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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漠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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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首都机场邂逅的笨蛋模特儿(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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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46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一

  我从公司出来就赶紧回家,一路上堵车堵得我十分心烦。我趁着堵车的时候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就想染舫肯定还在睡觉。回到家刚换好衣服,染舫的朋友就来了。师大的女研究生双双,漂亮泼辣的双双,五百只鸭子双双一进门就质问我:“你怎么搞的,染舫怎么病了?”
  
  
  
  我大声喊冤枉,我说这是北京的天气和感冒病毒广泛传播的缘故,全北京抵抗力差的人中有一大部分都感冒了,也是我搞的吗?大姐?
  
  
  
  双双却不以为然:“反正别人是不是你搞的,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不能把染舫搞病了,否则我跟你没完!你别看她长得牛高马大的,身体弱得要命,我们夏天敢洗凉水澡,她连水温低于50度都不敢洗。”
  
  
  
  真是个没法和她讲理的丫头,不过倒是看得出来她对染舫一片的真心,我连忙说,服了你了,大姐,我举双手投降还不行么?我倒希望她是我被我搞感冒的呢,那样我就机会负全责了!
  
  
  
  她站在门口,把书包从背上取下来,突然扔向空中,天花板下面立即出现了一道抛物线的轨迹,然后我看见她的书包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我的沙发上,“厉害吧?”她斜着眼睛问我,神情无比得意,然后爽快地把袜子一脱,立即叫我:“帅哥,快拎一双凉拖鞋来!”
  
  
  
  我十分仰慕她在大冬天里穿凉鞋此类勇敢的行为,于是试探着问她:“你,不冷么?”
  
  
  她坚强地说:“不冷,我的脚一到了冬天,多走会儿路鞋子里全是湿的,潮湿得难受,我得让脚丫子凉爽凉爽。”瞧这泼辣的性格,跟那王西凤还真有点相似,我赶紧用手捂着鼻子问她:“你脚丫除了爱出汗以外,有没有别的毛病?”
  
  
  
  她一巴掌把我的手打了下来,说:“哼,敢说我是香港脚!”
  
  
  
  我在晚上的时候奉命带双双去吃晚饭,当然奉的是染舫的命了,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别饿着双双了,她可是她们学校排球队的队员,别的能拖,营养可不能拖。”我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是是是的,然后我看着双双,她得意地拿鼻孔瞧我,我心想,哼,小样,出了门再收拾你!
  
  
  
  双双坐上了我的车时却沉默了,也不活跃了,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阴尸,连口都不开。我原本想跟她打一架的,好好的发泄一下,打击一下她一向比较嚣张的气焰。但是她这个表情,我还真下不了手。我叫她:“喂,五百只,咋不嘎嘎嘎的叫了?”
  
  
  
  她叹了口气说:“唉——我可怜的染舫啊!”
  
  
  
  这话,弄得就像她是染舫的妈似的,闹了半天原来她是在心疼染舫哦!就凭她对染舫的这份真心,凭她这点良知,我也不应该和她打架了,于是我就想着拉拢她,没准我追染舫什么的,她还能帮上大忙。我正准备开口问她想吃什么时,她突然问我:“你喜欢染舫吗?”
  
  
  
  我一脚踩了个刹车,显得十分激动,却又踩得恰到了好处,因为前面刚好是红灯。我老实地说:“喜欢。”
  
  
  
  不料她却说:“男人都一个样,就喜欢美女,肤浅得要命,没有得到的时候觉得她像天上的星星那么珍贵,一旦得到了却连地上的大石头也不如。”
  
  
  这丫头说话真狠,真可惜没有去读中文,不过似乎她这话里,话中有话,像是染舫吃过亏似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应该说是试探性的问她:“染舫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双双说:“她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只可惜没有缘分,造化弄人,喜欢她的她不喜欢,不喜欢她的她却很喜欢,没想到她在两个男人中竟然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喜欢自己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了,输到底!”
  
  
  不可否认双双对爱情和选择伴侣这个问题,有着独到的见解,一般泼辣的女子多少都是和智慧相伴随的,只不过是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冲动了点儿而已,常常体现为自己的大脑无法抑制这样的冲动,于是自己的行动速度超过了自己的理性。
  
  
  双双告诉我:“说实话,我基本上没有听到过染舫在我的面前提到过你,我想这样的表现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她对你动心了,害怕提起你心跳会加速;要么她根本就对你没有动心,无所谓,所以也就很少提起你。”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我真够沮丧的哦,”我连说话都有点沮丧了。
  
  
  双双接着说:“不过,唐选,如果你以后和染舫能修成正果的话,你好好待她吧,别让她再做模特了,这个行业不适合她,她又笨又傻的,很难出头。”
  
  
  我当然很明白双双说话的意思,其实我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的理想状态是和一个超级大美女同居,现在基本上理想已经达成,也就不管她是不是模特了,她是美女,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我和双双吃完饭后,抹一抹嘴巴上的油,我问她:“要不要给染舫带一份回去?”
  
  
  她说:“别带了,带了多半也是浪费,她不生病的时候都说没胃口,现在估计更没有胃口吧!”
  
  
  我说:“还是带一份吧,生病了才需要营养呢!”
  
  
  双双说:“也是,也是,这样吧,你买两盒牛奶回去,倒在杯子里热了给染舫喝,就告诉她,这是脱脂的牛奶。死丫头,她很在乎和热爱她的这份职业!”
  
  
  在回家的路上,双双娓娓道来,一半忧愁一半同情地告诉了我染舫的遭遇,我听得心情极差,还有点难过,我实在很难想把那些事情和她光鲜的外表联系起来。双双说,染舫曾经为了她的男朋友自杀,幸好得救了,因为邻居看到血从门缝里流了出来,就赶紧砸碎了门,抱起染舫直奔医院。
  
  
  我似乎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红颜薄命”这四个字的意思,而不用去看电影《阮玲玉》来证明,因为这四个字在大学里就验证过了,我们学校漂亮的校花因为遭到了男朋友的抛弃而想不通,便从实验大楼的楼顶往下作了自由落体运动,原本一张美丽的容颜顿时变成了堆鲜血淋漓的烂肉。
  
  
  在爱情的面前,女人常常傻得让人绝望,为爱情去死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既然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在乎那点爱情,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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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47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二

  2003年休假的时候我和前女友去了一次越南,她说她想去看看法国的这片班驳的殖民地和美越战争留下的痕迹,我是个超级陪伴狂,我们的关系让我没有任何余地和借口地要陪着她,我也只是陪一个女人而已,没想到要在路上明白什么。每天平均五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不停地颠簸,我在拥挤的大巴上,看着陌生人群懒散无光的眼神,觉得甚是烦闷和无聊。充满浪漫和幻想的女友常常滔滔不绝地跟我讲她的感受,当然也包括生命和爱情的问题,于是有一天我问她:“如果一段用生命换来的爱情突然又和生命发生了冲突,只能二选一时,该选哪个?”
  
  
  她轻松地告诉我:“当然选生命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这话在我现在看来,十分有道理,看来应该把我在那个热带地狱般的地方明白的这些东西,慢慢讲给染舫听。
  
  
  双双接着说:“染舫好可怜,她爱的人不爱她也就罢了,还尽量羞辱她,难怪她想要去死。”
  
  
  我问双双:“那个男人呢?”(其实我是想问: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呢?)
  
  双双说:“他一开始以为染舫是一棵摇钱树,后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染舫常常很保守也很傻,于是他傍上了别的款姐,去国外了。”
  
  我说:“这样的男人也值得去爱?”(我原是想说,这也叫男人?)
  
  双双说:“我也一直这样说,可染舫不听我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叫她死丫头,就是抱怨她不听话的意思。”
  
  “那她还爱他吗?”我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很不自在,完全是酸溜溜的口吻。
  
  “爱呀,前不久还跟我提起过他,她说梦见了他,他跟她说,在奈何桥上等她。死丫头,她已经快疯了。”快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双双又说:“唐选,要不你送我回去了吧,好好照顾染舫,转告她,我天天想念她。”
  
  我又不得不又改了方向,送双双回师大,一个人从师大回来的时候觉得内心空虚,有点失落,事情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了。
  
  回到家里,染舫已经起床来了,头发扎在脑后,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她探头探脑地朝我的背后看了看,问我:“双双呢?”
  
