厂、白铁厂等工业企业)。公私合营时,天元烟厂同几个小烟厂一起合入漯河烟厂,国继的父亲以一两千元的股金作为私方人员代表任副厂长。有些怪怪的是,同在一个锅里吃饭、同在一家私营厂里工作的一母同胞,在第一线做工的弟弟、妹妹,即国继的叔叔、姑姑,很快都入了党,成为解放后最早一批工人阶级先进分子,而他俩的哥哥、国继的父亲,解放后划成份,晕晕乎乎地戴了顶资本家帽子(二十多年后改定为工商业劳动者),反右派运动中还被打成资产阶级右派,开除留用,被安排干全厂最脏最累、工资很低的(每月30多元)搬运工作,直到文革结束后。

 

文革中,国继的父亲更受迫害,遭批斗、游街,全家也受牵连,遭受黑五类家属的对待。母亲和未成年的3个妹妹(最大的13岁)被赶回原籍温县劳动改造,挤住在祖上留下的名为一间半,实仅十余平米的厢房草屋内十余年,直到文革后的1978年落实政策才回漯河。国继的哥哥国富,1968年从漯河技校分配到200里外某县化肥厂,当一名车工,因一次患病时胃口不好,赶上吃忆苦饭,难以下咽,略现呕吐,被视为剥削阶级思想、立场至今未变,遭大会小会批判,由此思想压抑,情绪不展,两三年后肝气郁结,英年病故,年仅23岁。

下定参加七九年高考的决心。一开始备考的几个月里,他每天晚上捧书复习到午夜过后,白天照常操纵着跑车带锯带领工友锯割原木、大树,工间休息的十分、二十分钟时间,他也不敢荒废,总在稍稍僻静的地方念念有语地背俄文单词。......长时间的挑灯夜读,体虚上火,持续牙疼,拔牙后,一度偏头痛。他硬是一边接续服用中药调理,一边强撑着咬牙复习备考。俗话说老天不负苦心人,在那样极为艰苦辛劳的日子里,国继拼着一股劲,玩命复习,终以初中二年未满的学历,在高考中取得平顶山市文科考生第3名的成绩,被中国人民大学党史系录取。那时他27.5岁,已近招考年龄上线(28岁)。

 在二四班,我和国继走得比较近,一是国继低调踏实,学习特别努力,二是我们脾气相投,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三是知道他的家境,很同情他。那时国继经常来万庄我家,碰上啥吃啥,全家人都没把他当外人。那时我二哥在生产队当队长,家里生活还比较好,国继每次来家都叫我妈“娘”,叫我家二哥“二哥”,那时结下的情谊一直延续几十年从未间断。

国继和同学们一道到叶县插队落户。

 1968116日(下乡同学大部分是1024日去到叶县的,国继是之后于116日第二拨儿去到十二里新建队的)下乡到叶县十二里村新建队第一天,同住一集体宿舍的大都是二四班同学,王国强、朱怀亮(两人合睡一张双人床),看到他的床上(到的晚,只能睡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凉风最为嗖嗖)只有一床被子,光席没褥子,就把他俩床上的褥子撤下来一床,给国继用,助我度过了离开家庭离开父母下乡之初即遇到的寒冷的冬季。

 接着不久就到春节(1969年初),国继原没有做回漯河过节的打算,因为他在漯河已没有“家”,父亲一人住烟厂职工集体宿舍,妈妈带着三个妹妹第二次被遣送回老家温县了,他的哥哥技校毕业被分配到襄城县化肥厂。

然因腊月三十,即除夕那天晚餐时,肖汉林与春节留住在新建队的班上另一同学发生口角,坚持第二天要回家——回漯河,怎能让他大年初一一人冒雪回家呢。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国继陪着他,每人背一个绿挎包,手拿一根木棍,拄着、探着,深一脚浅一脚,踏雪步行到15里外的许南公路上,很不容易,但还是截到了一辆汽车,司机是一位复员老兵,载着我俩到达申楼车站(即平顶山东站),他俩再乘火车,下午回到漯河。汉林回3515厂家中,国继到烟厂同父亲住职工集体宿舍。

大年初一,他们俩没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早餐,没能和家人一起吃上过年饭。只在到达许南公路截汽车时,在路边小饭馆简简单单填了一下肚子。

——于是,这个春节,就这一顿在姑姑家,那一顿在叔叔家,这一餐在汉林家那一餐在国强家,转着圈蹭过年饭,也到过万庄我家,怀亮家,王保林家等,——成了“吃百家饭”过大年的“流浪儿”。

国继穿的军大衣,就是在国强家,国强妈看到国继穿得很单薄,就从衣柜里拿出国强爸的一件军大衣非让国继穿上,说:“国继你爸妈没在这儿,这就是你的家,这件大衣就算大妈送给你的过年礼物吧!”

