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邮报揭秘大外宣:暗藏加国的异邦敌侨

在2014年10月的一天，多伦多公立学校委员会办公室的门口出现了十分嘈杂的一幕。

　　在这一天，委员会将会投票表决，是否同意隶属于中国教育部的孔子学院，在多伦多学区内为学龄儿童教授普通话。

　　孔子学院的反对者称，这是一个来自中国官方的宣传与间谍机构。而另一方面，孔子学院的支持者在这一天倾巢而出，挥舞着中国的五星红旗，行走在加拿大最大城市的街道当中。

　　在人群中，有人朝着反对孔子学院的华裔人士大喊：“你是一个叛徒，打倒叛徒！”

　　奇妙的是，在投票日前三天，一个名为多伦多华人团体联合总会（Confederation of Toronto Chinese Canadian Associations）的组织为将要离任的领事房利举办了欢送宴会。在宴会上，房利号召当地人们前去声援孔子学院。

　　房领事的指令果然管用：根据明报的报道，有超过500人前来声援孔子学院。

　　虽然最终多伦多的教委们将孔子学院赶出了多伦多。但是孔子学院已经在加拿大九所高校以及三所其他学区内展开活动。但随着加拿大与中国的关系恶化，孔子学院的问题又一次进入了公众的视线。

　　中国政府长期以来都致力于对华裔加拿大人实施监控。这些监控针对的，是在海外求学与移居的中国公民。中国政府在世界上很多的国家都做了这些，但在近些年，这样的工程变得格外重要。

　　自2012年以来，中国的国家最高领袖习近平便开始了大规模扩张中国在海外的软实力，这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来源于名为“统一战线”的组织。（注：这是一个隶属于中国共产党的副国级单位）

　　统一战线的历史悠久，在共产党取得政权前便已经出现。这个组织的主要目的是团结党外人士与共产党合作。在近些年，统一战线针对海外华人的影响更加巨大，并且对这些侨民所在的国家有了更深的影响。

　　据新西兰University of Canterbury的政治学教授Anne-Marie Brady介绍，统一战线是中国政府提升自身软实力的“秘密武器”，并将以此来影响外国政府与社会在公共事务上的决策。

　　他们与中国政府的外交官员通力合作，意图影响移居海外的中国公民支持政府，并与外国政经要员协作，并试图帮助推进北京政府意图达成的政治目标，并建立一个以中国为核心的经济带。

　　而统一战线工作是全体共产党员都需要完成的工作，这其中包括许多中国企业的老板，这不再局限于政府官员。

　　根据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教授Gerry Groot的介绍，自习近平上台后，统一战线方面新增了40000名员工，并且吸纳了其他三个政府部门。在去年八月，习近平对海外华人喊话，要求他们时刻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为中国发声，支持中国的建设，维护中国的利益。

　　来自Brock University的政治学教授Charles Burton表示，统一战线的重要目标之一，便是软化外界对中国公司收购加拿大自然资源及技术公司的舆论。这其中也包括软化华为在加拿大建设5G的计划。华为与中国政府的关系十分紧密。而多年以来，都面临着商业间谍等指控。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与新西兰，华为的5G项目已经被禁止。

　　目前，我们无法确认统一战线部门在加拿大如何安排自己所控制的资源。但随着近二十年，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增多，统一战线的力量正在加大。根据Burton的观点，一大部分的中国外交人员都是统一战线的工作成员，他们与在加拿大的侨领、政客、学生、以及其他社会人员接触紧密。

　　根据加拿大外交部的数据，中国在加拿大注册的外交人员有211人。与在美国的276名外交人员相比人数相当。而在英国，这个数字仅仅是38人。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加拿大大部分中文媒体都被与北京有关联的商业实体持有。他们为中国提供正面的报道。而这使得加拿大华人社区沉浸于对“祖国”的热爱。

