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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漠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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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首都机场邂逅的笨蛋模特儿(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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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1:4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喂,那个男的,我想睡了,可不可以哦?”我在刷碗的时候听到染舫大声问我,我心里一震,不会吧,是她开放到这个程度了?还是我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这丫头,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倒是逗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激动,她不知道么?这样容易导致心率不齐!
  
  我问她:“你睡哪里呀?沙发还是地板啊?还是站着都能睡?”
  
  她说:“大床呀,这床看起来真舒服,啊……我睡了,不管你了!”
  
  等我像个家庭主妇一样收拾好一切出来的时候,她果然在大床上睡着了,T恤太短,肚脐都露出来了,两三个小时前,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用她这个姿势在这张大床上睡过觉,由此我推断出来,这床有两个特点:一是比较适合女人睡,二是应该比较适合用这种四仰八叉的姿势来睡。只可惜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以刚好相反的姿势在睡,我像一只大蜘蛛,爬在雪白的床单上,被子则掉到地上,缩成一团,皱巴巴的,十分难看……
  
  我想,反正今天晚上“睡运”不降临于我,我怎么也睡不成,那我干脆先把报告写了得了,省得回到了北京又熬夜狂赶。然后写完了还可以考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有美女“同房”,就算睡地板我也乐意。恐怕人们常常形容某某是贱骨头,翻译过来“某某”就是“唐选”吧!反正对于“美女”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是本着“怜香惜玉”的原则,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满足她们的一切有理的甚至是无理的要求。
  
  我走过去,把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我看到她的T恤没遮住的那一块,白皙的肌肤,平平的小腹,突然有点冲动。于是赶紧去冰箱拿了一听啤酒,喝一口,押住。突然听到染舫说:“傻样,还说现在的衣冠禽兽多呢,你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老实地说:“你的肚脐。”
  
  她又问我:“好看吗?”
  
  我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那样,十分谨慎和认真:“好看。”
  
  “那你怎么不摸摸?”
  
  我差点没把这口还没有下到喉咙的啤酒朝她喷去。她这样问我,也有点太那啥了吧,我可不想把她往放荡女人之流想。尽管她的职业她的长相她的身材,都会让人觉得她是个开放的女人,我可不情愿,因为我记得她跟我说,她是天真无邪的!
  
  不过我还是说了真心话:“不敢摸。”
  
  她突然坐起来,假装含情默默地看着我,然后做出一副先深情后凶恶的样子说:“你真是个好人哦……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着,我是骗你的,就只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一瞬间无语。
  
  她又倒下去了,不过这回是真的睡着了,因为她一会儿便打起了甜蜜的呼噜。而且在倒下前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我说:“哈,这下我可以安心睡啦,那个男的,晚安。”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躺在沙发上,而床上空空一片,染舫已经不知去向。我赶紧看了一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完全没有被强奸过的痕迹。看看表,才六点钟,于是我决定爬到床上去,把被窝拉到胸面前,闭上眼睛,先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忘记了关窗帘,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晃得我难受。我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表,不秒,已经七点半了,而我是九点的飞机,我记得七点的时候服务员好像送衣服来过,只是我接着又睡着了。
  
  于是我迅速下床,洗脸刷牙的时候在洗手池的台子上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那个男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先忍忍我这样叫你吧,等我和你熟了,再给你改称呼吧!我四点半醒来了,看到你睡在沙发上,衣不遮体的,十分可怜,于是我决定把你的大床让你给睡!我走了,今天我也要回北京,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航班号,有缘的话你能再遇到我的。对了,补充一下,你煮的牛肉面条很好吃,我得好好表扬你一下,有给美女煮面条的机会,我代表所有的男同胞向你表示热烈的祝贺和深切的嫉妒!!
  
   织布厂
   凌晨4点40分8秒
  
  
  我看完她的留言条,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脸笑得春花灿烂的。我把染舫写的纸条揣到西装口袋里,赶紧拖着箱子飞快地下楼退房,酒店门童帮我叫了辆出租车,我二话没说就跳上去,还没坐稳就跟司机说:“飞机场!”
  
  司机问我几点的飞机?
  
  我说九点。
  
  司机说,别着急,现在才八点,我们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我不耐烦地说,那也得快点。
  
  这个时候我希望飞机晚点,尽管平生坐飞机最讨厌晚点,一遇到飞机晚点那一切的计划都会打乱,你得在机场无所事事地晃悠一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你会觉得你浪费的是生命里最宝贵的两小时,你看到周围全是跟你一样焦灼的眼神。
  
  我看了看大屏幕,知道今天从成都飞北京的航班,有二十来班,我实在不知道,染舫搭的是哪一班。
  
  我又一次平安地回到了伟大的首都,遗憾的是没有再在机场或者飞机上遇到染舫,也没有再收到她的任何电话或者短信,这丫头还真绝。
  
  我又开始了与从前一模一样的生活,偶尔会到小区门口的音像店去租电影来看,不用上班也不用加班纯粹休息的星期六晚上,我就看一晚上的电影,第二天中午再起床,看着乱得跟猪窝一样的房间,我真盼望有个女人赶紧来临,毕竟钟点工我是让她一星期才来一次,她可满足不了我这么强烈的糟蹋房屋欲。
  
  在北京这些年里的生活和工作把我锻炼得时而像个雷厉风行的新兵,时而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雷厉风行的时候,我一般在早上七点半就会醒来,下床洗脸刮胡子,然后去地铁站,下了地铁又换乘公交车,这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女人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而另一个女人又出现了。
  
  老态龙钟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浑身都没劲,就算有个美女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诗经里说,我想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直到老(执子之手,与子谐老)。歌里唱的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其实我最盼望的事,就是再见到染舫,或者看到她的名字勇敢地在我的手机上闪耀。可惜,我给她打过的所有电话里,最客气的一次是告诉我:我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这话还害我着实高兴了一下下,人家不是说了,只是暂时无法接通嘛!令人气愤的是,我接连打了四五天,都还是这句话,这“暂时”,也忒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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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1:49 | 只看该作者

十二章

    从春节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奔波,忙得四脚朝天,连被女朋友甩了都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哭一下。到了现在,总算也为公司做了几件好事,也算是无私风险了,毕竟我的工资还是那么多,职位也还停在原先的那个位置,没升也没降,不痛不痒。而且一直听到公司里不断有小道消息布开,说唐选要升官啦,实际上却一直没有升,所以就当修阴功吧!
    
    从成都回来,带着签得完完美美的合同,公司的“高层”(这家伙是个一级注册建筑师,所有的设计和方案到了最后都得他来签字)着实把我表扬了一番,他在一瞬间里意识到他当年是多么的有眼有珠,接受了我这样一个在当时还不太懂事的懵懂少年,一个只求奉献不图回报的家伙。所以他说我是个可造之才,笑眯眯地夸我:“唐选啊,我没看错,你还真是个人才!”
    
    “人才”和“马才”在我看来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主要看由什么人来说,经理说了,我当然就是人才了。他不说,我一直搁在那儿,时间久了,就算是人才也会成马才了。他表扬我的时候,他漂亮的秘书唐蕾就站在一旁,抱着一堆文档,对我眨巴眼睛了一下,其实就是抛了个眉眼,等我出来后又一次听到她用甜美的,无比惊叹的嗓音说:“唐选,你好棒哦!”
    
    这小妞,仗着和我是本家,常常有事没事冲我挤眉弄,惹得公司里其他同僚对我一次又一次投来毒辣辣的眼光,我知道这帮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们肯定在感叹,怎么连老板的鲜花都喜欢唐选这块牛粪啊!说起来也是唐蕾的不对,尽管我觉得她很可爱,像动画片里的那些卡通娃娃一样有长睫毛和大眼睛,不过也不该老夸我“棒”嘛,弄得我跟她有什么似的。
    
    比如她就不应该总在早上的时候无偿帮我泡咖啡,而且有时候还当着老板的面。好在我们老板仁心慈厚,否则我应该早就被“勾引老大的秘书”这个罪名,判出局啦!这多半是由于我公司老板的媳妇太漂亮了的缘故,听大家常说,老大的老婆很漂亮,长得跟林青霞似的,所以我推测,在他面前,那就是野花不及家花香啦!
    
    中午的时候我打车去了师大,我的好朋友杨小虽打电话给我说,洛美约我们到师大网球场去看网球公开赛。洛美对这种事情有着浓厚的兴趣,杨小虽爱屋及屋,自然也有不少的兴趣。而我是最没有理由跟着来的,实际上我的娱乐活动除了看电影外,还是跳不出看电影这个圈子。我在北京的日子里很少出动,泡吧或者去KTV那是叫“应酬”,很多时候我都像个裹了小脚的良家妇女一样天天窝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劲儿的练闭门大法。
    
    常常我都觉得自己总是在做一些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这段时间我有点迷茫,我开始在为到底是我把老板先炒了还是等到他以后不耐烦了再炒我这两件事情而烦恼,这看起来似乎是两件事情,其实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离开公司。我们公司说到底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家族气愤太重,也就是说,我们还像个家族企业,公司里就连财务和人力资源,都被老板的亲戚给占了,所以我常常都在这个公司里感觉到烦闷,因为觉得似乎永无出头之日。一阵烦恼过后我发现我来了野心,我放弃了去上海工作的良好机会,决定呆下去,跟北京死磕到底。
    
    杨小虽和洛美先到了,她们站在师大门口等我,整齐地粘在一起,很般配,像两个招财童子。我看见杨小虽的头发长长了,这厮已经不像一个管理人才了,反而像一个搞艺术的,我真佩服他们公司,居然能容忍他把头发留得伤风败俗的这么长,要我是他们的老板,我不把他头发强行剪了才怪!
    
