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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漠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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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儿八经谈恋爱(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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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2:38 | 只看该作者

123

“我不象个男人?你很想让我在你身上证明吗?”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双目流露出的凶光足以吓倒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欣欣靠在大门上,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我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却神经质般地叫了起来,“你,你别碰我!”
  
  “那你他妈给我滚开,挡在我门上,做什么?我也没那兴趣碰你!” 我说的是实话,‘操’ 的动作虽然原始,但我郭敬轩操人的心还是很高尚的。我不会去做强奸犯,那是那种JB长在脑子里的男人愚蠢表现。我享受那种心甘情愿的操和被操。从心灵,到肉体。
  
  “郭敬轩!我要一个答案?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是不是在拿我们的爱情做交易?!” 欣欣又恢复了那种义愤填膺的姿态,胸口剧烈起伏地挡在门上,如果再带条白围巾穿个蓝大褂儿,活脱一五四革命女青年的形象。
  
  你不是于的女儿吗?姓于的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会让你家里鸡犬不宁,而能象搅屎棍一样搅得让于一身恶心的角色,只有于那如视珍宝的女儿了。“我做交易?请你把话说明白了。” 我冷冷的。
  
  “明白?你心里比我更明白吧?你是不是要挟我父亲,要他给你足够的钱,你就答应离开我?!”
  
  KAO,要挟,卑鄙的于正浩真能倒打一耙。看着欣欣泫然欲滴的泪眼,我做势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用一种过分滑稽的语气叫嚷着,“哎呀,妈呀,我脆弱呀,脆弱的他妈想吐。拜托你别整那么多鳄鱼的眼泪。现在水费上涨,要节约用水!想灌水,上网去,或者直接去密云水库!”
  
  欣欣一下子愣住了,吃惊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要卖什么春药。
  
  “我要挟你?你老爹告没告诉你我要了多少钱?” 我继续反问她。
  
  她继续愣在那里,摇了摇头。我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他妈没弄清楚我要了多少钱,就来上这里扯蛋?你沙子进脑了吧?”
  
  欣欣被我恶毒的辱骂再次激怒,她皱着眉看着我,脸上,一种明显的被伤害后的痕迹迅速如宣纸上滴落的墨迹般晕开一片,她的喉咙处一鼓一鼓,象只小蛤蟆,但她依然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愿意在我面前掉下一滴泪。我突然有了不忍,不知道如此刺激一个善良纯洁的姑娘是否真的合适。我手插到兜里,空空的口袋,什么都没有。。。。。那种凄然的感觉让我的仇恨再一次爬踞到我的大脑。欣欣侧过身子,让开了那道门,低下头,从我面前走过,不再说一句话。
  
  “站住!” 我声音洪亮而威严,挽住了欣欣如车轱辘般前行的脚步。
  
  “我向你父亲要了1000万美金买你的初夜,你觉得这句话,是真是假?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是否值这个价钱?” 我转过身子,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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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2:40 | 只看该作者

124

欣欣转过身子,眉头慢慢荡开,“你是说,你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吗?你并没有认真,是吗?”
  
  我冷笑一声,抬眼看了看黑暗的天空,污突的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如果是认真,如果是成交,我现在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
  
  “问你老爹!” 我转过身,不再理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欣欣再次扑了过来,“敬轩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爸爸跟我说他只是想让你跟我之间可以冷静一些,可是你利用这个要挟他,要他给钱。他说他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一开始没告诉我,是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的,他怕我伤心,不想告诉我,事情到底怎么样的?” 欣欣拽着我的衣袖。
  
  我怒不可遏,一挥胳膊甩脱了她的手,“他说!他说!他说!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大学生还是幼儿园光屁股的小孩儿?你有没有自己的思想?他说他忠于爱情,他外面包了多少二奶,你能知道?他说他视金钱如粪土,却成天趴在那堆粪里吸取着营养,你又如何能知道?他说他高尚,为了你好,为了我好,可他却暗中给别人压力,夺了我的工作,让我失业在街头,这些,你又能知道多少?!现在,你倒跑到我这里来质问我是否在要挟。我要挟他什么了?我要了他那比粪土都还臭的臭钱,还是他妈强奸了他女儿了?!” 我的脸对着她的脸,口水象浴室喷头里喷出的水喷了她一脸。我的狂怒让她震惊在那里,我的指责让她心目中那座伟大的雕像慢慢坍塌并且粉碎。从她的眼神流露出宛若56年,斯大林像轰然倒塌时的伟大苏联兄弟们所流露的碎裂。
  
  “他夺了你工作?你失业了?真的是这样?”
  
  “哼!” 我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不再看她,自顾自地开着房门。
  
  “敬轩哥哥!我这就去找他说理!我这就去问他!” 欣欣勇敢地再次拉住我的手。
  
  “拜托!” 我有些失控地大叫起来,我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男人,更何况今天发生了那么多足以把我刺激疯了的事情,“你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我们之间完了!你懂不懂?完了,结束了,没希望了,死菜了!你那卑鄙肮脏的老爹怎么会放过我?你以为他多善良?那是对你!告诉你爹,我不是怕他!我的JB还要留着去操值得我爱的女人!我不想它被剁的那么冤!”

