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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ravel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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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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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3 22:53 | 只看该作者
【辩论】与yjhe的5%分歧,关于“袭人告密”--行动篇     

  作者: 雅歌 发表日期: 2003-11-11 15:37:48

这是yjhe力为剖白的一处,偏是我最恨的一处──也就是江湖上95%的人坐实了袭人“真面目”的一处。虽然太长,不妨抄来看看。


袭人答应着,方要走时,王夫人又叫:"站着,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袭人忙又回来。王夫人见房内无人,便问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 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女人家的声口。)


袭人道:"我倒没听见这话,为二爷霸占着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王夫人摇头说道:"也为这个,还有别的原故。" (袭人的有分寸处就在这里:贾环再不好也是个主子,绝无她说嘴的地方。况且王夫人既已听说,多说何益?况且她真正用心并不在防贾环身上。)


袭人道:"别的原故实在不知道了。我今儿在太太跟前大胆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论理……"说了半截忙又咽住。王夫人道:"你只管说。"袭人笑道:"太太别生气,我就说了。"王夫人道:"我有什么生气的,你只管说来。" (妙极。等着来问。又明知必有问。一扬三挫,有声有色。象戏里的:“皇上先恕老臣无罪……”)


袭人道:"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 "(­更进一步的试探王夫人的态度。)


王夫人一闻此言,便合掌念声"阿弥陀佛",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这话和我的心一样。我何曾不知道管儿子,先时你珠大爷在,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我如今倒不知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如今我想,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通共剩了他一个,他又长的单弱,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那时上下不安,岂不倒坏了,所以就纵坏了他。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若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说着,由不得滚下泪来。 (──王夫人有了这个态度,袭人心里更明朗了。)


袭人见王夫人这般悲感,自己也不觉伤了心,陪着落泪。(这却是常情。)又道:"二爷是太太养的,岂不心疼。便是我们做下人的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算是造化了。 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严重。)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 偏生那些人又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这样,总是我们劝的倒不好了。(这是说琪官一流。单说琪官一流?)今儿太太提起这话来, 我还记挂着一件事,每要来回太太,讨太太个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了。 (哪件事?说得如此隆重。又一顿,知道必有问。)"


王夫人听了这话内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有话只管说。近来我因听见众人背前背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是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这些小意思好,所以将你和老姨娘一体行事。谁知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全是大道理,正和我的想头一样。 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教别人知道就是了。"


袭人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 (先叫她吃一大惊。果然吃一大惊。)"


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王夫人既有此一想,袭人词色如何?)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 (却又撇清。不撇清又待怎地?)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无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见,当作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没事;若要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不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罪越重了。 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的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忙笑道:"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忘了。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 只是还有一句话: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

这一大段,极为淋漓尽致!两个女人咬耳朵:你说,我不告诉别人。──真是如闻如见。虽然没有直直白白说告密,这本来是老曹一惯手法。难道真要写袭人指名道姓地告密?这不说出来,比说出来的还狠呢!

“林姑娘宝姑娘”虽然并提,宝姑娘不过是虚陪──她的端庄凝重,合府上下皆知,不会有人相信她能做出“不才”之事。只有林姑娘,跟宝玉从小一起长大,亲昵狎亵,不避嫌疑,亲密无间,也是合府上下皆知,乃至外面的兴儿之流都知道宝林二人的关系。凤姐等人多有谑笑也是一例,只不曾当真。估计王夫人早不高兴,只不过碍着老太太面不好发话罢了。要知道男女大防,这男女私情,私相授受,是最了不得的一件事,不象我们想象的背着父母谈恋爱那样轻松(不然王夫人何至于“雷轰电掣”)。所以袭人只这么轻轻一提,四两拨千斤,既显着自己并没多嘴,又无庸置疑地坐实了宝玉与林姑娘的嫌疑。──连这点手法都没有,袭人也真是笑话了!

王夫人既然说“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最明显不过是定下了个亲密耳报神。后来又给银子、给衣服、给菜吃,难道仅仅凭这一席忠言?虽然坐不实那些琐屑的话都是袭人密报的,但宝玉是最享受袭人贤良的人,连宝玉都能动疑,读者却能不动疑?