    洛美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杨小虽一边往路边抖烟灰一边滔滔不绝地讲关于即将开始的这场网球赛的事情,以此来讨洛美的欢心。我走在他们俩身边,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男人。我的老婆是“上班”,我的情人是“方案”,而我的第四者,就是“出差”,只有这就样东西,始终伴随着我。我常常都很羡慕杨小虽,羡慕他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毅力和成就,羡慕他能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有一次杨小虽的老婆赵拉拉当着众人的面公开了杨小虽精力旺盛的秘诀,她说:“我们家小虽,一直是我在照顾他,坚持吃安利的蛋白质粉。”
    
    我们往网球场走去,洛美还是抱着杨小虽的胳膊在走路,看起来似乎是杨小虽拖着她在走。我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染舫,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女人今天很开心地和你在一起,明天却又跟认不得你似的断绝了联系,让你觉得她像团迷雾似的总抓不住,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你对于她来说,其实有也可无也可,并不重要;二是这个女人别有心机,没准她在试探你。
    
    我正在想到底染舫大概是哪种想法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拎着个时装袋的女子急匆匆地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长头发捆在脑袋后面,像个马尾巴。这女孩那么高的海拔不得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杨小虽倒吸了口凉气:“啊,这小娘,正点……”
    
    洛美脸红红的,有点吃醋的意思,狠狠拧了杨小虽一把,撇着嘴巴说:“正点个P,那么瘦,跟柴似的!”
    
    我看着那个急匆匆走过的背影,那个黑头发,不是染舫嘛?我在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赶紧跟洛美和杨小虽说:“我先不去看了,有事了!”
    
    我们这三个人跟连锁似的,立即针对同一个人,作出了不同的反映,当然最惨的应该是杨小虽,他也就图一时口头之快而已,胳膊上却又该青一大块了。杨小虽有点不耐烦我这样出尔反尔的态度,说:“你丫有病啊,来都来了!”
    
    我说:“你们俩去吧,不缺我,没我你们还浪漫一些!”
    
    洛美假装无奈地说:“最怕的就是唐选这样的人,没事老忽悠别人。”其实我知道她巴不得我赶紧走,谁愿意让一颗闪闪发光的大灯泡挨着自己啊!杨小虽突然笑吟吟地说:“丫准是跟踪刚才那小娘去了,走走走,咱俩去,咱俩去就行了,反正他粗俗,去了也看不懂!”
    
    我是有点好色,但是却没有跟踪美女的毛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时间有限,我实在没有必要把跟染舫在飞机上争食和后来认识的过程,跟杨小虽和洛美描述一遍,何况就算说了,估计他们也不知这个女人对于我的重要性。
    
    我掉头去追染舫,幸好这丫头还站在师大门口,显然是在等出租车,只见她着急的朝着来来往往车辆东张西望着。我走到她的身边,咳嗽了一声。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我,一副充满怀疑的样子,惊奇地说道:“怎么又遇见你哦?”
    
    我赶紧问她:“你干嘛一直不开手机?我都找不到你了!”
    
    她说:“别提了,别提了,我的手机丢了!”
    
    我说:“你不会去补一张卡啊,没见过笨成你这样的!”
    
    她突然天真无邪地问我:“啊,还可以补卡呀?我每次丢了手机都不得不换号!到现在我都换过七八个号码了!”
    
    这女人真是个猪,至少也是猪变的。可想而知她都丢了多少手机了!不过这还算庆幸,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笨得像猪的女人,没把自己也弄丢了,就算是好事了!我靠近她,逗她:“其实,那天晚上,你的面条里,我下了药。”
    
    她又是一脸天真:“是吗?我说呢,怎么我这么困呢,原来是你给我下了药啊?下的安眠药吧?实话告诉你吧,在那天遇见你之前,我已经三个晚上无法睡觉了,还就吃了你那碗面条,才睡了两个小时香喷喷的觉!”
    
    我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总是觉得她的思维和常人,有那么点差别,不知道是不是单纯过头了,我说什么她都信!唉……这个无知的丫头,我还是说得现实的吧,于是我问她到师大来做什么?
    
    她说,来看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师大的研究生。
    
    我又问她打算去哪里?她说去学院路换书去,她朋友送了她一本书,结果发现了缺页,所以拿去换换。寒暄够了以后,我决定打车送她一程,尽管现在都流行开车送,我暂时还没有车,公司的车也被别人开出去了,所以就先打车送送吧!
    
    染舫在学院路的书店门口要下车,我正准备继续坐车回家,我的家就在亚运村,还好离学院路不远。她下车之前突然对我说:“我知道你想陪我去换书!”
    
    我懒得回她的话,直接跟着她下车就是了。
    
    她又问:“你没有事要做吗?比如上班什么的?”
    
    我说:“没事,今天中午就下班了。”
    
    “哪有中午下班的?”
    
    “我就是今天中午下班的,因为有事要办。”
    
    “那你赶紧忙去吧,不用陪我了。”
    
    “事已经办完了。”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朝书店走去,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于是我也就小小的吃了回她的豆腐,我发现她的肩膀很瘦,手一搭上去就碰到了突出的锁骨。到了书店门口她看看表,说这才几点啊,你都办完事了?对了,你去师大做什么哦?
    
    “呃……看一个老同学。”
    
    “这么说你师大毕业的哦?”
    
    “啊……不是,老同学的女朋友是师大的,他常常呆在师大跟她女朋友鬼混,所以我今天去看他们。”
    
    “是不是哦?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
    
    “这个……”
    
    这时我看到她从手里拎着的时装袋里拿出本书来,看到封面时吓了我一跳,居然是杨小虽的老婆赵拉拉写的小说《从黎明一直到天明》。
    
    这丫头,看来蛮纯情的,这种小说她也看。赵拉拉写的小说,就算她付钱,比如看一个字给五毛钱什么的,我和杨小虽也坚决不会看,不少的少男少女倒是跟着了魔似的迷着她。
    连杨小虽都常说:幼稚!跟韩国电视剧似的。不过现在流行哈韩,所以赵拉拉还是很有市场,居然研究生和模特都在看。我小声地说:“染舫,我跟你说件事。”
    
    “好嘛!”染舫点点头。
    
    “你这书,是我朋友的老婆写的。”
    
    “真的?赵拉拉是你朋友的老婆?”染舫突然大声嚷了起来,安静的书店里每个角落都藏着不少戴着眼镜的莘莘学子,她这一嚷,学子们突然之间全冒了出来,大家都把眼光朝向了染舫,我只看到很多镜片的光照耀着她的脸,让我感觉她十分美丽。
    
    “不好意思哦”。染舫朝大家道歉,那些莘莘学子才把眼光收了回去。这时突然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很细微的声音:“这女的真漂亮,那男的好有福啊!”
    
    这哥们,真是说到我心坎儿上去了!我正高兴的时候听到染舫叫我了:“喂,那个男的,换好了,咱们走吧!”
    
    但愿她这话没被那帮莘莘学子听到,我虚荣的内心,强烈希望他们怀疑我就是这个大美女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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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1:51 | 只看该作者

十三章

   
    最科学的说法,人一天应该保持八小时的睡眠,才会精力充足。而我在有一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伸着懒腰从电脑面前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自己过的竟然是最不科学的生活。我常常在半夜两三点才能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又得起床,也就是说我一天只睡了五个小时,其实有的时候我连五个小时也没有睡到。
    
    公司里最近大事小事鸡毛蒜皮不断,人力资源部招了几个“颇有才识”的优秀人才进来,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家伙,进来后常常因为设计的事情和我起矛盾,他们的理想是一根大梁都能横跨几十米,而我却告诉他:“你让我在有限的资金内,怎么去修这么大的跨度?”于是听说背地里这帮家伙对我充满了抱怨,抱怨词是:“凭什么呀,他不就是一本科生吗?得意啥呀,我们还研究生呢!”
    
    他们哪知道,像我这样的“本科生”,公司里绝对不乏少数,这些年为公司到底作了多少贡献,都还没有人统计出来。哼,年轻人,还是务实一点比较好!
    
    接着是由我们亲手“操刀”的某大厦竣工的庆功会上,我衣着明亮地和很多所谓的“人才”或者“人士”一起喝了特醇的葡萄酒,回来后把自己和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做了一下深刻的比较,于是送了自己一句俗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最后是在北京的太阳越来越大的时候,我被派到了北海出差。
    
    有一种说法是,你如果想要真实地感受一下紫外线的强度,那去北海银滩走一圈就知道了。北海银滩的太阳不能叫大,只能叫烈,虽然不能完全保证把你晒成土著非洲,不过刷成一面褐色的墙,还是很有可能的。
    
    我总算能逮着很多机会和染舫联系了,由于她刚来到北京不足半年,人生地也不熟,所以自从认识我后,常常会给我打电话,唧唧喳喳地问我哪哪哪怎么走,该怎么坐地铁,又转几路车等等。
    
    我离开北海的前一天,就接到了她的问路电话(要不是问路,她才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呢,唉……这比较让我郁闷!)我一向很讨厌发短信,更讨厌和美女发短信,我喜欢的是直接和美女通电话,听着声音我觉得比较温暖。
    
    我在电话里跟她说,到西直门去换乘地铁,然后地铁会在建国门站下来,换一线地铁,直接就能坐到国贸站了。
    
    她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正准备挂电话时我逗了她一下,我说北海这里的太阳可真大,把我晒得可真性感!没想到她却说:“切!你就算被晒成了黑巧克力,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食欲。”
    
    这丫头真倔强了点儿,真希望她是口是心非。
    
    就在我回到北京的时候,居然听到办公室里有人惊呼:“天哪,这是唐选么?”
    