 

那时,同班同学和各家的大伯大娘都很关心着国继,——那时他刚满十七岁。

 1970年夏天,我去叶县夏李公社曹王村看国继、肖汉林,宁汉周他们,附近村有几位插队同班同学闻讯赶到曹王。当晚只能在农村小卖部买来一毛钱一包的饼干,一块钱一瓶红薯干蒸馏的老白干酒。啃着饼干,喝着热辣辣的红薯干酒,也并没觉得多么苦,更多的是同学之间那份浓浓的亲情。

晚上就在牛棚屋里铺上谷草,几个同学打地铺睡,那种纯洁的友谊至今想起来仍旧温暖。

第二天起来,我一掏兜,兜里的20元钱没了。没钱买回家的汽车票,几个同学硬是你一元,我俩元,国继把自己唯一的8块钱悄无声息塞进我兜里。他们把我送到汽车站,那种特殊时期的交往令我回味一生。

后来才知道钱被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同学偷走了,这个同学恶习不改在修水利工地又偷钱,被发现苦打成招,交代了偷我钱的事情。再后来这个同学三十多岁就病死了。

国继的哥哥李国富,中学毕业后分配到漯河车辆厂当工人,几年后患肾病,生命弥留之际他流着泪对大夫说:“求求你们将这些剩下的药品送给我母亲吧,她没医保。”国富怀着对母亲、对家人的恋恋不舍之情,告别人世。

国继从叶县回城,被分配到平顶山五一路修缮队,当了一名泥瓦工。

在平顶山期间,国继为了看望家在温县的母亲,多次搭荒车从平顶山到郑州。有一次坐煤车到漯河运转场,车不停,国继慌了从车上跳下来一头栽在道轨警冲标上,顿时鲜血直流。恰时一扳道员师傅走了过来,把国继扶进扳道房,帮助包扎伤口,并把自己带的盒饭强行让国继吃,亲切地对国继说:“孩子啊,我的儿子也是下乡知青,你不知道从这里跳车摔死的人已经三个了。把命丢了可不值,你妈还指望你呢?”

扳道师傅帮国继找发往郑州的列车,看国继坐进守车里才含泪离开。

国继在平顶山期间千方百计买来建房木料,找人运回温县赵堡,他心里挂念着住在牲口棚里的母亲和妹妹们,他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翻盖母亲的住房,为他们提供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子,这就是他的心愿。

国继早在读小学时就有将来上大学的心愿,但在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周围不少的“老三届”纷纷报名参加高考时,他却没敢报名,一是自感底子太差,仅初中二年级水平,二是也有“考好也白考”的想法。因为“黑五类子弟”,学习成绩很优秀的哥哥1965年初中毕业,连高中都不录取。自己下乡当泥瓦工荒废学业十多年,上大学已不敢奢望。

同在平地山工作高自己一届漯河四中三一班的李保太,知道国继忠厚老实学习努力,品行端正,打心眼里喜欢他,与国继来往密切,对当时身处泥瓦工的他总是高看一眼,认定国继只要遇上机会就必然大有作为。1977年就动员国继和自己一起报考,鼓励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中不中考考看,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国继的心被打动了,硬着头皮向保太表示:你老兄先带个头儿,今年你考上了,明年我一定报考!

结果李保太考上了恢复高考1977年首批大学。在李保太等同学们的催促下,李国继终于下决心参加1979年的全国高考。已是大学生的保太更是对国继关爱有加,他不仅把自己全部复习资料交给国继,还腾出自己的宿舍,让国继借住,晚上、节假日星期天,常常奔波十多里陪着国继复习功课,每次来都带着鸡蛋、水果、蔬菜,增强国继的营养。

一开始备考的几个月里,他每天晚上捧书复习到午夜过后,白天照常操纵着跑车带锯带领工友锯割原木、大树,工间休息的十分、二十分钟时间,他也不敢荒废,总在稍稍僻静的地方念念有语地背俄文单词。......长时间的挑灯夜读,体虚上火,持续牙疼,拔牙后,一度偏头痛。他硬是一边接续服用中药调理,一边强撑着咬牙复习备考。

两个多月的突击补习,国继信心大增。1979年月上旬高考前的一天晚上,保太最后一次辅导叮嘱国继一定要掌握多种类型的数学例题,公式一定要记牢。做题先易后难,胆大心细。

高考第一天上午语文考试结束后,国继一出考场大门,就看到保太提一兜茶鸡蛋在校门口等,让国继多吃几个鸡蛋补充营养,好好休息一会儿,以利下午再战!