不过,也得为袭人说几句话:她“虽然”“未必”没有告密,这些话在王夫人处留下的后果,已经清楚不过。换句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也许袭人只是想为宝玉的茁壮成长整枝理叶,清除杂草,她未必针对晴雯或只针对晴雯,也未必会想到因此而送了晴雯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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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3 23:04 | 只看该作者
假如袭人怀孕     

  
  作者: 罗震中 发表日期: 2003-03-24 20:05:00 返回《红楼阁》 快速返回

  近来很忙,很久没有来,也没有写帖子。
本来想写这个题目,但忽然觉得这个题目由大家来讨论比一个人讲更有意思。不如提出来讨论讨论。

 这个假设决不可能在书里出现,但绝对有现实的可能。我这样说,大家大概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袭人如果在王夫人承认她“未来姨娘”的身份之后,在宝玉正式结婚之前怀孕,这个孩子是肯定会被生下来的。而且,袭人的身份也会被立刻正式承认。贾府必然会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公正道的把她娶为宝玉的妾。问题是袭人敢不敢?


这样的结果,看来对袭人很有利,但实际上暗含了一种“篡约”的味道。会成为她未来生活的危机。精通世故的袭人心里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在那以后反而和宝玉故意的疏远,明白的说,就是减少意外怀孕的可能。

不管怎么样,让我们假设袭人真的怀孕。在红楼梦的众人中会引起怎么样的反应?

回应人: 申由甲 发表日期: 2003-03-24 22:18:52

古有先纳妾后娶妻的婚俗
所以事情即使发生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最高兴的应该是王夫人
贾母就算叨咕两句
但也是喜欢的
贾政绷着脸训斥两句教导的话
应该不会再多问
屋里丫鬟们羡慕的多饶舌的多冷眼旁观背后说道的多
晴雯更是看不过就事理说些什么
之后疏远了只是按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
其余再不操心
情理中反映最大的应该是薛林二人
但我个人认为在那种社会下
反映大也是有限的
毕竟是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
有患得患失的情愫



回应人: 笨笨的旺喜宝宝 发表日期: 2003-03-24 22:52:04

我能想到的只是王夫人的喜笑颜开,贾政对宝玉的怒其不争,晴雯的不屑(或者说是对袭人的鄙夷),麝月及其他小丫头的艳羡,黛玉的眼泪,以及宝钗的假意关怀


回应人: 生命本无痕迹 发表日期: 2003-03-24 23:07:02

楼上好丰富的想象力~!


回应人: 江展暮云无际 发表日期: 2003-03-25 08:27:47

宝玉对她的兴趣必然大减

回应人: softball 发表日期: 2003-03-26 06:02:35

好象古时候, 官家子弟为娶妻先纳妾不是啥光彩事. 有些贵族家庭是不乐意找这种女婿的. 不过 那个顽石有后, 家里总是当喜事办.
王夫人多少会有一点失望. 虽然她内定了袭人, 但这确实不体面. 多少会低看袭人几分.
政老爷, 嘿, 我不知道.

按宝钗的脾气, 对这种事情一般是离的远点好. 她和宝玉平辈, 在这种事情上不好多说什么. 心里吗, 她不见得回很在乎.  不过是个妾, 而且她也挺喜欢袭人的. 最不好的打算是, 宝玉如今也算成家, 以后不能常去找他玩了.

黛玉吗. 要看袭人是啥时候怀上的. 正赶上她还不了解宝玉的心思时, 一定要哭死; 赠帕之后, 估计就没啥大反映了. 反正宝玉袭人有一腿的事, 全园的人早就心知肚明, 她也不是没喊过袭人嫂子.


补充日期: 2003-03-26 06:12:37

忘了说了, 赵姨娘要气死了. 她本来也想早早给自己儿子找个妾, 可惜儿子不争气, 对这事情不放心上.

其他的丫头, 本来就是知情人, 现在想恭喜的想挖苦的, 就更该放明面上了.

袭人如果做了少姨太太(她有子女, 不会象平儿似的依旧是个姑娘吧) 一定要有自己的丫头了. 哈哈. 她可能真是适应不了这种生活. 本来还有机会被赎出去, 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做了小了, 没啥盼头了.

一想起贾宝玉我就觉得没意思. 白白糟蹋了袭人这样的好姑娘.

