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也出来了,讲了什么,然后新郎再次亲吻新娘,众人鼓掌。我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中拿过又一杯香摈,轻轻倒进喉咙。酒不是最好的品质,微微上头,却清凉,诱我再次伸手,侍者却已经转身离去。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空杯子,然后递过新一杯,不是香摈,是DAY MATINI。我转过头道谢,那人也在树阴下,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夏威夷衬衫,半长的热裤,头上巴拿马草帽,已经把我的空杯递给侍者,自己手中也是一杯DRY MATINI,倒让我想起某香港笑星歪带礼帽,翘起一只脚,手持DRY MATINI拽拽的样子,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对方好涵养,低头看看自己打扮,又看看四周人们,耸耸肩,微微咧咧嘴角。乐队开始演奏广东音乐,在异国的星空下听起来又遥远又亲切。有人走下去跳舞,影子幢幢地映在地上,我看着,眼花缭乱。<O:p< b O:p<></O:p<> 脚好酸,久不穿的高跟鞋象随时要折断。我无声地退掉鞋子,赤足踩在草地上,忍不住微微叹息。手中的杯子不知怎么又空了,我无心无意地咬着橄榄,只觉得苦涩难咽。身边那人又拿了酒给自己和我,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临河的栏杆边。到了灯光之外,才发觉月色正好,有多久没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看月亮。无声地向陌生人举杯,仰头而进。那人也不多言,只更进一杯。月亮掉到河里,好象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就如想望中的幸福。眼睛酸了,没有理由,一定是因为我有酒了。<O:p< O:p< font>
怔忡之间,烟花轰地升上夜空。一时间,星月失色,连灯光也仿佛暗淡许多。一朵朵烟花开放,因为短暂而更显得肆意,然后缓缓下落,如一声热烈的叹息。我知道选在7月1日举办婚礼晚宴是曹风的主意,国庆节一场热闹的免费烟花为婚礼助兴,何乐而不为呢?我发现自己太了解曹风,包括他那些小小的心机。当爱还在,那是曾经的温馨和浪漫,爱不在,烟花开得也冷起来。把嘴角抿成苦涩的角度,正碰上那人的目光。只听那人说“我想新郎是在用烟花示爱吧?许诺带给爱蜜绚烂的人生。”<O:p< b O:p<>
他的语气带着点古板的严肃和权威,我不禁抬头想看到他的眼睛,结果发现视线只及这人肩头,我退后,再退后,终于可以平视对方。脚下有点坡度,赤足一滑,跌坐在地。狼狈地想站立,身边的灌木挂住头发,精心盘上的发髻哗地披落下来挡住视线。树枝又挂落吊带礼服外的罩衫,整个肩裸露在空气里。对方连忙伸手来扶,我却拨开,坐在地上,掩面,泪如雨下。是夜,是酒,卸去我防御的外衣。可是那悲伤来得如此强烈又猝不及防,象夜晚水边冰冷的空气,裹紧我,不能自如呼吸。好象过了一个世纪,亮处的人声打破了身边的寂静,我感到一点点的温热蔓延到四肢,才发现他已经坐在我身边让我依靠,--仿佛瞬间回到四岁,父母忽然一夕之间双双离去,我也是靠着姥姥这样无助地哭,姥姥也是这样无声地把我的头发拨到耳后。我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直身体,很快用手抹去泪水。试图作个笑容,失败。<O:p< b O:p<>
我从舷窗如饥似渴地打量逐渐逼近的地面,S市,我的好老S市,仍然是带着咸腥海味的空气,仍然喧嚷吵闹,我却想给你一个狠狠的拥抱。想起曹风恍若隔世。其实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在婚礼上邂逅的那位男士的好心提点,我怎会找到眼下这份工作。职位只是中级,因为我在海外工作资历尚浅,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家500强企业,而且因工作需要,我直接向公司高管层汇报,让我看到上升空间。而公司也看中我刚刚通过职业资格证书考试,颇有成长的潜力。<O:p< b O:p<>
在参观完公司,并把我介绍给同事后,人事部的周经理把我带到我小小的办公室。因为我负责的业务部门才刚组建,人员尚未全部到位,我需要直接向公司的CFO负责和汇报。“林小姐,萧总正在亚洲区业务年会,人在香港,恐怕要几天才回来,他已经让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材料,希望你能尽快了解你部门的运做和职能,早日步入正轨。”我看到桌上厚厚的一摞,已经感到压力。集中精力,给周经理一个微笑,我装做轻描淡写地问道“萧总回来后的日程紧吗?有否可能在我正式开始前面谈?”周经理忧郁一下,问“林小姐对职位描述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萧总很忙,而且萧总更注重看结果。”也就是说这位萧总习惯于高高在上,不喜欢被细节打扰。我点头,又亲切地更正,“你叫我林好了。”<O:p< b O:p<> </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