　　Burton以自己所在尼亚加拉地区举例：尼亚加拉中国文化协会曾经是一个深入社区的组织。不过现在却变成了为中国摇旗呐喊的舆论碉堡。

　　对于这样的说法，这名组织的前任主席李羽（Li Yu，音译）表示否认。李羽称组织内有来自加拿大、中国大陆、台湾、以及其他亚洲国家的华裔，而支持中国政府并不是组织的目的，组织的首要目的是为在尼亚加拉地区的中国社区提供支持，并宣扬中国文化。

　　前任加拿大安全情报局亚太地区总监Michel Juneau-Katsuya记录了诸多社区侨领与中国政府的联系。Juneau-Katsuya在一次与多伦多教委的会议中表示，这些人并不是加拿大的选民，而是听命与北京政府的外侨。

　　多伦多加拿大华人协会联盟与在多伦多的中国领事馆在许多问题上有密切协作。除去孔子学院问题上，他们还为网络当中为宣扬中国政府的文章点赞喝彩。

　　对于这些说法，多伦多华人团体联合总会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不过，一些学者认为，中国政府施加的影响并不显著。Carleton University的中国问题专家Jeremy Paltiel称，在加拿大的华裔群体背景不同，而这使得他们对中国政府的言语有所免疫。来自多伦多大学的Lynette Ong表示，从她的观察来看，中国政府的外宣成效十分有限。

　　目前，加拿大还没有效仿澳大利亚，立法对抗外国政府对本国政治的干预。加拿大外交部在截稿前并没有回复确认政府是否在考虑这样的立法。

　　除去普通民众之外，政客们也是北京软实力游说的目标人物。在新西兰，一名曾经在中国军方担任情报官员的议员被人揭发，而在澳大利亚，一名参议员因为接受到了来自中国的巨资贿赂而引咎辞职。

　　Lynette Ong称，目前加拿大受到的外国政府干预比起新西兰与澳大利亚来说可以忽略不计。澳新两国的经济与中国的联系更加紧密。

　　不过在《金融时报》发掘出的，针对同一战线员工的培训手册上，清晰记录了在2003年到2006年，该组织支持一些中国背景的候选人竞选。

　　根据手册内容，同一战线员工应该着力于发展那些有晋升空间的政客。在2016年，加拿大总理杜鲁多曾因为参加一名中国富商的筹款晚宴而陷入巨大风波。这名富商向杜鲁多的父亲皮埃尔-杜鲁多基金会捐款25万元，并为老杜鲁多竖立了铜像。

　　在近些年，至少九名国会议员接受中国政府的资助访问中国。他们与中国的人大代表见面。当麦家廉还是国会议员的时候，他一共接受了价值73000元的“访华礼包”，前往中国进行访问。

　　最近来到中国的移民，对他们祖国的发展感到骄傲。为了加深他们对祖国的积极印象，统一战线利用孔子学院、以及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等组织，为中国政府大力宣传。

　　这些组织承担了诸多针对中国的反示威游行，并且监视一些中国籍学生的行为。

　　在华为高管孟晚舟被捕后，一个来自于温哥华的额中国女性组织组织发布会，并要求加拿大政府释放孟晚舟，还有另一个组织在法庭外为孟晚舟声援。

　　在国家邮报取得的视频中，曾经拍摄到在2010年，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组织学生在渥太华国会山策划亲中的集体活动。使馆为这些学生提供食物和住宿，同时对于收到公派基金的学生来说，他们必须参加这些活动。该名外交人员说，这是捍卫祖国名誉的重要战役。

　　在2016年，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安排大量学生迎接中国总理李克强，并试图以这些声音掩盖前来抗议的法轮功人士。

　　当然，这些话题在加拿大的中文媒体中很难得到报道。据称，一些中文媒体时常会接到领馆的电话，告诉他们要报道什么，不要报道什么。

　　许多人以为，生活在加拿大就可以远离中国政府的影响圈，但事实上，他们每天的生活，都处于这层影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