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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网上热传的一组照片让人揪心。照片上，一个留守儿童对着即将回城打工的父母哭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留守儿童问题俨然已成为当下中国社会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一道伤痕，日前，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意见》，将从多个方面出台方案着手解决这一难题。《意见》还明确，到2020年，儿童留守现象要明显减少。 加拿大的人口流动很大，但留守儿童很少，归其原因主要是在制度规范和管理方式上有相应措施，其中一些做法值得借鉴。 告别乡亲和牛 便能说走就走 在加拿大，总体上来说，留守儿童非常少，这主要有两个原因――实行自由迁徙和严苛的儿童保护制度。 我们先来说说自由迁徙。如果你是加拿大艾伯塔草原上的一名牧民，有一天，你突然决定带着老婆和孩子去多伦多赚钱，你只需要告别乡亲和牛，便能说走就走。 能够说走就走，还在于孩子们都可以在当地的公立学校上学，全家人也可以去多伦多的医院看病。在加拿大，孩子不但不会成为家庭的负担，反而还会帮你多拿到一些补助，或者住上更大面积的公租房。 事实上，加拿大人非常“喜欢”搬家。根据加拿大某调查机构数据显示，2014年，约400万加拿大人因为各种原因搬家，占总人口的11%。而在搬家者中，有87%的人都搬离了自己所在的郡县，有近40%的人都属于文化程度一般(本科以下)的人群。很多搬家族迁徙的原因是换工作，或是因为失业需要去新的地方找工作。当然，自由迁徙，带上妻小，一家人总要在一起。 正因为能够自由迁徙，父母无论想在哪里就业定居，带上孩子就可以走，在新地方重新申请各项儿童福利。这种情况下，加拿大对孩子父母的监护要求也就非常高，在法律的保护下，孩子就可以处于父母的关爱之中。 此外，在申请加拿大移民获得批准的同时，新移民都会收到一份“欢迎来到加拿大”的小册子，内容就包括移民的权利，其中重要的一条是，作为加拿大合法移民，拥有自由迁徙的权利。 忽视儿童罪 可能让人失去孩子 加拿大留守儿童少的第二个主要原因是完善、严苛的儿童保护机制。 加拿大的儿童保护制度强调政府和社会的责任，有着完善体系，这包括联邦立法、儿童保护机构的设置、具体保护制度的实施程序，以及配套的社会保障机制等。其目标是保护儿童获得一个安全和充满爱的家庭环境：对于那些获得资助后可能会更好地抚养子女的亲生父母，就采用资助方式改善儿童的家庭环境，从而使儿童避免被虐待；如果不能通过资助实现这些，可以采取合法、合理的措施来为那些受到伤害的儿童寻求一个替代性的家庭环境。 在加拿大的曼尼托巴省，如果孩子在7岁以下，别说夫妻二人出门打工让孩子常年留守在家，就是夫妻二人出门取个信、倒个垃圾，让孩子一个人在家5分钟以上都不行。7岁以下的孩子如果独自在家被人发现，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监控，有第三次的话，你的孩子就不再是你的孩子了。随着年龄增长，孩子可以单独在家的时间也相应增加，但即便到了15岁，让孩子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独自过一夜的话，也一样可能违法。 加拿大各省规定也有不同。安大略省《儿童保护法》中的相关内容是：让16岁或以下的孩子独处时，监护人必须提供当时情况下适当的监管和看护。卑诗省没有法律规定，12岁是一般人以为可以独自在家的岁数，但学校辅导员及警察都认为到了14岁才最为安全。 至于父母双方都出远门，把孩子扔给老人或亲戚，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小。如果必须如此，父母必须通过正规法律程序，将孩子的监护权转到老人或者亲戚的名下，政府必须知道到底是谁在管这个孩子。如果父母没有这么做，一旦被发现，监护人就有可能犯“忽视儿童罪”，导致整个家庭失去孩子。 加拿大媒体曾报道，一对居住在温哥华地区的华人姐弟，姐姐11年级，弟弟9年级，家长临时回了北京，姐姐虽然正常到学校上课，但弟弟却趁父母不在翘课，学校觉得奇怪，请辅导老师上门了解，才发现弟弟不愿去学校。后来辅导老师打电话通知家长，要求家长迅速赶回，否则要上报儿童组织，让社工介入，这时家长也吓坏了，赶紧订最早一班飞机回来处理。 