瞬间,欣欣整个人晃了晃,眼神宛如被震碎了一样。我似乎都能听到‘喀嚓’ 般的碎裂声。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残忍和残酷,那个时刻,脑子里除了仇恨,我不再有别的。
  
  “你。。。。真的从没有爱过我吗?哪怕连一点点的感动?。。。” 欣欣声音有些飘渺。
  
  我转过头,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大街,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家门前几盏路灯全部坏掉,让整个东小区陷在一片黑暗里。
  
  “如果没有我的父亲,你也不会爱上我,是不是?。。。。” 欣欣轻轻的问着我,好似声音和身体已经游离。
  
  我不敢接话,也不敢看她。
  
  “灯坏了。。。你这里好黑。。。。” 欣欣环视了一下周围,“敬轩哥哥,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快乐的过程,这足够了,对吧?” 欣欣转过身子,飘然地远去。
  
  我控制着自己不去把她追回,慢慢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颤抖地消失在浓浓黑暗里,我的心里突然开始滴血,耳边开始一遍一遍回响起欣欣那句话,“敬轩哥哥,别把我扔在黑暗里,好不好?至少把我送到有灯光有人群的地方,再走,好不好?”
  
  对不起,欣欣,对不起,我实在是做不到!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上了自己的卧室,在黑暗中爬到了床上。满脑子都是欣欣飘渺而绝望般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一种熟悉的声音吵醒,看看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怎么半夜闹钟就开始叫,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迷迷糊糊接通,于正浩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郭敬轩!让欣欣接电话!” 我立刻醒了一半儿,坐正身子,我冷冷地回答,“你打错电话了,欣欣不在这里。” 说完,想挂断。
  
  “你不要骗我!” 于正浩歇斯底里叫了起来,“你跟她说了什么?她回来跟我吵了一架就跑出去了,我找过她的学校,她没在那里,不在你那里,她还会去哪儿?”
  
  “你用用你的猪脑,天下大了,你怎么能说她就在我这里?”
  
  “她所有可能去的同学,朋友那里我都找过,她对你的感情只可能让她在你那里!你要是敢欺负她,就要小心点儿。”
  
  “哼,真正欺负她的是你自己,无耻!我再说一遍,欣欣不在我这里,老子要睡觉,你少骚扰我!” 我毫不客气地挂断手机。抬头看看时间,凌晨3时半,欣欣会在哪儿?联想起她离开时绝望的眼神,我的脑子象突然进了一窝蚂蚁一样被肆咬。天!这个傻丫头不会幼稚到要去做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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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2:49 | 只看该作者

125

黑暗中我开始恐惧,欣欣离去前的样子和那颤抖在黑夜中的柔弱身影都让我的担心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指数。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从床上跳下来,穿好羽绒服和鞋子,开上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真的是漫无目的,连她的天王老子都找不到她,更何况是我?但在街上寻找比让我在家里等死般的心境要好受很多,至少让我感觉我还在努力,还有希望。每次经过一幢幢有着钢筋水泥的摩登现代化大楼的时候,我都下意识地放慢下来,看看楼顶,再看看楼底。生怕欣欣会从天上象一片落叶一样飘然而下。那个时刻,我真的感到了一种揪心的害怕。我只希望可以再次见到欣欣,她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她,哪怕她让我要了她。我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她伤心,让她死,做为一个女人,有着正常爱情幻想和热烈激情的年轻姑娘,她的表现都是再一般不过的,但是她的确是爱错了人,我无法强迫自己去接受她,在知道于正浩是她父亲之前,我没有来得及去占有她,是,来得及,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不知道在和欣欣的那种简单的诱惑下,我的下半身还能坚持多久可以不泄。知道了整个事情后,我突然变得对这个世界的未知和巧合有了深深的恐惧,这个时候,操不操她,似乎都与爱情无关了,即使是因为爱情的操,都会被看成报复的禽兽,我可以当流氓,却真的不愿意成为禽兽。
  