  我告诉她:“回学校了,她叫我转告你,她天天想念你。”
  
  “死丫头,”染舫一副对双双充满了抱怨的样子。
  
  我叫染舫:“过来坐会儿吧,我们聊聊。”
  
  染舫十分不解地看着我,说:“聊什么哦?你怎么今天神经兮兮的哦?又和双双吵架了哦?”我有的时候,真是受不了她,聊什么?聊了不就知道了嘛!
  
  她“哦”了一声,说:“马上来,马上来,等我泡杯营养茶喝。”
  
  顺便说一句,她那所谓的营养茶根本就不叫营养茶,其实就是在一杯白水里加上几片柠檬,就成了所谓的营养茶了,她说在她们最需要减肥的时候,都是在饭前喝这样的水至少一千毫升,喝完后就饱了,几乎没什么食欲了。有一次我建议她,可以在水里加一勺蜂蜜,既美容又养身,她想了一会儿后,才下了很大的决心:“行,听你的。”
  
  也就是到了现在,在采纳了我的优秀建议之后,她那杯透着柠檬香味的清水,因为有了蜂蜜的缘故,总算是和营养沾边儿了。她几分钟后就端着一杯“营养茶”,晃晃悠悠地在我的对面坐下来,我决定先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考虑一下她的承受能力,再奔主题,于是我问她:“还觉得浑身酸痛么?好多了么?”
  
  她摇头,说:“不了,好多了,还得谢谢你哦。”
  
  看来应该有不少的承受力了,于是我决定不再磨叽了,直奔主题吧:“染舫,你还爱你的男朋友么?”
  
  想从对方的身上探知到任何隐私,谈话的方式就最忌讳直接,应该选择拐弯抹角的方式进行,那样容易给对方造成迷惑,从而获得真经。听说大学里那些狡猾的女生,想知道其他女生的隐私,就是先和其他女人称姐道妹的,等到关系十分不简单了的时候,其他女生就很乐意把自己的隐私透露给所谓的姐妹了,包括她和她的男朋友一般都在哪里进行色情活动等等。但是我在这个时候却选择了直接,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去拐弯抹角,那样实在很累,不是我这样拉风的男人的作风。染舫对于我这样的问话方式有点吃惊,红着脸问我:“都是双双告诉你的吧?那张鸭子嘴!”
  
  我说:“是的,双双为你好,作为朋友,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有个疼你的男人始终守侯在你的身边,比如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你和我相处也不只一天两天了,你应该了解我,我如果是那种居心不良的男人,你早就体无完肤了。”
  
  没想到染舫的脸色转阴为晴,她笑了起来,问我:“唐选,六块腹肌的拉风男人,你这是在表白吗?还是在对美女表示关心呀?”
  
  我十分潇洒地说:“你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也可以,都是!”
  
  其实我的心里是希望她明白我的内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相反在交流上会有一些隔阂,比如我就会考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才让保证让对方舒服。一个漂亮的女人和我同住在一间房里,我对她有什么爱慕,也是忒正常的事情。不过却要说出来,就有点牵强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落入俗套了。所以表白只成功了一半,因为染舫最后竟然对我说:“爱情哪能勉强啊?”
  
  这话简直把我打击得真正的体无完肤,似乎我是在逼她似的,想想也对,一切应该顺其自然,再一次跟自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北京在这个时候终于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大雪,万里江山在一夜之间变得银妆素裹,树枝头压着沉沉的雪,摇摇欲坠。染舫在大雪来临的季节里几乎没有事情做,像冬眠一样整天睡在那张钢丝床上,有一天她突然叫我:“唐选,给我借三千块钱吧。”
  
  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拿出三千块钱来给她。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只是体现在一些小恩小惠上面,不过对于她这样信任我,我还是很高兴。我给了她钱后,疑惑地问她:“你没钱了吗?”问完了才觉得自己废话真多,其实我的意思是想知道她拿钱去做什么,只不过问错了方式而已。她腼腆地笑笑,她说:“我想报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戏读自考,要花很多钱,而我的钱不够了!”
  
  模特其实是一个高收入的职业,染舫有时候高兴,就会跟我说她的收入。常常会看到她两眼直放光,兴奋地对我说:“喂,那个男的,我这次去长沙,呆了三天,挣了5000多呢!”
  每当听到她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我替她高兴,同时也替她难过,确切地说,她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丫头,她对于未来或者明天一无所知,所以她的生活方式一向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挣到几千块钱够她花一个星期,她也就能高兴一个星期,没钱了她就不吭声,继续喝着白开水,吃着少得不能再少的米饭,穿着她长长的风衣,出现在北京的大街上,或者是地铁站,或者是商场,或者是咖啡厅,或者是书店……
  
  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住在我的隔壁,生活在我的空间里,却始终和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常常站在她的面前,都感觉到迷茫,我甚至都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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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48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三

  在下过雪的大冬天里和女人散步,对于我来说,这还是头一次。染舫在傍晚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跟我说:“喂,那个男的,陪美女下楼散散步去吧!”
  
  我对着窗口“啊嚏”了一下,以此来抱怨天气的寒冷至极。看到她这么高的兴致,我又不忍心打击,于是穿上羽绒服,叫她:“我们走。”她咯咯咯地笑,跳下床来,穿上大衣,围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把衣服的腰带扎得紧紧的,尽管冬天穿得比较多,我还是能看见她那令人动心的小蛮腰。
  
  我们从小区门口的街边出发,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走路,寒风一阵一阵,我们先是并排走,接着走成一前一后,她在前,我在后护驾,看来她还真没说错,我是来陪她的,似乎像是专门负责她的安全问题的。地上有不浅的雪,走在上面喀嚓喀嚓的响,我们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就像不认识似的。
  
  不晓得走了多久,染舫看到有一家服装店,便转过身来朝我挥挥手,示意我陪她进去看看,我正着急有个地方可以避避风,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她进了服装店。我坐在沙发上等她挑衣服,也就顺便观察了一下这家服装店。
  
  这还是一家比较新颖的服装店了,里面卖的全是仿古的衣服,有唐装,还有清朝的盘扣长衫,做得倒是像模像样的,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专门为演古代电视剧的剧组提供道具的。染舫东挑西挑的,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来,蹲在我的面前,十分可爱地对我说:“唐选,我心情不好,想刺激一下!”
  
  我逗她说:“就在这里刺激啊?多不好啊?”
  
  她笑着说:“你想哪儿呢?我是说我想买一套古装穿穿!”
  
  我爽快地说:“买吧买吧,我买单。”
  
  染舫还不罢休:“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我叫她赶紧说,她就说:“你也必须挑一套,我们各穿一套。”
  
  我知道她最近因为没有接到表演的单子,心情比较郁闷,于是只好迁就她了,我说:“成,你给我挑一套吧!”
  
  她欢天喜地挑衣服去了,至少挑了半个小时,我坐在沙发上都暖和得快睡过去了。她过来摇醒我,逼着我进试衣间去了,然后我又再她的逼迫下,穿着身深蓝色的侧面盘扣长袍出来,在镜子里,我一瞬间以为我回到了民国。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染舫穿着一身粉绿色的绸子绣花衣裤出来,头发盘在脑后,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问我:“好看不哦?”
  
  我连忙说:“好看好看,像个皇后。”
  
  她却说:“皇后有什么好?我想当皇妃,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那种。”
  
  我有的时候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脱兔也没有动成她那样的,有时候淑女也没有她那么静,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个内心怎么样的女人。我毫无选择,只好买了单,还好不是很贵,估计是这些绸子的面料不是精挑细选的上等之货,卖衣服的服务员看着我们一个劲儿的傻赞扬,我看这俩小姑娘傻不楞登的,也贼可爱。这时染舫叫我:“咱们走了哦,唐选。”
  
  我十分震惊地问她:“就这样出去?”
  
  她根本就不听我的,竟然挽着我的胳膊,把我生生的拽出去了,一辆出租车正向衣着古怪的我们开来,天空里还在飘着细细的雪,染舫在上车前突然跟我说:“不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准开口说话,否则回家我打死你!打完你我再狠狠地搬家,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你!”
  
  我已经被吓得说不话来了,这个野蛮的女人,扬言要狠毒地摧残我的身体和心灵!我看到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司机看到我们的打扮后大吃一惊,正准备开车逃去的时候染舫一把拉开了车门,自己爬了上去,稳稳当当地坐在后排,然后用眼神示意我:你也上来!
  
  我坐在她的身边,不敢说话,因为她死死地按住我的手,我要敢说话的话她就敢直捣我的命根子。司机满脸的惶恐,哆嗦着问:“两位去哪里?”
  