已经离开父母单身独自在外生活十多年的国继此时此刻真是百感交集,热泪盈眶,这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同学之义让他除感激之外更有一种使命感驱使他拼搏奋进!

好样的国继,没让人们失望,他以平顶山考区文科第三名的成绩被中国人民大学党史系录取。从此人生的路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入学不久,国继被推选为校学生会干部,很快入了党,连年三好,期间还被评为北京市市级三好学生。毕业后,先在中组部机关工作十七年,为落实老干部政策设身处地,为老干部服务尽心竭力,参加干部考察多有成绩。当年习近平在河北正定工作时被中央列为省部级第三梯队(后称省部级后备干部)人选,干部考察材料就出自国继之手。后来他又到国土资源部任职十多年,前几年在正司局级岗位上退休。

 国继把个人和家庭的磨难,作为激励自己永不忘本,回报、服务人民的养料和磨石。为政做几十年,勤奋努力,不贪不占,始终坚守父辈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的训教。在常人看来,他本分得近乎愚,不近人情,好多机会只要稍微松松口,或有默认表示,那就有大叠大叠的钞票,稍微灵便一些,谋一更显赫的职位并非遥不可及。然而,国继就是以苦行僧的姿态严格要求自己几十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自己的路,至今还坐着自己用废旧木料钉的小板凳,用着自己亲手制作的书柜、茶几......。八小时之外,不少人用于算计财运、官运亨通时,他还常常在爬格子中度过,并由此考证探明中共一大预定开会时间不是当年的620日而是实际召开的7月下旬、李大钊在中共一大召开前夕没有受伤住院等重大史学悬疑问题。

 

 漯河四中二四班,给我留下太多难忘的回忆。1966年九十月份,全国学生大串联风起云涌,我和班上刘占福、连虎林、赵丙申、王建国,朱怀亮等人也匆匆加入串联队伍。我们先是到韶山毛泽东故居,当时去湘潭的学生太多安排不了,我们就临时被安排在株洲居民家里居住。

当时王建国也是年纪最小最顽皮的,在去韶山的路上,他憋不住自己的恶作剧,对我们说,在居民家住宿,夜里解手不方便,就把小便解到人家放在窗台上的鞋里面,引来我们一顿臭骂,说你可把漯河人的脸都丢完了。

大串联期间,我和同学们先后又去了南京、杭州、上海,北京。在上海外滩市委办公大楼外,正赶上揪斗上海市委书记、市长陈丕显、曹荻秋批判大会。当时批斗现场人山人海,红旗劲舞,大标语瞩目惊心,只见陈丕显,曹荻秋戴着高帽五花大绑站在高台上,广播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给人以惊心动魄的感受。

在北京串联期间,我们正赶上北京红卫兵开着敞篷汽车,掏大粪工人石传祥游街示众,大标语上写着“打倒叛徒内奸工贼----石传祥!”石传祥站在汽车车头前方,被五花大绑着,头上戴着高帽。在那疯狂的年代,人们的思维都不正常了,革命造反成了天经地义的光荣,偌大的中国再无一方净土容得下一张书桌。

 

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整个中国陷入灾难之中,校园再无平静的日子。1968年我们被迫离开校园,各自走向上山下乡,入伍参军,进工厂当工人......从此天各一方。

走出校门的同学,由于家庭出身,个人的追求目标不同,适应社会能力的差异,再加上各人的机遇环境悬殊,从此人生的道路就千差万别,各人由于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生活环境的影响,对于人生就有不同的感悟和理解。50年的风霜雪雨,50年的兴衰沉浮,50年的春华秋实,50年的悲欢离合......如今我们已步入老年的行列,但我们依然没有忘记50年前的老师、同学,脑海里总是叠现曾经一起求学时年轻纯朴天真活泼的欢声笑语。

我们的人生从这里起航,漯河四中永远是我们值得怀念的港湾,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忘不了一张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忘不了老师慈祥和善的面孔,忘不了学校操场、教室、阅览室、柳树林、葡萄园,都有我们留下的足迹和永不磨灭的记忆。

漯河四中是我们这群“老三届”同学心灵放飞的乐园。尽管50年的沧桑岁月漂白了我们的头发,我们已经步履蹒跚,青春不再,然而真情依旧,对学校、对老师、对同学的感情还是一往情深,这种纯真的情意将伴随我们一生一世。

50年弹指一挥间,有人说我们这代人是毁掉的一代,是耽误的一代,是没有文化的一代,是被社会大潮淘汰的一代,这样评价我们这代人公允吗?难道整个国家命运悲剧的责任需要我们来承担吗?是的,诚然我们赶上了动荡的年代,耽误了校园汲取系统文化知识的学习,我们过早地投身社会活动和体力劳动,我们赶上了上山下乡,赶上了计划生育独生子女政策,赶上了就医,子女入学,住房难的时期,除了默默承受,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这代人需要社会的理解和关注,更多的是我们这代人要发声,要展现我们的风采和不屈不挠不向命运低头的奋斗精神。