  车子开过每一个水池,湖面,我都要注视岸边良久,盼望着欣欣也如小雨一样,在一种巧合下能再次呈现在我的眼前。经过一片湖,湖面上有些涟漪,我吓了一跳,水纹荡漾的很微弱,也许是池中的鱼不甘湖底的黑暗和寂寞。我太敏感了。我摇头笑笑。突然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我又想起了那句话,“敬轩哥哥,别把我扔在黑暗里好不好,至少把我送到有灯光,有人群的地方再走,好不好?” 我快速打了个掉头,车子的刹车片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向跟刚才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又来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水塘边上,一个平时就没什么人的小水塘,深更半夜越发显得凄凉而鬼魅。没有人,我有些失望,黑黝黝的树林和湖面似乎也在幸灾乐祸,还没到冰点,水面虽凉但还没结冰。这里没有灯火,不远处,却是被霓虹灯和夜晚的照明灯闪的如白昼般的大街。在这里,我第一次吻了这个少女,并且充满龌龊般的诱惑把她拐带出了这片黑暗,如今,我以为她会重新回到这里,等着我能再次郑重的,正儿八经把她带出黑暗,但是我错了。她真的彻底消失了,消失到一个已经不光是黑暗的地方,可能还有寒冷和孤独。“欣欣!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沮丧地抬起了头,看着天空,还是没有星月。我的确报复了于正浩,但是这种报复给我带来了如高潮过后的神清气爽吗?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只有那种高潮时被惊吓了后似乎没泄干净,却又无力再泄的感觉了。我转过身,准备离开。接下去,我真不知道还要去哪里找她?我几乎不敢去想如果欣欣真的有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扑通’ -‘通’ -‘通’ -‘通’ ,背后的水面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响声,黑夜本就安静,这一串的声音更显格外惊人。我迅速转过身子,湖面上一圈一圈小小涟漪慢慢漾开,纹路互相纠缠在一起,从一圈一圈连成一片一片,不远处的岸边上,一个穿着明黄色羽绒服的姑娘拿着一片瓦,站在那里。欣欣显然也看见了我,她转过了身子,手里还握着那片瓦。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太黑也太远。我走过去,越走越近,慢慢看清了她的人,看清了她的脸,看清了她的眼神。。。。欣欣站立着,眼角慢慢含上了一汪泪水,而嘴角慢慢显出了笑容,但是她的眼泪却还固执地在眼眶里打着转,让我都不禁担心起来,担心这夜晚的寒冷会让她的眼泪凝固成冬天里什刹海冰场上的冰面。我很想去触摸她眼角那一汪泪水,但我的手在外衣口袋里象是冻僵了一样,拔不出来,我定定地看着她含笑流泪的双眼。
  
  “你来了。” 欣欣终于轻轻地跟我说,象是早知道我会来一样,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会意般的欣慰,抿了抿嘴,她继续说,“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只能有一个人找到我,那必然是你。。。。。” 望着欣欣满眼的温柔,那个瞬间,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象家里发面包子里的酵母,整个人似乎都跟着发酵起来。我一把抓过她,一种失而复得的冲动冲撞着我的体内,我低下头用力吻着她。我不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时刻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除了给怀里这个姑娘一个温暖而感人的吻,我想不出别的可以表达我心中感动的行为。我抱得很紧,以至于都能听到骨头的‘咯吧’ 声。我要让她的身体真实地存在于我的怀抱里,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怀里那个激动着,颤抖着,流着泪却开心着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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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02 | 只看该作者

126

欣欣轻咬着我的鼻子尖儿,口里潮乎乎的热气刺激着我的鼻毛孔,我忍不住要打喷嚏,本能的躲开,扭了下头。
  
  “干嘛躲?” 欣欣可爱地噘起了嘴。
  
  “不躲?不躲,挺浪漫的事情可就变成你的嘴里流着我的鼻涕了。” 我笑着揪了揪她可爱的腮帮子。
  
  “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粗啊?” 欣欣耸了耸眉,说不出的娇憨神态。
  
  “粗?你忘了我是棍子?要细就成绣花针了。” 我笑着,看看周围寒冷的空气,我们彼此拥抱站立的地方就像是北极雪堆中升起的篝火,“你在这里待了一晚?”
  
  “没有,我先去迪厅蹦了很久,然后又去吧厅坐了很久,才过来的。”
  
  “深更半夜,你怎么独自去那种地方。” 我皱了皱眉头,不满意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我只想找个灯光和人群都很多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是越待越寂寞,越待越没劲,人越多,越烦,就是想你,控制不住的。我恨死你了,你答应过我不把我扔在黑暗里的,可你还是没做到,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等着我。” 欣欣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激动。“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没有原因,只是想到就来了。”
  
  欣欣不再说话,毛绒绒的小脑袋蹭在我的下巴上,麻痒麻痒。“敬轩哥哥,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会干出那种事情,我回去,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还不承认,我一气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我抱住她的手立刻松开了,欣欣这几句话迅速把我从高高的云端一狗屎棍打到了地上。现实总是残酷的,很多残局需要去收拾,那种感觉就像带着套子去做爱,射完了后,竟然发现套子破了一样的狼狈。
  
  “欣欣,关于你父亲,我不想多说什么,这里面问题可能远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顿了一下,欣欣显然被我严肃的神情吓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只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要坚强。” 那个瞬间,我并没有吓唬她,隐隐的,我总感觉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甚至有可能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指的是什么?你别吓我,你要干什么?” 欣欣神情紧张起来。
  
  我笑笑拍拍她的脸,“我也不知道,不过瞎感觉,别紧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事。再说‘坚强’ 这玩意儿,是一个人一生都需要的东西。避不开伤害,只能选择坚强吧。你今天吓死我了,知道吗?”
  
  欣欣愣了一下,笑了,“你以为我会自杀吗?” 她晃了晃她毛绒绒的小脑袋,“我不会的,要那样,我就不值得你爱了。”
  
  我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往回走去,“走吧,送你回学校吧,天都快亮了。”
  
  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她学校的大门口,下车前,欣欣看着我,“敬轩哥哥。”
  
  “嗯?”
  
