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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乡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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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2-7-1 21: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老婆孩子归国探亲。

在这个长周末,十分郁闷。时间似乎那样漫长,终日与网络为伴。

“观人生法,不惟暂,惟常;不惟显,惟微;不惟矜,惟忽。
观人生法,在于观人怎样消磨他的空间时间,他自由支配的日子。

于是在无聊的日子里,写下无聊的文字。记录心路的历程。
2#
 楼主| 发表于 2002-7-1 21:30 | 只看该作者
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九八零年秋天,父亲联系把我转到一所重点小学。九月一号,开学的日子。父亲带我来到那个学校,刚竣工的教学楼。在楼梯口遇到了校长,他带我到教务处报到。手续办完,摸底考试。
考的是他们的期末试卷,一看,都见过,玩了一个假期,都还给老师了,稀里糊涂便交了卷。出来刚好赶上体育课,站队集合。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老师开始点名,点到一个名字,像个女孩的,没人回答,点第二遍时,“到”,她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一个漂亮的姑娘,穿一件红黑花格的裤子,脸蛋红红的,那么的活泼,在我眼里。于是我记住了她。
20年后,是冬天,出国以前,我一个人回到了家乡向朋友们告别。她已嫁作他人妇,我也是挈妇将孺了。朋友们一起吃饭,她也去了,在饭桌上,我喝得很多,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告诉她,我长这么大,就对不起两个人,一是我母亲,二是你。她默默的,什么也没说。喝完酒,已是深夜,朋友们纷纷告辞,祝我万事如意,只剩下我和她。我问她,“你小孩呢”,她说放父母那了。“上我家吧,我还有很多话”,我说。
在出租车上,我胃里一阵翻腾,头迷迷糊糊的,但那往昔的岁月,在脑海里却渐渐清晰起来…
5年级时,我俩个头差不多,坐在同一排,不是同桌。每周,大家换到右边的一排,共四排,一个月循环一次。当时,中间的两桌是挨着的,所以我俩每月有一周坐在一起。
考试成绩贴在后面的板报墙上,她是第一名,我是46,惭愧。
我可能有点早熟,总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后来才知道,她早就注意到我了。一次,我们俩都坐在中间,她的笔掉在了我脚下,我说了声,“谁的破笔”,故意踢到了旁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自己把笔拾起来。什么也没说。我心里一阵难受,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硬汉,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心太软。
小学毕业,我考了全校第二名,她是第四名。我们上了同一个重点中学,同一个班。中学六年的时光过得很快,没留下太多印象,只记得整天踢足球。
同学说她和另外一个男孩在谈恋爱。那个男孩是我的好朋友,我还问过他,他得意地告诉我,他们拥抱过、亲吻过。在现在的中学生眼里,这是小儿科。可我那时是二十年前,怎不令我心里一阵发紧。当时是高三,忙于高考,顾不得许多了。
我们都上了大学,我在南方,她在家乡的一个学校。
一年级的寒假,同学聚在一起卡拉ok,我当时正春风得意,在学校拿了专业第一。晚会上,我唱了许多歌。
开学回到学校的第二周,我收到了她厚厚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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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主| 发表于 2002-7-24 21:47 | 只看该作者
写好的底稿扔进了故纸堆。本想就此罢笔,但每天从公司回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漫无边际的网络上游荡,偶尔回到这里,看到许许多多为情所困,饱偿孤寂,渴望真情的朋友。
于是继续这无聊的文字,打发无聊的时光。
她的字很有特点,刚劲,有点象男孩子写的。厚厚的信里回顾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最后写道,“茫茫雪原上那两行平行的脚印能否相逢?”
我回的信很简单,“非淡薄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她的回信是“祝高远”。
很多事情都清晰地印在记忆里,也许我早熟,从看她的第一眼起,就无法忘记。而今,梦想唾手可得,我却犹豫了。我抽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不知女人如何排解烦恼,泅渡寂寞之海,大部分男人似乎使用这二者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可能是命里注定,我的人生要受这一次彻骨之痛。
思考良久,开始了我的初恋。
说来让人耻笑,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甚至没有亲吻,拥抱。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纯,象那不蔓不枝的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只有那天上往复的飞鸿,见证着我们的爱。或许正是如此,注定了这爱情的归宿。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慢慢地感觉,爱是应有内涵的,风花雪月的爱情或许现实存在,或许只在传说中。
大约过了一年,家里人知道了,母亲表示反对,后来想可能是因为她有个生病的弟弟。
母爱是无私的,人人都知道。
母爱是自私的,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你不从事情的反面去看。
我告诉了她,我固执地相信我们的爱可以跨越一切。
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一直到了四月下旬,信终于来了,打开信我就傻了。
我几乎用了一周去思考,在南国四月的绿树花丛中,天天我独坐到深夜才回到宿舍。记得四月26号有门考试,我有一周的时间,先写了封信:“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
出发是19号,好像胡耀邦逝世那天。
为了爱,几千公里的旅途算什么?
到的那天,是她的生日,没有party, 就我们两个。那天的月光如水,静静地撒在我们身上。我俩就那么走,直到深夜。她什么都不说。我问,“告诉我,你不爱我”。她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出眸子闪过一道泪光,她迅速扭过头,说,“你回去吧”。
在轰鸣的火车上,我大喊,“我等你到毕业”。列车无情地离她越来越远,站台上,她孤零零地站在那,我没看到她是否流泪,不知我脸上是汗水,还是伤心的泪。
我的头一直探在窗外,火红的夕阳吞噬了她的身影,也带走了我的初恋。
西边彩霞满天,他们为我作证。