  染舫说:“故宫。”
  
  然后车往天安门方向驶去,我身上的长袍还透着蝉丝的味道,有点呛。染舫把头发盘在脑后,娟秀的脸庞,的确很像一个满清时候的女人。车行了一段后染舫突然冲司机说:“师傅您开快点儿,天亮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司机被吓得,一脚踩了个急刹,染舫却不高兴了,继续说:“您得再快一点,鸡一叫,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很想阻止她这样吓人的恶作剧行为,不料她把我按得死死的,还做出要毁了我下半身幸福的模样。我看到司机一把一把的抹额头上的汗水,呼吸似乎都急促了,我猜,他多半以为他载着鬼了!
  
  我们在长安街边下车,染舫先粗鲁地把我推下了车,然后给司机付钱,司机差点被吓成了老年痴呆,尽管充满了恐惧还是勇敢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人还是鬼啊?”(我估计他是想就算死,也得死得明白点,到底是被人还是被鬼吓死了的。)染舫不理她,扭着屁股哼着歌儿向前面走去了,我连忙跟司机说:“不好意思,吓着您了,这女人有精神病,别听她的!我们都是人!”司机这才半信半疑地点头,然后开着车消失了。染舫笑得歪歪倒倒的,笑声十分恐怖,不是平时的“咯咯咯“或者”嘿嘿嘿“,而是“啊哈哈哈哈……”
  
  她在我的面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肚子说:“这司机多半明天要到庙里烧香去了!啊……真好玩,好过瘾,太他妈过瘾了,我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我严厉地呵斥她:“你什么态度哪?竟然把你这种无知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
  
  这个疯丫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和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大声哭,一副往死里哭的模样,“呜呜呜……唐选,我好难过,呜呜呜……”
  
  我被吓住了,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要哭成这个样子,她扑到我的肩膀上来,一边哭一边捶打我的背,哭得我都有点心疼她了,我小声地问她:“丫头,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她含糊不清地说:“我男朋友被砍死了。”
  
  我问她:“哪个男朋友?”因为我并不曾知道她有男朋友,我对她的情事,我也就知道双双告诉我的那些关于那个无情男人的事情。我问她:“是那个跟别的女人出国了的男人吗?”染舫一边哭,一边点头,下巴沉重地磕在我的肩膀上。我安慰她:“不值得你伤心的,他早就离开你了。”
  
  染舫抹了一把眼泪,朝着我点点,说:“从他离开那天,我就当他死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死了,他被他女朋友的老公杀死了,捅了十七刀,体无完肤……”
  
  我的衣服被她泛滥的眼泪淹没了,我觉得自己像淋了一场大雨。就在这一刻,我们俩站在空荡荡的天安门广场上,我从染舫的眼睛里,看出了绝望,这样的表情,和曾经居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女人,有点相似。
  
  我叫染舫:“丫头,我们回家吧。”染舫点点头,我说:“先把这身衣服脱了吧,不要又吓着别的司机了。”她很不好意思地,带着眼泪冲我笑笑,我们俩站在大街上就开始脱衣服,脱掉这层奇怪的服装,里面就是我们正常的便装。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染舫往亚运村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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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50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四

  接下来的几天里染舫几乎不吃饭,也不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把我的大衣当被子批着,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狂发呆,看样子是真的绝望到了极点。我频繁地在天津和北京之间来来回回,回到北京后又频繁地在公司和家之间奔波,我一瞬间像一头永远也不知道疲倦的老牛,不知道哪来了那么多的干劲,要让我不停地奔走。很不容易,终于争取到了天津的项目,我也算是松了口气,新项目的工作马上展开,又因为接近年终,很多事情都在紧密锣鼓地进行着收尾工作,公司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
  
  
  唐蕾在这个时候辞职了,她去了外地,具体原因不详,但多半与她那个暴虐的男朋友有关系。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这家公司里,再也没有人给我冲速溶咖啡和擦办公桌了,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失落。染舫住在我的家里,像巨睁着眼睛的尸体一样,不语不言,也不动。我好几次下班回家去,看到她的这个表情,我都绝望得像去撞墙。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取悦她,她才会笑一笑,或者跟我说一句话,以前她是那样一个疯疯癫癫似乎永远也不会有烦恼的丫头,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我希望原因在于我,这样我就需要对她负全部的责任,我就能让她在我的照顾下,好好的生活,不要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女人的脆弱,似乎不用我来如何细说,当她们受到了所谓的“很大的打击”时,便会成了染舫的这个样子。
  
  
  我突然想念起那个在飞机上先偷了我的手机后来又抢我面条吃的野蛮丫头来,有一天我坐在她的面前,我跟她说:“猪啊,要不我带你去旅游吧,好吗?我们又一起坐飞机,这次我保证不笑话你了,把我的面条全给你吃!”
  
  
  她不说话,一直坐着,坐到了半夜两点钟。我这个时候还在书房里写年终报告,听到客厅里的她突然叫我:“唐选,我饿了。”
  
  
  我一瞬间受宠若惊,赶紧放下手中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的工作,奔到厨房,给她做牛肉面条。她在这天晚上开心地吃了一碗牛肉面,脸色变的红润起来。我好激动,激动得想使劲抱着她,但是碍于她又没有此表示,所以我还是忍了,我坐在小沙发上陪她聊天,主要是听她聊,她突然想要跟我说说她的内心活动,在这个受伤的女人面前,我绝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听众。
  
  
  她的话语充满了沮丧:“唉……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没钱,没男朋友,没文化,没地方住,没饭吃……”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我听得十分心疼,我认真地告诉她:“你还有我,我是你在北京这个石头大森林里唯一的亲人,我给你钱花,我给你地方住,我给你吃饭,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她看着我,有点无奈,她说:“唐选,你真好,可是我忘记不了他,爱是很自私的,我不爱你,你做得再多,也不及他只是拉着我过了一回马路那样让我感动。”
  
  
  我听了她的这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绝望,我知道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可怜丫头,我不会和她去计较这个问题。我只是告诉她:“你饿了,你可以把我当你的厨师;你累了,你也可以把我当你的保姆;当然你不开心了,你只要乐意,我永远都会想办法逗你开心。”
  
  
  她似懂非懂,不说话,然后找我要了一杯热开水喝,便回房睡觉去
  了。这天晚上我终于没有再听到她房间里传出来的哭泣声了,我刚刚睡下的时候,就听到她起来上卫生间,我赶紧出去,把卧室到卫生间这一路的灯全部打开了,她看着我,问我:“你冷吗?”我这才注意到,我只穿了条短裤。
  
  
  第二天我要去沈阳出差,所以起的很早,没想到染舫却比我还早,我起床后看到她坐在书房里看书,还拿着支笔写写画画的,桌上的杯子里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这个可怜的丫头,终于肯喝甜牛奶了。她听到我起来了,连忙跑出来,从微波炉里端了一杯牛奶出来,递给我,很不好意思地说:“你喝吧,今天你要出差哦!”
  
  
  我出门前告诉她,我三天后回来,让她这三天里务必照顾好自己,我会在每天晚上睡觉前给她打电话,她听话地点点头,温顺得像个小绵羊。
  
  
  由于沈阳连续几天下暴雪,机场决定临时关闭,所以我三天后没有如约回来,而是滞留在沈阳的酒店里,也就抓紧时间把年终报告写了。我一直到十二月二十七号才回到北京,也就是说我回来的时间比预期晚了整整五天,这五天里我几乎天天都给家里打很多次电话,无奈总是盲音,于是我想,可能染舫接到单子,又去外地演出了。
  
  
  她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出门从来不告诉我,让我十分担心。想想可能这是美女的特权吧,她有优势,应该除了那个伤害了他最后又可怜地死去的男朋友,她在所有的男人面前都是高傲得完全不跌志气的,包括在我的面前,她常常置我的苦口婆心和真心喜欢于不顾,还是茫然懵懂地哭哭笑笑,做着她自己要做的事情。
  
  
  二十七号这天晚上我回到了北京,北京的寒冷一点也不比东北逊色,我一进门染舫就穿着睡裙扑了上来,抱着我伊哩哇啦的哭了起来,我连忙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梦见你死了,飞机从半空中落下来了,我找了很久,才从废墟里找出了你的尸体。”
  
  
  我一瞬间,竟然肝胆惧裂,兴许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话更适合那些没有太多感情的男人,而我相信,因为是人都有着泪腺,到了激动和伤感之处,不论男女,自然会流下眼泪来。我忍住了,不过眼眶湿润,喉咙哽咽。
  
  
  我赶紧安慰她,我说:“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了,你以为你命这么好啊?与你有点关系的男人都全死绝。哼哼,小样,咒我呢是吧?”她捶着粉拳,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字一句的说:“真的,真的。”
  
  
  我大声地回击她:“什么真的?你还真的希望我死哦?我真的没有死呢!你看看,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好好的嘛!”她这才清醒了过来,拉过我的袖口擦了一下眼泪,帮我把肩膀上的电脑卸了下来,放到沙发上去,又把毛茸茸的拖鞋拎到了我的面前来,我抬头之间,看到她的脸,我说:“染舫,你胖了耶?”
  