  “你知道吗?你不用怕也不用沮丧的,即使有我父亲的压力,你一样可以混得更好,他们不是神,不可能万能!我一直相信这一点,从我认识你以来!” 欣欣的眼里全是那种崇拜和坚定,让我在那个瞬间突然觉得类固醇之类的兴奋剂似乎都应该从那种眼神的分泌物中来提炼。男人的阳刚大部分都存在于女人的崇拜里。一个阳萎的男人如果有了无数女性的崇拜者,或许不用吃药,他的病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我是男人,我同样逃不掉这种虚荣。不等我反应,欣欣就笑了,“我会找机会来看你,平时,手机,EMAIL联系,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轻易放弃!” 她迈腿下了车。看着她就快闪进学校门口,横刺里突然冲出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住了她,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见欣欣扭着头看着我大叫,“敬轩哥哥!”
  
  这个变故太突然,我松开安全带,不加思索打开车门要冲出去,脚刚沾到地上,站直身子,一个硬物顶在了我的后腰,“你老实点儿。。。。。” 我低头看了一眼,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横在我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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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0 | 只看该作者

127

我皱了一下眉,正是那天看见过的元军。
  
  “你要干嘛?” 我问他。
  
  “你要干嘛?我们不过要带走欣欣!” 元军低声说。
  
  “你要把她带哪儿去,要怎么样?” 我欲扭身面对他,他的匕首加了加劲儿
  
  “别动,你他妈少管闲事,那是她家老爷子,还能害了她?坐回你车里去!”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失笑,的确,他说的一点儿没错,人家是血亲一家人,我去阻拦,名不正,言不顺。我乖乖坐回车里。元军收回刀子,趴在车窗上,冲我冷笑了一下,“算你聪明,你家门口也有人在等着了,如果你敢把欣欣带自己家里去,你就要被废了。”
  
  看着丫得意的狗仗人势般的脸,我轻轻地笑了,“人,是我找回来的,我能把她带来,自然也能再把她带走,我们互相最好谁也别惹急了谁。。。。”
  
  元军听到这个,扳动车门,想要伸手进来把我抓下去,我眼疾手快,按下LOCK按钮,他开了几次,没有打开,于是‘乒乒乓乓’ 用拳头砸我的车门。
  
  “大哥,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远远那俩个人边压着欣欣走向不远处停的一个藏蓝宝马上,边冲元军挥着手。
  
  元军最后发泄地捶了我门一下,跑开了,站在一个土坡上,他回头最后看我一眼。我微笑地伸出我右手的中指。他一口痰吐在了那个小小的如坟头拱起的黄土包上。。。。。
  
  看着他们消失在灰蒙蒙的清晨薄雾中,我突然好象从高潮巅峰中回到了现实。一个晚上的事情总感觉象是在做梦,一切的一切都好象是电影里看到的好莱坞情节,却怎么那么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让我今后再也不敢坐在电影院漆黑的角落里,蔑视地笑话着导演们弱智虚假的编排。我和欣欣究竟该怎么走下去,我突然变得一点儿底都没有。欣欣让我感动,让我爱怜,让我想起来嘴角会带出不自觉的微笑。但毕竟她不会让我发狂,发狂到丧失理智带她私奔。我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有欲望,但不会为了不切实际的欲望毁灭掉一切,更不会象时下流行的韩剧,一帮人造帅哥屁事也不干,天天拿恋爱当饭吃。属于我的跑不掉,不属于我的,我也只能无奈地放手,不想有丝毫的勉强。爱情对现在的我来讲,只是生活的副产品,不是主旋律。主旋律,当务之急是自己的饭碗。温饱了才能思淫欲,有了钱,男人下面那根东西也才更有价值。
  
  我驱车回到自己的公寓,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不再去想欣欣。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对自己想不清楚的事情放手,交给老天去定夺。一觉起来,已经上午10点,那个陈飞介绍的‘中美合作所’ 的老总打来电话,约我下午过去谈谈。洗漱干净,整了整衣装,拿一些类似‘猪食’ 的东西喂饱了我自己,人吃饱了,气色便也恢复正常。面试总是要有如当年‘红小兵’ 被毛主席接见时的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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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2 | 只看该作者

128

下午的谈判是很顺利的,一共三位老总对我展开了三堂会审,其中还有个黄发碧眼的鬼子,我于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刹那间,强橹灰飞烟灭。他们被我不卑不亢而又诙谐幽默和自信的谈吐瞬间击垮。谈话间还不时跟我聊起了原来在美国生活时的种种话题。最后,其中一个问我所需要的条件。我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为了灵活,我强调还可以共同探讨。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告诉我还要跟几个董事共同商檴。其中一个还跟我提起陈飞,并告诉我陈老总对我赞赏有加。最后,按照规定,他们要我做一套测试,让我别紧张,只是公司的惯例,不会影响什么,然后回家静候消息。一开始以为这测试不过是技术专业知识的测试。没想到一拿到题目,吓了一跳,一摞,好几张纸,测性格,测气质,测心理是否变态。。。。等等等等。不过几十人的公司,却搞出那么多花头,看上去又有趣又恐怖,一直在想,如果应聘公关工作是否会测酒量和性能力?做了一下午,脑子都开始昏昏沉沉,进去前也许人还正常些,做完了那些个测试,人反而变态了。
  
