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90年代,加拿大的魁北克省曾经出现一股国际领养潮,魁北克人几乎每年都从不同的国家领养回接近1000名孩子。 然而,这些孩子的成长过程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有的人长期寻找与自己出生地、亲生父母有关的信息,也有的人不认同自己新的文化“身份”,与领养父母发生冲突。 加拿大广播公司的 Julie Perreault 采访了其中的一位 – 原籍菲律宾的帕斯卡尔·吉乃特 (Pascale Genest)。 28岁的帕斯卡尔·吉乃特 (Pascale Genest)住在蒙特利尔北岸的拉瓦尔市,她是在魁北克国际领养潮中来到魁北克的第一批孩子。 帕斯卡尔说,自己被领养的时候只有21个月大,1989年养父母把她从菲律宾的马尼拉带到了加拿大魁北克省。 在学校受嘲笑 在90年代,加拿大社会中的有色族裔还很少,魁北克省的拉瓦尔市更是基本上没有来自亚洲的孩子。 帕斯卡尔回忆说,上学后在学校里总是被其他学生嘲笑、戏弄,别的学生叫我:“米饭脑袋,米饭碗,回你自己的国家去吧”,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养母说,那个时候小帕斯卡尔老说要把自己变成白人,经常在卧室里哭鼻子,觉得这里没有她的位置,她感到痛苦,但又解释不出来。 在别人的种种奇异目光下,帕斯卡尔感到自己象个“怪胎”,不被别人接受,陷入迷惑和痛苦。 少年时代的 Pascale Genest © COURTOISIE DE LA FAMILLE 不但感到难以被周围接受,帕斯卡尔还有更大的忧虑,这就是担心再度被遗弃。 她说,我一直在想,我的生母都把我遗弃了,那养母为什么不能也这样做呢?我总是处在一种害怕被遗弃的情绪中。 身份危机 约翰妮·勒米厄 (Johanne Lemieux)是一位社会工作者,曾出书讨论有关收养的问题。 她说,被领养的人往往要经历一场对自己身份认同的危机,这并不是由于被领养,而是由于自己生活中所缺乏的那部分,让他们难以对自己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约翰妮·勒米厄说,被领养的人,对自己身份的定位要复杂得多,他们会探索很多问题,包括 “为什么我父母不要我?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出生的?有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等等。 帕斯卡尔也是如此,随着年纪的长大,她也想更多地了解自己的出身,并经常与养父母发生冲突。 16岁的时候,帕斯卡尔离开了家,当时她怀了孕,她与养父母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顶峰。 她说,那个时候我对养父母真是厌恶极了,我跟他们说,为什么你们要收养我?把我送回菲律宾吧,我在那里会好很多,这里不是我的地方,我在“你们”当中没有位置。 转折点 后来帕斯卡尔生了个女儿,当妈妈给她带来了欢乐,但她心里仍然总是有个解不开的疙瘩,直到最近才彻底摆脱。 转折点是她找到了一个被领养者的组织,魁北克省的国际领养儿童联盟(RAIS)是一个创建不久的组织,魁北克省在90年代期间被领养的人汇聚到一起,交谈各自的感受,这个组织现在有 21 000名成员。 帕斯卡尔说,我见到这些人时,如释重负,第一次体验到一种归属感。这是我的地方,他们和我是一样的人,想得一样,外表也相似,我有过的问题,他们也都有过,我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 的位置。 今天,帕斯卡尔已经完全与养父母和解,认可了自己在魁北克省的 “身份”。 帕斯卡尔说,今年1月,我第一次以平和的心情开始了新的一年,心里不再有那个解不开的疙瘩,我接受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对我也给予了更多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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