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夕阳静静地撒下来, 平沉缓的语调把我带回那个似曾相识的年代,平的目光聚焦在天际,眼里又有火焰隐隐跳动,和那种说不出的忧伤.
“兰的她父亲在事业上帮了我很多,穷小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平冷冷地嘲笑自己, “想当年,放弃云不是没有悲伤。但有的更是飞黄腾达的梦想。”
“记得我和兰订婚那天,宾客尽散之后我们三人又一次同席相聚。只记得云消瘦的厉害,眼睛是那么明亮。可我没有望她的眼睛。现在想起来,那目光还烙在我心里。南已经以护花使者自居。是夜三人饮至夜深,南和我都醉了,我还把云的手交到南手里,说什么不许亏待我妹妹的话,云的手任我握着,又任我交到南手中,好凉。我感到心底有点疼,但是仍然大声地笑。云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那么美丽,又那么遥不可及。”
“婚后我仕途青云平步,兰是个合格的妻子,我对自己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忙,忙着升官发财,连云和南我也少见了。第二年,南终于抱得美人归。我正在欧洲进修,没能出席,但送了厚礼。”
“再后来,云移民来此地,南暂时留守,准备结束生意,到这边和云团聚。云一去是袅无音讯,只是从南口中得知一些片言只语。直到去年我公派加国工作,在这个咖啡座遇见云。”
常平停下来,好像无法继续,摸出一支烟点燃。我不敢直视他绝望的眼,伤心人别有怀抱,我只是旁观的一个,仍不能自制地爱他。
“那天风大,夹着细雨,我人生地不熟走到这里迷了路,索性坐坐,见公园那边过来一个东方女人,提着裙角一路小跑,站到遮阳棚下开始抖满头的水珠,令我想起云一向不喜欢打伞。不知为什么我一直盯着她看,当她抬头,我们双双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