情有冷暖,缘有聚散。
我们这代人饱经磨难,有的同学英年早逝,有的身心伤痕累累,散居海内外,能够把大多数人召集在母校重聚首,畅抒情怀共话沧桑,该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啊!
50年,人生能有几个50年?50年足可以囊括一个人的黄金时代,50年后的今天,2018914日,由李国继等老同学发起----原漯河四中“老三届” 校友50年后返校大联欢,是一件值得庆幸珍惜的大好事,也可以说是我们这一代人50年后的大团聚,心结的释放和感情升华最难得的机会。

要知道真正把这件事付诸行动,离开李国继这样既有在北京社会上层工作过的影响力和知名度,还有勇于担当的责任感出面牵头,打通关节,聚集起几个热心老同学的鼎力配合,这件事是启动不了的。
首先需要与校方沟通求得理解与支持;需要与具有绘画与书法技能的同学协商,奉献出自己的书画作品,还要装裱,印制画册,举办展览;需要征集同学们的著作、文章,展示“老三届”这代人的成果;需要编排歌舞节目,展现同学们的风采。举行这样大型的活动,发起者、组织者,所要付出的财力、物力、精力都是不难想象的。

我知道,对于这样的活动,总会有些曾遭受过磨难与痛苦,还有至今仍处于生活底层的同学不原意参加,或没勇气露面,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想还是不要放弃这来之不易同学见面的机会,因为我知道同学情是最不含功利最朴实的情感,对于处于弱势之中的同学,老同学相聚更多的是同情理解及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们活着无论贫富,给自己一份淡然,不囿于情,不愧于心,平和心态,守一份心静。生活不管苦与甜,都要从容,人生不管得与失,看开了就有希望。脚下的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底,人生无常,不必抱怨心中的苦,酸甜苦辣才是人生的真谛。
人的一生,攀比的心,让人失去快乐;嫉妒的心,让人增添愤怒;简单的心,让人减少烦忧;知足的心,让人享受幸福。任何人,任何事,尽力就好,努力就够。不必让身体太过辛苦,不必让心灵装满难过。一山望着一山高,永远不会满足。人不争,一身轻松;事不比,一路畅通;心无求,一生平静。做一个知足常乐的人,让家庭安安稳稳,对朋友真真诚诚,让心情高高兴兴,对生活充满激情。
人生漫漫,几番聚散。缘聚缘散,纵然短暂,也是美丽的。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在这莺飞草长的季节里,倾听心音袅袅,寂静的午夜,思念在守望中风干。
人生一世,一步有一步的风景,一程有一程的感悟,不论时光如何流转,有些东西不会改变,那就是对美好的追求,对真情的渴望,对善良的拥抱。我们行进在人生的旅途,爱恨情仇在时间中沉淀执着;岁月的碎片在光明与黑暗中穿梭。唯有爱在时间里永固,在时间里永生。

为漯河四中“老三届”同学重返校园再聚会,我特意创作了献给50年后同窗的重逢》诗歌:
       
你那柔美的笑声
仿佛回响在耳边
眼前 总是晃动着
你英气勃发的身影
脑海里依然定格着-----
50
年前母校生活的点点滴滴
稚气天真的你我他
大把抛掷着青春的时光
尽情挥洒享受着
少男少女爱的萌动
那时的同学们啊
不知愁的滋味
憧憬着布满鲜花的未来
幻想天马行空的驰骋

难忘50年前的夏天
我们从母校出发
多像雪白茸茸的蒲公英
张开如伞的翅膀
扑向天地八荒
飘荡在滚滚红尘之中
岁月如歌
如歌的青春
在岁月的熔炉里冶炼
我们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
我们历练了生与死的哀荣
我们曾摸爬滚打在黄土地
我们曾一身工装熬夜在厂房
披星戴月忘了什么是苦
寒来暑往何记什么是痛

50年的风霜雪雨
50年的岁月峥嵘
50年的颠沛流离
50年的坎坷飘零
似水流年漂白了
我们满头华发
如刀的岁月悄无声息
把一张张稚嫩的脸庞
雕刻成了布满沧桑的面容
我们是喝沙河水长大的儿女
我们血管流动着父辈的血
我们的心灵镌刻着忠贞
虽然身心伤痕累累
但我们绝不向命运屈服
苦难锻铸我们铁骨铮铮