回应人: 悬壶醉世 发表日期: 2003-03-26 12:14:30

怀了就没有后面的114回可以看了


回应人: 罗震中 发表日期: 2003-03-26 20:18:40

王夫人的内心,决不会愉快。袭人的这种篡约,会对她内定的继承人造成影响。
贾母,也不会开心得要命,一个庶长子在不应该的时候来临,对宝玉的名声必然会有影响。甚至影响到别人的提亲。要知道,贾母的爱是只对宝玉的,你看她对贾兰怎么样?
对袭人的冷落几乎是必然的,她自然会失去内定的宝玉管教监视者的地位。虽然成为了正式的妾。但其实监视者的地位更有实际意义。
宝钗,必然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疏远的表示对这个孩子的爱怜。但宝钗在她的婚姻中,其实有一定的自主权。当她认定不愿意嫁宝玉时,她母亲不见得会勉强她。我猜,她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宝玉,这一来,更加不愿意了。

回应人: 绿蓑 发表日期: 2003-03-29 10:27:09

首先就对楼住的假设怀疑,
如果怀孕了,王夫人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么?
也许偷偷地就被打发出了贾府,
一个金钏儿偷井了也不过如此,
偷了情坏上了又能这样呢?
贾琏的事儿不是摆那儿了?
大家又没能怎么样,
老太太也说,
猫儿难免有点腻了。



回应人: dph1207 发表日期: 2003-03-31 09:00:41

我想袭人是不会把小孩生下来的。王夫人未必会高兴,这对宝玉的提亲有影响,宝玉毕竟是她的命根子,但王夫人应该帮袭人一把。


回应人: 泠泠如风 发表日期: 2003-04-02 21:21:01

其实我也设想过如果袭人有了会怎么样
结论是孩子生下来但袭人被赶走了
当然我下的结论是谈不上什么理由的……


回应人: 梅子黄时雨 发表日期: 2003-04-04 13:50:01

平儿怎么没怀孕,香菱怎么没怀孕?
根本不用设想这些连曹公都没有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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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3-12-13 23:13 | 只看该作者
有那位有分析宝玉的文章吗?
我一直想不明白, 风流爱花的宝玉 ,最后却作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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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3 23:44 | 只看该作者
意淫的哀伤——不是想了解宝玉的性生活么?看就看正点的。     

本帖版权归原作者,其它媒体或网站转载请与e龙西祠胡同[http://www.xici.net]或原作者联系,并注明出处。  
  作者: 沽名钓誉 发表日期: 2003-05-27 15:52:06 返回《红楼阁》 快速返回


意淫的哀伤


   打开《红楼梦》,曹雪芹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他为何如此悲哀?《红楼梦》中没有上帝,只有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没有亚当和夏娃,有贾宝玉和林黛玉。亚当将肋骨交给了夏娃,神瑛侍者以甘露浇灌了绛珠仙草。男授女受,两者在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红楼梦》比《旧约》多了些世俗人情。


同样是女儿的“原债”。


林妹妹的泪儿,从此就流不干了。


警幻仙姑有过两件功绩。仙姑说:“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滥淫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二字。惟‘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 仙姑说:“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警幻仙姑所说的“蠢物”,在文学作品里有《金瓶梅》中的西门庆,蠢得过于通俗,为仙姑所不爱。仙姑想必更是意淫的高手,所以钟爱宝玉,优而待之。仙姑是“神仙姐姐”,淫得不俗,所以将宝玉推荐于其妹可卿的眠床。此景只应天上有,在人世,贾宝玉所遇所求均是“蠢物”,于是就孤掌难鸣了。这是“独得”的不幸。


读遍《红楼梦》,果然是只可心会而神通,淫在若有若无之间,织造得绵绵密密,一段缠人的情意,说它不得。二,仙姑“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中,将门掩上自去。” 性启蒙在刹那间完成了,也许还授以性技术。贾宝玉没有辜负仙姑的教诲,按时完成作业,完成得难解难分。 


警幻仙姑有一个美妙的说法:“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世之情景呢。从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中间,委身于经济之道。” 为了避免教唆的嫌疑,仙姑也不免做伪,抬出孔孟经济来遮掩。她的真实心态在于前半截话,要使贾宝玉固守着意淫的意境,不当蠢物。“临行喝妈一碗酒……千杯万盏会应酬”(《红灯记》)。以后的贾宝玉果然中了警幻仙姑的圈套,一心一意地只在“意淫”二字上行走。