  
  她有点生气地说:“可不是嘛,还好最近没事做,否则罚款都要罚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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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51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五

  有一天我和染舫从飘亮购物中心门口经过的时候,她看中了橱窗里的一条白纱裙,看起来有点像婚纱,不过又不是婚纱。我用眼神示意她:“进去试试?”
  
  
  似乎在常人的心目中,只有大红的颜色才代表喜庆之意,所以每逢节庆必然会有红色之物如对联,灯笼等高高悬挂。我想婚纱也许是特例,结婚原本也是件十分喜庆的事情,非常值得庆贺,但是现在穿婚纱结婚的,常常多过了穿旗袍。我没有研究过婚纱的历史,所以只知道,只有穿婚纱的时候,这略带苍凉的白色,才会表示喜庆。
  
  
  染舫死活要买下这条不伦不类没有任何意义的白色纱裙,我不能表示反对,所以就顺从着她,每次在家里看到她无所事事地拿着口红在镜子上乱涂乱画时,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悲哀和苍凉。兴许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陪她,毕竟我能力有限,不能让她的那个可怜的男朋友起死回生。
  
  
  杨小虽和赵拉拉一直在办理离婚,协议不成,闹法院去了,然而离婚判决却迟迟没有发下来,原因是赵拉拉的父母和杨小虽的母亲都出来极力阻拦,最暴力的是赵拉拉的父亲,据说他对杨小虽进行了包括身体和心灵等多方面的威胁和恐吓,似乎要证明自己是恐怖组织的成员似的。
  
  
  杨小虽在这个时候百无聊赖,整天开着他的奥迪A4四处游荡,高尚一点的活动就是抱着他父亲遗留的那盘象棋来找我磨一下时间。洛美已经不去那家酒吧工作了,据说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杨小虽的夜生活也就在一时之间没有了依靠,除了应酬外,他说他不想再踏进娱乐场所一步。当然对于他来说,这样宏伟的誓言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他想实现,他的事业也不会让他实现,没有应酬哪来的“事业”呀?所以有一天晚上,在他没有任何应酬的情况下,他叫我:“哥们,陪我出去爽一回吧!”
  
  
  一听我就知道他压抑得太久了,据说压抑太久的人有可能会出现精神崩溃,所以我连忙答应他,只要他不是同性恋,我坚持陪他爽到底!
  
  
  染舫这段时间没有出去表演,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家里,看韩国电视剧,喝着她的白开水。常常都不吃晚饭,把我一个人弄得孤苦伶仃的,我甚至天天都担心我们家附近那家川菜馆要是跨了的话,那我怎么办?为了不让它跨掉,我坚持每天都要一顿丰盛的外卖,以此来支持第三产业的发展。
  
  
  实际上我和杨小虽经常都在外面漂流浪荡的,却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兴许是杨小虽在作孽,或者他已经“衰”到了极点,他那天晚上从夜总会叫了个坐台小姐出来,在开房的过程中竟然被逮到,送进了警察局。杨小虽后来因为这个问题在公司丢尽了颜面,差点丢了工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送了五千块钱去保他出来,赵拉拉却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通,还说鄙视我这种同流合污的行为!
  
  
  失去了男人和爱情的女人赵拉拉似乎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她已经不再写书了,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跟踪和设置卧底监视杨小虽,这也罢了,毕竟是妇人的短浅之见。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她要狠心地报告警察叔叔,整得杨小虽很难堪,然后又小肚鸡肠地给杨小虽的单位打了电话,最毒不过妇人心,还真说得不冤枉。于是杨小虽从局子里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跟丫没完!”
  
  
  我看杨小虽实在太冲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我怕他为了证明自己不向赵拉拉低头而对赵拉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于是我决定亲自护送他回去。这厮的内心已经绝望了,跟吃了火药似的,好多次都要拉开车门跳下去,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找赵拉拉拼命。我一再跟他解释,就算是长跑运动员,速度也不会超过一小时一百二十八码的,还是叫他耐心点,少安毋躁比较现实。
  
  
  很明显赵拉拉已经走了,连人带物一起走了,这是我和杨小虽看到的景象。杨小虽走进卫生间看了一趟后,出来说:“她就连梳子上残留的几根头发丝儿也带走了。”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我跟着凑热闹,和他一起喝了二十一罐喜力啤酒,反正人醉到一定的程度也算是清醒了,我朦胧中想起染舫来,想起了我很多次都有和她上床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和她上床。
  
  
  杨小虽坐在地板上打起呼噜来,脸红得像个火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回家。我走到电梯门口,等待电梯下来,等了很久才来,我进去按了个“附一”,兴许我已经喝得有点变形了,所以在第十层的时候有个女人进来了,她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妆化得太浓了,但是面容似乎有一些熟悉。
  
  
  我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我大声喊染舫,却没有人应我。这时一个女人穿着丝质吊带睡裙走到我面前,坐在床边,十分温柔地说:“哟,唐选,怎么喝成这样了?”
  
  
  我看清楚了,她就是电梯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是我的前女友,跟一个有钱的香港男人跑了的那娘们。也就是说我一整个晚上都是睡在她这里了,看看这里的摆设,似乎是酒店,真是好笑,我竟然跟我的前女友玩起了酒店开房这样的勾当。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就在这一年里,我有过很多次和女人“同房”的经历,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的,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了,只能说明我跟她们没有发生什么,而跟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发生什么了。
  
  
  她把在电梯里遇到我的过程跟我说了一遍,还攫着嘴巴抱怨我吐了污秽在她的衣服上,看我不行了,她就把我带回来了。说实话,这个女人曾经和我无比亲密地在一起呆了好几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她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陌生。我试探着问她:“我们……发生什么了?”
  
  
  她装作害羞,一拳打在我的右肩膀上,挖苦我道:“你可真能装,老娘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上床了!”
  
  
  这话说得,这女人还是那么干脆和泼辣,也略带性感。我下床穿好衣服就要走,她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抱住我,央求道:“别走,老公,你再要我一次吧!”
  
  
  “老公”这两个字叫得我有点心碎,其实我不止一次的盼望这两个字会从染舫的嘴巴里吐出来,只是一直都没有看见她有过这样的表示,反正她除了直呼我的名字,最客气的就是“喂,那个男的”了。我看了看我的前女友,一瞬间觉得她万种风情,妩媚迷人,我抱起她,又往卧室走去。
  
  
  事后我已经记不得我和她有多缠绵了,反正我在天亮的时候才醒来,然后决定要回家。她跟我说,她下午就要回香港去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我再陪一陪她!我坐在床上抽了一只烟,她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肚皮上,问我:“你现在混成什么样子了?”
  
  
  我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还行。”
  
  没想到她却反问我:“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还行啊?”
  
  
  我有点不耐烦,于是告诉她:“还行的意思就是,不好也不坏。”然后我再次下床穿衣服准备离去,她靠在枕头上,喃喃地问我:“你有女朋友了吗?”我没有回答她,抱起外套就往门外走去,然后听到身后的她几乎是在怒吼着跟我说一切:“唐选,你别骗自己了,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谁比你更窝囊的了!那个叫染舫的,是你女朋友吧?你一晚上都在叫她!”
  
  
  我不得不打车到了杨小虽家,因为我的车还在他家楼底下。我使劲敲了一阵他的门,没有人应,打手机也没人接,于是我就直接到车库取车去了。今天的太阳很好,冬天的太阳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暖的,让人想到了光明,我有些疲倦,到了自己家楼下的时候,把背椅放了下来,靠在上面就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拼命地拍打我的车窗,我赶紧把玻璃放下来,看到染舫一脸吃惊的表情:“你怎么睡这里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揉了揉眼睛,问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笑着说:“我是想下来看看你的车还在不在库里的,你一晚上都不见人影了,说吧,去哪儿漂去了?不会是勾搭美女去了吧?”
  
