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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曾说过，「这是老一代叛逆者、摇滚客、愤青、激进分子、文痞、画痞变为善良父亲的时刻，是他们砍杀一生，佛前滚鞍下马的时刻。」
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身为父亲」的陈冠希，再合适不过了。 有人说，陈冠希老了。 在 VICE 为他拍摄的纪录片《触手可及》中，他直接回应： 「（大意）你们拿的是我17岁的照片跟我现在相比，我已经38岁了。」 相比那时候，38岁的陈冠希又多了几个身份。 「潮牌创始人、行为艺术家、艺术收藏家」……直到去年，他成为父亲。 我们在陈冠希去机场的路上，完成了这段对「一位父亲」的采访。 当晚他在上海拍摄广告，收工后直接飞回洛杉矶，一刻都没停留。 路上他说，很痛苦，想着 Alaia 应该快会走路了，但他这一周都不在洛杉矶，回去的时候要是她已经会走了，「会很难过」。 有一瞬间，我们觉得，好像那个当年的坏男孩突然变成了一个佛系男子。 对原本很在意的事，如今只会淡淡地说出一句「我无所谓的，就这样吧」。 他说， 「有了 Alaia 之后，我好像一下子变得很老了，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55岁的大叔。」
他说，「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安全。」 做乱世里的好爸爸 有了 Alaia 之后，全都变了。 如果两年前你告诉我，你很快就会生小孩，我会笑出声吧。 但这件事确实突然就发生了。 那个时候我和舒培刚有了自己的新家，计划好要怎么装修，然后打算去北极看北极熊。突然她怀孕了。 她问我，「你想不想要？」 我跟她讲，「要九个月带着宝宝的人不是我，所以应该是你先跟我讲你觉得怎样。」 然后我们去一家中餐厅吃牛肉河粉，正吃着，她说，「那我想把他生下来。」 我说，「好啊，那我们多点一些菜，因为你要生宝宝了。」 转眼 Alaia 已经学会认人了，不认识的就不给抱。 我爸见的最少，所以他每一次想抱她的时候，她都不给。 我从没见过我爸脸上出现那种难过，那种不能生气的难过，很好笑。 Alaia 不理他的时候，我觉得她真的太帅了（笑）。 虽然是第一次当父亲，但从小到现在，我大概已经有了一个概念： 「我知道我想当一个什么样的爸爸。」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加拿大，去了香港工作。 我很少有机会跟他在一起，每次去香港找他，他因为工作太忙，经常会用钱来打发我，让我自己去玩儿。 那时我会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当了爸爸，一定不会这样。
我会用我的时间培养她，而不是用钱。 Alaia 出生后两三个月，我们两个没有接工作，天天跟她在一起。 我们两人轮流带孩子，周一是她，周二是我，周三是她…… 后来有段时间实在因为连着几天起太早，影响了工作状态，才请了 baby sitter 帮忙。 Alaia 是一个非常好的宝宝，每天晚上会连着睡七八个小时，半夜都不用怎么起来喂奶。 而且很多时候，她并不需要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只要我们在旁边就好。 舒培怀孕的时候，我看了很多怀孕的书。 后来护士也教了一些简单操作，其他都是我们自己学的，网上找视频，或者去宝宝店讨教经验。 我现在很会换尿不湿，当然有时候一不留神，她还是会尿在我身上。 外出工作的时候，我尽量不跟她联络，不希望她太适应手机、iPad。 现在看到很多年轻爸妈为了让孩子停止吵闹，就直接让他们面对屏幕，我不想 Alaia 那样。 所以这一次我来亚洲很痛苦，想着她应该快会走路了。 很怕这一周我不在洛杉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会走了，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 舒培说，她想让 Alaia 跳芭蕾。 我说，我希望 Alaia 未来能发明一些东西，或领导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不是非要做明星。 我天天都会跟她讲「You can change this world (你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可能有一天她真的会做到。 等她6、7岁真正开始懂事的时候，我会严格地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看到现在很多年轻人，尤其家庭条件好的，到30岁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吗。 我不想把她养成一个没用的人。她要知道，做好一件事情，需要付出。 要是将来她有了男朋友，无论我喜不喜欢，我会尽量找出那个男生好的地方。 如果那个男生喜欢打篮球，我可以跟他一起打。别的缺点我就忽略。 