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波于2000年移民加拿大,和很多新移民一样,最初的一段时间也曾迷茫。原因在于在国内是学英语的,过来之后没有专业可言,不能像有些移民那样有明确的专业追寻。当时住在Fairview Mall附近,经常去那里的图书馆借些中文书看。有一次偶然看到一本《我在美国当警察》,作者是来自天津的留学生石子坚。 虽然觉得没有石子坚那么能干,李小波却因此动了这个念头,做了一番了解之后,他确定了这个方向,从此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完成梦想,于2006年当上多伦多警察。作为老移民的经验之谈,李小波建议新移民过来之后努力提高英语,尽快找准方向,坚定成功信心。 教书--读书--北漂 李小波是湖北人,18岁从中等师范学校毕业,他成为一名中学英语老师,这一干就是11年。后来得益于武汉大学校长刘道玉推行的一项改革,面向社会在职人员招收插班生,给已经参加工作的人重返大学学习的机会。通过武汉大学的专业考试,李小波很幸运的在全国众多考生中被武汉大学英语系录取。 大学毕业后李小波进入武汉一家外贸公司工作。那时正值国家外贸体制改革,国营企业受到很大冲击而越来越不景气,不久他就辞职北上,成为一名北漂。 北漂3年,李小波在一家加拿大人经营的信息服务公司做翻译。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服务的对象涵盖所有在中国的国际大企业,老外同事很多,公司里的英语环境很好,李小波觉得在那里工作开心而且得到很大的锻炼与提高。 做好了去卖烤红薯的准备 由于工作的原因,李小波接触到移民加拿大的信息,觉得对于自己与家庭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自己也是学英语的,对出国有着天然的向往;二来对于小孩来说可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另外还可以尽快有车开。 不过1999年拿到移民纸之后也还是很犹豫的。一来年纪不小了,二来没有专业,另外对加拿大也是知之甚少。记得当时公司的加籍同事不解地说:“Why would you go to Canada? You just work for the government.” 当时并没有完全理解其意,现在是感同身受。 虽然犹豫,最后还是在移民纸过期之前的2000年登陆多伦多。那时也是心里没底,不知未来如何。李小波说记得当时和太太开玩笑,到时候了不起上街卖烤红薯,就像北京街头那些卖烤红薯的人一样。 虽然嘴上说是做好了卖烤红薯的准备,但移民落地短暂的兴奋之后,便是失落与迷茫。接下来如何谋生呢?毫无方向。在国内是英语专业,在这边是没有专业,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英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程度,只知道英语不够好。 登陆一个月后,李小波找到一个西人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工作环境不错,也很轻松,主要职责是签收签发。虽然不是体力活,但与以前在北京的工作相比确实有落差。一起工作的两个白人小伙子每天开开心心的,他却一天比一天失落。虽然他并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但是很清楚那不是他想要的工作。三个月后,他就辞职了,不是因为找到新的工作,而是怕干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当了多年老师,李小波说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脸皮薄,爱面子,其实就是胆小心虚。为了挑战自己,他找了一份上门推销的工作。那时候正是安省电力市场开放,几家公司争相兜售他们的“省电计划”以争取客户。记得第一次敲门时思想斗争激烈至极,犹豫再三,最后鼓起勇气轻轻地敲了敲门。这一干就是一年,虽然没赚到什么钱,因为他更愿意与人多交谈,所以跑的人家自然比别人跑的少的多。但李小波说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基本达到,克服了胆小爱面子,英文交流的能力大幅提升,自信心得到加强。