  
  我赶紧下车来,跟着染舫一起上楼,她把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举起来在我面前一晃一晃的,天真地说:“喏,看到没?我今天打算正式做一顿晚饭给你吃,你别叫外卖了!外卖吃多了人会傻的!”我心里还真是感激这个丫头,到了这个时候,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挡我们继续前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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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57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六

  这天晚上吃完饭后我和染舫合伙做了家务,她刷碗,我擦地板,一切弄整洁了后,我们一人身上搭着一条毛巾被,坐在客厅里聊天。毫无疑问家里是暖和的,因为有暖气,因为有美女,所以我便觉得更温暖。染舫蜷缩在小沙发上,我坐在大沙发上,我们的姿势都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我的空间感并不强,我在这个号称广阔无垠的世界上只看得见一个角落和一个人,那就是坐在我对面的染舫。
  
  
  坐了一会儿,我主动起身来,去厨房煮了一壶咖啡,我看到咖啡壶被染舫擦得亮亮的。我在厨房里大声叫她:“丫头哇,要加几块糖哦?”她干脆地说:“一块。”于是我遵照她的旨意,给她加了一块方糖,糖落到咖啡中,一滴溅了出来,跳到我的手背上,烫得我真心痛。我端着两杯咖啡,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边来,我让她随便端了一杯,然后我按老姿势坐了下来。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家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我似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接到过我老母亲的电话了,所以一瞬间还没有反映过来,我张望着染舫,示意她不要出声。我母亲在电话里十分亢奋,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关心我的言语,只有一句我是记清楚了,她说她和我的父亲打算明天坐石家庄到北京这趟火车来北京,看看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我问她几点的火车,她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就稳稳当当的到北京啦。”
  
  
  挂完电话后染舫基本上猜到了电话的内容,她问我:“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子哦?”
  
  
  我想了一下,告诉她:“如果你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那就不用回避了,不承认的话,就回避吧!”她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说:“那我还是回避一下吧,我去师范大学找双双去。”
  
  我一把拦住她:“你就没有喜欢过我?”
  
  她反问我:“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和我承认是你女朋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是个倔强的丫头,我也不好勉强,只是说叫她早上再出去,现在太晚了,外面还吹着大风。第二天我的父母便搭伴特地从石家庄来北京看我了,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来看看我所谓的“在北京的家”。我去火车站接他们,出门之前看到染舫房门紧闭,我又赶时间,就以为她已经出去“回避”了。
  
  
  没有想到,在我和我父母进屋的前几分钟里,染舫才从墙上把那些色情图片摘了下来,还有一些只穿背心和内裤做着十分疯狂造型的女人的黑白图片,也一并撕了下来。我们进屋的时候看到她戴着个用报纸折的尖角帽子,手里拿着块抹布正在东擦擦,西抹抹。她看见我的父母进来,连忙鞠了一个躬,甜滋滋地说:“阿姨好,叔叔好,我是唐先生请来的钟点工,请梢等一会儿便全部收拾好。”
  
  
  然后我看见她跑进卫生间刷马桶去了。我的父母均已经过了半百,年近古稀,我敢肯定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时髦的钟点工。他们互相看看,问对方明白没有,都摇摇头。父母在我家里前前后后参观了一通,点点头说还成,还比较像个家的样子。我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说有点心疼我,然后问我工作累不累?饭吃得饱不饱?
  
  
  染舫那个鬼丫头这时候还在厕所里刷马桶,差点把头都伸进马桶里去了。我母亲像是看明白了什么,就说她们累了,想歇会儿。于是走到卫生间门口对染舫说:“姑娘,你也歇会儿吧。”染舫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汗,笑着说:“阿姨,我不累,拿人钱财,替人打扫卫生,这是应该的。”
  
  
  我把父母安顿在我的卧室里,给父母打了两盆洗脚水,他们洗了脚,说先休息一会,才下火车,怪累人的。我正要关上门走出去的时候,母亲突然叫住我,严厉地说:“唐选啊,让你女朋友歇会儿吧,叫她别装钟点工了,我全看明白了,生得这么俊俏的丫头当钟点工哪行啊?”我母亲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她似乎对染舫,除了满意之外,并没有别的排斥之意。我轻轻关上了门,走到卫生间,从后面抱住染舫,我咬她的耳朵,我说:“猪啊,歇会儿吧,我妈都心疼你了。”
  
  
  她红着脸说:“我不累。”我把她手里的刷子放下,看到马桶被她刷得跟新的似的。我抱着她,想吻吻她,她推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洗澡哦?”我连忙说:“我可不嫌弃你的哦!”
  
  
  时间也许是在飞一般的过,我和染舫过的关系是进步了一些,却也还没有到达突飞猛进的地步。她继续坚持减肥,为了春节过后的上海车展做准备,我则继续上班,下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在这段时间里很少出差,最远的地方就是天津,去了几个小时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在我父母走后,染舫又把那些色情图片一张一张的贴到墙壁上去了,还是戴着她那个用报纸折的帽子,站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贴图片。我在下面喊她:“猪啊,小心点,当心摔下来。”她累得大汗淋漓的说:“没关系,拿人钱财,替人贴图。”
  
  
  我的父母在知道染舫成了我的“女朋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要让我把她的底细包括家庭背景出生年月恋爱历史等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供。我说了染舫很多的好话,就是在说到她的家庭时简单带过,其实我认识染舫的日子也不短了,只是她的确很少跟我提到过她的家庭,她只说过一句:“我从小就是和我的父亲住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母亲在哪里,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
  
  
  有一天我中午的时候就从公司里出来了,约了一个搞城市规划的朋友下午到星巴克喝咖啡,结果这人临时有事,不得不把时间从下午改成了晚上,我也就一下午没什么事情做,就想着去看看染舫,她最近经常去电影学院听课。我去的时候她们正在大礼堂看一部新上大片的公映,我就在北影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盒雅哈咖啡,坐在车里等她。
  
  
  我明明白白地看到我的前面停着一辆绿色的甲克虫,一般来说开这车的人十有八九是个女人。这样一想,我就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开这个车,反正我也闲着无聊,就坐在车里观望了,能看到一个美女,也算是一道风景。二十分钟后一个女人从北影的大门里出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踩着高跟鞋丁冬丁冬的走过来,我看清楚了,那不是洛美那死女人嘛?
  
  
  于是我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她注意我这边。洛美朝我走过来,趴在我的窗户上,姿势十分性感,她攫着嘴巴问我:“帅哥,等美女哪?”
  
  
  我叫她上车来说,然后她就上来了,当然我看到她最近气色似乎好了一些,但始终还是有点苍白和无力,我问她:“好些了没有?”她摇头,有点无奈:“十分病,七分靠养。”
  
  
  这么说,洛美是真的病得不太轻。她和我东拉一句西扯的一句的聊了大概十来分钟,却始终不提杨小虽。就在她下车之前,我告诉她,杨小虽和赵拉拉离婚了,说她如果愿意的话,没准还有机会!洛美回过头来看看我,满含深意的笑,当然这笑容里,有很多很多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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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59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七

  杨小虽近来十分迷恋网络游戏,常常下班回家后,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吃了外卖,就守在电脑面前狂打游戏,他在虚拟的世界里和动物争霸,杀人和泡妞,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来,不知道他是在狠狠地报复谁,要与现实格格不入。当然光凭赵拉拉的那一个“检举”电话,并没有打倒杨小虽,杨小虽在公司里的时候,除了上班下班在电梯里遇到同事时有点别扭外,其余时候都还像从前一样自然得体,游刃有余,至少他让属下去做的事,属下不会不去做,纵然属下知道他是一个“嫖客”,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把文件递到杨小虽的面前,笑得满面春花儿地说:“杨经理,这是请您签字的文件。”
  
  
  领导就是领导,嫖客就是嫖客,说领导是嫖客,那也只能是在背地里的时候悄悄咳嗽上几声,表示一下口头快感而已。实际上这年头,公私十分分明,嫖客和妓女尽管还没有达到法规保护权益的地步,不过在某些场合照样活得光明磊落。再说了,就算是妓女,早晚也是要被人娶回家去的,妓女也要嫁人,嫖客自然也还会娶老婆,在这点上,赵拉拉太小题大作了,有时候过于紧张了,相反不利于自己,后来的结果就证明了一切。
  