    我冲他们微微笑,摆摆手,说:“不是唐选,这是白领版的古天乐。”
    
    日子照样过得飞一般的快,我在回到北京的第二天请染舫吃了一次饭,她还带了个同伴一起附宴,据说就是她的那个师大研究生朋友,叫双双。这年头的女研究生可真不得了了,一个个漂亮得跟那什么什么似的,吃饭的时候那个双双一直不停地说话,话多得简直说都说不完,唧唧喳喳的跟五百只鸭子在叫似的,相比之下觉得染舫简直就是个舒女了!
    
    吃完饭后我带着两个美女一起沿街散了会儿步,染舫抱怨说天气太热了,催着要回去,于是我在小摊儿上给她俩买了个大西瓜,嘱咐她们回去吃,我说:“美容的哦!”于是两个丫头抱着西瓜乐呵呵地走了。
    
    后来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染舫突然给我打电话,她说想去厢红旗办点事情,问我能不能跟她说说具体的路线。
    
    我一想,厢红旗那么远,且不说她在公交车上会被多少双色迷迷的眼睛注视,就凭她长得高大却内心单纯善良这一点,我也该亲自送她去,自从她毫无戒备地和我去酒店吃了牛肉面后,我十分害怕会有另外的一个男人也跳出来说要带她去吃牛肉面,要那男人像我这么善良和单纯也就罢了,万一遇到了个衣冠禽兽,那我岂不是要后悔死了?于是我赶紧起床,浑然不顾疲惫得酸痛的身躯,赶紧出门打车,先去到她住的地方接她。
    
    陪她办完事情,回到市区时她突然问我:“唐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哦?”
    
    我豪爽地说:“你尽管开口吧,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内。”其实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就算不在我的能力之内,我拼了命也要去把它弄成我能力之内的事情。她说:“跟我合租房子的那个女孩子,她男朋友也来北京了。我得搬家了,但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我突然问:“你该不会是找房子找到厢红旗去了吧?”
    
    她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有个成都来的朋友,他这两天在这边办事,我去看看他。”
    
    “最好找一个便宜点的,条件差点没关系,有床,书桌,衣柜和卫生间就行了,跟人合租也行的。”
    
    她这样跟我描述她想要的居住环境,我除了说不出的吃惊外,更多的是内心里一阵一阵的凉,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这样的感觉叫做苍凉。像她这样来北京找事做的模特,就是所谓的演艺北漂一族,每天走在大街上,随手都能抓到一大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这么辛酸。
    
    我问她,多少价位的房子合适?
    
    她有点害羞地说,最好是五百以内一个月吧!
    
    我在心里说了一声“靠”,在北京,五百左右租的房子,应该只比地下室强一点点。想象她这样的一个大美女,有着十分光鲜的代号“模特”的女人,要住在那种房子里,我就觉得冤。万一她周围住的再是一些居心不良的人,那怎么办?我忍心把她往乌烟瘴气的地方推么?
    
    我住的地方,房子虽然不大,不过地段倒是很繁华,我想就算是不知道亚运村的人,至少也听说过亚运会。于是我很想跟她说,住我那里吧,我有一间卧室基本上没有人住过。转念又想想,如果我这样说了,她会不会反而觉得我居心不良?而且按人之常情,只要男人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以这种方式去帮助美女而该美女又同意了的话,那就只会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这男人别有用心,二就是这女人居心叵测,存心拖这男人下水。
    
    我和染舫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按道理都不是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尽管我们都置身于这样一个冗杂的都市环境里,而且都是在为生计而奔波。她表面上不可一世,疯疯癫癫,其实我知道她内心单纯和善良,在她害羞地跟我说,要找一个五百块钱以内的房子时,我就感觉到了。虽然我有着男人的基本特征“好色”,趁人之危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做过,何况还是对着这样一个居无定所的可怜女孩子!咱好说歹说,也算个爷们嘛!
    
    我点头答应了她,不过我说:“我帮你找找看,尽量按你的要求帮你找房子,但是最后结果怎么样,希望你都不要吃惊,也不要怪我。”
    
    她睁大眼睛说:“我怎么会怪你呢,就算你没有帮我找到,或者找到的不合适,我也只能感谢你哦!”然后她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开到我们面前来,她说:“我得走了,下午还要去健身房练形体。”
    
    我突然有点心疼她,我小心翼翼地问:“上次,你在成都,为什么被淘汰了?”
    
    她脸立马变红了,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见她这样害羞过。不过她还是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哦,那天我和公司的经纪人吵架,后来又迟到了,所以他就找借口把我淘汰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我没有另外的那些模特聪明,我不讨人喜欢呗!”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和竞争的时代,人才济济,各个领域都充满了为明天冲得头破血流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更不是少数。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她肯定不是强人之列,我变得有点同情起她来,她说:“我走了哦!”
    
    我点点头,等她上了出租车,我突然说:“有困难的话,尽管联系我!”
    
    对着一个美女说这话似乎有点居心不良,而实际上,我跟她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字都不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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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1:52 | 只看该作者

十四章

  我在美女的面前,一向都是比较沉默的类型,沉默的意思就是我很少把我的心迹透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女人们知道。我想这应该是所有男人的通性,比如就没有哪个男人会把他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或者爱时常挂在嘴边,在这点上,男人与女人截然不同。
  
  我的前女朋友以前就常常和我探讨这个问题,她时常向我撒娇,总是问我:“你出差的时候想我了吗?”开始的时候我都是如实回答,包括每天想了她几次,怎么想的,我都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后来我逐渐地发现,女人真是一种很难得琢磨的高级动物,那话不是叫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么?有时候还真是显得不可理喻。
  
  如果我说我出差时很想她,她就会说:“哼,骗我!”如果我说太忙了,没顾得上想,她就会说:“哼,不在乎我!”反正到了最后,不论怎么说,都是她有道理,我不论想或不想,都是不对的,我也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所以最后我告诉她:“拜托,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以后凡是你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永远都能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行不?”
  
  她才沉默了起来,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女人在沉默起来的时候是很可爱的,有的女人也只有在沉默的时候,男人才会感觉到世界安宁一下。男人也是这样,只是男人的内心常常要复杂一些,比如沉默的男人一向就有很多种,一种是睿智型的,比如《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肖申克;一种是强硬的,比如《教父》里的迈克尔•科里昂;一种是忧伤的,比如《日戈瓦医生》里的日戈瓦;还有一种是羞涩的,比如《与狼共舞》里的“与狼共舞。”
  
  我常常都在思考我到底属于哪一种男人,想来想去我才发现,在面对不同的问题上,我竟然兼有四种男人的特征,这恐怕也就是男人处世不容易的原因了。我看着染舫上了出租车,慢慢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才转身另外打了一辆车回家,一进门我就赶紧打电话给钟点工,让她来把房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
  
  这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农村小媳妇一会儿就背着布包来到我家了,进了门就开始一声不坑地打扫房间,看到她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前女友来,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天为了这些琐碎的小事情忙碌。自从她离开了后,很长一段时间了,家里都乱得一塌糊涂,连从客厅到卧室都要跳着走。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时候,决定去一趟劳务市场,于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穿碎花布衣服的农村小媳妇来做钟点工。这个钟点工从第一次来,就带着央求的口吻跟我说:“以后还要做事的话,就找我吧,在北京,我很难找到一个固定的主。”
  
  我看她淳朴,又很可怜,于是便答应了,让她每周来收拾一次,特殊情况下我会给她打电话。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我没有出差,都是每周就让她来一次,她来了我就钻进书房里,对着电脑看书,研究设计图,或者写策划方案。
  
  她在我的家里,从头到尾都是静悄悄的,尽管是大白天,她连挪动家里的椅子时,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吵着了我。有一次我出来倒水喝,便看到她把一把椅子抱在怀里,正往角落里移动。我问她什么不拖着走,她说怕吵着你,也怕吵着楼下的人。
  
  今天在她做事的时候我从书房走出来,看她大汗淋漓的在擦地板,我问她:“累吗?”
  
  她被吓了一跳,赶紧说不累不累,俺不累。
  
  我说要是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
  
  她说俺真的不累。
  
  我问她住在哪里?
  
  她说俺住在工地上,和俺男人一起。
  
  在北京生活,有人说不及上海残酷,没有广州享受,更没有成都舒服……其实我看明白了,不论是广州还是北京还是上海,都一样,除了是不同文化底蕴的城市外,都是不折不扣的石头大森林,如果非得比较出点什么来的话,那就是北京太冷广州太热而上海和成都不冷也不热。
  
  我看着她弯腰驼背的收拾房间,想着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那她应该是北京这些大厦底下埋着的最可怜的鬼。她蹲在地上捡头发丝儿,尽管这家里就我一个大爷们住,却常常莫名其妙的发现有女人的长头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带进来的。她的领口太大,以至于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胸,她的乳房已经被奶水涨满了。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俺刚刚生了孩子。”
  
  我继续回书房写策划,半个小时后她来敲门,叫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我扫描了一下房间四角,都是干干净净一层不染的,连我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也洗好了整齐地晾在阳台上。我照例给了她两百块钱,我说你辛苦了,谢谢你。她接过钱,很不好意思,说以后可能俺不能再来给你干活了,俺男人最近活儿很忙,俺得带孩子和照顾他。
  
  我点点头,然后又折回房间,我从钱包里拿了一千块钱出来给她,我说你拿着吧,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她说那咋能收捏?
  