谈起那段经历,李小波说他非常感激加拿大人的友善,尽管也遇到过被人摔门的时候,但大多数人都很宽容。这段经历让他跑了很多地方,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社区,帮助自己更多了解加拿大。 一本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有一天李小波无意中看到《我在美国当警察》这本书,作者的经历让他很受启发。尽管当时已经快40岁了,因为喜欢运动,李小波觉得自己的体能还不错,英语交流能力也大幅提升,为什么不试试呢? 就这样他开始了解警察招聘要求,并报名进入一家私人专科学校学习警察基础课程。两年的课程一年完成,毕业后顺利找到保安公司的工作,继续为当警察打基础。他所在的保安公司为客户提供巡逻服务,其中一个客户是银行,李小波几乎每天驾车二三百公里跑遍GTA周边地区,车技迅速提高,对城市的熟悉程度进一步加深。 2004年李小波第一次申请做警察,那时候大陆移民申请做警察的还很少,他觉得自己还达不到要求,决定先从法警入手。也许是简历还不错,很快就获得面试机会。面试过后,面试官来电话说面试通过了,但要他赌一把直接申请做警察。那时警方正开始努力招聘少数族裔,可以感受到面试官是希望招收的,李小波说他愿意赌一把。就这样他改变原来的曲线当警察目标,放弃法警,直接报考警察。 各种考试、体能测试、面试都很顺利,最后一关是心理测试,遗憾的是李小波没能通过。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收到多伦多警局的一封信说一年以后才能再申请。当时很沮丧,因为不知道是怎么失败,也不知道怎么提高。唯一欣慰的是,没有被心理医生完全否决,据说心理医生面试还有一种可能是不宜做警察,那就没机会了。沮丧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振精神继续准备考试,因为所有证书一年过期,都得重来。 又是半年多的各种考试,重新拿到各种证书,李小波于2006年再次申请多伦多警局。这次他才从面试官那里得知上次落选的原因,因为心理医生面试时,他在回答问题时有时会犹豫或想想。他觉得是显得认真对待问题,但心理医生觉得是有可能想误导或说谎。当时觉得有点文化差异,现在看来第一次还是因为面试时紧张而且英语不够,信心不足。 毕竟又过了一年多,心理准备,英语和信心都有提高。这次申请很顺利,很快通过警局的面试,并且这次与心理医生面试时很轻松,交流顺畅,医生当场就告知通过。2006年8月李小波成功当上了多伦多警察,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在32分局工作,辖区西到KEELE ST,东到BAYVIEW AVE,北到STEELES AVE, 南到LAWRENCE AVE. 在路上跑了七年之后调到总部工作至今。 和华人朋友谈当警察感受 现在想来,李小波说当上警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上路执勤更是难上难。考上警察是第一步,在警校高强度的培训是第二步,上路执勤培训是第三步,对他们这样背景的人来说也是最难的一步。头一年是试用期,压力山大:要听懂对讲机,要注意街道名称,要快速反应,要处理问题,要写好报告,要有安全意识,反正要提高的地方太多。 2006年前后共招了大概十几个人,这之后就没怎么招人,他说自己有运气的成分,分在32分局工作,辖区华人较多,做翻译的时候较多,其实翻译的时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总算顺利度过一年的试用期,心理压力减少,信心增加,工作也逐渐顺手。 做了警察总会碰到一些惊险的时刻。有一次李小波刚刚处理完一起案子就接到总台通知,在附近有一起金店抢劫案,他迅速和另一个同事驾两辆警车赶往现场,两个人从两侧包围了金店后门,结果刚赶上劫匪拿着一把一尺多长的大刀和抢劫的物品走出来。劫匪大概没想到有人报警,也没想到警察会这么短时间赶到,瞬间楞在那里,可以看出是在犹豫投降还是反抗,最后面对两把黑洞的的枪口缴械投降了。这让他有点成就感,因为毕竟现场抓到银行或商店的抢劫犯的时候很少。 还有一次,李小波截停一辆车,车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警车后面的玻璃被子弹打得粉碎,到最后也没找到是谁因为什么开枪,那一刻还是很惊险的。 其实警察的工作并不像影视剧里描写的那样,充满紧张刺激。