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德国的杜塞尔多夫一名53岁男子收到一条天大的喜讯: 他得到医院通知,确认他体内的艾滋病毒彻底清除,不再复发,成为世界上第三位通过骨髓移植治好了艾滋病的人,同时,也是医学界公认的第五位彻底治愈艾滋病的患者。 自此,他在医学界有一个特殊代号——“杜塞尔多夫病人”(以下用D先生代替)。 说起来,人类迄今没有找到彻底治愈艾滋病的办法,D先生能彻底治愈癌症,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幸运。 因为,他患上血癌恰好需要骨髓移植,而移植给他的骨髓,又恰好含有抑制艾滋病毒的变异基因… 众所周知,艾滋病的全称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自1981年在美国首次发现以来,成为了全世界传播最广,最难医治的病症。 艾滋病病毒的一大特点是攻击人体的免疫系统,导致人体丧失抵抗各种疾病和外来病菌的能力。被医学界称为“不死的癌症”。 D先生是在2008年被确诊感染艾滋病的,他迄今还记得医生的话: “不用把确诊(艾滋病)看得太重,我们可能会一起经历艾滋病被治愈的过程…” 当时D先生只当这是一句安慰,他一面积极配合治疗,一面调整心态。 那时候,医学界公认的“鸡尾酒疗法”已经比较成熟了,即用三种或三种以上的抗病毒药物联合使用,最大限度地抑制病毒的复制,延缓发病进程。 但说到底,“鸡尾酒疗法”也只是一种减缓病程的治疗,并不能真正清除艾滋病毒。 谁能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D先生的艾滋病病情刚刚稳定,2011年,他又被确诊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Acute Myeloid Leukaemia),这是一种急性血癌,患者的造血系统会出现快速癌变,如果不及时治疗,D先生很可能在几周或几个月内丧命。 只有进行骨髓移植,替换造血系统,D先生才有可能度过这场危机。 血癌加上艾滋病,一个破坏造血系统,一个破坏免疫系统,怎么看都是不能再糟糕的局面。 谁能想到,这样的危机里,竟然也还隐藏着一线生机! D先生首先顶住了死神的进攻。他积极配合治疗,延缓血癌的恶化,另一方面,医学专家们开始为他寻找合适的骨髓配型,尽快给他实施骨髓移植。 D先生当时并不知道,为他治疗的杜塞尔多夫大学医院的专家们,正准备着一次力挽狂澜的尝试: 挑选一位血液里有CCR5基因变异的捐赠者,这个捐赠者捐出的骨髓,不仅能治好D先生的血癌,帮他恢复健康的造血机能, 还能凭借血液里的特殊变异,抑制艾滋病病毒的复制,从而帮他同时治好艾滋病! 只是,血液里含有CCR5基因变异的人群比例仅有1%,寻找这样的捐赠者相当不容易。 D先生是幸运的… 2013年2月,医院终于为D先生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配型,成功实施了骨髓移植手术。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化疗,还注射了捐献者的淋巴细胞。 一套组合治疗下来,D先生身体里的癌细胞被逐渐清除,身体里也有了大量CCR5基因变异的血液,得以阻止艾滋病毒入侵免疫系统。 CCR5是人体内的一种细胞表面蛋白,艾滋病毒正是通过它入侵人体免疫系统。 而D先生通过骨髓移植获得的CCR5基因变异,可以让艾滋病毒无计可施。 剩下的,就是逐步清除身体内的癌细胞和艾滋病毒了。 接下来的数年里,杜塞尔多夫大学医院的专家们一直在密切关注D先生的病情发展,几年后他的血癌已基本康复,艾滋病毒的水平也在持续降低。 到2018年,D先生已经不再进行防止艾滋病毒死灰复燃的治疗了。 接下来的五年时间,D先生进入了治愈后的密切观察期。 到了今年2月份,D先生迎来了双喜临门,一周前,他刚刚庆祝自己接受骨髓移植,治好血癌十周年。 这两天,他又收到了专家们发来的喜讯,确认他彻底治愈了艾滋病! 作为世界上第三位通过骨髓移植治愈艾滋病的人,D先生经历了数十年的观察和考验。 在他之前,用同样疗法治愈艾滋病的,也仅有两位幸运儿。 第一位是名叫Timothy Brown,曾用代号“柏林病人”。 Brown也是本身患血癌,又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他在2007年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他接受移植的血液干细胞里同样自带罕见的抗艾CCR5变异,让Brown有幸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通过这种方式治愈艾滋病的人。 Brown 第二位是代号“伦敦病人”的Adam Castillejo,他在2021年接受骨髓移植,在2019年被宣布为第二位通过骨髓移植治愈艾滋病的患者。 Castillejo 除了以上三位骨髓移植治愈艾滋病的,还有另外确定治愈的两人,则是依靠天生的抗艾基因,在感染艾滋病后通过自身强大的免疫系统,自我痊愈的“超级精英”。 这两人一位是加州的女士Loreen Willenberg,被确认为世界上第一位自带能打败艾滋病的免疫系统的人。 另一位是代号为“埃斯佩兰患者”(Esperanza Patient)的病人,他同样也在感染艾滋病后,依靠强大的免疫系统自我痊愈。 这两人,身体都有独特的运用“杀手T细胞”的能力,仅凭免疫系统就能清除艾滋病毒,更是极少数的“天选之人”。 看起来,彻底治愈艾滋病依然是小概率事件,普通人自身携带抗艾基因的概率极小。 而D先生等人的骨髓移植疗法,不仅成功概率小,风险也是巨大的,因为骨髓移植后一旦排异,可能危及生命的,并不能作为常规疗法来运用。 可不管怎样,这些彻底治愈的病例依然给了医学专家们新的思路和研究方向。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在更新的治疗思路下,像治疗感冒一样治疗艾滋病真有可能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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