  我说我让你收你就收吧。
  
  她颤抖着双手接下了钱,然后说:“谢谢你了,等俺孩子大点了,俺再来给你做事。”
  
  这个农村小媳妇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了一只烟,我把脚搭在茶几上,烟雾缭绕,我心里有点难过。我去看了一下那常年没有人住的小卧室,里面倒是有床有衣柜还有个漂亮的写字台,卫生间就在隔壁,只是不知道染舫愿不愿意来住?
  
  我突然有一种想住进这个小卧室的冲动。
  
  想着想着,我就去把我枕头边常看的杂志的书报抱了过来,堆在这小房间的地板上,又把架子抬了过来,然后把书报摆在架子上面。总之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染舫看出,其实我经常都是住在这个小卧室里,睡在这张钢丝床上。当然大卧室里的床不是钢丝床,是在宜家买的两米宽的大床,光床垫就花了三千五百块钱。其实我是没有这样的欣赏水准的,这是我前女友的意思,男人在乎的是有个像床的地方躺躺就行了,而女人却喜欢家的感觉,买什么都要尽量达到温暖和舒适。
  
  收拾好房间的第二天天气明朗,我急不可待地想要染舫赶紧搬过来。于是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跟她说,房子找好了,什么时候搬家?
  
  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很兴奋,她说:“真的呀,谢谢你了哦,我肯定是越早搬越好,都让她的男朋友在沙发上睡了几个晚上了。”
  
  我说那你就赶紧收拾收拾,我来接你吧!
  
  她突然很小声地问我:“多少钱一个月的呢?”
  
  我说:“你放心吧,不贵,房东是我的朋友,房子条件很好,但是你只用给二百块钱一个月就行了。”
  
  她犹豫地问:“不是地下室吧?”
  
  我说:“你长这么高,能住地下室吗?就算住地上的,也得至少三米以上高度的房间。”
  
  她呵呵呵地笑,说你真聪明哦!新好男人哦,连这点都想得到!接着又说:“那我赶紧收拾吧,你两个小时后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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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2 | 只看该作者

十五章

    
    挂了电话后我激动不已,我为了自己的自私欲望,有意识的去安排了一场活动,而活动主题便是男房东勾引单纯的女房客“同居”,想想都觉得这活动有意思。可就在我正高兴和激动的时候染舫突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这回语气有点不太对劲了,直接严肃地问我:“你帮我找的房子在哪里哦?
    
    我老实地回答她:“亚运村哦。”
    
    她问道:“不会是你家吧?”
    
    我一直都觉得这丫头笨得出奇,没想到这会儿倒却很聪明,脑子转得不慢,一眼就把我看得透透的,看来是我低估她了,她应该是个大智若愚的类型。
    
    我耐心地跟她说道:“染舫,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可不愿意让你去住那种既廉价又拥挤的地方。再说了,你来了我家,我也是另外给你安排了一间卧室的,难道你宁愿信任别人,也不信任我?我要是那种人面兽心的男人,你那天晚上在酒店还不体无完肤了吗?”
    
    染舫却说:“算了吧,谢谢你哦,唐选,我再找找别的房子吧。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要是坏人的话我就不会跟着你去吃牛肉面了,但是我总不好意思麻烦你呀!”说着便挂了电话,一副倔得要命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是真的怕给我添麻烦还是怕我了。等到我又回拨过去准备跟她仔细说清楚我的意思时,她却关了机。
    
    我一个人举着电话,感觉有点无奈,而更多的应该是失落。我在家里找了大半天,竟然连半截烟头也没有找到,能把烟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说明我最近还真是挺无聊。我决定换鞋,下楼买烟去。
    
    走到大厦门卫处的时候,值班保安突然叫住了我,他示意我,有事要和我说。于是我和他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问我:“唐选,你知道你隔壁那家人搬走了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啊!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白天都在公司上班,晚上回来人家也都睡了,就算是搬家白天也早搬完了。不过我似乎记得隔壁的这两个人,一男一女,关系像是很不一般,否则也不会住到一起。女的我倒是见过,男的却从来没有谋面,但凭感觉和直觉以及对一些细微事情的观察,我知道那个女人几乎天天都住在这房子里,而那男人却不常住。当然同在一幢大厦里,他们家和我家这边,大概除了个人的审美不同,装修不太一样外,大小和结构基本相同。
    
    记得有一次(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记了,但事情的确发生过),我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看报纸,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衣就进来了。
    
    我连忙站起身来,问她有事吗?
    
    她只是摇摇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就走了。(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住在隔壁,也还好是在大白天,否则要是在晚上的话我肯定觉得自己撞鬼了。)
    
    我后来才知道她就住在我的隔壁,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有精神分裂症,因为常常在半夜的时候听到她在走廊里打电话,声音很大,有时大哭有时大笑,我当时就不明白了,她男人是干嘛的?能允许她每天晚上这样跟别人缠缠绵绵的打电话?换了我,我肯定受不了。
    
    最近的一次是在我的女朋友离开后,我在家里收拾她留下的杂物,装成了一大箱,准备扔到储藏柜的顶上去。当我正举着箱子踩着凳子往上放箱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说:“小心!”
    
    我又看到了隔壁的女人,还是穿着那件睡衣,没有敲门又走进来了。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眼,似乎又要转身离去。我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拦住她说:“这次你得跟我说清楚,到底有事吗?”
    
    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该把事情弄清楚,总不能让她像个幽灵一样,时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吧?这样会吓坏我年轻的身心的。她笑笑,温柔地说:“你跟我以前的男朋友长得很像,我想他了,但是他死了,所以我常常想看看你。”
    
    我先是一阵震撼,接着觉得她的笑容有点苍白,她很是可怜。我觉得这样的故事,似乎还有点那么那么电影的意思,而且应该还是个令人感触的电影,女主角是个情种。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却接着说:“他没有死的时候,喜欢摸我的脸,他说我的脸像果冻。你摸摸我的脸好吗?就这一次。”
    
    我在这一瞬间肯定了她的精神有问题,至少也应该是间歇性的精神问题。然而我却相信,往往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若非迫不得已,受了感情的伤害,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虽然不能想象一个失去了心爱的男人的女子的痛苦,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绝望和无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顶着被骂为“吃豆腐”的风险,摸了一下她的脸。
    
    她说:“谢谢你。”然后两行眼泪掉了下来,接着便转身跑着出了我的房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日子久了后似乎也很少听到半夜她在走廊里打电话了,倒是安宁了好一阵子。到了后来,我出差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慢慢把这事给忘了。
    
    大厦保安跟我说:“他们家那房子想出租,当然,这是那男人的主义,那女人已经失踪了。你如果有朋友想租的话,可以帮忙搭一下桥,介绍一下,就在你的隔壁嘛。”
    
    “失踪?”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在这个交通工具发达通讯也这么发展的情况下,如果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把自己藏起来了吗?
    
    “有一天晚上他们吵得很厉害,她男人打了她,然后她就跑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人遇到过她。”
    
    这事还真离奇,不是亲自所见,亲耳所闻,恐怕我还不会相信,我怎么想都怎么觉得隔壁的那两个人,有点不健康的色调,像某些阴郁的电影镜头,男人像藏在墙角的阴尸,而女人赤着脚,蓬头垢面,敏感和神经质,这样的结局一般都是背叛,或者死亡,或者就是所谓的消失。我听到保安说那房子要出租,就想到了染舫,这死丫头既然不肯和我“同房”,那就“同楼”,她该没意见吧!一想到如果染舫是我隔壁邻居的话……那不就符合了那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我问保安:“租房子的事,得和谁去谈?”
    
    保安递给我一张名片,“你联系他吧,他以前和这个女人住这楼上,就在你的隔壁,难道你没有见过他吗?”我接过名片,说没见过,就见过那女的,有点神经质。不料保安却说:“她是一个从广东过来的三流临时演员,不过常常没有戏,这男的可是个有钱人,是个开发商,那个XX大厦你知道吧?全都是这个男人的。她是他养的情妇。”
    
    我把名片拿在手里,先出门去买了一包“三五”,然后一回到家里就开始打电话。对方的声音有点奇怪,阴阳怪气的,我把我的意思向他表达了一下,总结出来大概有三点:一是房租多少;二是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三是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
    
    当然,我是希望房租很低,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染舫马上可以搬进去,那才是最理想的。他慢吞吞地说:“房租,是次要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把房子出租,但是,又没有办法,总要让房间里有活人的生气,而我女朋友,暂时又不可能回来。”
    
    这男的真别扭,说了半天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还是有点想念那个神经质女人,比较怀念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想让这房间有点生气。最后我和他以一个月一千五百块钱的价格成交,租期不限,房租什么时候给也都成。我说那我先给一个季度的房租吧!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说:“那好,你帮我交给楼下的保安就行了,我会抽空过来看看,钥匙也在他的那里,你可以让你的朋友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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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3 | 只看该作者

十六章

    
    我心里很高兴,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三千块钱来,又把钱夹里的一千五加上,穿上鞋赶紧去找楼下的保安。“你这么快?”他吃惊地问我。
    
    “你觉得一个男人办事有必要拖拖拉拉的吗?”我反问他。
    
    他说:“也是也是,”然后接过钱,沾着口水吧嗒吧嗒的数清楚了,才回到小房间里把钥匙找出来给我,还拿了一个房屋租赁的合同范本,让我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
    
    染舫到了快半夜的时候才开机,但是她应该没有想到我这么阴险,哼哼,半夜了还在给她打电话。一接通电话我就说:“猪啊,我刚刚帮你找了个房子,你不用担心我是色狼的问题了,虽然挨着我家,但是我保证我不会穿墙术!”
    