  等消息的过程是容易让人焦虑的,为此,我开始在大街上晃荡,两天下来,倒也平静麻木了不少,这次如果失败,我是否会选择重回美国,继续那种平静如水,踏实做研究的生活。也许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再让自己留恋的了。但真的能达到心灵也平静如水吗?我竟然有了生生的害怕。那个时候,我的身边有凯西,有小雨,她们让我快乐,在她们之前,我年轻,有一切可以骄傲的资本。而这时候回去,有的能是什么呢?在别人的眼光里,我又算什么呢?一个把马甲丢掉的海龟?剩在身上的只是丑陋不堪如一条虫子一样的皮肤?这是我的自尊和虚荣所不能忍受的。这里呢?这里真的就没有让我留恋的吗?还是说这种虚荣糜烂的生活让我已经象中了瘾的毒犯,知道有毒,但还是控制不住要去尝试?不管怎么说,哪一种结果出来前,我都需要回县城看看我的老妹了,自从母亲去世后,除了偶尔电话联络一些,一直忙到没有再回去看过,借着这个喘息的工夫,去看看她,也顺便回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庄,看看父老乡亲,看看村口那条河和芦苇荡子,这种想法突然变得异常强烈。我于是进到‘骗子一条街’里,在一家电脑商店买了3台整机电脑。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捐给养育又教育了我的那所小学校。也许捐钱让他们自己去买更好,但我对直接给钱一直不放心,生怕象捐给希望工程的钱一样,不小心落到贪官的手里,变成了他们情妇身上的一件裘皮大衣。虽说村子里民风朴实,但如此的年代,你又怎么能说腐败的空气不会渗透过去,糜烂掉一切曾经的纯净?我喜欢看见我的钱变成直接的东西,让我爱的人去享受,并且从他们的享受中获得直接的快感。本来想买四台,花冠太小,三台已经把它填得要爆炸了。只好作罢。
  
  回到家中,欣喜地收到了‘中美合作所’ 的消息,决定正式聘用我,给我的官职是技术总监,可以在中美两地来回穿梭,薪水比我要求的竟然还高出不少。正式聘书和一些文件将打包发到我的EMAIL中。跟他们协商了一下上班时间,我选择半个月后,这样可以让自己从容地享受一下闲暇的快乐。放下电话,我迫不及待想找个人分享我巨大的喜悦。毫不犹豫,我想到了欣欣,拨通她的电话,我想告诉她,她的敬轩哥哥真的不是个乌龟。电话是关机信号。我又开车去了她的学校,她宿舍里的女生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改走读了,有课才来。车接车送。我知道她已经被管制和戒严起来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她,我有些失望和沮丧。回到家里,上网,想给她发个EMAIL,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回家去一周,不想我的门被拍响了,下楼打开门,惊喜地发现正是欣欣。然而欣欣眼里全是慌乱的神情,还没等我开口,她一把抱住我的腰,哭了起来,“敬轩哥哥,我该怎么办啊?” 。。。。。。。。

“怎么了?这么严重?” 我把她拽进屋里,把门关上。
  
  “敬轩哥哥,你带我走吧,好不好,去哪儿都行,我只想离开这里。” 欣欣在我怀里,仰起脸看着我。
  
  这么孩子气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问她,“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给你出主意?”
  
  “爸爸正在给我联系学校和签证,要把我送出国!”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要等到毕业再把你送出去吗?”
  
  “以前是这么说好的,可是最近他变了主意,劝说我毕业前就出去,反正也不打算在国内找工作,不如早点儿出去。我怀疑他是要拆散我们!”
  
  “拆散我们?” 我心说了,你欣欣那么幼稚,你老爹可绝没有那么幼稚不堪。这绝不是那个老狐狸的主要目的。凭他的能力和实力,想拆散我们易如反掌,用不着选择急急忙忙送那么个宝贝女儿独自飘洋过海。更何况我郭敬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他还说什么了?舍得你?” 我继续问,希望能多点儿线索。
  
  “不放心啊,所以他说让妈妈也陪我先去,正好妈妈身体也不好,上那里疗养一段时间。其实就是要把我看管起来!” 欣欣撇着她的嘴,不满着。
  
  “噢?那他自己呢?” 我盯着问
  
  “他?他怎么会走得开?这里这么忙。不过他说会找机会过去看我们。”
  
  我不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努力思考着,到现在为止,我还搞不太清于正浩的目的,如果是想逃跑,一来,我没听到关于他的什么风声,二来,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安排一个出游的机会?难道他把老婆孩子踢开的目的还会是跟小雨再苟且偷欢?小雨呢?我转过头看看欣欣,很想问她关于于正浩和小雨之间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 我想了想,“你妈和你爸现在不闹了?”
  