《红楼梦》中,明确写到贾宝玉的性交有两处。一是和秦可卿,带着梦遗的嫌疑。紧接着是与丫头袭人,这次才是异常真实的。两次性交发生在书的开头处,应当是别有深意的。这两次之后,书中再也不写宝玉的儿女之事,使得这仅有的两次有着象征的味。这两次肉体的淫也许是要告诉看官,贾宝玉并无生理的残障,也无心理疾患。假如需要,他也是一名伟丈夫,做得不比任何人差。书中后面将要叙述的故事,只能由一名生理心理均十分健康的主人公来承当。否则,贾宝玉由正而邪,痴情得变了味道。


贾宝玉和“世之好淫者”(即“蠢物”)的区别,在于并不“云雨无时,恨不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他同样“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同样觊觎“天下之美女”,只不过所要的不是“片时”而是永恒。他的心理要求是按住时光的流逝,将美好的一切予以固定。他明白固定的不可能,因而悲凉起来。大观园内,女儿们与他生分了,出嫁了,嫁给污浊的男子。因失落感,曹雪芹听从潜意识的支配,将嫁出去的女子一一赋予不美好的下场。他对婚姻的评价极低。大观园是美好的,宝玉是美好的,可惜无论大观园还是贾宝玉都不是她们的归宿。她们一个个走开了,不再是“水做的骨肉”,而被泥做的男人污染了。他痛心疾首,流下意淫者痴情的辛酸之泪。


他的出身虚幻,携着一块说不清味道的美玉,怀着一腔不可言传的情意。既然入世,又梦中出世,又失魂落魄。他频频亲近女儿家,充满性的意识,但绝无淫言秽行。他过细地咀嚼着现在,又迟疑此望着将来,明知没有结果,仍不改初衷。希望总像没有破灭,林黛玉在证明他的爱的价值。然而她归根结底只能是高洁的另一种“蠢物”,令贾宝玉无法申诉自己的野心。我们不能确定贾宝玉的身份。他是神,是魔?他是成人,孩子?《红楼梦》只是用力告诉我们,他是个男人。书中的贾宝玉被写成半大不小的男子,情窦初开,意境却全有了。一点不谙


人事,警幻仙姑则无从下嘴。开成了蠢物,又变作极普通的人欲了,无味之尤。打从上界受戒归来的贾宝玉,果然成了女儿国中的魔主——这有点像《水浒》、《西游》的故事。贾母宠惯孙儿不过老套,落笔随多,并不出奇。真正的靠山是在界外。


警幻仙姑是贾宝玉的精神领袖。《红楼梦》中始终存在着两种相反的努力。据潘金莲揭发,西门庆的梦想是要将天下的女人都弄到自己的床上去。这很粗鄙,很要不得的,犯了众人的大忌。女子因其用情不专而恼怒,男子因其侵犯了自己的属地而愤恨。所以,西门庆无论如何装傻都糊弄不过去。贾宝玉要雅得多。他意之所淫,于所谓“精神恋爱”并不相等。他要求可见可触及的活生生的对象,因行淫的没有出路,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欲求。





他爱慕过同性,睡过丫头,无事就往姑娘堆里凑,背下《西厢记》的戏文,解得薛呆子的一根什么的酒令。在有过这一切事迹之后,他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公子。这里似乎大有学问。





我们将贾宝玉以上的言行,视作曹雪芹的第一种努力。这种努力的结果是使之成为一个男子,成人,身心正常。意淫的承担者只能是这样的人物,否则就没有了意义。成人化的贾宝玉,将悲剧的意义从个体推导到一般。





另有一种平行的与之相反的努力。贾母、贾政、王夫人、元春的存在,是要使贾宝玉刹那间变作一个顽童。他被永远置于小孩的地位,丧失了“责任能力”。娇宠和毒打相反相成,甚至加上时不时发病中邪,贾宝玉就这样躲过了对女人的责任和义务。相反,女孩子们来给他抚慰,为他哭泣,将他再次降到小儿的水平,由女孩儿拍着入睡。能永远当一个小孩是多好啊。