沙河哟,母亲河
你的儿女从天涯海角归来了
50年后的再相逢
我们已是步履蹒跚
看书离不开老花镜
当年的俏女子不见花貌月容
当年的帅小伙儿不再是血气方刚
我们都老了
唯一不变的是恰同学少年的真情
50年前我们同窗同桌的美好记忆
将镌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老同学昔日的风貌
将伴我们一世一生
任风云变幻起落沉浮
这世上
有一种东西不可愚弄
那就是真诚
.有一种情感不可言传
那就是思念
 有一种东西不可忘怀
那就是感恩的心灵

我们庆幸今日的聚会
我们感动着你我的 重逢
人生能有几个50
问天不语
问地无声
让我们举杯痛饮
让这短暂聚会的时刻
定格在我们的心上
化为生命的永恒 

 

1968年至19713月,我在漯河一高读书。漯河一高是当时市里最知名的两所学校之一,与漯河师范齐名。

 

 当时文革尚未结束,一切还未走上正轨,挖防空洞成了最迫切的政治任务。文化课被占去不少时间。由于初中打下的基础,随后,我又被选为排团支书(那时候学校也实行军事化建制,排即为教学的班),学校团委宣传委员。

 

我们的班主任是郑来生,年轻,精力旺盛,风风火火,争强好胜,进取心超出常人,是学校的知名人物。

后来班主任是师范学校调来的廉世杰老师,廉老师是名牌大学中文系高才生,有很丰富的教学经验。当年廉老师大概也就40来岁,中等身材,微胖,四方脸,偏分头,眼中透出和善慈祥的目光。说话语速适中。他风度翩翩,儒雅之风,讲课很有感染力。一直是我敬重的良师益友。课余时间经常去廉老师办公室请教学习中的疑难问题,他也乐意和我们交谈解答疑惑。

 在一高,有位教美术的崔老师,给我留下很深印象。他写得一手好美术字,课余时间带领我们到大街上用红油漆书写毛主席语录。那时的我也真够胆大的,不知天高地厚,只管写,不怕人家议论。

 

更胆大的是用九宫格放大法,敢在大街上画十几米见方的毛主席像。现在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年轻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无知者无畏。

在漯河一高读书期间,来往密切的同学有张连发、翟清河、王留根,王向荣等。张连发原在漯河四中二五班,在初中来往不多,到了高中分到一个班,感情一下升温,来往很频繁,成为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好友。人这一生的路途,引路靠贵人,走路靠自己,成长靠经历,骨子里有倔犟,灵魂上有信仰,目有所望,心有所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中国老辈人一直信奉的古训。

张连发家在漯河东不远的朱庄,当时朱庄属郾城邓襄乡管辖,不归漯河。村庄西、南和北均为黄岗、万庄、翟庄与龙塘村,土地毗邻,经过几十年的开发,朱庄也成为城中都市村庄了。朱庄为明代姓朱一家大户居住,得名朱庄,现在姓闫姓谢的居多,其它为杂姓,但却无一家姓朱的。连发的爷爷一辈迁居朱庄,属外来姓,孤此一家,族性较弱,无家族势力。爷爷和父辈农耕为生,都一生本分,连发兄弟五个,其排行老二,一米七六个儿,长得眉清目秀,精明强干,脑袋瓜特别好使,在孩童时代,都知读书学习,小有志向。

我们原来都在漯河四中初中毕业,在漯河一高上学期间,遇上刮风下雨,就跟我一块到万庄我家住了。我们一大家人都不把连发当外人,碰上啥吃啥,我母亲和哥嫂也把他和我一样看待。一有时间我和连发也到清河家玩乐、学习,摘抄好的古文章,探讨练习书法,几年里我们三人都互相串门走动,这是经常性的。在高中期间的业余时间里,我们也默默地学了很多东西,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将来不求闻达天下,但求无愧于心,现在学习,将来报答父母,报效社会。

 

1971年底,我和翟清河赴郑州铁路前夕,为张连发写下《和翟君奉张友》:

洒泪饯行瞻鹏程

夙愿丹梅永开盛

难逢日月故光照

自有葵花向阳生

 

《榴树吟》

同根同理同发芽

开花成果各有差

莫怨春风不到处

只缘先后原有家

 

《秋夜途中》

——和连发韵就其意而作

寂宵沉空悬斗星

孑身只影蹀秋风

神机满腹谁识得

走尽天涯任西东

 

《寄友人》

——恍惚之际和高中时期学友连发相别已三年矣,心中甚是想念,梦中几次相会,作诗记之。其一

 风清露重月色寒

影暗壁空劳心殚

春去秋来复三载

思君之心夜难眠

 其二

寒来暑往春复秋

夕阳西下水东流

绵绵情思永难断

梦里相会情更缪

高中毕业后,由于是文革后期,连发还是怀着郁闷的心情回到了农村老家。在那完全计划经济的时代,城乡之间的差别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能够跳出农村,吃上商品粮是农村孩子做梦都企盼的好事。