  “现在我和你的问题让他们共同坚定地站到了一起!爸爸现在都准时上下班,好多了,看来你说的没错。”
  
  这句话还是让我无法判断出小雨是否还在和于正浩纠缠在一起。不过,又有什么意思呢?说过从此后夏小雨将是我抛弃的一块发了霉的蛋糕,最后是被狗叼了去还是别的,都将与我无关。
  
  “敬轩哥哥,我们怎么办?我不想走,我不要离开你!” 欣欣紧紧把她的书包抓在胸前看着我。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旧社会封建制度下出逃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女儿,拎着个红绸缎包袱,扎着一根大辫子,坚定地眼神看着我,“柱子哥!带我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而我头上应该扎个白手巾,身上一件破皮袄,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好的,春花妹子,让我们一起奔向山的那一头,奔向那光明的爱情!”
  
  想到这里,我‘扑哧’ 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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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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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欣欣极为不高兴的抗议着。
  
  “行了,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是不是你们女的不这么搞搞,就觉得爱情不刺激,不浪漫,非要弄点儿悲壮的味道才行?” 我揉揉她的头发,“都什么年代了,你是出国,又不是去月球,EMAIL,电话各种通讯手段早就把世界缩小了。再说,我也不是出不了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出国去深造,也是好事情啊,真正的爱情也不在朝朝暮暮。”
  
  “你就没有舍不得啊,这么不在意我。。。” 欣欣低下头,很不开心。我笑着拍拍她的头,“没不在意你,只是不喜欢你小题大作,成熟一点,好吗?人生不光只有爱情的,别把它当饭吃。对了,我找到工作了,一家中美合资的半导体公司,今天接到的消息。”
  
  “真的?!知道你是最棒的。” 欣欣开心的用她的小嘴吻了我的面颊。“为你骄傲!” 欣欣简单的崇拜总是那么动人。有时竟会让我浑身一阵阵发热。
  
  “走吧,我请你去外面吃饭,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哎呀,今天不行,耽误太长时间了,我得回学校。你不用送我,目标太大,我打车走。我现在比犯人还没有自由,那个破元军跟监工似的盯牢我,我上课就送我来,然后在下面等,一下课就把我接走。今天告诉他要小组讨论一个设计,需要一个钟头,然后我从教学楼另一个门溜出来的。现在还得悄悄溜回去。” 欣欣边说,边收拾起东西,要走。
  
  “欣欣,我可能要回老家一周的时间,上网不一定方便,你有急事给我电话。”
  
  “你要走?” 欣欣停了下来,转身不舍地看着我。
  
  “很快,就一周,你父亲再快也不会一周之内就把你踢出去的。”
  
  欣欣翘了翘嘴,再次扑到我怀里,强吻起我来,吻完,仰头笑看着我,“我会等到你回来的,如果爸爸要支走我,我就跟她斗争!反正不等到你回来,哪儿我也不去,对了,我的手机被父亲没收了,不过有急事我会想办法联系你。”
  
  说罢,转头要出门。我一把拽住她,有些不放心,“傻丫头,我不在的时候,一定保重,跟父母也别太拧,至少他们不会害你,有什么事情一定等我回来,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坚强,我喜欢女孩子坚强些。”
  
  欣欣眼波流转在我脸上,看的出十分开心和感动,随后恶作剧般捏了把我的胸口,“哈,少来了,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寻死啊,做梦吧!” 随后快乐地拉开门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揉了揉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他妈是爱吗?我的爱一贯很简单而且直接,至少在看到想到摸到我的女人的时候,我的那根东西会抬头,象是刚出生的饥饿中的小鸟,伸着光光无毛的肉头迫不及待地找寻食物。而跟欣欣之间的感情是我这辈子头一次经历的,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爱情’ 或者只不过算是一种‘爱护’ ?更或者是一种男人的虚荣可以让我自私而被动的享受虚无的被崇拜感?单纯的女人总是会无端的撩拨起男人本能的英雄情节。但是,欣欣真的需要我的保护吗?她有个那么势力强大的如黑帮老大的父亲,我还能有机会展现我的英雄气概吗?看远处天空灰蒙蒙,我开始担心明天上路的时候不要下暴风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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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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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灰蒙蒙,阴冷阴冷,十分的不干净,一早起来,我就上路了,还算好,中间只零星飘了些雪花,这几年天气不知道是怎么了,这雪从来没下得痛快过,即使下,也都是夹带着灰尘的黑雪,弄的哪儿哪儿都乌漆麻黑的,我一路未停开到了老妹那里,妹妹热情迎接了我,惊讶地发现妹妹已经有了7个月身孕。老妹挽起袖子要给我做晚饭款待我,我急忙把她按住,自己亲自下了厨房。不一会儿妹夫便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一种久违了的亲情让我有些陶醉和放松。聊着聊着,妹妹谨慎地问我个人问题解决的如何。当时跟小雨离婚后,只电话简单地告诉了妹妹,原因也只是说性格不合。但凭女人的直觉,妹妹应该是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情感的事情落在个人身上,永远都不会觉得简单。我想到了欣欣,却不好对这个小了我6岁的妹妹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告诉她,有合适的机会,你老哥自然不会放过。还有两个多月妹妹就要生了,一脸幸福母亲的神态洋溢在她的脸上。席间,我们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妹妹说如果妈能看到下一代再走,也许遗憾会少了很多。说完便涔然泪下。我的眼眶也红红的,妈走的时候,连儿媳妇都没有看到,这遗憾似乎更大。如果她现在知道自己的儿子感情上这么一塌糊涂,她老人家的眼泪或许会更多。想想自己真的是不孝,总是让她操不完的心,却无力为老妈做点儿什么。
  