贾宝玉就这样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闹得最不象话时,曹雪芹只好将凤姐陪绑,令她疯傻得更甚,举着明晃晃的刀,杀鸡杀犬杀人的,转移读者对宝玉卖痴的注意(从书中情节看,第二十五回凤姐中邪并无必要)。凤姐闹得虽凶,其实只是一个陪衬。凤姐好委屈。由于这种极合人情的戏法,我们无法确定贾宝玉的年龄身份。我们也不能将对西门庆的嫌恶加在他的头上,因为孩子是没有性别的。闹得虽然累,贾宝玉终于因此拯救了自己。他余下的困难便是无可救药的东西,曹雪芹也救不了他。





只能是色极而空,走入玄妙。


上面说过,贾宝玉通常只是个“意”者,他对人事的领会是心照不宣的。他保持着男性成人的社交,在男人们的无聊聚会中露面,以一个爷们自居。按当时风俗,沾有一点同性恋倾向也是为了强调男性气质。但是,必须注意,他的参与是有限的。他总以一种被动的姿态,而且决不推波助澜。曹雪芹的心中十分明白,一过了这个分寸,贾宝玉就有辜了,成了观念上的西门庆,读者决不会饶了他。简单地说,贾宝玉不过是个听听的爷们罢了。听罢又不能说,心烦。于是和小丫头袭人说了一回,说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他使出爷们的能耐,初试云雨。然而,这功课被精心安排在他的青春期的早晨,出自好奇而非淫欲。那么,谁会不谅解呢?初试之后有无再试,曹雪芹灵巧地回避了。他始终没告诉读者,贾宝玉是如何处理肉体骚动的。如果一试再试,贾宝玉必然成为蠢物,与西门庆无异,《红楼梦》也不必再写下去了。有意思的是,贾宝玉只敢拿丫头来试。这与其说他有自卑情结,不如说是竭力使水做的女儿保持贞静——那才是他理想中的女儿,不能亲手毁坏。丫头在贾宝玉的眼中,毕竟有些不同。





贾宝玉传达的戏文是非常不得体的。它不光有将林黛玉弄进鸳帐的赤裸裸的要求,更坏的,竟当着林黛玉的面,对丫环做性的挑逗。难怪林黛玉立即以哭抗拒。这似乎是贾宝玉的劣根性决定的。他只敢在丫头面前做出违反游戏规则的事。丫环是另一种女儿,哪怕在贾宝玉这个女道主义者眼中。他的隐衷,他的性欲,他的爷们的化了装的粗鄙,只能让女儿中的这些“又副册”见识。无论他对丫头做了什么,都是不重要的,曹雪芹不敢贸然打碎心中的幻影,那才是他梦魂萦绕的女儿。在贾宝玉所钟爱的女儿身边,他的“行”是无所作为的,语言大多也很无聊,但语中有意有境。为意所驱使,一些琐屑不伦的话与事就生出魂来了。那是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鬼话。这里的妙处确实“可心会而不可口传”。


就动作而论,他至多不过凑上去嗅嗅什么冷香,胳肢一下黛玉,用目光摩挲一遍宝钗雪白的胳膊,为史湘云梳一回头。在现代人的眼光中,不过调情罢了,实在算不上艳遇。就语言论,他至多说到“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也不是能羞倒现代女子的绝妙情话,该听的偏偏又没听见。这位仙姑封的“天下古今第一淫人”,其水平不过如此。是早先的观念落后,还是今人的感觉粗糙了?


行不得也的贾宝玉,有一手绝活,便是对女儿们的痴意。虽说他的语言有夸张的倾向,心中有孰亲孰远之分,但“不一而足”的心态是极明显的。他以真诚的泛爱赢得了“第一淫人”的称谓。


令人注目的是,他的所爱,集中在小女儿的身上。虽然食谱宽广,但对凤姐从未有过情思。凤姐在他眼中,是个准长辈,长辈的代理人。何况她也太强,强到像个男儿的替身。所以,秦可卿一死,需要个管事的,他立即推荐了凤辣子。在现实中,曹雪芹决不让贾宝玉的淫沾上了“秽”色。


从这个思绪推想下去,发现贾宝玉思慕的如水女子,无一不是未婚的弱女。其中最弱的数林黛玉了,那个以泪洗面还他“原债”的娇娃。书中的女性美是和弱小无助联在一起的,她们不能主宰命运,相形之下,贾宝玉似乎强大起来。