那时我高中一毕业,当时的漯河外贸局主管宣传工作的我本家哥叫吕自淮,早就打招呼叫我去外贸局,帮他搞宣传写写画画,当他的助手。

那时漯河火车站临大街有一排很显眼的宣传橱窗,是当时市里分配给市属各局委的硬任务。宣传橱窗是各局委的门面和窗口,所以都很重视,办好橱窗是一项政治任务,从橱窗内容到编排设计插图、文字都要体现各局委的实力和水准。

 


当时外贸局长姓岳,也就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才,浓眉大眼,清瞿的脸庞,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皮鞋铮亮。岳局长很和善,办事干净利落,在局里是一言九鼎不容置疑的人。


我自淮哥是他的心腹,信得过的嫡系之一,对于我的到来,岳局长亲自召见,并设宴款待,我就跟着自淮哥担当起局里的宣传美化车站橱窗的定期更换任务。
对于押运生猪到深圳北过海关,直达香港九龙才算完成押运任务。

对于押运我也很好奇新鲜,在我强烈要求下,我也加入押运的队伍跑过几趟。

那时定点定时开往深圳班列是一项很严格的政治任务,来不得一点失误和差错,动不动就上升到“政治事件”。那时此专列铁路定名为755车次,是属于二级确保专列。押运人员首先通过政审。通过政审需要参加培训,培训合格才能上岗。一路列车押运员要定时定点上水,夏天天热要及时洒水降温,定时定点给生猪喂食料,清扫粪便。还要学会一些简单防疫知识。及时处理死猪下站有关事宜。押运员每到大站停车时,自己还要到铁路公寓食堂买吃的,遇到掉队赶不上车就很麻烦。掉队的事还是经常发生,掉队押运员就要乘坐客车追赶了。

七十年代的广州,最出名的也就是珠海广场,越秀公园。当时广交会就在珠海广场。我参加过第25届广交会。在广交会上还买了一本袖珍“诗韵新编”。是使用宣纸折叠印刷,一拉足有2米长,折叠后封面封底压缩硬面,印制很精良,内文全部繁体字。可以握在手心,便于携带,这本“诗韵新编”一直陪伴我几十年,折叠处都烂了,字迹模糊我也没舍得抛弃。

二次到珠海广场,我站在大厦前,还花钱拍了一张相。我在相片后题一首诗:

千里风尘赴粤华,
羊城之滨任脚涯。
梦寻何日重顾盼,
待到九州生烟花。


每次看到连发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回村的样子,深厚的同学情使我非常同情,油然生起我必须帮他一把,我就和自淮哥商量,找岳局长让他安排连发到局下属外贸仓库干押运的活。岳局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立即安排连法到外贸局仓库干押运工作。工作一段后根据局里需要,连发又被安排到外贸局裘皮生产车间,裘皮生产加工车间主要是负责各地区入库的牛、羊兽皮一类的药物浸泡、铲皮除肉,裁剪缝制、再制成大衣、夹克的半成品出口外销。并负责车间的学习和宣传,他也深受领导和师傅同志们的爱戴。紧张有序的工作使其忘掉了回乡后的丝丝忧愁,增添了进入工作岗位的愉悦。

 


 那时连发在漯河外贸干,只能是不在编的临时工,只有努力干好工作的义务,没有转正成为正式工的机会。心里总不踏实,他知道只能从郾城县、乡干起,才能解决编制,吃上商品粮。他只能挥泪告别工友,重回老家。

连发心里始终有一团火,那就是不向命运屈服,靠自己诚挚的心,自己的心血汗水闯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一九七三年,经辖区邓襄乡领导的举荐,他回到邓襄乡社办企业分管财务,后又分管乡水利工程,由于工作踏实、负责,又被抽调郾城县水利局工程队办公室。

 

一个人要想成功,必须要有才华,机遇和运气,天时地利与人和,这些全有了,才会逐步实现理想,也可能是机遇和巧合,恰逢当时郾城县政府区划办公室需要一名有较高素养的人员,经有关领导考查,物色到了连发。从此,这是改变连发前程命运的一个起点。幸运的连发抱着卧薪尝胆、破釜沉舟的信念,全身心地满怀激情的投入到新的工作。