  吃过饭,妹妹去厨房收拾碗筷,妹夫亲热地栖身过去,关爱地笑着强行把妹妹推离了厨房,自己带上围裙去擦洗那一堆油腻腻的饭碗。这种简单的温馨是我一直所盼望的。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力得到。简单的东西生命力总是很旺盛,任何事物,越复杂便越脆弱,就好比新新的电子产品,功能越复杂的,虽然刺激,却真的太容易坏掉。而那么多复杂的功能,自己能用到的有多少呢?平白地增添了危险的隐患。简单够用就最好。我不知道妹妹和妹夫在简单的外表下是否有过复杂的情感,但至少他们现在达到了一种够用状态,这就是幸福的。
  
  在妹妹那里住了两天,我提出回村子里去看看四婶儿和二叔(音:收)他们,顺便去妈和爸的坟上走一走。妹妹告诉我前些日子收到电话说四婶儿身体不太好了,能不能撑过今年还不好说,她本想跟我一起去,我们都不太放心她大腹便便的身子,怕一路颠簸,生出意外,而村子里住的环境都不是很舒适,所以只决定我单独前往。临走前,我给妹妹留了些钱,妹妹死活不要,推了半天,我终于怒吼了,“你哥我现在就剩从这些钱身上找自己的价值了,你还不成全我!” 看着我愤怒的双眼,妹妹含着眼泪默默收下了。从县城到村子里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装着那几台电脑来到了我儿时生活过的村庄。上次来还是给母亲办丧事匆匆忙忙,当时一腔的悲痛让我无暇估计旁余的一切。而现在却可以从从容容看望父老乡亲。算衣锦还乡吗?不,我脑海中的衣锦还乡应该是抱着孩子,挎着妻子,揣着票子,开着车子,如今这四子,差了两子,而票子和车子也都有些半吊子。车子开到村口,被二叔家在村口看鱼塘的堂弟敬文一眼认了出来,他大呼小叫地奔跑在我车后卷起的黄土中。停下车,出来,他一把抱住我,“嗨,轩子,你咋冒出来了呢?老远就看见你车子进来了,跟鬼子进村似的,一路黄沙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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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8 | 只看该作者

131

“呵,文弟,工作正好有个空档,想起来看看大家,就回来了,黄沙?没办法,就这破道,要是下雨,估计我还进不来了。”
  
  “哈,等着你捐钱修呢,咱村你是第一个发起来的,还记得大伯家的敬武吗?他家小子也出息了,去年考上清华了,学土建。咱村也就出你们两个牛人了。”
  
  “小军?都上大学了?” 时间过的太快了,敬武的儿子都已经上了大学,印象中还是那个流着鼻涕开弹弓的混小子呢。
  
  “对了,你这次住谁那儿啊?没地方住,上我家住去,让玉华弄点儿吃的,我们好好喝点酒,你怎么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啊。”
  
  “给大队打电话总是没人接,写信也太慢了,临时决定的,走吧。”村里的通讯还不是很发达,听说再有两,三个月,电缆就拉过来了,到时候家家有机会装电话,现在还都是大队一个电话,广播传呼。把他拽进我车里,一路开到他家门口。
  
  玉华是我的弟妹,从临近的香河县嫁过来的,烙得一手好肉饼。把车子停在大门外,文弟5岁的娃子和附近门户的孩子们就围上来蹭东蹭西,文弟害怕他们划坏了我的车身,一个劲儿赶着,我笑着说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车。
  
  在文弟那里住定,把电脑拉去了村小学,看到那些熟悉的小房子,心里面真可以称得上心潮起伏。学校房子加盖了不少,也通上了暖气。想起以前就靠一个小煤炉子,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冻得象根胡萝卜一样又红又肿。那字也写得歪歪斜斜,象是狗爬,幸好现在都是电脑,没让我那两笔丑字拿出去曝光。学校校长已经换了一个中年人,十分高兴我给学校的援助,帮助我把电脑都架起来,我把一些单买的教学软件送给了他并教会了他如何使用。
  