女性中也有努力不弱的,如凤姐,宝蟾,金桂,或弱而不美的,如赵姨娘——他们都是被男人或因男人而奸坏的罢。在曹雪芹的笔下,上至皇妃,下至丫环,无一有好下场。


贾宝玉似乎常常忘却自己是男人,至少不将自己视作一般的男人。虽然他无聊时弄弄胭脂,其实无意成为女儿。他只是她们永恒的鉴赏者。


在这些弱不禁风命运无常的女儿面前,贾宝玉终于不失为男子。这不是因为他的阳刚之美,而是由于他是大观园中唯一的男子。这使我想到《金瓶梅》,西门庆也是唯一的。作者既然要传达心中强烈的感受,就必须对环境进行抽象,排除不相干的因素。“唯一”使得悲剧变成不可逃遁的定数。西门庆对一大群女子的统治,是建立在“那话儿”的权威之上。封建的伦理关系,名义上的所有权,均不过是欺人之谈。西门庆无意成为“武大郎第二”,所以,他十分迷信肉体的功用,企图以此平定纷争。这办法尽管粗俗,倒也明明白白,有自然主义的根据。其中的破绽是一夫当关,精力不济,钢琴弹不下来,徒生怨恨。于是有了“胡僧药”来助战,造化出神力。西门庆的宝贝“淫器包儿”实在是非常重要的,比贾宝玉的宝玉更为实际,它成为男权的象征。它所代表的性文化,虽然完全是以男子为中心,对女性来说,仍不失去其强大的诱惑和威慑。


贾宝玉不光没有“淫器包儿”和“胡僧药”,连身上固有的那一件也成了待业青年。他意之所淫,同西门庆行之所淫一样,都是无边的,其对象不可穷尽。这白日梦,是男性成人化的心态。然而,在与具体对象的关系上,他又是儿童化的,表现为接近、依恋、被关注、不涉及肉体较高程度的亲密,不咄咄逼人。他甚至将对女性的保护职能(可视为男子占有欲的一种表现形态)也丢失了。相反,他常常是女性们垂怜的对象,无论丢了通灵宝玉还是被爹打了屁股。


在对个别女性的态度上,贾与西门二者是一样的,都多情或多欲,都十分认真。他们全心全意地投入,收获是异曲同工的失败。《红楼梦》的读者之所以没有反叛,是因为贾宝玉的纯情,因为淫而不秽,因为全书低沉的调子,因为书中明明白白但又若即若离的爱情线索。贾宝玉不断地赞美女性(其道理和高雅的美女画略有相通之处,为男女双方所接受),不断在外部压力下逃向女性,这无意中转移了读者的视线。他们也母性化了,也在情感上遮蔽贾宝玉了。


变作惹人厌烦的西门庆(顺便提一句,《金瓶梅》一书中,西门庆也常常显出傻态,上点小当,这多少中和了读者的恶感)。贾宝玉在他的伊甸园中到处行走,虽然如履薄冰。


曹雪芹的梦终于圆起来了。圆得费尽心思,充满危机。书中,不光林黛玉心怀不满,连薛宝钗也时有妒意。袭人去打小报告,想要宝玉搬出园子,以便垄断他的爱。晴雯未到袭人的份上,便看不得袭人(而不是薛林)。贾宝玉每移情一处,必受到众人的奚落与阻隔。弄得他只好在人死后,写写“岂道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陇中,女儿命薄”的歪诗。红绡帐里,其实并无现代人设想的事,按晴雯的说法,是“担了虚名”。被逼急时,贾宝玉也耍过赖,说些孩子气的话:“只许和你玩,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到他那里,就说这些闲话。”偶然而且就说些闲话尚且不可,又遑论其他。到头来,他依然只能“作小服低,陪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缠绵”。