    她问我:“又是你家啊?只是刚才是卧室现在换成书房了?”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离我家也不远。就在我家隔壁,这样方便我照顾你。”
    
    染舫有点词不达意的,“是吗?”
    
    我接着说:“我请算命先生帮你看了一个黄道吉日,明天适合搬家。”
    
    她咯咯咯地笑,说:“恐怕那个算命先生,就是你自己吧?”
    
    我说:“小样,和我做邻居你不觉得荣幸吗?”
    
    染舫连忙呸呸呸的,说:“那个男的呀,你才应该以和我做邻居为荣呢!”
    
    我连忙承认,说染舫就是有见解,说得一点也没错。一个大美女就住在隔壁,能不荣幸吗?瞎扯了一阵子后,染舫终于答应了,明天就搬过来,并答应过来后再和我谈房租的事情。提到钱总是伤感情,这丫头居然不明白。
    
    我洗完澡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一个“奔三”的男人了,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这么冲动,一点也没有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精神。反正也睡不着,我就干脆下床来,决定到到隔壁去看看,顺便发现如果有什么蜘蛛丝儿啥的,赶紧扫光,省得明天染舫来了后被粘住,她长得太高。
    
    我开了门,把右手举起来往墙上一摸,竟然按亮了客厅的灯。我慢慢地走进去,房间里没有蜘蛛丝儿,倒是一片干净的大好模样,地板跟我家里一样,都是木质的,只不过比我那边要奢侈一些,卧室和客厅中央都铺了地毯,地毯的颜色是驮红,太鲜艳,有点像血。我在一瞬间想起那个穿睡衣的女人,她的脸和这个地毯的颜色,倒是有一种相互衬托的感觉,一个被血红色的地毯印染着苍白脸庞的女人。
    
    卧室的墙上挂着那个女人的大幅黑白照片,我看着有点面熟,后来发现她跟染舫一样,竟然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她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凄艳的美丽,幸好这点与染舫不同,染舫是那种生活再辛苦你也会觉得她活在阳光里的人。在我对女人的理解里,有一种美艳不是美丽,当然更不是漂亮,而是这种美艳之中,同时包含了美丽和漂亮,但它更多的意义在于拥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凄艳,并因这种凄艳而无可奈何,迷人,更动人。
    
    所以,美艳常常也是一种无辜,看到墙上的这个女人,我想到了这一点。
    
    染舫搬家的这天是星期天,是个我认为的黄道吉日,至少我不用去上班。在我看来,不用早起上班,能随心所欲的呆一天,便是个万事大吉的日子。
    
    我早上起来(其实起得绝对不比上班晚),由于头一天晚上过于激动的缘故,我发现我的下巴上冒出了一颗所谓的“超级无敌可爱青春痘”,一看就是没有睡好,上火留下的后遗症。我赶紧刮胡子,换衣服,终于下定决心把我的鞋子擦一下了。虽然下了决心,却也不是很大的决心,其实我也就是拿了两张诗乐氏的消毒湿纸巾在鞋面上擦擦而已,把鞋头擦得很光滑和明亮,我敢保证苍蝇爬上去也能摔一大交。至于鞋跟嘛,反正牛仔裤够长,就不用那么费事了。
    
    我给杨小虽打电话:“快把车借我用用!”
    
    杨小虽问:“是送MM走还是要接MM来啊?”
    
    我说:“少废话,我去机场接一个重要的客户。”
    
    杨小虽这厮真磨叽:“怪了,你们公司里不是有一辆空着的本田嘛?”
    
    这厮对我们公司真是很了解,连有几辆车空着他都清楚,我还是很不客气地回道:“别废话,没看过《大腕》么?开辆日本车多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啊,快把你的开过来!”
    
    杨小虽终于说了句:“服了你了!”
    
    然后我出门,打车到了杨小虽的楼下,我在楼下给他打电话,让他从窗口把钥匙给我扔下来。我抬头望了一下他们家,十五楼,高得望不到阳台,估计钥匙就算扔了下来也该砸成粉碎了。所以我还是决定亲自上去一趟了,于是往电梯口走去,看门的大爷正无聊地一个人瞎晃悠,一看到我就兴奋得不得了,连忙拉着我说:“唐选,快来杀一盘。”
    
    他是叫我下象棋的意思,以前在楼下等杨小虽,或者他们家电梯坏了等修的时候,我都会和这老大爷杀一盘。我连忙说:“大爷,改天吧,今天没时间了。”
    
    没料到他却说:“忙啥,泡妞啊?”
    
    电视里的广告说得好啊:六十岁的人,三十岁的心脏!
    
    我开着杨小虽的奥迪A4,心情甚是愉快,往车载CD里塞了张碟,我内心激昂地,把一首首略带忧郁的情歌哼唱成了充满激动的rap。似乎首都人民都知道,我能遇到这么一个大美女,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所以今天北京的大街竟然不赌车,一路通畅地,我到了染舫住的楼下。
    
    我在楼下给她打电话,我说:“染舫哦,快下来哦,我在黄道吉日里又挑了个黄道吉时来接你哦!”
    
    她只冲我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等等。”
    
    这是美女的权利,她说等,我就等。过了一会儿后,我听到唧唧喳喳的声音从楼道里传出来,接着看到了四条女人的长腿,先是看见染舫拎着两个大包走到前面,似乎后面还有一个人,是个女的,应该就是和她合租房子的女孩了。
    
    她们一起出了楼道我还发现,她后面的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师大的女研究生双双,我心目中的五百只鸭子。她一看到我就夸张地大叫:“这不是唐选嘛?”
    
    我赶紧谦虚地说:“正是,正是在下。”
    
    我把她们的大包小包全扔到后备箱里,然后我跟靶子似的挡在前头开车,两个貌美如花的丫头坐在后排,嘻嘻哈哈的,这样幸福的场景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于是我想顶着给杨小虽多罐两桶油还要挨批斗的风险,打算把车从北京开到天津去,再从天津开回来,就说我家住得远,当兜风啦!
    
    不料五百只鸭子却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肩膀:“喂,哥们,好象你走的路不对呢?”
    
    我连忙说:“你看我,一见到美女就激动,都不识方向了!”
    
    五百只鸭子双双笑嘻嘻地说:“恐怕不是吧?哼哼,说实话,想往哪儿去?老实交代!”
    
    我真是很无奈,我说哥哥我有能耐,改天再带你们兜风去吧!
    
    我从反光镜里,看见她撇着嘴巴说:“是挺有能耐,连染舫都跟你着你混,你能耐是不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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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4 | 只看该作者

十七章

    到了我家楼下的时候,双双的手机响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用腾出来的那只手从后备箱里拎包下来,接完电话后大叫一声:“哇塞,两百块钱能租这么好的房子!唐选你也帮我租一套嘛,我想和我男朋友同居!”
    
    我还真是有点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话吧,不太好。不说实话吧,万一她说的是真格的,那我岂不是要赔死了?我还没有达到能养两个女人的那境界啊!我正纳闷的时候只见她挥挥手说:“开玩笑的啦,我想同居我男朋友可不想,他正经着呢,你们忙吧,我先回学校听讲座去!”
    
    于是我逗逗她:“他不想和你同居,多半是想和别人同居!”
    
    双双愤怒起来,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你倒是说对了,唉,没良心的男人啊!”然后就背着书包就准备走了,临走前还嘱咐染舫:“你可要小心你的色房东哦?”染舫一脸坚毅的表情:“你就放心好了,我上大专的时候,练过散打!”
    
    双双说:“行,改天你帮帮我,狠狠地去把那对狗鸳鸯打散吧!”
    
    狗男女我倒是知道是什么,不过狗鸳鸯,我就不知道就什么类型的鸳鸯啦!真是两个女人一台戏啊!双双走后,我让染舫先在楼下等我,我分批搬运她的行李上楼。我住的地方也不算低,十七层呢,这个时候我特别感激发明电梯的那人,否则这么来来回回的几趟,我还不死了?不死也累疯了!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发明了电的那人高明,没有他就没有这一切。染舫抬头望了望我们家这幢公寓,用一种吃惊和疑惑的语气问我:“200块能租这么好的房子?”
    
    我说:“你先上去吧,空了我再跟你解释”,然后我把钥匙递给她:“十七楼,1709,自己开门去吧!先到我家里坐一会儿,我停车去先!”
    
    我从车库出来后听到手机一阵狂响,杨小虽正在充满激情地呼唤我,我以为这厮这么快就要车了,所以狠狠地掐掉电话,坚决不理他。不料他还很执着,继续打,我继续掐,等到他第八次打的时候我接起来了,他小声地问我:“想不想出来喝酒?”
    
    一听这声音,偷偷摸摸的,就想丫准是又背着他老婆,在卫生间给我打电话了。我学他,也偷偷摸摸的,小声地问:“什么时候?”
    
    他不耐烦地说:“当然是现在了。”
    
    我说:“现在没空。”
    
    他问:“那你丫啥嘛时候有空?”
    
    我说:“每天晚上12点以后。”
    
    他问:“十二点前干嘛?”
    
    我说:“干的可多了,你先别挂,我慢慢数给你听。”
    
    他连忙说:“得,就一点钟,你开车过来接我,我们看看洛美去,我好久都没见到这死丫头了!”
    