  所有这些搞定,我去看了病中的四婶儿。看到四婶儿,真真儿的让我吓了一跳,双眼凹陷,皮直接包着骨头,远不是记忆中那个开朗,隔着五六所土房就能听到爽朗欢笑的四婶儿了。那时候,四婶的精神永远那么好,脸色也永远象冬日里那一抹暖阳。而现在,坐在一个肮脏而散发着异味儿的土炕上,身子歪歪斜斜靠在四妹身上,她穿衣吃饭都不能自理了,甚至连神志都已经不清楚。我轻轻叫着四婶儿的名字,告诉他我是轩子,我希望四婶儿能认出我,四叔死得早,小时候总是淘气去拔四婶儿家菜地里的白薯和萝卜。被母亲抽了鞋底子,也总是四婶儿抱着一堆白薯萝卜来解围,说娃儿们都小,本来就没什么吃的,也可怜。弄得我那时候一被母亲追打,就会躲到四婶儿那里寻求庇护。而如今我那从前的庇护竟然也已风烛残年,象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破。我不知道四婶能否认出我,她已经无法说话,但那眼神中我的确看到了类似北极黑夜里的一道快速的极光。那闪亮而过的眼神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四妹在往四婶儿嘴里灌着草药熬出的黑黑褐褐的液体,大半都顺着嘴角流到了炕上,染脏了一片一片,“喂不进去了。。。喂不进去了。。。” 四妹咄泣着。我冲到院子里,用手抹了把脸,湿湿的一手。陪我同来的敬文悄悄走到了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根烟。
  
  “大半年了,肝癌又扩散到胆,肚子里越来越硬也越来越大。。。。。” 敬文蹲在那里猛吸了一口烟。
  
  “还有多久?” 我声音颤抖而哽咽。
  
  敬文摇摇头,“不知道,估计快了吧。”
  
  我扭头看了看屋里,病痛的折磨一定是很残忍的,四婶儿坚强地支撑到现在,不知道她忍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巨痛。而这种东西,她的亲人们却无能为力。我看看敬文,“我去我妈坟上走一下。”
  
  敬文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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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03:19 | 只看该作者

132 --33p

冬日里,坟场几十米周围荒凉得连个草都没有。当时本想多花钱给母亲选个城里的地方。妹妹说娘执意要葬回这块老地上来。很容易找到给父母立的那块石碑,我恭恭敬敬地跪在了那里。看着母亲石碑上嵌的含笑的面庞,我再一次泪流满面,胸中堵了太多的话想对妈说,却没想一张嘴就是,“爸,妈,儿子过得很好,只是很想你们。。。。。。” 我就那么直挺挺地跪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说,只是跪着和流泪。我不想再让娘为我操心,我没有告诉她任何生活中的不愉快。那个时候,我想到了娘离去时安详而遗憾的脸,想到了四婶儿眼中那道北极的极光。想到了我身边曾经的亲人。我突然前所未有的困惑和迷茫。人活了一辈子,忙了一辈子究竟意义何在?人奋斗了一辈子,总是希望能让身边的亲人,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能过的好,可是,我连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赶上,这都是为了什么呢?很小,我就希望能出人头地,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能逃离出这片土地,我为了这个梦想打拼着我的全部。而现在,绕了一圈,我突然发现,我真正爱的和爱我的人全都浸在这片土地上,甚至渗透在这片土壤里。而这片土地也是真正的能融我的一方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水土。我这一辈子奋斗挣扎想摆脱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回到敬文那里,我决定多留两日陪陪四婶儿,四婶儿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把我随身携带的所有积蓄全部交给了四妹,四妹推说没几日了,用不了那么多。我还是固执地让她收下。想想自己很悲哀,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用钱来说话,但钱却挽不回人的生命,那么,这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待了几日,竟然开始想欣欣了,那个小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拿出手机呆呆地看了半天,从来到村子后,手机已经出了服务区。不知道她找不到我,会不会心急。她为我着急而委屈的神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还是颇为动人。幸好告诉她自己回老家。可以让她不至于太伤心伤神。女人总是那么敏感。起床,披上衣服,来到猪圈旁的厕所放了趟水,那头老母猪被我的动静吵醒,不满地拱着槽。我一时童心大起,拿手机录下了猪拱槽的声音,打算回去传到欣欣的手机上,让她能想安谁身上就安谁身上。借着月光,我反复地听着手机上她母鸡下蛋一样的笑声,不知不觉嘴角也牵出了一丝笑意。
  
  回城的时间到了,已经比预期晚走了两天,告别父老乡亲,在出了村子不远的路口加了点儿油。最近油价飞速上涨,已经快开得起车,养不起车了。却不想开到半路竟然跑不起来了。按理加满了油应该是能跑回自己住处没有问题的。这才想起当时跟妹夫聊天儿时说油价比豆油都高,很多加油站往汽油里兑豆油。难道我象中了彩一样撞到了一家黑店?没办法,好在运气不错,车死在200米外另一个加油站附近,下来吭哧做了把黄牛把车推过去,加油的时候,特意问了句老板,这油能不能炒菜?被老板竖着眉毛盯了半天,那架式几乎快让我觉得什么叫祸从口出了。这次倒一帆风顺开回了家,但半路这么一折腾,人累得半死不说,时间也不早了。然而当我打开我那屋子小小的房门时,我一下子为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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