紧紧盯着留守儿童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近年来，加拿大的留守儿童也变得越来越多。加拿大的社会结构和家庭结构与中国很不一样，一般来说，儿女长大后，还没到成家立业，就已经从父母家里搬出去了。养儿育女，是他们自己的事，父母是不会成为他们的免费保姆的，更很少会看到三代同堂的景象。但近年来，在加拿大，儿女回归父母的多了，或者把孩子送到父母身边抚养的也多了。 根据加拿大人口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上世纪90年代，加拿大大约有接近百万儿童由祖父母照顾生活，到了2009年，接近两百万儿童离开父母，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 在加拿大，也不是那么容易成为留守儿童的，即使年轻的父母想把儿女送到父母家，而父母也愿意接收孙子孙女，但在法律上，还不一定行得通。在加拿大的很多省份，祖父母为自己的孙辈们报名入学是不被允许的。实在要报名，就得填报一些非常繁琐的法律文书。 加拿大的父母都非常害怕社工，社工不是警察，但却瞪大了眼睛盯着社区里的父母和法律监护人，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电话或上门“盘查”。而一旦社工认为这个孩子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他们可以立刻将孩子带走，送到寄养家庭。社工手里有无数渴望收养孩子的家庭名单，随便送到哪里，都能让亲生父母“把眼泪哭干”。 如果真的有留守儿童出现在社区里，可以想象社工会多么紧密地跟踪这些孩子。而这些社工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员，他们不仅关注社区的孩子是否吃饱穿暖，更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行为发展和受教育环境。 加拿大人还特别爱管“邻居家的事”，因为任何人见到儿童被忽视而不举报也要承担法律责任。所以，只要发现儿童身边没有监护人或有遭受虐待的倾向，便会举报。 接到举报的儿童福利工作者经核实后如发现确有儿童遭虐待或被忽视的情况，儿童保护机构或法院会评估案件，商议采取何种干预措施。根据案情轻重，干预措施可以是志愿性的协助或服务，也可以是法庭强制性的监管措施，甚至是中止父母的监护权。 针对被剥夺监护权的家庭，通常政府会介入，孩子由政府福利机构暂时收养，直到找到合法合格的临时监护人。对于这些父母，儿童保护方面的机构会安排专门的心理工作者对其进行心理矫正辅导，辅导结束后再由相关机构进行评估，评估合格者才能再次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购买服务 追踪迁徙家庭 在加拿大，即便是针对非法移民，政府部门对其子女的保护也是不遗余力的，每年都会拨付一笔钱来保护和促进这些人的子女能够正常入学。由于这部分人员的流动性很大，所以由政府牵头，委托给各个省从事儿童权益保护的社会组织，通过购买服务来进行。 这些社会组织的服务非常细致深入，他们会追踪这些家庭，一个家庭离开了这个省，他们就会把其资料信息转交给下一个地方。这是一个持续的工程。 如果有新的家庭入住社会组织服务的社区，他们会上门做思想工作，告诉他们要把孩子送去上学不要有顾虑，如果不送孩子念书会有麻烦找上门。流动过程中不让孩子入学会触犯法律，公共管理机构会对家庭进行监督。 保护流动人口子女受教育权是加拿大教育法规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如果留守儿童不能接受良好教育，将来可能构成一些安全隐患、造成不好的影响，教育部门这样做其实也是在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安全。 此外，加拿大绝大多数省都成立了儿童信托基金，通过部分附加税和优惠政策使人们自愿捐赠来筹集资金，专门用于防止儿童遭受虐待和忽视。由超过500家公共机构和非营利组织组成的儿童福利联盟，也在从事儿童保护与救助工作。 ［作者：金阳洁， 作者就读于渥太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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