    靠,原来是想去会小情人了,我估计这厮肯定又把我扯出来在赵拉拉的面前当幌子了,肯定做出特无奈的样子说:“拉拉啊 ,唐选那孙子又喝多了,不认识回家的路了,我接接他去!唉,谁让我是他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唯一的好哥们呢,我快操心死啦!”
    
    哼,要真是这样,那我肯定感激涕零的,实际上这厮一次都没接过我,就连我喝得最严重的一次强烈要求过他,他都因为在和洛美鬼混而没有去接我。最后我吐得要死不活的,找了个出租车司机,让他开着公司的车送我回去。就那次,十来公里的路程,我给了二百块的打车费。
    
    我上楼,看到染舫没有关门,只是留了一条不粗不细的缝,推门进去看到她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挂着笑容。这丫头,多半是新搬到我的视线里来了,有点不适应,所以想装淑女了!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来,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她说:“喜剧片,《望夫成龙》,很有意思。”
    
    我一瞬间巴不得这电影能放二三十个小时就好了。
    
    我看她说话方式比较正经,就推推她,问:“你是不是在装淑女?”没想到她只看了我一眼,便不理我了,继续只顾着看电视。我坐在她身边浑身躁热,又感到百般无聊,然后我决定把脏衣服洗了,洗完衣服后回到她身边坐下来,她坐在那儿还是跟挨了定根大法似的,一动也不动。我递给她一杯白水,她叫我:“加两片柠檬吧!”
    
    我给她切了两片柠檬,然后看到她竟然流眼泪了,我连忙安慰她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哦,我不就是去切了两片柠檬嘛!”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呜呜呜,好感人哦,好现实哦!”
    等到我知道她是为电影而感动的时候,不得不夸她了,真牛,看喜剧片也能看出眼泪来。我问她:“织布厂,没事吧?看周星弛的电影都会哭?”
    
    她严厉地说:“你懂啥,这电影撞着我的神经了!”
    
    我这回是真的不懂了。
    
    我后来才知道这故事的剧情大概是这样的:“周星弛”是在“吴君如”父亲的餐馆里打工的一个毛头小子,可是和吴君如深情相爱,而吴的父亲是个超级猛男,扛着菜刀极力反对,于是俩人私奔,发誓一定要混得有头有面才回来见吴父,经过许多的波折后,他们终于成功了,这时爱情却动摇了……
    
    我问染舫:“愿不愿意,和我去泡吧?”
    
    她抱歉地说:“不去,我想早点睡,明天要早点起床来收拾‘新家’”。尽管我觉得有点遗憾,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勉强她,于是就答应她让她早点睡觉了。我试图想挽留她睡在我家里,当然我不是想吃豆腐的意思,主要是她才搬过来,怕她第一天晚上不适应。没想到又被严厉地拒绝了,我还真想去撞墙,拒绝就拒绝呗,还狠狠地打击我:“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睡。”
    
    一阵狂晕,我是陌生男人么?于是我试图提醒她,我拐弯抹角地说:“在成都的那天晚上,你不也和我睡在酒店嘛!”
    
    她有点出离愤怒了:“那天晚上我是想吃牛肉面!”
    
    我真后悔今天下午没有去超市买点牛肉回来!最后拗不过她,只好和她一起把行李送到隔壁去,帮忙她换上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我看看表,十二点半了,也差不多该去找杨小虽了,于是我只好跟她说了晚安,就准备接杨小虽去了。
    
    染舫在我出门的时候突然问我:“喂,那个男的,这房子,好象不是二百块租的吧?”
    
    为了不让她有任何顾虑,我决定谎撒到底,我说:“这是一个熟人的房子,原本他不要钱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就给了二百块钱表示一下。”
    
    染舫还是有点不相信,眼睛里充满了含义,问我:“真的吗?”
    
    我说:“千真万确,不信的话哪天我们一起和我这个熟人朋友吃顿饭,你亲自问问他就行啦。”
    
    她这才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唐选,谢谢你哦,真的很谢谢你哦。”
    
    我开着杨小虽的车在北京的大街上一路狂奔,已经夜深了,凉风有点惬意,宽阔的大马路似乎是为我一个人铺开的。从国贸经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前女友来,她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辆车啊?”
    
    她已经成为过去了,但是我想到了其实我还是该去买一辆车……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很多时候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把女友忘记了,想了很多种答案,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是虚荣心在作怪。应该不只是我,应该任何一个男人,无不向往和一个漂亮的模特在一起,不能同居,能每天看看,也算是满足了。
    
    很多年我都没有思考过关于爱情这样的事情了,尽管这些事情似乎天天都有可能发生在我的身边。想起在成都出差的时候,染舫还和我在同一个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却还是没有修出什么正果来,遗憾之外倒也有点温馨。而更多的时候我都在想,万事顺其自然,一切随波逐流吧。
    
    车窗外的北京万籁寂静,老狼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唱着: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这哥们,真是唱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有意思。我一直不知道,车窗外的这些大厦下面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梦想和爱情,很多年了一直想不出答案。
    
    等红灯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忧伤。
    
    儿子,房子,票子……我却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我没有票子,我有的票子刚刚够糊口;我没有儿子,我的儿子还没有出娘胎便夭折了;我没有房子,我的房子很不阔绰,多一个女人也容不下……我二十九岁的时候在北京这个大都市里竟然一个子儿都没有,却坚强地活下来了。
    
    时不时的,还能憧憬一下爱情。呵,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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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5 | 只看该作者

十八章

    
    有时候不信命是不行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有看出杨小虽有什么能耐来,大学时他绝对是把全班倒数第一包干了的,那时候连我们的老师都说“真是为杨小虽的前途担心啊!”这家伙刚从大学里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身无分文,而我在那个时候都比他强一点,至少身有几文。
    
    那时候我常常叫上他一起去小饭馆里,请他喝“雪花”,吃盐水花生。现在不同了,基本上都是杨小虽叫上我,去酒吧或者夜总会,喝皇家礼炮,以及杰克丹尼,玩美女。那时候杨小虽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我有一个正式的一个非正式的,长得都还不赖,而现在杨小虽有好几个,妻妾成群,我却一个也没有,青黄不接……这便是我和杨小虽的区别,也算是应证那句话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几年过去了,总算没有听到他再说自己是做IT的了(杨小虽蜷缩在中关村的天桥上卖盗版碟子的时候,总跟他想泡的MM说,他是做在中关村做IT的),也就是他现在终于出人头地了,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充当管理层人员,天天招风引蝶的,诽闻不断。
    
    ……
    
    常常开着他的车时,我都会想起我和他走来的这一路。
    
    我到了杨小虽家楼下就给他打电话,他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说:“啊…唐选啊,你等等,我马上就来,实在不行你就先吐吧,吐了会好受很多,啊,坚持啊!”
    
    孙子,服了他了。
    
    在他找借口逃脱,穿衣服,下楼的时间里,我抓紧时间和楼下看门的老大爷侃了几句关于“杀一盘”的事情,最后是侃得我心服口服,不得不又感叹他是人老心不老!智慧还赶得上年轻人啊!
    
    我和杨小虽开着车直奔洛美的酒吧,由于很久没有去光顾了,自然有些兴奋。特别是杨小虽,显得很激动,浑身跟长了虱子似的坐立不安。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却问我:“还抽三五?”
    
    我点头,说习惯了。
    
    他说:“娘们抽的东西,太淡。”
    
    我点头,对于烟或者酒这样的东西,我没有太大的瘾,自然在这上面也没有太多的研究。我只有熬夜或者一个人感觉到很烦闷的时候,才会觉得如果没有烟的话这日子真难过,于是会去小区的便民服务店买回来一两盒精装的三五,从第一支到最后一支也不知道抽多久,反正抽到结束时算数。
    
    杨小虽突然问我:“一张苦瓜脸,失恋啦?”
    
    我说:“我是有点激动,激动得脸都扭曲了。”
    
    杨小虽明明白白的送了我三个字:神经病。接着又问:“激动啥?泡到妞了?”
    
    我说:“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师大看到的那个高个子女人不?”
    
    杨小虽两眼发光:“啊,啊,记得记得,那小娘正点,你把她办了呢?”
    
    我说,别胡说,我只是跟她住在同一幢楼里了,她就住在我的隔壁。
    
    杨小虽对我充满了景仰:“行啊,真是看不出来……改天我瞧瞧去!”
    
    我突然意识到,我说错话了!
    
    到了洛美的酒吧,我和杨小虽坐了很久也不见洛美来,杨小虽有些失望,着急的跟猴子似的东看看西看看,北瞅瞅南瞧瞧,似乎连头顶上的天花板他都要看透。我劝他别看了,那么大个人,我就不信她能藏吊顶里去了。
    ??
    我叫了个服务生过来,问他:“今天你们的洛姐还来不?”
    
    服务生摇头说:“不知道呢,她有时候来得很晚,有时候就只是在打烊的时候来看看。”
    
    洛美这丫头是个妖精,据说这里的客人有三分之二都是冲着她来的。奇怪的是她并不漂亮,胸部平平,屁股平平,整个外形都平平。跟杨小虽的老婆赵拉拉(我是说摘掉了黑框眼镜的赵拉拉)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没想到这样也能把杨小虽弄得五迷三道,魂不守舍的。看来女人长得漂亮不算什么本事,不漂亮也能把男人迷倒,那才叫真的本事!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洛美才姗姗来迟。她今天只简单施了点脂粉,脸还略显苍白,像是生病了。过来先抱着我的头狠狠亲了一口,我顺手也就摸了一把她的小屁股。接着便坐到杨小虽的大腿上,和杨小虽左亲一口右咬一口的,十分亲热。
    
    我敢打赌,如果杨小虽的老婆,我是说作家赵拉拉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保证杨小虽下半生只能靠国家养着了,或者国家根本连养他的机会也没有。
    
    洛美问我最近有没有新欢?
    
