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Qmedia

我给孙女改衣服
作者：常周

今天是星期六，早晨起来洗漱后，吃过早饭，在屋里习惯地转了两圈，一眼看见了孙女的红色T衫。这T衫是她前些日子和她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儿时买的。穿上后觉得挺美，喊着：“奶奶，你看我这衣服漂亮吗？”我看一眼说：“漂亮。”这衣服好看倒是挺好看，只是前胸开得太往下，坦胸露怀，真是看不惯。嗨！怎么办？趁着今天脱下来放到我这，还是偷偷给她改一下吧，也就是把套头那个开口，想法改小一点，接近些常规穿的套头T衫。

所谓接近些常规穿的衣服，真是太平常不过了。我们中华民族本来就是一个有着 优良传统的民族，在穿着上也很规范。谁都知道，冬天穿防寒保暖的衣服；夏天穿凉爽透气的衣服；春天和秋天那就根据不同年龄、不同的体质和不同的爱好，在穿戴上就很随意了，也就是我们中国所说的二八月乱穿衣。可是在蒙特利尔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冰天雪地的冬天，有的女孩上衣穿着大棉袄，下衣穿着丝袜短裙，看着就令人冷得双腿颤抖，难道她们不知道冷吗？不是。我的孙女放学后从汽车站走回家的很短一段路，她也说冻的很冷，可这是学校规定。（据说是这里中学规定）可惜我不会英语，也不会法语，否则我会给有关部门写信，建议取消冬天穿这样的校服。

说起穿衣，嗨！怎麽说呢！有的裤腰短得露着肚脐、上衣短得仅护着前胸，露着半个后背，穿这样的衣服腰容易受凉，对女孩来说肯定没有好处。因为女孩有自己的生理特征。可这也不能怪她们。因为现今社会就是这么朝流、这么时髦——有的电影、电视剧、广告、有些主持人也如此，各个不同行业的模特更不用说，怎么都能怪孩子也学着穿这样子的衣服呢？还是怪自己太保守，跟不上快速发展的社会，但还要适应这社会，适应这看不惯的新潮，只好对其传统的衣着习惯改进，跟着当今社会潮流慢慢走。还是只能对孙女的衣服偷偷地改缝一下吧！

改衣服吧！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原来也给她改过几次，幸好穿时没被她发现衣服是被改过，所以也没说什麽。这种事儿只能偷偷地做，让她知道后，不是不穿了就是生气，真是费力不讨好，自讨苦吃。万一缝不好还自讨个没趣，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如此。记着有一次，我告诉她要给她改一件衣服，她马上说：“奶奶，您千万别给我改，这衣服就是这种样子，改了就不好看了，谢谢你的好心。”说的我哭笑不得。可又实在看不惯这样子，趁她不穿时，还是偷偷地改了一下。幸好穿时竟然没被她发现，只是愣了一下。当时我看在眼里，紧张在心里。直到她穿走，我才偷偷乐了。

这手艺还可以吧！竟然没被她发现有人动过她的衣服；偷偷乐这孩子太粗心？衣服变了样竟然不知道？乐她毕竟是孩子，在这方面真是没经验？还是给我这当奶奶的留个面子？偷偷乐我这戴着老花眼镜、笨茁的双手还能给孙女偷偷缝衣服；偷偷乐我虽老了，但我还有点用，好好活着吧！或许还能为儿孙做点事儿，但愿我做 的这事儿对晚辈有点用，总比我们躺在床上不能动，让他/她们侍奉好吧!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小家庭、自己的孩子。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不能强求他们为我们做什麽，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心。

我在加拿大也有十来年，遇到像我这般年纪的中国老人，谈起在加拿大的生活，特别是谈起自己孩子们的事来，也都大加感慨。我们中国的绝大多数老人，也都如此。为儿女辛苦、为儿女忙，退休了也 不甘享清福，还甘心情愿地为儿孙奉献自己的一点余热。这是为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是有一颗永远也放心不下的牵挂——牵挂他们/她们的成长、牵挂他们的身体、牵挂他们的工作、牵挂他们的孩子、牵挂他们的吃、牵挂他们的穿、牵挂他们的冷暖，没完没了的牵挂，牵挂到何时？连自己也不知道，或许要牵挂到永远的永远，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原载：《蒙城华人报》第55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