李小波说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出警,因为报警电话总比警察能应付的要多,精神病患者犯病,入室盗窃,打人,抢劫,性侵和车祸等等。 李小波说,他也经常浏览包括加国无忧在内的中文网站,也经常看到对警察不满的评论,只会开罚单啊,出警慢啊,态度不好啊,破案率低啊等等。他说可以理解,但是也觉得委屈。警察做的很多工作是不会有媒体关注的,他很感谢加国无忧所做的努力来为华人社区与警察搭桥,帮助社区多了解警察的工作。记得头一个月上班时,几乎每天都要抓一个犯病的精神病人去医院,那时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需要帮助的人。 一个警察的一天大概是这样的,提前半小时去警局着装准备,正点上班时全副武装接受长官传达的警讯及当天的工作安排,半个小时后出车上路听候总台指派出警,如果每次出警到处理完毕需要2小时的话,一个警员(有些警情必须两人出警)一个10小时工作日只能处理5个报警电话。警力是有限资源,而且这边不分警种,不管是否涉及刑事,警察都必须出警,所以警力资源更加紧张。实话实说,大部分基层警员根本没多少时间去写罚单,因为报警电话真的很多。 一晃当警察也十年了,李小波觉得有很多感触想和华人朋友分享,算是民警温馨提示吧: 首先要说的是交通安全。司机要注意行车安全,绝对不要酒驾。行人不要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司机有可能出错。不当警察不知道这每天的交通事故那么多,涉及华人的还不少。今年好像行人被撞的也特别多,不遵守交通规则是主要祸因,特别提醒华人朋友,过马路要走斑马线,如果实在要横穿马路,选择离路口100米开外的地方,千万不要在斑马线10到15米距离的地方横过马路,以他的经验这是最危险的地方。 二是家庭暴力问题。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游戏规则,法律及执法。加拿大对家庭暴力案件是非常严肃的。可能因为历史上的数据表明家庭暴力导致命案的比例很高,所以加拿大法律,尤其是执法变得非常严厉,不允许警员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一个家庭案件的轻重,只要有合理的证据或证词,警方必须当场抓人,哪怕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推了一下。这样说不是要大家不报警,如果真的遇到威胁应该毫不犹豫报警。希望大家要知道这边是怎么处理的,知道报警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而不是说只是想警察上门警告一下对方。 三是房东房客问题。很多报警电话涉及房东和房客之间的纠纷,在这里觉得有必要和大家解释一下。这边的刑事和民事是绝对分开的,如果属于民事纠纷,警方就不会介入。房东房客纠纷就属于这一类。对于这类报警电话,警方依然会出警,但是警员到现场会根据情况判断有无涉及刑事,如果没有涉及刑事,警员会告知当事人去相关机构仲裁,并告诫双方不要让纠纷升级到刑事。好比房客没交房租(民事),房东威胁伤害或伤害房客(刑事)的话,警察来了不会替房东收房租,只会抓房东恐吓及伤人。 最后希望大家配合警察的工作。 警察按其工作职责处理问题,警察只是司法系统三角中的一角而已。警察不是法律,警察的控罪还需要法官或陪审团定罪。如果对警察执法有不同理解,不要意气用事,尽可以上法庭与警察理论。 李小波说他有一次去另一个分局做翻译,发现是一个华人朋友,凌晨4点在小区里骑自行车,被警察截停。这位朋友很不满,他可能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坏事凭啥被截停,于是拒绝出示ID,虽然警官告诉他说根据交通法规,如果骑车人不表明身份会被逮捕,但他坚决不配合,于是被逮捕并带回局里。因为交通法赋予警察抓人的权利,骑自行车也属于交通法管理范畴。和这位朋友聊完之后,知道他就是牛脾气来了。其实当时配合配合,完全不至于被抓到警局去。 结束语: 李小波说他希望更多的大陆移民申请做警察,并且愿意提供咨询辅导,不要被网站上的各种要求所吓倒,以他人到中年的经验,他觉得考试不是问题,唯一要重视的就是英语、英语、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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