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思绪颇不宁静,中秋过后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原以市廛熙攘的街市,时已听不到车马喧喧与人声的嚷嚷,仲秋似苏醒了雨意惺忪的睡态,那带着凉意凄凄迷迷的冷雨,在拢来漾去的秋的浓意中软语呢喃,嗫嚅私语.
时而站到那风织的雨帘中央,开始有种通体的舒爽与安详,那翩翩飞洒的雨丝,带着种种的清新与寒凉,神示秋意浓浓的况味.虻蚊附着在纱窗的外避,能看出已被冻得颤颤而栗了.还有那从窗外袭入的秋风,裹挟着凉意,仿若不胜其忧,昼伏夜出的在秋的天际中悠来荡去,时而嫣笑微拂,时而人面桃花,时而望月不语……
岁岁之秋,给人的感触总有些凉意,久之,便体味到那是烟雨朦朦的季侯,每季的秋,都牵曳着我的思凡,在人间尘寰的高低浓淡,深浅错落之中,浮升的愁绪凌空飞走,然后便在心底重铸一种年轻如诗的生命原力.
凉意是一种感受,在我心底,于我胸中,这些天秋雨的连绵,已濡湿了我的心,不愿在屋子里的狭小空间躅踯闲荡,便伸手擎一把透明的雨伞,踱步而出.走在雨街上,观那秋雨,影影迷迷的从灰暗的天幕中飘落,打在我的伞上,又迅弛的滑落,我的眼帘透过透明的雨伞,仰望那遥遥的浩如烟海飞散,又似水气升腾的苍穹,心底涌出对秋的感叹,那是一个思绪飞逸,飘飘欲仙的季节.街道上人的踪影杳杳,这街,这景,这日,这季,这雨,这秋,全然被我的心所占剧,我的眼低瞰脚旁飘落的雨,那雨丝汇具的条条水道,随风流淌,打落在水面上的雨滴,快速的连成着一个又一个水泡,一圈涟漪还未绽开,又被接来的雨打散,看那维妙的水面,隐隐约约倒出我的身影,倒出我的全世界.我又见那雨滴,打落在街旁的窗格上,从玻璃至上而下的滑落,留下一道清晰入目的波痕,我在想,这窗内的人所看到的窗外的水痕,是否也想拓步观赏这秋雨的风景?那从阳台走出的年轻少女,肯定了我的答案,我的所思.我见她素手轻扬的伸出接那雨丝,然后便在嘴角挑开一丝笑容,看得出,她是一个爱秋色,爱秋雨的人,从她浮泛的微笑,已知道,她年年的秋季已等待这雨好久了,那是不只一颗心的跳动与期望,她的父母,她的爱人,她的生命中的一切,全然希望看到她的开心与快乐,虽然都知道她的双眼无睹这美丽的,秋季况味十足的雨景,但,她的呼吸,她的触摸,她的心动都已注入了这秋雨的暇思之中了.此时,我的心已足系那些身体残疾,而灵魂坚美的人,我的柔腻的情思,跨过楼台,御风而行那少女的身边,我愿从内心带给她秋的薄媚和雨的微漪,让她感觉人间万象的恢奇与美妙.盲人的耳是最灵敏的,我能感觉得到,少女澄净悠然的神情,侧耳聆听那秋雨,使我囤足伫望着她,自己也贲张开了听觉的细胞,听到了,那雨呵翩翩凄洒的声响,而又缠绵弥漫无际.那贴耳的妙音,抑扬着仿似古代编钟的抑扬顿挫,疏朗明杂,击打在千瓣的鳞瓦上,发出嘈嘈切切的声响.像秋思的絮语,讲述着凉意围秋的藩篱.那一会滞慢时而又一会急促的秋雨,牵惹着,震憾着,我的心,细听那顿然空阔的雨声,有那笛韵萧笙息着于里面,时而悠扬,时而高亢,时而迂旋,时而凄厉,耸动那少女悲怀忽生的情愁,她青春的情韵,余音未绝,她的翅翼,还有更高更远的翔程,就像那雨中飞弛的羽燕,不集烟雨,临空翱翔.我用鼻翼深嗅那秋雨,并不乏平淡寡味,而有清新,万物化醇的浓香和泥土的鲜味.我由然采撷过纷落的秋叶,它的味道和这雨同出坛酿,清新得 让人迷醉,也许,它们韵味一致,那都是共出秋天的况味.
对秋雨有所思,亦有所悟,这大抵都是喜爱深秋的人的感悟.像我爱着我周围的空气,花香……常用心去感受四季的不同,和自己独自漫步在浓郁彤红的枫叶林中,那果真是秋的迷人,让你陶醉,让你忘掉自我,让你倾尽心中的赞许词句也描绘不尽的季节的美.若是在林中怡然自若的观赏,依人的秋在献上一季如稣的小雨,那一定会从心底派生出飘飘欲仙,心清神爽的无极境界.
我独坐凉亭下,思这秋雨,想这秋雨,听这秋雨,嗅这秋雨,感受这秋雨,深悟中,感到这秋雨的超脱,锐气,都似那少女,有年轻如诗的生命张力和坚美挺拔的精神原型.秋雨虽将凄迷的色调铺染大地之间,却将一种坚毅的情柔泼洒人间.秋之古色苍茏之概,内心恒久的欣赏这秋雨,因为能产生一种激励,是命运多舛的人的挣脱,人本应像秋雨一样,在而今之世的秋味的季节里,用宏毅坚实的身躯去拥抱四季轮转的朝升夕落.生命本如此,生活本如此,人生亦如此. |