虽然现在看起来陈冠希还有野心，有那么多事情要实现。 但五年之后，Alaia 五岁了，我应该会大部分时间都带着她，接她放学。 舒培可以去工作，我在家里做饭就好。 我希望在 Alaia 心中，我是个真正的父亲吧！ 她能够做她自己，走自己选择的路，我在背后当个教练。 有了 Alaia 之后，我好像一下子变得很老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55岁的大叔。 甚至在帮她换尿片的时候，我会常常跟她讲： 「如果有一天我也需要你帮我换尿布，希望你会在。」 我以前会问自己，要是将来你收藏的艺术品价值10亿美金，你会怎么样？ 现在不会想自己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我的全部收藏都给 Alaia。 我不能解释那种感觉，就是「很爽啊，很开心啊，有方向了」。 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是一个人去打架，赢了也是一个人，输了也是一个人。现在，我有我的家了。 假如今天有一个喝酒跳舞的活动，之前我不去可能会后悔，但现在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就留在家。 我已经很少发疯了，反而会觉得很多事都好好笑，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安全。这是一种「 inner peace」 吧。 十年前的事情让我什么都不怕了，就好像每个人都看透了我一样，我反而可以自然地做自己。 之前参加活动，有人要给我补妆，我说我不要，我要表达自己，我要给一些普通人看，我就不化妆。 然后很多人会觉得很惊讶，为什么？可以遮一下黑眼圈吧？ 我说无所谓，没关系的。 这就是我啊，之前拍一本香港杂志，哇，他们把我的照片修得像画出来的一个人； 我说那下次我不来拍照了，拍别人。 这个世界都不知道怎么了。衰老是自然的，我也不会去打什么针。 他们可以说我很老，我无所谓，就这样好了，最好我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有一些人说我利用女儿给自己贴一个好爸爸的标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早就带 Alaia 到处做宣传了。 我之前会直接骂他们，会找到他们是谁，住在哪。 现在没那个动力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放在 Alaia 身上。 没事，他们未来只会嫉妒我越来越好。 要是有幸生个孩子像 Alaia 那么可爱，看他们会不会晒来晒去。 陈冠希偷拍舒培和 Alaia 在车上睡觉的样子 很多人看陈冠希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其实我是简单的。 大家可能误会了我，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证明什么，那就做一个好人吧。 所以，别人说什么都好，我都会一直活下去。 世界那么大，别放太多时间在我身上，去关注我的作品，然后再来问这是谁做的。 做艺术展，做专辑，尝试很多东西，我的野心还在，我想要好的生活。 好的生活不是每天活命，是做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可以设计一双 Nike，可以去纽约做好我的秀。 街头文化、时装、电影、音乐……我想天天活在这些世界里。 不过同时也会想，我应该多一点时间留在家。 我唯一矛盾的地方就是这里。 现在我每天5、6点起床开始工作，发 e-mail、打电话、设计东西，一直到2、3点。晚上等她们睡了以后，我再去工作。 前不久 Alaia 刚过一岁生日。 我们给她办了一个 party，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个 party 是不是给我们自己开的，因为我们玩得好像比她开心。
我是真的超级开心，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超级有成就感。 今年元旦带她去了夏威夷，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看烟花，Alaia 从头到尾没哭，看得很专注。 Alaia 的一岁生日会 记得一开始我还跟舒培商量，对 Alaia，我当凶的那个，她当柔的那个。 现在因为几天见不到她，我反而成了那个温柔的人。
我之前看到某个艺人的女儿，她放学的时候很多机器拍她。 那个时候我跟自己说，如果我有孩子，我绝不会让她活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 现在的话，如果她想做，我会让她去享受一下有狗仔追的感觉。 世界是很混乱的。 我希望在这个非常乱的世界里做一个好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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