  
  我那天在北影门口遇到洛美后,觉得这个丫头片子甚是可怜,于是在她开着绿色的甲克虫迅速消失后,我给杨小虽去了个电话,我的意思是,该补偿的应该积极补偿,我建议他给可怜的洛美丫头一个象样点的婚礼!杨小虽考虑了一下,觉得我说得很中听,他自己也就叹气道:“我他妈豁出去了,才离婚几天又怎么着了?洛美这丫头跟了我三四年了,无怨无悔,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从这点上来说,杨小虽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男人,于是便产生了后门送旧人,前门迎新人的局面。提到结婚洛美似乎很是兴奋,其实不只是她,结婚那是每个女孩子最大的梦想,所以洛美在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病痛,活蹦乱跳的,遇到我时,我觉得她太得意,于是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提示她安静点,她似乎更瘦了,屁股也就更小了,差点拍不着。杨小虽有点反常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他似乎不再像从前那个浪荡无稽的杨小虽了,相反显得沉重了一些,我跟他开玩笑:“二婚不可怕,只要你的头脑不要二‘昏’就好,对于好多事情来说,错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一错再错,就没有意思了。”
  
  
  我在他们结婚的这天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接新娘子,我在去接新娘子的头一天晚上就跟化装师说了,我说明天你得把我妹妹打扮成世上最漂亮的女子,颜色要以“亮”和“艳”为主,但是一定要避俗,嘴巴得涂红一点,胭脂也得厚一点,她最近病得很苍白了。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洛美都是一个比较别致的女人,从她结婚这天就可以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来了,她是一个坚信结婚一定要穿大红颜色衣服的女人,婚纱太过低调的颜色似乎渲染不出她美伦美焕的人生来。后来有杂志社的记者过来,要求拍新娘的照片作封面,这样的事情我想杨小虽是不会同意的,没想到他倒变得干脆起来了:“拍嘛,拍好看点,赶紧拍吧!杂志做好了我买一百本,分发给我哥们。”
  
  
  酒店二楼的大厅里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人,杨小虽和洛美始终面带微笑的轮番敬酒,洛美这小呢子的脸颊红红的,从来没见到她这么风韵和迷人过。我把染舫的手捏得紧紧的,一直到她不停地拿大腿撞我,抱怨地说:“唐选,我骨头要碎了!”我这才反映过来,于是为自己的窘态而感到抱歉,我连忙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现实的婚礼。”
  
  
  染舫说:“你猪头三啊,人家结婚你紧张什么啊?又不是你结婚。今天外头天气好,你陪我出去走走算了,让他们在这里闹吧。”然后我听了染舫的建议,和她一起往外走,染舫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像个长长的马尾巴,刚走到楼梯口就用命令性的口吻叫我:“背我,猪头三!”我连忙乐呵呵的说:“好嘛,背猪头三!”这时我看到一楼的楼梯口,一个女人正哼着小曲儿往上爬楼梯,尽管她带了副黑色的大眼镜,我还是把她认出来了,那不是传说中消失了的赵拉拉吗?
  
  
  我知道大事不秒,于是就在她还没有看到我的时候,我赶紧拉着染舫的手跑到大厅里,走到杨小虽和洛美的身边去,陪着他们一起敬酒。其实我当时的心态也是够恶劣的,我一来是想看看这出戏怎么演下去,二来是想在没人圆场的时候,我勇敢地上,谁让我是杨小虽的铁杆兄弟啊。
  
  
  赵拉拉是个内心细腻但感情丰富的人,但是行为一向以性感泼辣出名,几乎所有的人看到她走进大厅里时,都觉得搅汤的那颗螺丝钉来了,众人皆哗然。她勇敢地走到洛美和杨小虽的身边,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来,我以为她要往洛美的脸上泼,没想到她还蛮大方,而是轻轻和洛美的杯子碰了一下。可怜的洛美,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闻名遐迩的赵拉拉,她爱人的老婆,她心目中的偶像。所以洛美这个傻丫头笑得倍儿灿烂,还礼貌地跟赵拉拉说了谢谢,然后我看见赵拉拉贴到杨小虽的耳朵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告你重婚。”
  
  
  因为我离杨小虽很近,所以就听见了,我看到杨小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赵拉拉得意地笑,杨小虽沉默了几秒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无所谓……”
  
  
  杨坤倒是唱过一首歌,就叫《无所谓》,他的那个无所谓多听两遍也就能明白为什么无所谓了,然而杨小虽的这句无所谓,我却怎么也不明白了。我问赵拉拉,是否愿意和我出去聊聊,我们曾经也是“兄弟”嘛!赵拉拉回头祝福了新郎新娘,然后大方地冲我点头,我看看染舫,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留在大厅里,然后我和赵拉拉出去了。
  
  
  这一切多像一个闹剧啊!我和赵拉拉到了楼梯口,我递给她一支香烟,她闻了一下,说你咋抽起瑞士女香烟来了?我看了一下自己的烟盒,才发现我刚才在大厅里的时候拿错烟了,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我问赵拉拉:“拉拉,过得好吗?”
  
  赵拉拉这才真正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过得挺好。”
  
  我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她:“真打算告杨小虽啊?”
  
  她“切”了一下,冷笑一声,用一种非常鄙视人的眼光看着我:“在你心目中,赵拉拉就这点出息啊?”
  
  我连忙笑着说:“是是是,哦不不不。”
  
  
  赵拉拉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杨小虽这孙子今天不是结婚嘛,我只是来看看他,顺便看看这个藏在他背后三四年的女人长啥样,其实我那是吓唬他的话,逗他玩儿的,给她留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一想起会惹官司,就想起了前老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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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3:00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八

  我在杨小虽婚礼的第二天下班回家时,换鞋的时候随便翻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日历,知道今年是二月九号过年,从现在开始算的话,离过年还有二十八天,转眼之间一年又这么过去了,便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恍惚,新年一来我就三十岁了,三十岁意味着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三十而立”吧!我大声地朝里屋喊:“染舫哇,牛肉面来啦!”
  
  年初计划刚刚制定,一些新的项目也刚刚展开,我便有一段时间没再给染舫做过牛肉面了,想想两个人的生活就这样落入俗套了,我还真对不起她。于是今天下班后我还特地去超市买了牛肉和面条回来,想着晚上给她煮一顿面条,就猜她必定高兴。没想到任凭我跟店小二似的再三吆喝,却没有人应我,我只好把从超市买回来的牛肉和面条放到冰箱里,在家里四处搜寻了一下,还是没有染舫的身影,卫生间里也静悄悄的,我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道:“这鬼丫头,为什么出门总不告诉我?”
  
  一直到了很晚染舫都没有回来,我迫不得已,拨了她的手机,结果提示我:关机!之所以说迫不得已,是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打过染舫的手机了,常常我下班回来都看到一个大活人闷在家里看蜡笔小新,樱桃小丸子等等,就算有时候她不在,我在客厅里打她手机,也必定听到卧室里她手机在响。看来今天是个例外了,我实在纳闷,这么大一丫头,藏哪儿去了?
  
  我在家里电话才响了一声半的时候就迅速接了起来,没问对方是谁便大呼:“丫头,你死哪儿去了?”然后我听到洛美怯生生的在电话那边说:“唐选,你嘛呢?”
  
  洛美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她下星期三就要远赴加拿大治病了,目前只能说“未来不可预测”,都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耗费巨大的资金治病了,那说明洛美真的病得很严重了,我突然有点心疼起这个丫头来,就只能做几天的新娘子啊!
  
  染舫在半夜两点钟的时候才回来,进来的时候脸颊发红,走路都有点偏,像是喝了酒,我凑进去闻她的身上,果然闻到一股酒的香气,我生气地问她:“丫头,跟谁喝酒了呢?”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在酒吧里,和一群搞人体彩绘的朋友,他们都是师大的,双双的朋友,今天叫上我,我们就一起耍哦。”
  
  我抱怨她为什么出门总是不告诉我?她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没有必要啊!我这么一大活人又不会消失了!”
  
  ……美女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地说“有必要,太他妈有必要了”吗?她生性散漫,自由惯了,很难得在乎到我的存在。睡觉前她照例给了我一个晚安吻,只是今天比较特殊,因为是吻在我的嘴唇上,我估计她喝多了。我一把抱住她的小蛮腰,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觉得十分迷人,我厚颜无耻地说了一句憋得太久了的话:“丫头,我们结婚吧!”
  
  其实我心里的原话是:“丫头,我们上床吧!”只是不知道这话怎么到了嘴边,就变成“结婚”了,原本一个十分浪漫和充满幻想的词汇立马变成了一句十分沉重的语言,我看到染舫睁着大眼睛看我,一本正经地问:“这么着急?”
  
  我终于能鼓足勇气说出心里的第二句原话了:“急,急死了!”
  
  染舫问我:“要怎么样你才不急?我看你有点不清醒,这样吧,我刺激一下你,你赶紧清醒过来!”
  