经过省测绘局培训学习后,从一点一滴地学起、测量、计算、绘图,编制图谱、文字材料的编写汇总,全县的农、林、牧、副、渔各业都要经过农业土地普查,编汇成册。一个个数据,一条条线段,蚂蚁大小的村庄名称,缜密而又准确的标写在地图上,连发和办公室的领导们经过五年的拼搏努力,终于完成了《郾城县农业区划》《郾城县农业区划图集》两本巨著,并完成了农业区划一系列工作。同时该项成果获得了河南省人民政府科技成果进步奖三等奖,许昌地区二等奖。
     该区划图集,凝结着连发多少心血和汗水啊!五年的颠簸辛劳,那是一步步丈量,一笔笔描画出来的呀。夏天烈日当空,蚊虫叮咬;隆冬寒风刺骨,手脚冻裂。星月可以作证,大地可以作证,原本小白脸眉清目秀的连法,一下子肤色变黑了,沧桑岁月使他逐渐成熟,人生百味,他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使自己强大起来,那些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回头看看竟成了他日后步入辉煌的铺路石。

辛勤的汗水、劳动的结晶,终于结出了喜人的硕果,根据国家有关政策,连法被破例录用为国家正式干部,也同时把全家人转为农转非户口,家属安排了工作,孩子进城上了学。
   一个人的命运,除了看个人的努力,还要看时代的进程。 生活对谁都是一样的不容易,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曲折和不同的坎坷,但是给人带来的痛苦都是相同的,上天并没有厚此薄彼,能够挺过来突围出去,绝不是靠幸运和侥幸,而是靠非凡的耐力和置于死地而后生浴火重生的涅槃和烈烈风骨。

    幸运的喜事连连,连发入了党,又同时考入了河南省委党校,进修党政干部管理专业,瞬间三年大专毕业。1989年连发提拔为科级干部,调孟庙镇任组织委员,一年后又调入了万金乡分别任副乡长,副书记职务,出色的工作,担当的秉性,清新的思路迎来了全乡上下良好的口碑和赞誉,在万金又是一个五年,根据工作需要又调到黑龙潭任乡长职务。

在农村基层工作就如习武人士一样,踢、打、摔、拿样样必会,要有剑胆琴心,要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念,坚持自己的善良,坦诚待人。你积累的人品和善良总在不经意间给你带来惊喜和好运,一个人能走多远,不是由他的腿决定的,而是由他的善良决定的,你有多善良,就有多好运。
    经过近十年的农村经验,激发了连发的励志,锻炼了丰富的经验,培植了工作的胆识,他所在的黑龙潭乡,年年被评为先进乡镇。九八年被调到郾城检察院任副检察长,在基层领导岗位上转眼干了近十年,又回到了机关工作。

机关和基层,岗位不同,责任相同,只要工作好,同样有好评,不像在农村,需要冲锋陷阵,这需要把握政策和法律要领。他是从农村成长走出来的,在不同的岗位履行自己的职责,也成为了他一生的追求。

从连发几十年走过的路,可以悟出这样的道理,那就是:人这一生总要有一些困难,一些痛苦,需要我们去经受,去承担。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永远都不可能借别人的翅膀飞上自己的天空。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得到。

    在检察院退居二线后,连发又爱上了业余收藏,主要是古代瓷器系列,对历代各个窑口瓷器窑址的分布,生产工艺、纹饰绘画,真伪的鉴赏进行探索和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后连法编著了一本由中国文物鉴定大家史树青老先生题写书名的《中国历代文房之宝》一书,全国发行。并在中国科技杂志和多种刊物发表多篇论文。
2015年经省文物部门申报,连发被河南省科协审批为“文博副研究员”高级职称。
    连发已过了七十岁的门槛,但他依然精神矍铄,精力充沛,生活依然快节奏,总是闲不下来充实而快乐。他沉醉在古玩瓷器的鉴赏收藏之中,乐此不疲。用一颗年轻的心,不辜负身边每一场花开,也不辜负当下一点一滴的拥有。借时光之手,暖一处花开,借一方晴空,拥抱梦想。

连发回乡期间,我和翟清河经常去朱庄找他玩,在他家吃住,吃喝不论,至今还觉得他家老母亲烙的葱花饼特别好吃,又香又筋道。

 

在那期间,认识了村里一个叫闫三毛的青年小伙,家里成分高,处处受排挤,只能干些挑大粪、脱坯等苦活累活,并有疾病缠身,非常苦恼,我们到了朱庄,有空和他一起聊天玩。他也很乐意和我们交往。至今我还隐约记得三毛黑瘦郁郁寡欢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清澈,言谈话语之间难掩他心中燃烧的火焰,他不甘久居人下,他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侍机冲破牢笼冲天而起。

过了几年,连发说你们还记得三毛哥吗?他大发了,他也算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闫三毛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母亲给他取名叫三毛。三毛四岁丧父,家境贫寒,幼小年纪,既要干活,又要读书。12岁那年,天降灾祸,不知因何右腿疼痛,不能行走,中断学业。为了治病,母亲变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带他去过不少地方,可是病还是越来越严重,右腿竟有8个流脓淌水的小洞,最后确诊为多发性骨髓炎。