贾宝玉牺牲了肉体,为的是保全精神。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信仰“博爱”的。灵与肉之间的这种抉择,不光是女儿们对他的要求,也是他的必须。为了不至于沦为蠢物,他必须纯情,必须无为而治。他只能走一条与西门庆相反的路。西门庆是动到了极端,贾宝玉则静到极端。贾以动心代替动身,始终保持着一个正常男子的情欲和目光。曹雪芹是勇敢的,没让他的贾宝玉逃入见美不审的境地。这令贾宝玉非常为难。眼见而心烦,烦的不仅是女儿们的醋意,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贾宝玉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他一面欣赏女儿们的纯情,一面又抗拒着纯情。因独得意淫二字,所以他不能不是孤独的。作为贯穿全书的主线,贾林的爱情最深刻地写出了贾宝玉的无可作为。这样的爱,既使他肺腑有感,又是他泛爱之路的巨大障碍。书中,只能将它写成深刻而不深入的,恒常而不稳定的,充满前途的瞻望又根本没有前途的,双方相互极想靠拢又不可能合作的,心有所欲却排斥动作的——一种极端矛盾的爱。从读者来说,因为爱的不确定,也多少宽容了贾宝玉的非分之想。


所以,在前八十回中,曹雪芹始终在用太极推手般的法术,将这条爱情主线处于不进不退的尴尬境地。一千多页翻过去了,没有丝毫的进展,也可看作一绝。曹雪芹是不能和不忍,而不是无能。戏剧、电视、电影对《红楼梦》最恶劣的歪曲,莫过于认定贾林的不结婚是全书的最大悲剧。要真是这样,还有什么悲剧可言?还有什么“荒唐”,“辛酸”,“意淫”?还有什么不能解味的?


书传到高鹗手中,立即快刀斩乱麻地将这条线给宰了。果然明白多了,有戏多了。他认定贾宝玉的夭亡是全部的不幸——这叫人大倒胃口。贾林二者并非一样的人。结婚对林黛玉来说也许是一切,而对贾宝玉的意义决非如此。他就要放弃自己的好不容易维持至今的身份了,看着空荡荡的大观园,他的悲哀岂是一个林黛玉可以弥补。作为女儿美的当然鉴赏者,他已无美可审。过去岁月的缠绵更加深了空旷感。任意抛洒的爱与情,一无收获。他将自己挥霍尽了,和西门庆一样。他已彻底无能为力,色真的变作空了,也许只有一条出路——遁如空门。


林黛玉不是贾宝玉的肋骨,因此回不到他的身上。流再多的泪也是枉然,终究也担了虚名。贾宝玉留着自己的肋骨,他的肋骨不够他的女儿们瓜分。他的女儿们是水做的,水由甘露凝成,也像甘露一样挥发升腾,剩下白茫茫大地。作为本文的小结,我们试着说一说《红楼梦》的“可心会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之处。


贾宝玉始终是个世俗中人,即“槛外人”,为逃脱世人的责难,有仙姑与美玉的神话来为之化虚,成为荒唐的天生尤物。在这虚幻的伞下,他放任自己的情思,从不拒绝女孩儿指向自己的情与爱。西门庆可以无耻,贾宝玉却要固守高洁与趣味。他领略过两性间肉体亲密的最高境界,因其不是出路,不过尔尔,便自觉地压抑着自己对肉体的向往。他将什么都看破了,却什么都不可说破。他常常想到将来,不愿苟且,但现实中只能得过且过。梦还未开始,结局已经有了,一曲《红楼梦》的仙乐如丧钟鸣响。他明白得怎么也玩不到得意忘形。他的爱与情需要对象,不是纯精神的把戏。他所爱者是“女儿们”,而不是任何一个特定的异性,这就使他的爱充满危险。他将爱投向纯洁的心理正常的女子,这些女子必然要求他也用情专一,要求他作出抉择。他怎么能够呢?于是只好缩回到孩童,逃避责任。他与她们的关系太脆弱了,没有封建伦理的保障,没有互订终身的支持。他所能给人的只是甘露,她们中有谁愿意品尝终身?大观园空荡荡了,他想望消受却命定无福消受。他的所有,是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思,空自损人耗己。她们的前途就是他的前途,她们的无望是他的无望,彼此共一个命运。她们是他存在的前提。他是那么地爱着她们,爱得将自己的将来、自己的一生全交出去了,虽苦不悔。他无法向人剖白自己的心迹,哪怕对林黛玉。他怀着歉意,因而理解女儿们的期待与抱怨,一再作小服低。他不想伤害她们,却只能一再伤害她们。他热情讴歌女儿,却陷于主观的无可奈何。他向往爱情,然而魂儿却常常出走。他的热情没有高潮,因此总不减退。美好的林黛玉不能有他的作为,于是只能望着他这唯一的所爱者的背影,成为可怜的“寂寞林”。她给贾宝玉女儿家的最高奉献——泪。以身相许是两相欢娱,而泪珠滚滚是以自己的愁苦对他人的欢娱,难怪她流得枯了。面对这一切,贾宝玉只能报以感动,他动情地说到自己的心。女儿一个个完善着她们的形象,他却永远是个以孩子气为盾牌的痴男。女儿们愈美,他愈不能放弃,不放弃就愈没出路。他说不得也行不得,就越变越是个痴儿了。他的心却无比清晰。全部占有和永远占有的白日梦,怎么都圆不起来。他意识中的强烈排他性,只能下意识地去和秦钟与智能儿捣捣乱,这又何济于事?