  我连忙问她:“怎么刺激?”
  
  她说:“我脱光了衣服在家里走一场秀给你看,好不好哦?”
  
  我连忙阻止她,大声惊呼道:“啊……不要再刺激我啦!!”
  
  ……
  
  转眼就到了洛美所说的“下个礼拜三”了,这天我和杨小虽,还有染舫一起去机场送洛美,洛美笑吟吟地对我说:“你小子真有福气哦!大美女都成你女朋友了!”这话说得还真朴实,不过我心里甜美得难以形容。我想我现在倒是苦尽甘来了,只可惜洛美和杨小虽就要就此分别了,甚至连归期都还不知道。
  
  洛美是一个人走,因为她姨妈就在加拿大,可以接应她,杨小虽大概会在我们过春节的时候赶过去陪她,唉……等洛美从国际出口处消失后,我跟染舫说:“赵拉拉已经成为过去,成为历史。不过洛美也快成为历史了!”
  
  杨小虽哭丧着一张脸,他这样的悲伤估计只有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才出现过,我想恐怕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男人便是杨小虽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保重”之类的举动我想已经无动于衷了,于是我拉着染舫的手走了,我说:“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杨小虽,他会明白的。”
  
  回到家楼下我让染舫先上楼,我去车库,染舫拿着钥匙便走了,长头发一甩一甩的,十分动人。我停了车便直接上了电梯,在出口处看到一张熟悉的女人脸,一个女人站在我家电梯口,妩媚地冲我笑,她跟我说:“唐选,我来看看你。”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前女友和我一起住了三年,实际上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初她走得是那么的豪爽和冷酷,在现在大可不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我这人心软也不能这样啊!我点点头,然后在家门口的时候就跟她说:“一会见着了我的女朋友,你可别乱说话啊。”
  
  她的笑声跟风铃似的响叮当,连声说:“哎哟,老公哦,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啊?”
  
  我立马停住脚步,严厉地说:“你又这样叫了不是?还想让我成光棍?”
  
  她“恩恩恩”地点头,识趣地收了嘴巴。我按了门铃,染舫来开门,她看到我旁边还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时,大吃了一惊,我连忙说:“染舫,这是我的老朋友了,刚好在电梯口碰到,所以请她进来坐坐。”
  
  染舫半信半疑地傻点头,前女友则十分大方地进门了,一进去就东看看西看看的,一会儿赞叹一会儿贬斥的,最令人汗颜的是她竟然冲进了我的卧室,在里面大叫了一声:“哎呀,唐选,这床不是我在宜家卖的那张吗?你怎么还没扔掉啊!”
  
  我看看染舫,她的脸色已经晴转多云了,而且是乌云密布,估计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还撒谎的话,那只能说明我这人正如了染舫此刻的想法,人品有问题。于是我小声跟染舫说:“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今天刚好遇到了,就说要回来看看。”
  
  染舫“哦”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回她的小卧室了,一头秀丽的黑发发尾一摆一摆的,头也不回,高傲得像个公主。我知道完了,不知道该怎么样来收场了,于是我安静地呆在客厅里,两腿分开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等待暴风雨的来临。前女友在卧室里闹腾了一番后,又踩着高跟鞋丁冬丁冬的出来了,她四周张望了一下,只看到我一个人在客厅里,于是问:“你的女朋友呢?”
  
  我看了她一眼,无语相对。她接着跟我说:“喂,哥们,你也忒窝囊了吧,家里怎么还是这几件摆设,这还是我在的时候我去宜家买的呢,特别是床头那书架,还是我在家乐福一百五十块钱买回来的呢,能不能换换啊?听说你不是混成项目开发经理了嘛,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啊!”
  
  我有点怒发冲冠的意思,粗暴地问她:“你有完没完啊?宜家宜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记得,你抽完这支烟,赶紧走吧,我请你到外头吃饭去。”
  
  她却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行啊,地点由我来挑,叫上你的女朋友啊!”
  
  这时染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卧室里出来,她身上跟着也就飘来一服熟悉的香味,这个很少用香水的丫头,今天竟然喷了她那瓶古老得都快挥发干净了的香奈儿5号。她做出一副欢快的样子说:“好啊好啊,唐选你带我们去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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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3:02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九

  真是两个女人一台戏,我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观察了一下染舫,她在卧室里的那会儿,似乎特地打扮了一番,里面就穿了件性感的贴身T恤,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高腰小甲克,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刚好显出她修长的大腿,耳朵上还挂了两个闪闪发光的大坠子,一瞬间我以为她又要上T台了。她站在我和前女友之间,叫我们:“走啊,吃饭去啊!”我看到前女友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实在不知道,在男人和女人的世界里,如果原来的那份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那谁来报复谁,谁又在乎谁,又怎么样?反正我拖着这么两个女人去吃饭,可想而知,我是多么多么的无奈,简直无奈得无法形容,不得不感叹,红颜祸水啊!我不得不给杨小虽打电话,叫他出来救驾,原本伤心到了极点的杨小虽匆忙赶来,看到这个场面后居然狂笑不已,拍拍我的肩膀道:“说真的,我特景仰你,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不算什么本事,能让三妻四妾和睦相处,那就是真的本事啦!”
  
  
  这顿饭吃得十分别扭,与其说来吃饭还不如说是来吵架的,特别是染舫和前女友,只差没有打起来了,女人在这些地方就是不及男人沉着,她们似乎一遇到了感情问题,就永远也冷静不下来。杨小虽像个和事老一样,顾左及右十分辛苦地主持这场饭局,两个女人才勉强坚持了下来了,把服务员端上来的两瓶长城干红品完后,她俩就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冷酷的唇枪舌战,场面十分激烈,表面冷静却暗含杀机,我都有点无可奈何了。
  
  
  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还是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男人了。
  
  
  先是前女友,以示威和炫耀的口气向我和染舫描述了她现在的家庭和生活,我把她的话转述出来就是:她们家的房子是欧洲设计师亲自设计的,至于家具,现在在她看来,宜家简直就是个平价超市,她觉得现在还用香奈尔的女人,简直就是俗不可耐。她老公是个投资狂,整天闲着没事到处去投资,尽拿钱去打水漂从而换取快感,中国香港人,不过有个牛B烘烘的名字叫“屎滴府”(史蒂夫)……染舫看看我,一副充满了鄙视的神情,她的意思是,没想到你竟然跟这样的女人同居了三年!
  
  
  我正准备打地洞遁土的时候,染舫却开口了,她似乎有点不甘示弱,我不知道她是喝多了还是要表示她的反感,居然和前女友较起劲来了,两个女人几乎是用对垒的方式在谈话,染舫一脸不屑的神情,告诉前女友:
  
  “看来你真有福哦,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像我老公就没什么本事,我从T台上下来他就只会跟我捶捶背按摩按摩脚什么的,简直窝囊得很,一个月只领六七千块钱工资的时候,都要用四千块给我买一套化妆品,一点算计也没有,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爱我一辈子,说明年要带我去度蜜月。我出去表演时还常常不经过我的允许,悄悄到了我住的酒店楼下,再给我打电话。和他只能过穷日子了哦,穷也就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一时的贫穷并不可怕,关键是很多时候我都受不了他,比如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坚持起早来给我做早餐,像个妇女一样,唉……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和功成名就的男人在一起,这点我们俩比较像哦!”
  
  
  我和杨小虽几乎是用“震撼”的眼光看着染舫了,她几句话,几乎就直击了女人内心的要害,更令人汗颜的是,她说的这些事情,我在前女友面前一样也没有做过,连提都没有提过,我都不知道染舫从哪里知道了这么多,要从相反的方面来这么狠心地来打击前女友,从染舫嘴里描述出来的唐选的这副贱像,似乎打击了前女友一把。
  
  两个女人之间无聊的战争,要么都伤痕累累,要么其中会有人痛不欲生,我看到前女友的脸都青了,她肯定是在心里骂我了:“孙子,老娘和你同居了三年,你竟然没有给我捶过一次背!”
  
  我让杨小虽先带着染舫走了,留下我来对付这个浑身都是物质欲望的女人,这么多年了我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对峙,因为就连分手的时候,也是本着“好合好散”的原则,采取了“和平”的方式进行的。染舫在今天的“鸿门宴”上出奇地反常,她像个贤惠的妇女一样,一口一口的给我夹菜,走的时候还抱着我的头狠狠地亲了一口,无比缠绵地说道:“老公,早点回来哦,我等你哦!”
  