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我不再相信永恒的爱情。

出租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到家了。
父母都去外地了。家里没人。
进了门,白酒我是喝不动了,打开瓶干白,我俩坐在沙发上继续喝。
同学告诉过我,他弟弟去世了,她现在生活也很不如意。
我问她,为什么当时不说不爱我。她反问道:“你现在不是很幸福么?”
“我幸福么?”我问我自己。她似乎醉了,靠在我肩上,睡了。
我幸福,我应该这样回答。
我的妻是我大学同学,在我失意的时候,她默默地关注着我。
元旦舞会时,不知谁提议,女生找男生。工科学校女生少,要是男挑女,得打起来。
我不喜欢跳舞,呆呆地坐在那。她过来了,第一曲邀请我,那是我跳的最好的一次舞,同学告诉我。
现在想,可能是一生跳得最好的一次。后来,和她谈恋爱时,我不让她跳舞,把她气哭过几次。那是后话了。
当时的我,已是万念俱灰。只有烟和我心爱的酒。由于面临分配的问题,和她的事也没过深想。现在学生这方面的忧虑要小多了。

慢慢的,随着交往的加深,或许随着年龄的长,对人和事物的认识更透彻了。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很不错。
又是4月,洁白的玉兰花开在碧绿的树丛中,空气是那么潮湿, 沁人心脾的清香。蒙蒙细雨中,我拉着她的手,问她,“能等我么”,她好像有点害羞,“像你这样的人,我能等”。
我们爱的很热烈,真的。
一起去黄山的时候,有铁梨卖,个头很大,我说买一个,卖梨的人说,梨是不能分的。我年轻好胜,说没事,就要分。
我俩分着吃了一个梨。
天都峰上,我们没买连心锁。
山上的涓涓溪流中,留下我们的欢声笑语;霏霏细雨里,我们共拥而行;莲花封顶,看海阔天空;那难忘的冬笋炒肉,我再没吃过那么香的。
毕业后,我阴差阳错回到了家乡,并非没机会和她在一起,只是我那时年轻,总是相信那些虚幻的东西。并未感觉到拥有的珍贵。
未曾体会过思念的人,是无法感受那种钝刀割肉的滋味。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比守候更艰难的事情。两颗心银河相隔,用电波诉说离别的苦楚时,你是否感受到心灵的颤音。那时,我总听老柴的那曲“柔和的行板”,弓在弦上滑过,就像拨动我的心弦。
记得她来我家看我,那是分别半年后。站台上,我们紧紧拥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再分离。
送她走的时候,我在车窗上一遍一遍地画着房子,告诉她,我想有个家。
独自回家的路上,我任凭眼泪静静地流,我的脑海和雪地一样空白,心和她一起走了。

在她的奔波下,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

对幸福,每个人有不同的定义。
幸福对于我就是,两相情悦,一生厮守,不是么?

