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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落花无言)
生命就是这样,不断的有人走进来,有人走出去。只有自己是自己永恒的中心。
---题记
酷暑酽酽,A市混沌的街道在烈日的曝晒下灰尘狂躁,汗水的馊臭夹杂着暧昧的音乐,边缘的思想在世界的尽头跳舞.电视里,太阳初升的屋脊,爱斯基摩人在宰割着鲸鱼的肚皮,那些赤裸裸的乳房以及男人们健壮的赤膊,坦然的向生存妥协。血,除了鲸鱼的血,还有异邦放肆的调笑。笑,没有国界。
热,40度的高温连日里蒸烤着脆弱的肉身,没有了阴凉,工地里没有了机器呱噪的轰鸣。一个拥挤不堪的菜市场,陈列着一些尤物,正逗引着苍蝇们黑压压的盘旋欢呼,一个饥饿的流浪汉用肮脏的手,挥走了苍蝇,深深的探去桶里搅动,一如考古学家的严谨与认真。馊水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一定有什么惊喜,因为大概5米开外的晴子,捕捉到了他脸上绽放的幸福的笑颜。不忍心看下去,晴子猛蹬几下单车的轮子,风般的速度越过红绿灯。
终于到了单位,开了防盗门,将电扇拧到最大挡,忽忽的声响暂时抵御了汗水的侵袭。
不想投入的工作,这种颓废的状态是不能被领导发现的。晴子是个大学生,满脑子的诗情画意,幻想如柳絮那么密集。每日里支着小脑袋做希奇古怪的白日梦。
“醒醒,醒醒。。。”同事兼死党的菜菜敲打着晴子梦中的脑袋。抬头,怒目圆睁:“好好的梦被你惊醒,我正梦见一绅士架着豪华的马车向我奔来,手中一定握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这一次,一定是送给我的。。。”“玫瑰你个大头鬼,你给我清醒点。”菜菜不管不顾的拽起晴子的胳膊往外拖。
“干什么?”
“给你看个东西,一个包裹,在收发室,赶紧。”菜菜有猎奇的心理。菜菜一定急于知道这个神秘的包裹里面隐藏的秘密。
“谁知道是什么破玩意儿。”嘴上这么嘀咕,晴子的心里却在高速转动。
收发室里那个慈祥的老奶奶,让晴子签了字,然后抖抖颤颤的从柜子的下层掏出一包裹,递给她。
陌生的地址,似曾相识的字迹,直尺长的小盒子包扎的十分结实紧凑。掂了一下,没什么分量。“估计不是金条。嘿嘿~”晴子自嘲着。
“北京?北京?谁会在北京给你寄包裹?哦~明白了,趁我不注意勾引了一个未成年少男吧?哈哈。。。。”菜菜一边放肆的笑一边夺了包裹开始拆封线。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扑入鼻腔。玫瑰!一束依然鲜艳的玫瑰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不用猜,晴子知道会是谁在夏日里,兑现冬日的承诺。不多,一束玫瑰的映衬,她的世界就会如夏花的灿烂。那一次,冬日,香格里拉的咖啡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两杯咖啡,香味飘逸,孤独的挥发热气,一直到凉透,没有人动。四目相对,漫长的守侯,无语的交流。记得,那天咖啡店,意外的播放着已经沉淀于历史的老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最后,男人说:“记得,夏天,我送你玫瑰,不管我身处何方。”
男人的名字叫枫,有着健壮的身体和细腻的感情,让晴子迷恋的,是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君临天下的气度。他曾经是她的顶头上司,一个整日里淹没在文件和会议中的政治机器。或许因为工作的压抑和压力,晴子发现他总是眉头不展。酒,是政治的一种手段,枫也不例外,在很多个加班的夜晚,晴子听见卫生间里他呕吐的声音。那声音,晴听了心里一紧一紧的。
枫是外地人,因为异地交流来到晴的家乡。在一次单位的例会上,枫很动情的说:我是一农民的儿子,我没有想到我会有今天,既然浪潮将我推到这里,没有别的,就想真正的为这里做几件实事。于是,不久,大家见识了一个真正的工作狂。
枫是少有的直率、坦诚。这在政界是忌讳的。因为这样会侵犯很多人的既得利益。初始,不少刁民在一些另有所图的官员的操纵下,集聚闹事。或者在常委会上大肆罗列枫的“罪状”。那段时间,枫,四面楚歌。但是,枫依然执著。
枫无疑是最优秀的,很短时间,“三通“基础建设如火如荼,标志性建筑拔地而起,农业产业化一条龙初见端倪,支柱产业形成规模。而各大部门的领导层也在他的调配下不断优化。人就是这样,在现实的利益面前,尊严就不堪一击。许多曾经对他落井下石的人,扭头臣服于他。只叫人感叹: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枫却依然我行我素,拒绝任何礼品、拒绝进入任何的娱乐场所。仍然不允许部下运用也许、大概、差不多之类的术语向他汇报工作。枫拒人于千里的秉性,使得所有人对他即怕又敬,这些人,包括晴。
这样的一个严肃而丝毫没有情趣的人,竟然能记住见到晴第一面时,她穿衣服的颜色和样式。晴不明白,在他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炙热的心。
枫,晴突然的心痛起来,枫说:“晴,一辈子,你做我的妹妹。”晴微笑,颔首。
枫的办公室离晴的很近,晴总是很安静的经过枫的门口。偶尔的一次,晴因为公务进到风的办公室,枫的眼睛离开正在批阅的文件,看到晴的那一瞬,竟然有些脸红,有些手足无措。晴傻笑,拿起签好的文件扭身幽雅的出门。后来,枫告诉晴,怕见到晴,只是因为喜欢。
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的见面,枫在很多人的簇拥下来到政府大院,与大家一一介绍。枫高大的英俊的年轻的形象显得鹤立鸡群。晴,站在遥远的一个角落。枫在人群中谈笑风声,他的眼神轻轻滑过晴的身体,晴感觉到了。那天,她穿着藏青色的毛衫和暗花格裙子。许多年后,枫告诉晴:“记得你衣服的颜色,那天,我就爱上你。”