    我问她什么叫新欢?
    
    她说,就是新喜欢的女人。
    
    我先说没有,接着又说,倒是有一个。
    
    她立即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冷嘲热讽道:“不容易,不容易,唐选也会变心了!”
    
    似乎在她看来,我跟个柳下惠似的。而她的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我一直是一个很专一的人,二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在女朋友离开了几个月后就能喜欢上别人。我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洛美赶紧冲杨小虽说:“听到没?学你呢!”
    
    这对活宝,真让人无可奈何。
    
    我在很多时候都认为自己虽不是个优秀的男人,但至少是一个专一的男人,在这点上我就足以鄙视杨小虽,我不喜欢把爱情当做手中鼓捣的玩物,因为我一直把它看得太神圣,尽管我平时总是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宁愿穷凶极恶地去操作电脑游戏里的人物命运,或者下象棋的时候认真摆弄任何一颗旗子,却从没有把女人当作过衣服,想穿就穿,想脱就脱。任何一个女人走到我的身边来,我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潜入了她的灵魂,或者让她的灵魂潜入了我自己的灵魂,这样伟大而充满生机的活动在我看来是神圣得不能再神圣了。尽管所有浪漫的爱情到了最后都没有余地地要落入俗套,结婚或者分手,但在这场华丽的盛大宴会里,我绝对是个品爱如同品酒般幽雅的绅士。
    
    杨小虽,他追求过的或者追求过他的女人无数,但最终都只有一个结局——杨小虽的不辞而别。可能洛美是个例外,或许我们都知道她的身上有某种特质,而这样的特质只能被感觉却无法形容出来,她因此而迷倒众生。关于女人的特质,我能举出几个例子来,就是我认识的女人们,比如我的前女友,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拜金主义者,所以我只能说她的特质就俩字儿:现实。
    
    比如染舫,她茫然得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总是那么很在乎,又很不在乎的样子,所以我说她:猪。
    
    而洛美,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属于哪一种女人。
    
    杨小虽告诉我,有一种女人是高雅和智慧并存,或许洛美会属于此例,兴许住在我隔壁的那个神经质女人,曾经也是这样。女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动物,如果非得研究,得静下心来,花上十年八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时间。
    
    我和杨小虽都喝得有点多,人逢喜事精神爽,杨小虽见到了他的情人,我也把我喜欢的女孩子拖到了我的身边来,就住在我的隔壁,至少这样我能省很多心了!至少我大概还能知道,她每天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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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6 | 只看该作者

十九章

    我拖着一身酒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杨小虽显然没有回家去,他跟洛美鬼混去了,真羡慕那对鸳鸯过的戏水日子,我估计他多半又跟赵拉拉说和我睡在我家了。赵拉拉知道我现在是光棍一个,何况我又是那种很值得“信任”的人,在朋友圈子里口碑很好(这主要是指我身边的女人少),只要我没有同性恋倾向,应该杨小虽睡在我家,她很放心。
    
    我在染舫的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不过我在楼下的时候倒是看到她还亮着灯,我很想敲敲门,看看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睡?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般这么晚是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的,就算在国外的朋友也知道我这会正在睡大觉,我赶紧拿出手机来,看到“赵拉拉”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凶恶地一闪一闪,我心里一震,知道要出事了。
    
    俗话不是说,常从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杨小虽夜路走多了,这回估计要撞着鬼了。我假装没有听见手机响,所以不接电话,不管也不问,无奈赵拉拉是个痴心种子,她不把我骚扰到死绝对不会罢休。我赶紧开门进家,拿家里的坐机电话给杨小虽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接电话的声音似乎像是在做春梦,我心想,你丫倒风流,就不知道快做花下鬼了。
    
    我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家去自己先跪在洗衣板上等赵拉拉,二是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我家,我帮你算了一下,你从洛美那里来我这里需要十五分钟,你老婆从你家来我这里找你需要二十分钟,你看着办吧。”
    
    杨小虽大嚷了一声:“妈的,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的手机还在响得噼里啪啦的,刚刚挂掉给杨小虽通风报信的电话,家里的坐机也响了起来,等多响了几声我才接起来,赵拉拉声音高亢,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杨小虽呢?在哪里?叫他听电话?!”
    
    我连忙说:“他,他洗澡呢!”
    
    赵拉拉又说:“赶紧叫他出来!”
    
    我一身冷汗,安慰她说:“拉拉,别着急嘛,难道我会把你们家小虽吃了不成?”
    
    赵拉拉话锋一转:“唐选,我不是针对你,但是我怀疑杨小虽,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可不能帮着他欺负我啊,他是你的大学同学是你哥们,我还是你的大学同学也是你的哥们呢!”
    
    赵拉拉是个急性子的女人,有时候都急得都简直不像个女人了,一着急的时候就连女人的特质也没有了。我又是扯野话又是安慰的,很不容易才挂掉她这个非常不容易挂断的电话,我以为天下就此太平了,于是躺在沙发上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不料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心里一阵高兴,以为是染舫那丫头睡不着,找我聊天来了。
    
    打开门的瞬间我几乎都要晕倒过去了,当然不是激动得晕过去了,是被吓得快晕了。只见赵拉拉像个黑风煞似的站在我家门口,两眼直露凶光,满面杀气。我在一瞬间突然很害怕,害怕那个炼九阴白骨爪的梅师姐,她会把魔爪无情地伸向我的头颅。
    
    赵拉拉在这个夜里有点反常,她居然化了十分艳俗的浓妆,还穿得无比性感,跟要去夜总会坐台似的。我一开门她就无比妩媚地看着我笑:“唐选,不请我进去坐坐呀?”
    
    我连忙说:“哎呀,是拉拉呀,快请进,快请进!”
    
    赵拉拉踩着高根鞋咯噔咯噔地走进我家,我跟在她的身后,像个胆小鬼。她把提包往沙发上一扔,说:“我接我老公来了,杨小虽还没洗好啊?叫他出来!”
    
    我赶紧给赵拉拉倒了一杯冰水,往杯子里扔了两三片柠檬,目的是想让她清清火,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问我:“杨小虽又跟那个狐狸精鬼混去了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拉拉,两个人应该互相体谅互相理解。”
    
    不料赵拉拉却来气了:“理解什么?我去找个小白脸他能理解我么?我哪个器官不好使了?他要在外面养小的?哼,你也帮着他欺负我,我来到了你家楼下才打电话的!就知道你老是帮着他欺骗我!”
    
    我一瞬间还有点无地自容,心想这么多年在老同学老朋友心目中树立的单纯形象,没有了!就在我着急得跟猴儿抓腮的时候,突然又听到有人敲门,这回我想也没想就觉得是杨小虽了,不料打开门却看到了染舫,她还穿着搬家过来的那身衣服,应该是一直都还没有睡,多半是忙着收拾房间。我有点吃惊,她说:“喂,洗发水给我用一下吧?我明天买去!”
    
    我连忙叫她:“快进来吧!”
    
    她跟着我走进来,只见赵拉拉浓妆艳抹,跟个老巫婆似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由于刚刚大声说话,所以现在脸颊发红,整个人都有点妩媚风骚的样子。她俩互相看着对方,一脸的疑惑,显然有点尴尬。染舫说:“哦,你有客人哦!”
    
    我连忙介绍说:“这是我朋友的老婆。”
    
    我一瞬间有点想崩溃,我看到染舫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在说,朋友的老婆半夜三更怎么在你这儿啊?
    
    我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我可不想因为这对活宝而被染舫怀疑人品上存在着严肃的问题。赵拉拉看着染舫,表情有点诧异,她应该在想,唐选啊,这么好的妞也被你泡到了。所以我并没有轻描淡写地介绍说染舫就是我的邻居,而是说:“这是染舫,我的朋友,就住我隔壁。”
    
    这样似乎能表现出我和染舫的关系不疏远来。染舫到洗手间拿了洗发水,就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我送她到门口,突然叫住她说:“这牌子的洗发水你用得习惯么?”
    
    她低着头,说:“谢谢,我不挑剔。”
    
    因为染舫有一头黑色的秀发,所以我猜想她肯定用的洗发水比较专业。而我就只是头上有一些短稻草,所以才是真正的不挑剔,用的洗发水是和沐浴露加上洗面奶三合一的那种,狠不得也能当牙膏使,那就四合一了。洗澡的时候只用一个瓶子内的东西,便能从头抹到脚,然后再用水冲掉,就OK了。
    
    做男人真好,万事追求简便,不用像女人那么麻烦,至少不用换大半辈子的卫生巾,这无疑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所以有时候想想,女人的承受力,真是大得吓人。
    
    刚关上门没多久,又听到有人敲门了,一整个晚上我家里都跟演闹剧似的,一出又一出,这回肯定是杨小虽了,换了平时我肯定会很欢迎他来我家,喝我一起喝几罐啤酒,或者把象棋拿出来杀一盘,但这个时候我希望他不要来,因为我不想看到一场男女的血战。
    
    杨小虽满头大汗,多半是一下车就跑着上来的,一进门就问:“赵拉拉来了没?赵拉拉来了没?”
    
    赵拉拉被我宽阔的背脊遮住了,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她做出很淫荡的笑声来:“老公,我在这儿呢!”
    