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他治病,三毛只好呆在家里终日卧病在床。每当疼痛来袭,性格倔强的三毛把泪咽肚,强忍呻吟,万念俱灰,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面对病痛的折磨,三毛心陷绝境,不能自拔,两次自寻短见,幸被及时发现。母亲抱着他痛哭一场,说道:“三毛啊!只要娘有这口气,就要治好你的病。”从那以后,三毛下定决心活着,依仗双拐,四处寻医,每天伴随他的是一把板胡替他宣泄心中的悲苦。

  
    
同时,在他幼小的心灵暗暗发誓:假如他的病有朝一日能被治好,他要倾其余生,拜师学医,悬壶济世,为的是让世上所有与他患有同样骨病的人不在遭受此罪。苍天不负有心人,1965年恰逢20岁的三毛,经表兄私下推荐,在当时的漯河市搬运医院遇到他生命中的贵人——老中医刘殿清先生。刘先生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被下放到漯河搬运医院,接受劳动改造。
    三毛一瘸一拐来到刘老先生的住处,掀开衣裤,“嘭”的一声跪在老人膝下,哭诉着病魔摧残这非人的八年经历。老人忙扶起三毛,仔细诊断病情,安慰他说:“孩子,没事的,能好!”随手开了一个方子,抓药炮制,熬制膏药。一个疗程下来,三毛扔掉拐杖;两个疗程下来,三毛的腿不疼了;三个疗程下来,三毛行走像正常人了!三毛真是太高兴了,整天围着老人,执意叩拜恩人为师,学习治病救人的真本事,让所有像他一样患骨病的人解除痛苦。
   
   
老人见见他心诚意笃,说道:“三毛你念书少,但悟性高,人品好,今天就破例收你为徒。”于是,刘殿清先生向他口授亲传治疗骨髓炎、骨不连的临床经验,并送给三毛一个记有验方的小本子,就这样俩人竟成“忘年交”。苦尽甘来。一年后,老人撒手人寰,三毛一边务农一边习医,有点闲钱就买书买中草药,按照老人的嘱咐,在家支起锅,熬制“药膏”。为了观察把握“药膏”的粘度和色泽,他把自己穿的劳动布裤剪成一块块椭圆形,在上面“烙饼’似的贴满“药膏”。十里八村有患骨病的人,他闻讯主动登门送药,不收一分钱。母亲非常理解儿子的心情,说道:“这是行善事,娘乐意。”于是母亲就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卖了,支持儿子帮人治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来求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他被村里推为“赤脚医生”。
   
     
从此,三毛开始踏上行医之路。为了专研医术,三毛将人体206块骨头比照《人体解剖图谱》熟记于心,从硬啃《千金方》、死背《汤头歌》开始,边治病边学习。收集民间药方,结合自己8年患病生涯的切身体会,在刘殿清老先生原方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和完善。
1995年,他研制的“骨应膏”获国家专利,1997年“骨应膏”在美国纽约召开的国际传统医药大会上获得杰出产品金奖,由他撰写的论文《骨髓炎的临床观察与治疗》也在这次大会上获得优秀论文奖。
    20171228日,由人民日报指导,人民日报《民生周刊》杂志社、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等单位联合主办的第五届中国民生发展论坛暨第十一届国际公益慈善论坛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在热烈的掌声中,闫三毛面带微笑,步履轻盈,走上颁奖台,从领导手中接过“2017年度中国健康公益大使”奖牌。
   20182月,“骨应膏”被漯河市人民政府公布为“漯河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同年底又被列入河南省非遗。
  
     

你若盛开,花香自来。
   1975年,在漯河政府的支持下,三毛在开办了骨病专科门诊。开张那天,他对外宣布,无效退款。“无效退款”这四个字,至今仍在医院的公示牌里看到。1990年,他南下广州,创办了南方骨科治疗中心。2007年,北京闫三毛骨病中医院开张。现在闫三毛已经在山东、江苏、新疆、呼和浩特、内蒙古、香港等省地开了13家医院。

从张连发和闫三毛的人生经历中我们可以得知:风骨决定一个人生命的意义,有风骨的人终能从地狱之门走出来,堂堂正正书写壮美的画卷。人生没有彩排,只有不敢过坎的人,没有过不去的坎。行走在纷繁喧嚣的尘世,不悲不喜,得失两忘,努力修炼一颗淡泊安宁的心,坦然面对日出日落。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管你落魄穷困潦倒,还是春风得意名利双收,在大自然的轮回当中我们都渺若尘埃,再微弱渺小的生命都有生命的香味,都有生命的花朵,都能用自己的善举,让世界变得更好,让岁月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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