晴每天做着白日梦,读一打一打的文学书,写一首一首的所谓诗歌。每天和菜菜一起逛街,跳舞。偶尔和三无成群的朋友下馆子吃火锅,喝酒。生日那天,许多人为晴庆祝,一高兴,晴喝的烂醉。一个女孩,醉醺醺的不敢回家讨母亲的唠叨,于是和菜菜晃到办公室。正和菜菜嬉笑的时候,有人叫菜菜,菜菜出去两分钟提了一个盒子进来。“快喝了,解酒的。”菜菜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药,递给晴。菜菜的神情怪怪的让晴很疑惑。“这是什么?”“枫让给你喝的,说效果挺好的。”菜菜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我感觉他很关心你。”“切~什么啊,他是上司关心下属是应该的。我喝了,呆会儿你替我谢谢他去。”晴想这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怎么了。但是,药,喝下去,心里有温暖的感觉。
“来,把你的手给我”。面前这个优秀的浑身充满诱惑的男人,那一刻完全命令的口吻。不能不能绝对不能,但是晴的手已经毫无控制。“晴,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应该说,枫的事业是成功的,事业对于男人就是生命。可是,他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最近,晴的身影老是在眼前挥之不去,这个美好的女孩,机智、灵敏、温柔、优雅、青春而富有朝气。每每在办公室劳顿之际,听到隔壁晴脆生生的声音,精神就会为之一振。
枫不是风月男人,也不会更没有时间逢场作戏。在A市,枫的年轻和才干越来越得到大家的尊崇,人的意义也就在与此了吧。他的理想是在30岁的时侯到X市管理更大的局面,他喜欢颐指江山的那种气度。一切都在紧罗密布中朝着理想的状态发展。可是他烦躁着,每天除了大量的超负荷的工作,还有那任务艰巨的研究生论文要写。枫其实很累了,在鲜花和掌声中失去了方向,或者动力。
那天,枫推掉所有的应酬,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躺着。l两个小时,半包烟,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晴的。电话中,枫勿容置疑的干脆:“有事情,晴,你来一趟。”
晴以为是公务,在这个单位呆着,加班是家常便饭,晴便风风火火的来到枫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一盆君子兰,一树台湾竹,如沙漠的绿洲,点缀着单调枯燥的氛围。黑色的老板桌在房间横陈,桌前,枫有些憔悴的脸。
晴不卑不亢的走过去,不等晴开口,枫说:“你坐。”然后起身泡茶,递给晴。杯子有些抖颤,一滴水落在晴的手上。晴不自主的哎哟一声。枫紧张的跑过去取了毛巾要擦,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晴自己擦了,心里却怅然若失。晴突然害怕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此时,窗外明显的暗下来了。枫沉默着,晴也不好问。于是,黄昏,灯光下,相隔咫尺的暗影两只,无尽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似乎是无声的邂逅,一切早有预料。
“来,把手给我。”枫突然说。
晴猛的一激灵,对于女人,手就是一道防线。而在这个男人面前,晴不想设防,因为她从枫的眼睛里看见了忧愁看到了脆弱。一种母性的原始怜惜由心底而起。原来,骄傲和冷酷其实只是一种表象、一种掩饰、一种需要。
手,不由自主的已经被他掌控在手中。
“疼吗?”枫不看晴,眼神落在刚刚茶水溅到的地方。
“不,不疼。”晴显然很慌乱。她无法控制这个局面。她试图想要抽回手,然而是徒劳。枫紧紧的握着,眼睛开始游移到晴的眼眸。“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晴圆睁着无知的眼睛,眼前这个骄傲的、霸道的男人说喜欢自己。晴在心里大声的喊,我也喜欢你!然而,他是上司。世俗的眼光会杀了她也会葬送掉他的前程。这点,他们都很清楚。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们互相的吸引,也许早已经注定,只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诠释。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房间静的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可是,你终会离开,你不会属于我。这里不是你的栖息地。我不需要短暂,我要永恒。”晴很费力的说出这些话。自己都感到苍白的没有生气。枫的神色马上黯淡下来。叫晴来,枫是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枫是冷静的枫,他理解晴的心情。
枫叹口气,惨淡的说:“我给你讲讲我的家庭吧。”于是,晴知道了枫在老家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妻子,一个尚且幼小的女儿。那年,因为枫的聪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他是他乡村第一个大学生。而他贫困的家庭捉襟见肘,为了圆大学梦,为了村里的救助款,他在走之前,和村长的女儿订了婚,当时她已经是一个小学的民办教师。四年大学出来,顺理成章结了婚。因为枫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人。工作后的枫,因为工作的性质天南地北的奔波,和妻子真正一起的日子甚少,在一起,也无话可讲,形同陌路。也许感情的失落,是促使枫在事业上腾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点,枫承认了。
“第一眼,就喜欢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爱,没有理由。”枫慢慢放开晴的手。
晴心底生出一些悲哀,人的命运很多时候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可是。。。可是孤独和寂寞不能成为放纵的理由。只是晴不清楚,也无法衡量,她和枫之间是爱还是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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