    我看到杨小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跟包公似的。
    
    接下来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出来吧,觉得太无聊。不说吧,又憋着难受,最后我决定,还是说说这对冤家怎么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吧!
    
    很明显,赵拉拉是有备而来,而且她多半早就知道杨小虽和洛美的事了,只有杨小虽还蒙在鼓里,还以为赵拉拉还把他当新世纪里的好老公。杨小虽一脸热汗在见着了赵拉拉后立即变成了冷汗,他谄媚地对着赵拉拉笑:“老婆,你来啦,我其实是鬼混去了,没跟唐选在一起。”
    
    赵拉拉严厉地问:“去哪儿鬼混了?”
    
    杨小虽抓抓后脑勺,说:“约了几个人,桑拿房打牌去了。”
    
    赵拉拉立马站起身来,大声地,一字一句地:“杨小虽,你——他——妈——去——死——吧你!”
    
    杨小虽有点被惹怒了,于是就找一些借口来为他的花心做挡箭牌,比如他觉得和赵拉拉在一起不快乐啊,赵拉拉太过凶狠之类的,最经典的是杨小虽突然大声说:“赵拉拉,我和你已经没感情了!”
    
    赵拉拉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和她一起厮守了好几年的老公,一起经历了大苦大难的老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她有点想哭,结果我看到她忍住了。她突然冲到杨小虽的面前,“哐啷”一下把杨小虽的裤子拉练拉开,一把扯出杨小虽的那玩意来,开始……杨小虽被吓得嗷嗷大叫(我估计他应该是被吓出声来的,而不是爽出声来的,这个凶恶的场景下,应该不爽),几下下之后杨小虽就有了生理反应,于是赵拉拉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孙子,你他妈不是和我没感情了吗?!”
    
    此时我早已经被吓成了一根烟柱,动弹不得,心想作家的思维就是有点问题,居然把男人的内心和条件反射,混成了一谈,而这一谈就是:感情。
    
    服了他们了。
    
    我很无奈,决定把客厅留给他们吵架,我进了卧室,关上门,爬到床上,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什么也不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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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08 | 只看该作者

二十章

  我发现我有很多天没有看到染舫了,去敲过几次她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电话也打不通,晚上也看不见她房间的灯亮,于是我想她多半是去外地演出了!像她这样的模特,是哪里有生意就奔哪里的,没有一个固定的舞台和身价。
  
  突然间听到天气预报说,最近各地持续高温,酷热难耐,重庆高温竟然达到了40摄氏度。这个消息让我觉得在40度下的人间存活,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存状态,想着人们如果在地面上长时间走路,估计脚底都会被烤熟。据说南部欧洲最热的时候,竟然会热死很多人。
  
  我又被派到了成都和重庆去出差,就在走的前几秒还敲了染舫的门,打了她的电话,依然没有回应。我觉得莫名其妙的,真不知道她这么一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隔壁这房子真是风水问题,女主人都喜欢玩人间蒸发!我悻悻地上了飞机,去到了成都,心里却还念着北京。
  
  成都和重庆相隔不远,甚至在重庆划为直辖之前都称为四川,不过温度却有着很大的差距。我在成都的时候,下午和客户在河边喝茶,竟然还觉得有股子风吹得很爽,我也就因此没有被热得晕了过去。
  
  在一天早上我坐汽车从成都去了重庆,中午的时候到达重庆,因为要出去办事,所以我马不停蹄地在大街上奔波,只差没被热晕了过去。晚上回到酒店,开着空调一阵狂吹,还是热得像煎熬,刚好成都的客户开车来到重庆,于是和他连夜开车回了成都。
  
  我在成都的酒店给染舫打电话,她接通了,不过声音有点问题,我先是跟她说:“我快被热死了。”其实我这样说的意思是,看看她有没有一点心疼我的表示;同时也是想告诉她,看我都热得快毙命了,心里都还想念着她。
  
  没想到染舫只是冷冰冰地和我说了几句话,确切地说应该是随便敷衍了我几句,就挂了电话,她简单地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没事别老打我的电话。”我突然想起杨小虽和赵拉拉在我家吵架的那天晚上来,染舫半夜的时候过来借洗发水遇到了那天打扮得极其妖艳的赵拉拉,她该不会怀疑我和那个妖艳的赵拉拉有什么吧?
  
  这么一想,那就说明染舫在吃醋。既然她在吃醋,就说明她在乎我。这么一往下推,岂不能就能推出她喜欢我了?
  
  我又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我不等她说话就开始一口气地把我想说的全说了:“我知道你多半是在吃醋,因为你那天晚上在我家遇到了一个妖艳的女人,我当时跟你说那是我朋友的老婆估计你不会相信,换了我我也不会相信,朋友的老婆半夜三更怎么会和我在我家?但是她的确是我朋友的老婆,她以为她老公彻夜不归是和我在一起,所以就来我家找他。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爱信不信那是你的自由。如果你不是在吃醋你根本不在乎我,那也求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
  
  可能在这之前,我还没有跟哪个女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肉麻的话过!我说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电话那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传过来,就在我以为电话断掉了又要准备重拨的时候,突然听到染舫说话了:“我干嘛要吃醋,我根本就没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有什么事情和原因值得我吃你的醋,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之间有什么醋可以吃,你说吃醋就吃醋啊,那是你自己一相情愿以为我在吃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吃醋,你所有的事情都轮不到我来吃醋,反正我没有吃醋,请你别说我是在吃醋……”
  
  表面上一听,似乎是染舫在骂我一相情愿,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仔细斟酌了她说的这一大段话里的每一句,竟然都包含了两个字:吃醋!
  
  反正她承不承认她在吃醋,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知道她是在吃醋了。我在挂电话前叮嘱她,没事的时候晚上不要出去,一是天气太热人心浮躁,二是像她那样的大美女晚上一个出门很不安全。
  
  她却唧唧歪歪的:“我出不出去关你什么事,天气热不热也不关你的事,我是不是美女更不关你的事!”
  
  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打算还是挂电话吧,长此以往,人将不人了,万一激怒了,我们俩吵了起来,那太便宜中国移动通信了!而她突然还原了正常的口气,告诉我:“过几天南京有一场时装表演,我得去参加。”
  
  我也还原了正常的口气,有点心疼她,不过还是饶开了敏感话题,我说:“南京很热哦?”
  
  她却说:“机会难得,走一场秀一千呢!”
  
  我在这一瞬间非常想要去突破我和染舫之间的关系,她这样不文不火始终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姿态让我十分难受,我很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
  
  我回到北京的时候她也回到北京了,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我常常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她一面,而不是我故意不见她,是她似乎一直在躲我!很多时候我都从我家的阳台上,看到她房间里的亮着灯,无奈敲过很多次门,她就是不给我开门,我真后悔自己没有悄悄保留了一把钥匙。
  
  有一天晚上,我有点无聊,就站在阳台上左晃右晃的吹凉风,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染舫那边的小阳台正对着我家的小阳台,而她的小阳台竟然没有铁栅栏,我家的倒是有,但是拉开一扇小铁门后,装空调的那个小空间里,就是阳台的一部分,而这部分也没有栅栏。我突然想,我能从我家的阳台上翻到染舫那边去,我很想过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想着想着,我决定回家赶紧找工具,把以前外出攀岩的绳子和钩子找了出来,然后开始充满信心地准备做一回“小偷”。
  
  就在翻阳台之前,我还往下看了又看,十七层楼底下的城市灯火辉煌,我想我如果掉进了这些灯火中,那也很快便被淹没了。我在自家阳台上走来走去,走了几分钟,我甚至想着喝点酒壮壮胆,干脆翻过去,如果遇到了染舫的话,干脆跟她直接发生点什么什么得了。我实在是无法忍受她那茫然的态度和表情了,似乎我这个人在她的心里,有也不多,无也不少,还时不时的想着刺激一下我。
  
  我换上了球鞋,准备好了绳子,一头绳子绑在我家阳台的栏杆上,绝对杂实,这样的话我就算掉下去了,最多也就是悬挂在半空中而已,大呼救命应该可以得救。我把绳子的另外一头绑着自己的腰,开始翻阳台,之前我想到了要留一份遗书。
  
  
  没想到,我竟然轻松地翻到了染舫的阳台上去,我赶紧解开绳子装做醉酒的样子,一把拉开玻璃门,却看到她的屋里干干净净的,卧室房门全都打开,却不见人影,洗手间里也没有人。我开始纳闷了,难怪这么多个晚上我使劲敲门,都没有人答应我。原来她开着灯不过是糊弄我,原来演的空城计。
  
  哼,我开始乱想,死丫头,去哪儿鬼混去了?
  
  我决定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刚好她的沙发上有一堆时尚杂志,我也就随便翻了一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染舫开门看到我后大叫了一声:“啊……你怎么进来的?”
  
  我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从阳台上翻过来的!”
  
  她说:“你不怕死啊?”
  
  我说:“我就只想看看,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影。”
  
  这时我看到不只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高大的男人,在她从门上把钥匙取下来后,那男人就跟着她进来了。染舫介绍说:“这是我们的教练。”然而我却觉得她脸上的表情诡异和蹊跷,我就不明白了她半夜三更的把教练带回来做什么,就算是要练形体的话也得去健身房啊!
  
  我心想,小样,算你狠!
  
  然后我和那个所谓的教练友好地握了一下手,寒暄了一下,我就开门出去了。走到自家门口却又发现忘了带钥匙,又不得不回到染舫的阳台上,把绳子绑好自己,再翻到了自己家的阳台上。就在我刚翻到自家阳台上的时候,我看到染舫站在她的阳台上,一脸得意地冲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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