  然后她回过头去,喝了点酒的脸庞似乎更加妩媚和秀美了,她对前女友说:“哦,大姐(我想我还是叫你大姐,我应该比你小很多,我才二十四岁,很年轻吧?)不管你是哪路来的英雄,不管你是否住着跟王宫一样高贵豪华的房子,我也要告诉你,我们家唐性格好,经不起刺激……”
  
  不管染舫的内心在当时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演闹剧也罢,反正我是第一次听到从她的嘴巴里吐出“老公”这两个字眼来,我有点感动。不过内心里更多的是慌乱,浑身立即跟着寒毛直竖,想想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在她和杨小虽走了后,开诚布公地问前女友:“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呀,闹着玩儿呗,我想帮你试一下你女朋友爱不爱你。”
  
  我有点愤怒了,我说:“我和她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你来管吧?”
  
  她“饶有兴致”地品了一口服务员送来的冰水,装疯卖傻道:“哎呀,老公,我不是为你好嘛。”
  
  “别叫我老公,我已经不是你老公了!”我似乎已经出离愤怒了,说出了这句常常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台词来。我看到周围的顾客向我和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就压低了声音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能告诉我吗?”
  
  她恶狠狠地回击我:“我也不想干嘛,我就想看看你现在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强,吃了碗里还想着锅里,还想让锅里的不好受。前女友绝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好强得要命,似乎她得不到了,她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想了想她也忒狠了吧,于是我拉着她的手立刻出了餐厅,她被我一边拖着跑一边问我:“你要做什么啊?”
  
  到了餐厅门口我叫她上车,她上了车,还在问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我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们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染舫对我的确很重要!”
  
  不论前女友现在是否还爱我,但是我这样说话,我知道也是很打击人的,我在内心里知道她爱物质胜过了爱我,所以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是没有想到她突然眼泪汪汪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觉得你好,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说着就来摇我的手臂。
  
  我不得不狠心地给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判决:“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
  
  她愤怒地拉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这一瞬间疲倦到了极点,我靠在车背上一直发呆,后来交警过来撵我了,我才准备离去。我给杨小虽打电话,问他染舫的事情,杨小虽说:“我给你安全送到家了!我说你丫胆子也真大,敢让这两个女人撞在一起?”
  
  我连忙说:“不是我乐意的,她俩非得撞一起,这是我的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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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3:04 | 只看该作者

四十

  我在回家的路上接了一个成都疯丫头的电话,这丫头还真疯得没谱,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惊呼:“surprise !哎呀,亲哥哥,想死我啦!”
  
  在我正烦闷得不知如何发泄的时候接到这样的骚扰电话,能不生气吗?我真狠不得一瞬间能掐死这个鬼丫头,我严肃地问她:“有事吗?”她连忙说:“没事,没事,我跟了一个团到三亚旅游,现在大伙正在吃饭,我没事干,就给你打个电话以表示我对你的思念,啊……无尽的思念啊!”
  
  “切——骗鬼哦?”我带着怀疑的口气问她,我想,像她这样的疯女子,谁知道她整天都思念谁来着呀,没准她今天思念张三明天思念李四后天又思念王二麻子呢!没想到她却坚贞得跟刘胡兰似的,一个劲儿的强调:“骗——你是小狗。”
  
  我连忙说:“你才是小狗。”
  
  和她闲扯了几句,我的心情也算好了一点,至少没有刚才那样愤怒了,我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没有带耳机,所以我还得一边瞄交通警察,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这丫头在挂电话前突然问我:“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老实地回答她:“的确,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你是个有着四种颜色头发的疯丫头。”
  
  她咯咯咯地笑,告诉我:“薛丽跟我说了,你在十天之内肯定会来成都,因为她们公司要和你们商量事情,她敢打赌,你们公司会派你来做代表。”
  
  我假装抱怨说:“薛大姐整天闲着没事就开她的宝马到处转悠呀,干嘛做起通信员来了?”
  
  疯丫头得意地警告我:“其实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千里眼,包括你有个女朋友叫染舫等等……哼哼,我今天主要是想让你了解我来着,我叫曾静,嘿嘿,大家都叫我静儿乖,就你说我疯丫头!”
  
  我先吃了一惊,接着问她:“你什么意思,找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这么久,就是想挖墙角?”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特地跟你说一下,下次你如果再带我回酒店,我绝对给你机会,我这回得把我大姨妈的日子算准了,嘿嘿……亲哥哥拜拜!”
  
  接完这通电话,我已经完全没有愤怒的意思了,反而倒轻松了不少,这世上希奇古怪的事不少,却偏偏让我撞着了,竟然有两个疯癫程度差不多的丫头,都让我遇到了,我跟成都那片土地上的丫头们看来很有缘分!而又在这一瞬间,我看到红灯停了绿灯行,生活还是活生生的,我就以为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春梦,梦见我去了桃花岛,遇到了岛上的两个女主人。
  
  我从来没有去探测过染舫的内心,似乎探测别人的内心并不是我的强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很感动,因为她帮我挽回了面子。我想起她每天都快乐地和我生活在一起,过着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就是没有想到过要去问问她,是否已经忘记了伤心?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幸福来了却又无处可藏,于是总觉得太匆匆,害怕在一瞬间就消失了,所以对于过去那些伤心的事情,都不敢提及。
  
  “治愈内心深处的伤疤,有个很好的办法就是旅游……”交通广播的主持人正用她甜美的嗓音跟一个年轻的女子建议道,我立马便想到了要带染舫去旅游。一这样想我就觉得她常常都在强颜欢笑,看到她常常站在镜子面前,穿着睡衣,拿着很多种颜色的口红,在镜子上面涂涂画画,画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猫小狗,然后又用餐巾纸擦掉,我似乎觉得,她已经快崩溃了!
  
  我到了我们家楼下,还没想到要怎么样去面对染舫时,那个长期值班的保安站在门口向我招手,我走到他面前,问他什么事?
  
  他跟我说:“刚才你女朋友拎了几大包东西下楼来,还拖了箱子,像是在搬家!”
  
  我连忙问:“她人呢?”
  
  保安说:“奇怪,她把东西交给一个开银色车的男人,她自己又上楼了!”
  
  我连忙跑上楼去,慌慌张张地开了家门,我看到染舫正在洗咖啡壶,准备煮咖啡的样子,她平静得要命,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保安说的她欲离家出走这件事。我跑得满头大汗,心跳得十分快,进门看到她还呆在我的家里那一瞬间,我激动得喉咙有点哽咽,我叫了她一声:“丫头……”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跟着叫了一声:“那个男的……帮我把茶几上那两个杯子也拿来,我一块儿洗了。”
  
  看来是虚惊一场,我还不是很放心,于是在她洗杯子的时候我溜到她的房间里看了看,轻轻拉开衣柜门,我看到她的衣服只剩几件还挂在衣柜里了,满满的一柜子衣服基本上都不见了,我准备出去问她的时候,看到她就依在门框上,满面风情地望着我:“唐选,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我突然走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后,确信无误地点了头,我一瞬间觉得有点心碎。她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杯子,喀嚓的一声,杯子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扑过来抱着我,开始伊哩哇啦的大哭,一边哭一边打我,看样子是伤心到了极点,应该是对我绝望到了极点,“呜呜呜……你为什么要和她上床,你们不是分手一年了吗,呜呜呜,你以为我整天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欺负我,你没人性,你不是人,呜呜呜……”
  
  听她一哭,我就更心碎了,事已至此,难道我还要狡辩吗?何况我实在找不出可以狡辩的理由和借口来,我只能沉重地说:“对不起,我那天喝多了。”
  
  其实说自己是因为喝多了才做错事的人,他很清醒,所以我这句原本很沉重的话,看起来就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大借口。我只好跟染舫说:“我错了,我谴责自己,我现在就去面壁思过,行吗?”
  
  染舫还是一边哭,一边捶打我的背,这丫头,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我试探着问她:“丫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没想到她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实意的,含糊地跟我说:“呜呜呜……你要是死了,也得先和我上床,呜呜呜,要不你死得太冤了,你对我这么好,都还没有和我上过床。”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应该是笑得不可自抑的那种,我连忙扯起一块毛巾来给她擦干了眼泪,慢慢安慰她,逗她笑,等她有了点笑脸不再那么绝望后,我才学着她刚才的哭腔对她说:“呜呜呜……我好想,好想和你上床,呜呜呜,要不然,我冤啊冤,我成窦娥冤。”
  
  染舫终于破口为笑了,而且这次是她笑得不可自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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