妻和我一起去送她,她执意要来北京送我。她偷偷地告诉我,你妻子真好。
妻曾问我那晚和她后来怎么了,我说我们没有后来,后来就找到你了。

周日,我驾车从西岛回来,在河边小坐了一会,碧水蓝天,点点白矾在波光鳞鳞的湖面上跳跃,远处的丛林朦朦胧胧,似乎有烟雾笼罩。我很爱独处,是一个不愿在别人面前流露伤感的人。 记得离开中国以前,看到南北韩的骨肉团聚,想到白发斑斑的父母,禁不住凄然泪下,不知此去异国,何日得返。
很多男人用表面的坚强去掩饰内心的软弱, 而有些女人外表是柔弱的,可她们特定时刻表现出的坚强又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体会到?

写这些的时候,音箱里飘出的歌词让我又一次热泪盈眶,

“……

听你带着醉意倾诉,为一次爱的结束,
那条送你回去的路,和往常一样孤独,
为何你总分不清楚,谁是你的幸福,
看你喝醉以后的痛苦,清醒以后的麻木,
终于我慢慢觉悟,
所有你为爱受的苦,没有人能弥补,
一再付出你也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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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2-7-24 22:40 | 只看该作者
想想,其实,你真的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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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2-7-24 23:22 | 只看该作者
让我牵挂的那个女人,现在也不在我身边。
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每天我都在想念她,祝福她一切平安快乐,盼着她早些回来。我没有告诉过她这些,甚至很少和她联络,我只想她好好享受和父母在一起的短暂日子。
如果一个人总在你心里让你惦记,你希望她每天总是好好的,这种感情该是爱吧。
等她回来时,我会去接她,跟她说我一直都在想念着她,无论怎样,我愿意守护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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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2-7-25 00:06 | 只看该作者
lovely memory in your heart.
千万不能随便打磕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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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2-7-25 19:5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这一代或许不会那么容易明白你们的爱情观,不过,真的很羡慕那时爱情的纯洁和真挚!想不到,sailing叔的文笔如此不错,真的是感情溶入,心灵交汇呀!  :c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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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2-7-25 21:42 | 只看该作者
有了这样的感动,思念的经历,即使没有长肆守,也可以说不虚年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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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2-7-27 16:43 |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尾巴是可有可无的了。

收拾满屋的混乱,数一数,88个空酒瓶。
不知为什么,这次的独自生活这样无聊。我以前出差的日子可谓不少,国内、国外,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难道我真变得这么老了么?楼下的在喊我“叔叔”…
呵呵,我笑不出来了。

我和她有个约定,当时她正考注册会计师,过了两门,她说若是都考过去,要我给她个奖励。或许那是我唯一能给她的动力,我答应了。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门了,我该如何面对我的承诺?

在附近的学校操场上跑了两圈,躺倒下来。不知名的白花开满了草地,默默地点缀着它们生活的世界。
天上白色的卷积云时聚时散,在蓝色的底幕上编织着变幻的故事。
它们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没人告诉我。

远处传来音乐声,人们在party,快乐是他们的,此刻,我什么也没有。

闭上眼睛,妻快动身了吧,我想。
明天在机场见面的刹那,快乐是她的,是我的,是我们的。

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想以我对生活的无尽爱恋,祝福身在异国的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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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4-27 21:19 | 只看该作者
我在家乡很好,为了能省下钱来天天喝酒你居然不舍得打电话给我,你根本不爱我。

我跟自己说了,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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