贾宝玉是多情的,温柔的,宣扬“女(儿)道主义”的,可是,根本上还是个男子中心论者。他合情但无理的欲求,困难地道出男子对这个世界对异性的企望。他为它的注定没有出路而哀伤——即使节制了肉欲。


但是,西方的男人们,果真有路么?


西方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似乎成了今天中国人的楷模,这么说,有天《红楼梦》在中国也会被《金瓶梅》压制?反正,无论中国人外国人,读《红楼梦》一定越读越辛苦了。幸好,它所拥有的不仅是意淫。


“谁解其中味?”


信仰肉的西门庆失败了。他的肉一再盘旋,无法创造出新的意境和快感。信仰灵的贾宝玉也失败了,他的灵最终只能走向虚无。


行淫死于肉。意淫败于灵。


古今的男女说到底是一样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写不过兰陵笑笑生也写不过曹雪芹。他们沉重地关上了灵与肉的大门。留给我们的出路,是灵与肉携手而进。这难道是路吗?


一个永恒的悲剧。


男人的悲剧。


在男人主导的世界中,也是人类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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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03-12-14 00:40 | 只看该作者
如果, 曹雪芹老先生是生活在当今的加拿大, 不知会把宝玉写成什么样? 这样问, 也许有点胡闹. 不过, 我却实有过这个问题在心中一闪. 换言之, 如宝玉这样的生活在我们的环境会是什么样子.

我是看了那边的关于木子美的贴子, 联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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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3-12-14 00:42 | 只看该作者
            
赤日炎炎似火烧,怡红公子把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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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3-12-14 12:48 | 只看该作者
这篇写宝玉的有水准!
意淫,和薛蟠/瑞/琏/中山狼之流的滥淫不同。宝玉来自情天,到人间历经情幻,由色悟空,和常人大不一样。哪怕晴纹发烧,他想用身体温暖她,也未必想到身体之淫,所以他看上去是呆子或者蠢物。
写宝玉性事的,除了和可卿梦交,和袭人真的“那个”,还有试图勾引金钏,最后高鄂续貂,宝玉和宝钗结婚,先分居半年,再完成传宗接代使命,生一儿子。然后还有的可能是宝玉也爱男风,他和秦钟,两个学童(名字忘了,似乎楼下提到过),有那么一腿。他和反串小旦的蒋玉涵,也是互相爱慕。这也是宝玉挨打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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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03-12-14 12:56 | 只看该作者
yuhai,如果宝玉生活在加拿大?
根本就没有可爱的人让他仰慕。红楼梦里的女子,虽然羸弱,但都是爱憎分明的精神强者,集美丽和智慧于一身。理想女性,绝顶聪明。
宝玉将忙着上学,完成作业,偶尔打现金工,为生活奔波,未老先衰,根本没工夫停下片刻欣赏身边的美景。
或许有金发碧眼的“十二钗”,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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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03-12-14 15:51 | 只看该作者
Travelsky, 看了你的回贴, 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 ,宝玉在加的生活这么实际, 所以, 什么神仙都过不了太平洋, 帮不了他了. 但也有一点好处, 就是也没地方作和尚了.

不过, 宝玉的心思和性情依旧. 我想,还是会有工夫停下片刻寻找和欣赏身边的美景的。说不定, 不止12钗了.

开个玩笑, 怡红公子, 可别来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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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03-12-14 16:09 | 只看该作者
还有, 红楼中, 一直, 都有佛学的影子. 很多地方都有"禅语". 比如有: 妙玉与宝玉的一些对话. 也许, 瞑瞑之中, 宝玉是有幸趣作和尚的.
楼下, 如有这方面的评论, 不妨, 给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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